当下最热的话题无疑是全球原油价格暴跌,而本刊当期聚焦的是液化天然气(LNG)相关议题,这样安排当然是有意为之的。曾经,天然气作为高油价时代追求绿色能源的“救世主”,成为各方关注的热点,天然气议题中与航运相关的LNG海运业务也成为“显学”,吸引了大量注意力和资金。可是,从去年6月开始至今,全球油价已腰斩有强。我们不得不回考察LNG这一曾经吸金有术领域的商业价值和今后走向。
当然,正如上海航运交易所总裁张页在《中国交通报》发表的专栏文章指出的那样:“能源问题不是一个‘线性问题,因果链条一目了然,而是经济与政治、成本与边际、利益与宿怨盘根错节交织在一起”。LNG的相关问题也绝不是一个能够“线性”解决的问题。不会是“救世主”,也不会从“救世主”一夜而成“魔鬼”。
但是,由于油价暴跌,LNG连带它的运输作为问题终究会被提出来。巴克莱的一份研究表明,能源债如今在垃圾债券市场(总值1.3万亿美元)占16%,是10年前占比的3倍还多。去年的非投资级银团贷款,有将近45%是发放给油气行业的。而当油价降至60美元/桶时,整个行业近十年的投资价值几乎烟消云散。作为油气大投资年代热点之一的LNG领域不可避免面临风险和抉择——在油价低迷时必须寻找某个解决问题的“框架”。目前在投入和产出“框架”下,LNG已经蜕变成为麻烦,除非其终端价格能够证明自己的市场价值。幸好,能源问题除了经济性之外,还有安全、地缘政治、绿色环保等各种必须正视的维度。这些维度可以构成一个复杂的多解方程式,循不同的利益诉求和治理目标获得截然不同的结果。
我们并不奢望通过报道解决问题,我们一贯的做法是通过报道提出问题。提醒业界尽早关注该问题域,着手设计解决问题的“框架”。
上述方程式的首要变量就是——油价。有人会问石油价格最终会跌到什么位置达成新的平衡?其实,大宗商品的边际价格离目前的价格很远。以铁矿石为例,铁矿石的真实成本可能就几美元,而有说法认为石油的极限成本为4~6美元/桶。更有甚者,加利福尼亚标准石油公司董事长乔治·凯勒曾经说过:“油价没有一个恰当的下限。”
同时,所有化石能源都面临新能源的竞争。新能源当下已经不是一种新技术,而是一种新兴的“全球性意识形态”。减排目标签订之后,全球几乎所有国家都负有减排责任,减排的结果就是减少全球的化石能源使用量,至少降低化石能源使用量的增长速度。整个化石能源市场份额长远看会一路走低,已经无法“合法地”与新能源竞争。
多重竞争关系一定会导致市场重构。那么,基于较高油价而显现商业价值的LNG应该怎么自处呢?这个问题无论如何无法从一个行业的“框架”中获得解决。
如果,一个经济体没有左右能源价格和结构的能力,那它必须具有应对价格和结构发生变化带来的后果的能力,否则,它就会是成为别人刀俎上的臠肉。所以,可能的途径只剩保持能源的多元结构和跨越式的新能源技术储备,才能够把风险降到最低。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