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教学应重视学生的性情养护

严威

作文教学是语文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近年来，随着素质教育的不断向前推进，我国中学语文教改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但是长期以来，我国中学作文教学存在着一种明显的倾向：偏重写作知识和写作理论的传授，忽视学生的生活体验和悟性的启迪。为了较全面客观地了解中学作文教学的基本现状，为作文教改提供现实依据，笔者以采访和问卷的形式对中学作文教学现状进行了调查。调查内容包括：作文教学的理想与现状、观察阅读与作文、美育与作文等。下面对本次调查的结果及反映出的问题作一个简要总结和分析。

一、短期务实重于长期的人文修养

对于作文课，师生的理想不尽相同。学生希望是：妙诀速成，下笔如有神助；走出课堂，感悟自然，了解社会，写作文时不再为无米之炊而犯愁；我手写我心，走韩寒的路；等等。语文教师的理想大多是：教得轻松；让学生学得快捷有效，中考或高考时大面积丰收，多拿高分；培养学生拥有一个作家梦；等等。

作文教学面临的困境是：第一，学生阅读时间不够。第二，封闭式管理使学生的视听受限，导致学生“心中没有感觉，下笔空白一片”（摘自学生答卷）。第三，由于学生多、教学任务重、课余时间少，教师难以对作业进行传统的精批细改。第四，教师由于主客观原因，教改意向不明。第五，对于作文教改进行深入研究，中学教师主观上大多是力不从心，而客观上教改实验在学校评教、学生及其家长的现实期待等方面的传统标准衡量下难以得到理解和支持。

笔者认为，作文教学以育人为本，这是一个全方位的系统工程，周期长，见效慢。因此，对于作文教与学的理想目标，各方面都需要更新观念，高瞻远瞩，不可急功近利、草就而误人。一方面，需要教学改革者大胆而又执着地投入，需要运用智慧寻找规律；另一方面，客观上也需要有一个允许新思维产生并能够养护其成长的环境。

二、学生观察、阅读的渴望与感悟表达的滞后形成鲜明对比

调查问卷结果显示的学生表达能力、写作能力的滞后，令人忧心。调查显示：认为自己善于口头表达的学生仅占总人数的18%，认为自己善于写作文的学生仅占9%。究其原因，除了学校封闭管理产生的限制，主要是由长期的程式化作文训练与僵化的作文评判标准等因素造成的。这种做法忽视了作文教学的人文性，背叛了人的主体性。长此以往，导致学生的个性难以张扬，认知趋同，境界平庸，进而文思不畅，视“说”、“写”为畏途。这使学生即使身处生活，也常常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因此，下笔时无所适从，勉强成文也缺少血肉灵气和生活情趣，常常只停留在“笑了”“哭了”等浅层次描写上，难以把内心情感的丰富性生动地表达出来。

三、作文教学缺少艺术审美教育的滋润

教师常常怪学生如无情之草木，冷漠不解感悟。其实，问题的关键在于老师对学生的移情兴趣点缺少发现，在于老师忽略了中学生的心理需求，对其情感发展缺少正确的引导。譬如，调查显示中学生对影视艺术的喜爱率高达83%，可悲的是大多数中学对此予以封杀，如果说影视艺术是封不住的诱惑的话，那么在有些师长的限制下，音乐、书法、雕塑、摄影、服饰、园林、建筑、盆景等艺术门类则被视为魔瓶中的众多“怪神”，学生知之不多、爱之心怯（常常被认为是不务正业）。

生活是写作的源泉，而艺术审美无疑是创作的精灵。那么，艺术何以有助于写作的情感培养呢？第一，艺术语言以“声”“色”“形”为基本元素，其表达强调形象性和感染力。科学侧重于逻辑思维，而艺术侧重于形象思维，强调发散思维、灵感和顿悟，不在乎给出结论，而在乎能激起每个欣赏者的情感冲动。第二，艺术的语言多变、语义含蓄、形式多样，在表现自然、人类情感思维、思想观念等方面功能独特。第三，艺术是一种世界性语言，是普通语言永远无法替代的。第四，艺术能够充分调动视觉、听觉、触觉、嗅觉等多种感官，诱人联想和想象。

因此，艺术在发展人的情感，全面开发人的潜能，全面协调人的素质发展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美育在我国经过有识之士的大力争取，其地位和作用以写进国家教育方针的方式得到了肯定。“大力推进素质教育，使学生在德、智、体、美等方面全面发展”的内容早在1998年就被写进了《政府工作报告》。遗憾的是在中小城市以下的普通中学，美育至今仍是一块等待开垦的处女地。

四、施教唯规范法度是依，作文的人文个性被漠然丢失

所谓作文规范即《考纲》规定的作文基础等级要求：符合题意；符合文体要求；思想健康，中心明确，内容充实；结构完整，语言通顺；书写规范，标点正确。当然，这是长期以来人们在写作实践和教学实践中总结形成的规律性的要求。中学生写作现状中确实存在基本功不扎实、缺乏写“规范”作文的良好习惯和基本能力等老问题；也出现了所谓“创新”之作中的虚无主义思想、玩世不恭情绪等新问题。有人即据此固守“作文之始必从规范起步，不开无轨电车”的四平八稳之策。但是被大家熟视无睹的更令人痛心的问题是，不少学生从小学到高中，经10年作文规范的灌输磨炼，不仅没被磨出一点剑气，反而谈文色变。10年作文没教会“规范”，难道还要继续如此磨炼下去吗？目前，高中作文训练，大多是执着地进行一项一项的单项训练，诸如遣词造句、组织句群构成语段、练各种表达方式的运用，练文体、练书写、抠标点，似教练体操动作般步步分解。学生在应试作文的模式中机械地操作，从编造作文到戏弄作文，生动的灵魂丢失了，鲜活的个性凋零了，语文写作的人文性黯然失色。

也许机械的指导和专断的命题是老师出于应试求稳的无奈，但是，我们是否反思到——纵然是合理的规范在畏而拒的心态下也会变得毫无意义。与其徒劳而无益，何不淡化法度？不妨“俯就”学生的心理走势，让学生放心而为，独立自主，积极创造。

总之，守法而不唯法度，方为上策。这不仅是对学生主体地位的肯定和尊重，也是对学生内在精神即创造精神和自主精神的重视和养护。■（责编 李亚婷）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