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 郭桂真 翻译 孙雪珂
Justin Reich:慕课(MOOCs)起初指的是2008年开设于加拿大的一种课程,和当下人们谈到的慕课MOOCs有很大差别。这种课程旨在提供一种参与性的学习氛围(Participatory Learning Environments),学习者可以在线形成自己的学习模式,他们彼此间相互联系,在共同参与中畅谈话题,这种学习理念在2011和2012年都有应用,以录像、图像和课程的方式在斯坦福大学开展,相关的课程主题主要有类似于对我们官方智库的导论。
慕课(MOOCs)研究的一个显著特点便是要求很大的协作性。我们和哈佛、MIT的同事并肩作战,合作伙伴遍及美国以及世界其它地方、诸如欧洲和澳大利亚,MOOCs能在全球快速发展的部分原因便是我们在各个高校拥有如此多的合作伙伴,通力合作,特别是在数据方面,我们拥有一个统一的数据模式,可以互通有无,共享数据,这也进一步巩固了我们的伙伴协作关系。过去的两年中,我们迎来了网络课程时代,哈佛大学对此功不可没。我们有一个和MIT合作的科研团体,毗邻福布斯,是美国一个独立的科研机构,为股东提供公开的数据及数据分析,服务于股东决策。
Justin Reich:2012年,哈佛大学和MIT合作创建了一个非盈利性的组织和平台——Edx,任务有二:在高校中推广网络学习管理系统(Learning Management System),同时为来自世界的学习者开辟更广阔的学习机会和空间。我们提出了3+1的学习目标(开辟教育机会,提高本校学生的学习能力,推进科学学习,确保项目本身的财务可持续性),中国现在也开启了网络课程时代,我们期待与之合作,这也是我们的项目中最振奋人心的一部分,也就是国际化的协作。在哈佛大学和MIT,我们拥有一个独立的研究中心,共开发了10个项目,50门课程,在对中国本土化研究的基础上,向研究者分享我们的课程和录像。
我们课程的特色之一便是它的多样性。它几乎涵盖了哈佛和MIT所有的学科分支和学院,充分体现了哈佛大学智慧的多元化,和中国相关主题的课程便是这一多样性的标志之一。其它的课程包括诸如信息技术、诗歌、历史、公共卫生、数学等任何你可以在哈佛大学抑或MIT听到的课程。MOOCs并非一个商业化的组织,而是基于一套系统化的理论,课程种类多样化、多层次化,展示了不同的政策和学习内涵,横跨不同行业和领域,不同的学习情境。我们还有另外一套和美国相关的课程,涉及电影、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以及社会科学和设计领域。推进这项课程的发展对我们来说是互利的。由于经费不足,只有三项课程得以成功上线。这些课程的确昂贵,也就意味着你必须要赚更多的钱得以享用它。这个项目最令人振奋的一个特色便是它高度的国际化,可以建立一个网络,使所有的高校研究者都融入其中,我们也把中国融入了其中。
我们有丰富的课程模型,一开始便开始了探索中国之旅,这些课程整合了哈佛和MIT的课程和其它一些高校的课程,它强大的囊括性和受众群体是我今天所能描述的最大特色。从中国引入的一些课程反映了哈佛大学知识的多样性。还有科学、西方历史、中国历史以及大众健康的课程,几乎涵盖了哈佛和MIT的所有学科分支。同时,哈佛和MIT还开设一些特殊课程,这些课程的注册政策不同,课程维度不同,受众者各异。除了这些偏重于科学领域的课程之外,还有一些课程在大众健康、社会科学和历史及宗教领域。对于学生选择的课程内容,我们都会关注。我们尽可能使课程独具特色。MIT的课程并不拒绝其它专业的课程,我们还开设其它一些入门的课程,同样有很多的学习者和参与者。只是注册的方式不同。截至5月,我们开设了大约150万门课程。
Justin Reich:通常,我们会跟进学生的学习进度,并进行数据分析。每门课程都具有其特殊性,有将近50万的注册者,他们学习时间各异,有的长达15个月,有的只有数周。这些课程涉及不同的领域,采取不同的研究方法,有些课程专门针对哈佛大学和MIT校本部的学生,有的课程涉及不同的研究方法和研究领域的入门,对于学习者来讲有很大的多样性,同样,我们的学生背景也极其多元化。
在注册学习的成员中,70%的学员为男性,其余30%为女性,少部分是青少年,大部分在二三十岁左右。70%的人都具有本科学位。他们已经接受过很好的高等教育,慕课对他们而言则是提供了终身学习的方式和途径。70%的学员都来自于国外,若问哪些国家位居榜首,亚洲、非洲、尼日利亚、南美和巴西在这方面都很突出。的确有一些突出的国家,如果做一个问卷调查,9%的学子是教师,并且从事相关的教学,在商科导论这门课中,25%的学生曾经做过老师。有半数的学员无法完成学业,四分之一受访者提到他们仅只是对课程感兴趣,而非真的要注册。少数人称他们来自于国外,人数高达25000人。我们的学生背景呈现多元化,他们来自世界各地。其中最受欢迎的是计算机课,还有一门法律课程也很有名。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是关于入学公平的。我们70%的学员拥有本科文凭也就意味着他们有很好的自主学习能力。我们曾研究过来自美国西部的学生构成情况,半数都是美国白人,较之其他的群体,受过更好的教育,他们是我们课程吸纳的重点。父母拥有本科学位的学习者通常表现较佳,他们往往不会中途退学。有多元文化血统的学员通常成绩也往往更加优异。青年群体是慕课的最大受众,因为青年群体才是寄希望于高等教育为其创造社会效益的群体。经济实力背景和受教育机会紧密相关。所以,对于探讨教育公平的人来讲,要明白,我们更看重的是教育质量和机会,经济实力优越的群体明显处于优势地位。
我这里有学生注册课程的百分比情况。学生学习的方式高度多样化,有的学员希望我们为其量体裁衣,选择课程,还有一些人抱着参与的态度来学习,希望融入哈佛学习社区,而非为了一纸证书。还有一些学员,属于最用功的群体,他们对课程抱有极大的兴趣,努力完成学业,领取证书,他们是最认真的学生群体。
学生们学习的方式十分多样化,有的人仅仅想参与课程,有的是对相关的证书感兴趣;不是对资源感兴趣,不是对这门课程本身感兴趣。我们有六种证书,证明学员们在哈佛的学习经历。无论是否获得证书,我们的注册信息上都保留学员的名字。学员们都很喜欢这些课程,它们具有很大的灵活性。哈佛和MIT感兴趣的是,有多少人完成了课程,他们又打算完成多少,学生来听课是为了自我检验,而我们先要检验一下他们。他们即使没有通过课程,这种经历本身对他们来讲也是一个不小的成就。有一点我们极端反对的便是学生抱着其他的目的来学习。因此,一开始我们便通过问卷调查了解学生的学习规划。调查反映,他们中有80%的人想要取得学习证书。他们拥有很好的知识背景,可能内在素质更好,但真正学习的人事实证明只有四分之一。而导致他们无法完成学业的原因通常是时间,或者是其它的外在因素。他们课程的完成情况和相应的课程费用相关。其中有5%的人因为费用而无法完成,但是对于60%的注册者来讲这不是问题。
我们的慕课在不断壮大,特别是过去的两年,我们甚至有点担心它的发展速度。但事实上,每天仅仅1600个学员真正在慕课中成长。就像是有了一门课程,大家蜂拥而至,它并不像Facebook,或者是Wechat,是一种持久性的网络,学习者会对慕课很快厌倦,过去两年中,我们和慕课携手而来,较之去年,今年的数字令我震惊。就像Facebook的发展模式一样,原先注册的60000个学员中,只有30000个人坚持到了第二个环节。
过去两年中,我们见证了学员人数的增长,每天都有1300人数的增长。这只是冰冷的数字,其实高校都在相对缓慢地发展。我们看到,书本是我们无法改变的,我们能改善并提供的便是良好的学习条件和环境,就像是我们在北京大学学习到的课程一样,只是不同的学校采取了不同的措施而已。MIT在改进社区教育方面做得很好,他们投入了很多的资金和努力建设好的学习资源,并开设课程。今年83%的本科生都是IT专业的,他们抓住这个学习机会,充分利用学习资源。学校的各类设施都分不同的等级,大学的课程通常也会在高中或者其他的机构开设。我现在所描述的都是关于政策方面的事情。但是关于课程的具体内容还不是很清楚。在学习的过程中,课程也会得到改善。其中有一点是,我们可以收集学生喜欢的数据,但是你无法衡量学生的思维发生了哪些改变。我们在提高学生学习能力方面还有待提高,真正衡量学生的学习效果。我之前跟大家提过,来我们这学习的学生背景不同,资质各异,一开始接收的学生必须要通过一定的分数。学生们上完课便离开了,但是我们需要了解学生的学习内容,以便做到更系统性的教学。
Justin Reich:那些必修的入门课程主要是开设给高等教育阶段的学生,我们对课程设计,特别是那些有高等教育背景的学员,付出了很大努力。注册计算机课程的学员通常拥有本科学位,已经处于高等教育阶段。我认为,对于人们来讲,最重要的是发展的质量,特别是那些已经接触高等教育的人来讲,这里学习环境可能不是最好的,通常,我们会得到很多的社会支持,MIT也类似,开设了很多相关的课程。
对于独立能力稍差的学员,我们希望通过增加课堂的互动性来解决他们的学习问题。我们的课程很丰富,有些教授十分看重课程的某部分,例如讨论环节。有的自己设计课程,例如研究生或者是研究员。我们的社区中,有很大一部分的学员,他们都很优秀,这种多样性对于他们来讲是种潜在的力量。所有专家齐聚一堂,我们希望充分利用这些资源。一部分的研究是在加州圣地亚哥完成,我们在研发新的技术改善学生的学习。现在,学生们可以和全世界同领域的研究者对话了,类似于Pierce Studio(皮尔斯工作室)。我们还可以设计一些基于电脑的问题。例如,计算机专业中就有很多的创新点。这种课程我们只在美国开设。这是学生们第一年需要修的课程,他们需要为这些课程支付费用。我们会有一系列的问题,来考察学员的真诚度。例如,我们现在就在努力证实,学习者本人和他们对自己的描述是否相符,从而能制定更适合的学习策略。
Justin Reich:一个网络课程的建设需要一个梯队的通力合作,而非单个的老师。对于教师来讲,对自己的授课内容和研究永葆热情,同时把其精髓传道给不同的学习者至关重要。大学也在帮助教师成为更好的演讲者。一些大学设有天才教练,帮助教师在措辞和演讲呈现技巧等方面进行改进。但是慕课团队更加需要“软件”开发者,帮助团队营造互动的合作氛围,以及项目经理,负责视频研发、纪录片,动画制作等。总之,我们需要一个多元化的团队负责一项网络课程的开发。
Justin Reich:我们希望慕课能为更多的学习者敞开大门,特别是那些从未接受过高等教育或者对高等教育知之甚少的人。这实属不易,但是至关重要。我认为慕课未来在不同领域将会有不同的发展,例如,有一些领域的专家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他们在诸如公共卫生和教育领域贡献颇深。但是在世界其它地方,还有很多人无法享受继续教育和公费医疗。如果欧美的高校能开设相关课程并在全球推广,从而使医生和卫生部门的人员对这种现实做出更好的准备。我认为这是慕课可以成功发展的切入点。这在高等教育中无法立即见效。总之,我们希望,慕课可以在复杂的工作网络中提供学习机会,这将会有助于它的扩大,而不是取代或者改变它。
传统的教学依旧存在,教师授课,并开展中期考核。如果我们可以开设一些网络课程,那么教师便可以照本宣科,并定期考试,我们可以营造更为丰富的网络环境。例如,在MIT和哈佛大学,我们有实验室课堂、设计课、学生们可以测试飞机装备以及开展生物实验,或者其它建筑模型。这种师生面对面互动的形式,网络课程是无法复制的。同时,慕课无法取代写作,我们没有网络工具来评价和修改。这是学子在学校的主要学习内容,很多的慕课和被取代的课程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关键在于并非复制现实课程,而是如何利用网络的特性来开课。这是网络课程的最大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