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英, 李秀梅
(1. 镇江高等专科学校 外语系,江苏 镇江 212003;2. 江苏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镇江 212003)
试论赛珍珠《爱国者》中的民族国家意识
周小英1, 李秀梅2
(1. 镇江高等专科学校 外语系,江苏 镇江 212003;2. 江苏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 镇江 212003)
《爱国者》以第三人称的叙事手法,细致真实地描写了主人公一寰的国家民族意识逐渐增长的历程,而驱动这民族意识成长的力量,正是当时与中国交战的日本民族。最终,民族主义让位于人道主义,在这场战争中,中日两国人民都是受害者。我们应从心理层面上从中日两国人民的立场来反思战争给人带来的影响。
《爱国者》;赛珍珠;民族主义;人道主义;民族国家意识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当时,赛珍珠才返回美国定居不久,中国的命运危在旦夕,将中国当作自己故乡的她到处奔走,几乎倾尽全力参加各项援华活动,同时创作了一大批反映中国抗战的文学作品,其中最受国内学者关注的莫过于《龙子》(TheDragonSeed)(1942年)。然而,在《龙子》之前,赛珍珠还发表了一部抗战小说《爱国者》(ThePatriot)(1939年),这是赛珍珠1938年获诺贝尔文学奖后创作的第一部叙事体小说。它一经发表,便受到国内学者关注,众多翻译家纷纷抢译,仅在1939年就出现3种中文版本,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上海的朱雯,因为此前她专门撰文批判赛珍珠,以至于巴金愤而质问:“我不明白赛珍珠女士的《爱国者》为什么会被中国(上海)著作家和出版家注意。我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文化人’抛开别的有意义的工作,抢着翻译一本虚伪的书。”[1]其后,该书几乎无人问津,直至近代,随着国内赛珍珠研究的日益蓬勃发展,《爱国者》才再次进入研究者们的视野。汪应果给它非常高的评价:“在抗战之始,即能出现这样一部站在中日双方、国共双方战略制高点上统揽全局的作品,不论当时还是现在,都是不多见的”[2]12。而陆行良则从比较文学的角度将它与《龙子》进行比较研究[3]。但由于各方面原因,除此二人外,便再无他人撰文对其进行过专门的论述。然而,通过细读该作,笔者认为正如多伊尔所说“《爱国者》对现代中国历史所作的深刻的观察和分析而具有相当重要的价值,它对重大的政治和社会事件做了历史的阐述”[4]109,通过该书,我们能更好地把握赛珍珠本人的抗战思想脉络。
《爱国者》以第三人称的叙事手法,细致真实地描写了主人公一寰的国家民族意识逐渐增长的历程。一寰是上海一家银行经理吴先生的第二个儿子,是一名思想激进的大学生。他在一次爱国运动中被捕入狱,由此认识了年轻的革命者恩澜,在他影响下发展为一名学生领袖。和当时许多年轻人一样,一寰梦想着“推翻刚刚建立的中华民国,建立一个更新型的共和国”[5]14。然而,他的梦想在一场睡梦中被父亲摇醒。为了保命,父亲将一寰送往日本,让他效力于其日本朋友村木先生的一家进出口公司。万念俱灰来到日本的一寰娶了村木先生的女儿玉为妻,打算安稳度过余生。此时,日本对中国发动军事攻击,日本的报纸经过层层严格审查,宣传说,日本人要对付的只是那些制造混乱的叛徒和土匪,他们只是为中国人恢复秩序和安全。然而,从中国参战回来的妻弟本吉在一次酒后却向一寰吐露了真相。日本军国主义者关将军的态度也让一寰激愤万分。在一次目睹了一位日本父亲捧着独子的骨灰盒泪流满面却觉得异常光荣时,一寰终于唤醒了那个沉睡中的自我,意识到“一个人能为国家献身是甜蜜和自豪的”[5]299,在爱国思想和民族意识的驱使下,他抛妻别子毅然返回中国。彼时,蒋介石和共产党已达成协议要共同抗日,在一次代表蒋介石和共产党谈判中,一寰遇见了原来的老朋友恩澜。尽管蒋介石和恩澜的种种做法让他不满意,但他对中国抗战胜利依旧充满了希望。
从上文我们可以看出,推动一寰国家民族意识成长的力量,正是当时和中国交战的日本民族。其中,以一寰的岳父村木先生一家为代表。当中,一寰的妻子玉的形象最为出彩。玉是村木先生最小的女儿,美丽、大方、热情、善良,接受了西方思想和文化的洗礼,被她哥哥本吉戏称为是一个在父母面前害羞守礼,在大学里却是个“勇敢、无畏,喜欢和年轻男子高谈阔论的现代女性”[5]119。她思想敏锐,充满个人见地,在和一寰第一次见面时,她即提到“女性在任何一个家庭都不能像男人那样平等”[5] 120。她的美好让一寰几乎对她一见钟情。然而,当心灰意冷的一寰下决心将日本这个秩序井然的国家作为自己的避难所时,他却从玉明亮叛逆的眼睛里感受到了她内心的委屈与不自由。果然,等玉从女子学校毕业,就被父母关起来去训练一些和家庭丈夫有关的技能,他们希望通过这些训练能让她忘记脑子里的现代思想,之后便要将她嫁给年过半百的关将军,只因为这个关将军是当地的英雄。一寰此刻意识到,玉是“一个集个人主见与责任为一体的奇怪矛盾体”[5]139。一方面,她机智、勇敢,充满见地;另一方面,她却觉得为国家战死是一个人的责任。于是,当一寰劝她不要应允婚事时,她的回答非常坚定:“我谁也不想嫁。但我的父亲告诉我中日马上就要交战。一切都不一样了。连我的母亲也说嫁给关将军是我的责任,因为他将亲赴战场为国而战。她不会再拖了。我明白我的责任。这就是我的命”[5]187。显然,在她内心深处,个人的爱情与国家相比较太过渺小,一旦战争来临她完全可以舍弃个人情感。
一寰则依旧活在自己个人的世界里。狭隘的中国知识分子明哲保身意识让他听到日本关将军自负地说中国不敢抵抗,中日之间不会有任何战争时,感觉到的竟是前所未有的兴奋。因为他想到的只是没有战争,玉就可以不用嫁给关将军,自己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过上平和充实的生活,“至于国人,让他们自己管自己吧。在这个世界里,知识分子没有活着的希望,除非他把自己封闭在个人世界里”[5]200。他甚至幼稚地劝说玉:“那么,我们逃走,逃到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没有人可以找到我们,那样即使你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也没有关系。”至此,赛珍珠终于忍不住通过玉的口大声喊出“可世界上没有那样的地方”[5]194。玉是那样的务实、坚定,当一寰沉浸于个人想象,想去创造一个没有种族差异、没有国家界限的新世界时,玉提醒他,人在那样的新世界根本活不下去;当一寰陶醉于二人世界的美好时,玉冷静地说:“如果战争来临,我就不属于自己,而属于我的国家。在战时,每个人都属于国家。”[5]211显然,在一寰成长的历程中,玉完全充当了警醒者,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两个人之间的民族差异,让陷入幻想的知识分子一寰日益走上“爱国者”的道路。
如果说,玉是一寰走向“爱国者”道路的督促者的话,那么玉的哥哥本吉则是其前进路上的催化剂。本吉本是个热情善良的日本小伙子。可惜,中日战争爆发时,他被应征入伍,前往中国上海。等他从上海回来后,一寰立刻看出来,战争彻底改变了一个人。他的整个脸不再明朗、开阔, 变得“冷冰冰的,过去那张笑呵呵的脸如今看起来非常粗鲁甚至冷酷”[5]232。他再也不是原来那个友善的青年,他开始成天酗酒,在一次酒醉后,他泪流满面地向一寰诉说自己在中国奸杀了一位12岁少女的罪过。本吉的忏悔让一寰从梦想国中彻底苏醒。他内心涌起强烈的民族和国家意识,第一次,他为相信日本报纸粉饰太平的报道鄙视自己,“报纸报道说天皇的士兵在中国秩序井然。他居然相信了,他是个中国人啊!他鄙视自己”[5]245。这样的痛苦在听闻300多个日本人在北京附近一个小村子里被中国士兵杀害后燃烧到了极点。面对周围日本人对他敌视的眼神,他心里“又羞愧又生气,不过生气更强烈些。他想朝他们所有人大喊:‘为什么你们摆出一副受伤而无辜的表情?我告诉你们,我们中国人从不会以杀人为乐子’”[5]283。他无法理解日本人生来就为战争准备的坚忍,更无法理解日本狂热的爱国主义。周围的日本人依旧对他谦恭有礼,但他感觉到人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和他打招呼也不再随意地开着玩笑。在这片黑暗中,他唯一能伸手触及的光明就是他那个小小的家。然而,妻子和儿子的一场对话让他最终醒悟,他们之间的中日民族裂痕是难以弥合的。他感觉到 “过去的一切慢慢从身体里剥离了,而他们各自祖先的意志已经将他们彻底分开”[5]291。战争依旧在继续,为了报复,在中国的日本兵使了诡计,结果一位年轻的中国飞行员将自己的炸弹误投在上海街头,炸死了成百上千的中国人,然而,日本民众谈起来时却眉飞色舞,那么多人命在他们眼里似乎一文不值,他们只一味地效忠天皇,狂热的爱国主义让他们视战争为乐趣。但是,战争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们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一寰心里突然没有了憎恨,他陡然明白“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是渺小的。另外有一种无限大的爱,为此,他愿意付出完整的自我”;“那个抱着小小骨灰盒的老人让我明白为自己的国家而死是甜蜜的”[5]299。就此,一寰彻底完成了人生的蜕变,他毅然返回中国参加抗日战争。就这样,赛珍珠一步步精心设计,让一寰走上了爱国者的道路。这条成长之路艰辛、漫长,有时甚至让读者绝望,但赛珍珠一直没有放弃希望,这犹如她对所有中国人的希望。在抗战初期,她就在亚洲杂志上表达了这样的想法:“在物质上,或许在心理上,日本人必然可以打败中国。尽管为时已晚,但中国人在精神上仍有希望。日本压倒性的黑色威胁将会恢复中国依旧存在的精神。中国的年轻人将会在这场战争中团结起来,夺回并拯救他们的国家”[6]80;“我仍然相信中国可以获胜。也许,目前这种可怕的安静不过是中国决心战胜日本的另一个表示,它证明中国决不会屈服”[6]80。
一寰意识的觉醒,实际上是让赛珍珠欣慰的,也如实反映了当时中国知识分子抗战意识慢慢苏醒的过程。不过,尽管赛珍珠一直在为中国抗战到处奔走,并为之宣传,但她并没有忘记战争对人的影响,尤其关注战争对人们心理的影响。在她众多的抗战作品中,这一点非常明显,《爱国者》也不例外。这部小说行笔到三分之二章节时,主人公一寰依旧沉浸于自己的幻想新世界里,让读者不得不为之着急。然而,和当时中国抗战初期文学“‘公式化概念化的倾向’,作家们满足于‘廉价地发泄感情或传达政治立场’”[7]78的总体特征迥异的是,在全书中,赛珍珠并不一味地呐喊,更多时候,她细致地从心理层面来描述这场战争对中日两国人民造成的影响。
在剖析中国战争小说时,陈思和认为,“由于战争往往使复杂的现象变得简单,整个世界被看作是一个黑白分明、正邪对立的两极分化体:活着或者死去;我军或者敌军;战斗或者投降;前进或者后退;胜利或者失败;立功或者受罚;烈士或者俘虏,等等,两者必须选一,不允许兼而得之。这种由战场上养成的思维习惯支配了文学创作,就产生了‘二元对立’的艺术模式,具体表现在艺术创作里,就形成了两大语言系统:‘我军’系统和‘敌军’系统。……这两大语言系统归根结底可以用‘好人一切都好’‘坏人一切都坏’的模式来概括”[8]57。从这点来分析《爱国者》,我们无疑看到了赛珍珠的现代性和超前性。因为在她笔下,没有完全绝对的好坏。我们看到更多的是她对战争摧残人性的思考。在小说中,一寰第一次见到玉的二哥绍夫时,是在绍夫的同居女友纯子家。纯子温和、善良而迷人。当男人们热烈地谈起战争时,纯子强烈地表达了反战的情绪。她央求着他们:“不,不要战争!在我出生前,我爷爷就在中日战场上牺牲了,之后我们变得越来越穷。尽管后来日本赢得了胜利,但爷爷再也不会回来了。当所有人跑到街上去欢迎返乡的士兵时,我奶奶躲在家里把窗帘拉上痛哭失声……看,如今你们喝着酒我唱着歌,愉快地生活多好!”[5]164果然,当中日战争爆发,绍夫被应征入伍时,在前往报到的途中,他和纯子携手双双在富士山自杀。临死前留言:“我知道我为什么要应征入伍。我们要前往中国。但是,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我为之战斗。而且,我也不希望参与屠杀任何无辜民族的战争。”[5]190
很明显,赛珍珠并没有将人物进行绝对的脸谱化,绍夫和纯子代表了一批热爱和平的日本人。除了如此鲜明地表达出日本民众个人反战的决心外,赛珍珠也用了更多的笔墨来描写战争对人性的影响。在该小说中,我们看到了狂热的日本军国主义者,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关将军。整篇小说中,他只出场过一次,然而,他的出场却让一寰对日本这个国家有了恨意。当他咄咄逼人地问一寰北京离哈尔滨有多远遭到拒绝时,他是那么不屑,他甚至狂妄地声称,中日之间根本不可能有真正的战争,只要三个礼拜就可以制服所有反叛的中国人。偌大的中国,在关将军眼里,是那么的不堪一击。这种狂妄自大的情绪同样反映在村木先生的大儿子身上。作为进出口公司的真正经营人,他发疯了一样不择手段地从中国东北偷运珠宝,并宣称“这些东西是属于日本的。只有我们日本人才会欣赏它们”[5]182。受到这种狂热的“爱国主义”和“本民族优秀论”的影响,日本大部分民众都奉行随时准备战争的哲学。因为“作为一个被大国包围着的小国,我们必须在各方面随时做好准备……我们日本人一直都在期望战争,至少我们一直是接受这样的教育”[5]171。这种强烈的民族国家意识让日本普通民众在听说中国人误杀了中国人时高兴得发了狂。在他们眼里,相比较于日本的胜利,中国人的生命似乎一钱不值。然而,和《龙子》中大量揭露日本人在中国大地上的暴行不一样的是,这部小说以更细腻的手法,向我们展现了另一个层面,那便是她让读者看到了那些一旦失控便如野兽般的人的痛苦。显然,战争带给这些所谓的胜利者们的也不只是光荣和梦想,还有失去、痛苦和永恒的苦难。一寰在迎接一条来自中国的日本轮船时,他看到的不只是日本人从中国掠夺而来的战利品,还看到了“许许多多小小的木盒子。每个盒子上面写着名字。有个人站起来念着上面的每个名字,每次他叫到一个名字,就有一小群人走上前来把盒子领走……他站在那儿,静静地观看着那些小小的盒子被领走。没有大声的哭闹声。人们甚至都是带着微笑迎接去世的亲人。当他们深爱的人战死沙场时,他们应该保持微笑,他们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然而,所有的人都泪流满面”[5]296。
众所周知,战争几乎贯穿了中国历史的20世纪前几十年。中国当代对战争文化心理的研究,首推陈思和。在他的《中国当代文学关键词十讲》中,他写道:“从抗战爆发到‘文化大革命’结束的40年是中国现代文化发展的一个特殊阶段,是战争因素深深锚入人们的意识结构之中、影响着人们的思维形态和思维方式的阶段。当带着满身硝烟的人们从事和平建设事业以后,文化心理上依然保留着战争时代的痕迹:实用理性与非理性的奇特结合,民族主义情绪的极度高涨,对外来文化的本能排斥,以及因战争的胜利而陶醉于军事生活、把战时军队生活方式视作最完美的理想境界等,这一切均可称之为‘战争文化心理’。”[9]2应该说,赛珍珠并未落入其中的窠臼,而是从心理层面上,以强烈的“哭——笑”反差的对比描写让我们深切地感受了一个被战争异化民族的真实面貌,且似乎以此来提醒日本当局不能一味地鼓吹爱国主义和民族意识,而应该开始去反思普通民众在战争中所受的痛苦,从而重新思考这场战争的意义。诚如赛珍珠曾专门撰文所言:“日本注定失败,尽管在武力上她取得了胜利。她失败不仅因为她正把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战争,更是因为她牺牲了大量日本年轻人的生命。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日本将无法从战争中恢复过来。”[10]635
综上所述,尽管《爱国者》这部小说有陆行良所提到的“由于赛珍珠本人思想认识上的不足或缺乏实际的切身体会,在反映具体的革命斗争生活,描写具体的事件与人物,那问题就暴露出来了,乃至会出现败笔”的缺憾[3]99,然而,在抗战初期,赛珍珠即能从心理层面上从中日两国人民的立场来反思战争给人带来的影响,让读者更进一步去思考中日战争的意义,尽管这可能会引起一些中国读者的非议,但笔者以为,这也正是这部小说引人入胜之处,其价值还有待进一步挖掘!
[1] 姚君伟.赛珍珠在中国的接受[J].江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6):54-59.
[2] 汪应果.论赛珍珠的第三只眼:兼谈赛珍珠小说《爱国者》[C]//许晓霞,赵珏.赛珍珠纪念文集:第二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8-19.
[3] 陆行良.赛珍珠的抗战文学:对长篇小说《爱国者》《龙子》的述评[C]//许晓霞,赵珏.赛珍珠纪念文集:第二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90-102.
[4] 保罗·A·多伊尔.赛珍珠[M].张晓胜,耿德本,史国强,译.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1991.
[5] BUCK S PEARL. The patriot [M]. New York:The John Day Company,1939.
[6] BUCK S PEARL. China against Japan[C]. New York: Asia,1936.
[7] 胡风.民族革命战争与文艺[C]//胡风.胡风评论集:中册.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
[8] 陈思和.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9.
[9] 陈思和.中国当代文学关键词十讲[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
[10] BUCK S PEARL. He who lives,wins [C].New York: Asia,1939.
〔责任编辑:胡 菲〕
OnthenationalconsciousnessofThePatriotbyPearlS.Buck
ZHOU Xiao-ying1, LI Xiu-mei2
(1. Foreign Language Department,Zhenjiang College,Zhenjiang 212003,China;2. Foreign Language College,Jiangsu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Zhenjiang 212003,China)
The Patriont carefully and trully describes the gradually increasing process of the sense of nationalism in the hero Yi Huan from the third person narrative angle. Its driving force comes from the Japanese,the enemy of the Chinese at that moment. In the end,nationalism gives way to humanitarianism,while the people of Chinese and Japanese are victims. We should try to rethink the influence that the war has on the two peoples’ mind from the psychological perspective.
The Patriot; Pearl S. Buck; Nationalism; Humanitarianism; national consciousness
2015-04-29
2015年度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2015SJD771);2013年度江苏科技大学人文社科课题(2013WY108J)
周小英(1975—),女,江西南城人,副教授,硕士,主要从事赛珍珠研究;李秀梅(1980—),女,山东青岛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
I207.425
:C
:1008-8148(2015)03-003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