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永贵 黄河清
抗战责任与期刊岗位
——孙寒冰与他主编的《文摘》杂志
吴永贵 黄河清
《文摘》创刊于 1937 年 1 月 1 日,由复旦大学文摘社编辑,上海黎明书局发行。初为月刊,出至第 8 期(《文摘》6 期为一卷,第 8 期标之为2卷2期)后,因上海“八一三”事变爆发而一度停刊。当年 9 月 28 日在上海复刊,改名为《文摘战时旬刊》,期号另起。1937年12月28日第7号起,迁至汉口出版,1938年9月8日第30号起,又迁至重庆出版。从该刊物发起之初,孙寒冰就一直担任主编,直到1940年5月21日的第70号为止。6天以后的5月27日,日寇飞机轰炸复旦大学所在地的重庆市北碚区黄桷镇,孙寒冰不幸罹难,同时殉难的还有文摘社书记汪兴楷,编辑贾开基左臂炸断,腹腿重伤。社屋正中一弹,全部坍毁。[1]
孙寒冰的死,是在重庆乃至整个大后方连续遭到敌机疯狂轰炸的战争背景之下发生的。因孙寒冰的身份特殊,既是复旦大学教务长,当年沸沸扬扬的《中国本位的文化建设宣言》中列名的“十大教授”之一,又曾担任黎明书局总编辑,闻名遐迩的《文摘》杂志的主编,知名教授和著名出版人的双重身份,他的死亡事件便变成了某种深具符号象征意味的政治事件,很长时间一直被作为言说的话题,于同声悲悼与痛惜亡贤的同时,更指控敌寇的残暴极恶,继而激发抗战斗志,焕发同仇敌忾之心。
在孙寒冰遇难的次日,日方的电台广播了这个消息,并自诩“轰炸政策的成功”[1]。而在国内,通过行政院对孙寒冰特颁褒扬令,蒋介石、林森等政界领袖为之题词,香港、桂林、重庆等大后方主要城市先后举办追悼会,各报刊开辟纪念特刊,以及各界名流和生前好友撰写纪念文字等多样化形式[2],立体化地构筑了孙寒冰“文化战士”的人物形象。
孙寒冰死后所尊享的无上哀荣,撇开他的教授身份不谈,若对应到他与他所主编的《文摘战时旬刊》的关系上,至少说明了两点:第一,他以团结抗战为救亡之路的传媒导向,具有集结正义的强大能量;第二,期刊是诸多抗战力量中的构成要素之一,值得为之作岗位上的坚守。对于这两点,孙寒冰生前即有清晰的理性认识。他在1938 年 3 月给好友章益的信中曾写道:“各方对《文摘》不论怎样批评,我们以‘抗战第一 ’ 为宗旨。其本身已在文化上形成一大势力,实不忍使其夭折。”[4]
所谓大势力,落实到期刊实践中,则表现为因大量读者的现时共读,无形中构筑起公共空间性质的舆论场域,从而发挥媒介凝聚人心、引导大众乃至促成行动的功能,在战争时期的非常状态下,更可转化为鼙鼓般的战斗号召力。
《文摘》创刊伊始,就以其首创性的“杂志之杂志”的阅读功能定位,受到了读者的热捧。[5]在《文摘》月刊时期,各期上的《编后杂记》记载了当时盛销的景况。第2期《编后杂记》:“创刊号出版,据本志总经销者黎明书局报告,初版五千本,十天内便售完,一月十日即便再版。”第 3期《编后杂记》:“本志第二期出版,辱各界人士厚爱,销路激增,十天内印到三版,数目突破一万。目下在四版中,第一期也印到了三版。”第 4 期《编后杂记》:“本志的销售是在飞涨着,第三期三版售完,一万五千本已送到爱读者的手中,现在在发售四版本,第一期第二期也还在畅销,都已印到了第五版。”第五期《编后杂记》:“关于本志的飞涨的销数,因为是在飞涨着,所以还得向爱读者报告。第四期初版一万六千册,到四月九日晚上,书店里一本也没有了;赶着添印了四千本,据书店的报告,又只剩五十多本了。第四期无疑的将突破两万,第五期的初版,便印出两万两千册,第一第二期的六版本和第三期的五版本亦皆已印出。”
到了“战时旬刊”时期,《文摘》从综合性刊物改版为政论性刊物,销量依然相当可观。据1938年11月28日出版的第37号,即《文摘》二周年纪念特大号中的《编者几句话》云:“回忆本刊自发刊以来,由‘月刊’而‘旬刊’;由上海,而汉口,而重庆;篇幅由二百页,减至廿四页,再减至二十页;售价,月刊二百页仅售二角,旬刊则由五分,而六分,八分,增至现在的一角;销数由三万份增至五万份,徐州失守后降至四万份,现在又减至‘重庆版’一万份‘华南版’八千份。这种种的变故,包含了本刊在这一时期遭受的种种困难。”可见,即便到了刊物自认为的困难时期,尚有近2万份的销量,依然担得上“人多势众”。
在前引孙寒冰给章益的信中,他还提到了有关各方对《文摘》的批评。究竟批评者谁人,批评内容若何,笔者尚未找到相关材料。当时的《文摘战时旬刊》,已迁至汉口刊印,并出版到了第十四五号。如果将旬刊内容作一整体性观照,我们会发现,这个时期旬刊的内容,有一个小小的变化。前13期中时见的有关共产党及其领导人采访报道与言论的文章,遽然从后期的刊物上消失。这是否可理解为刊物面对各方“批评”时不得已之调整?在批评的压力中,有无来自执政府的官方意志?以至于他要在给老友的信中,一吐苦水?
前13期有关中共方面的文章包括:《毛泽东论中日战争》(旬刊第1号,注:下省“旬刊”字)、史诺《毛泽东自传》[6](第1号、第2号、第3号、第4号、第5号、第6号)、朱德《日本并不是怎样可怕的魔鬼》(第4号)、史诺《二万五千里长征》(第5号、第6号、第7号、第8号、第9号)、《朱德谈日军的优点和劣点》(第6号)、《毛泽东论抗战的现阶段》(第7号)、李敏《第八路军总指挥朱德》(第 7 号)、《彭德怀论游击队的基本原则》(第8号)、《周恩来访问记》(第9号)、《彭德怀谈西战场》(第10号)、《关于朱德》(第11号)、《毛泽东论抗战诸问题》(第13号)。
抗战之初,国共合作尚处于蜜月时期,相对宽松的政治大环境,使得《文摘》可以广泛报道各种抗战力量。随着两党间的龃龉渐次彰显,这类文章极有可能成为标靶,被人拿出来说事。也许正是在此语境之下,孙寒冰才需要把“我们以‘抗战第一’为宗旨”加以特别地强调,语气中不无抗辩的味道。这背后的潜台词,其实是在辩说,所谓抗战第一,应该是在抗战的整体目标之下,将各种可能的抗日力量整合起来,将各种不同的政见分歧搁置起来,齐心合力地抗战,才是他所理解的“抗战第一”的抗战。于《文摘》而言,并行报道各方面的抗战力量,原不过是“以‘抗战第一’为宗旨”的必然化路径与合理化表达。前期《文摘战时旬刊》中,关于抗战领袖的言论与访谈,关于国军英勇杀敌的通讯与报道,以及对抗日游击队、东北抗日联军、沦陷区人民抗敌等的介绍等,均是这一宗旨指导下的产物,它们与前文所罗列的关于中共领导人的文章一起,共同构成了《文摘战时旬刊》前期的重要特色。只是长期被国民党政府负面化的中国共产党,更易引起一般读者了解与阅读的兴趣,相关的文章也更加引人注目罢了。
乐观中国悲观日本,是《文摘战时旬刊》一以贯之的办刊主调,从未有丝毫的方向偏离。它向国人传达抗战必胜的坚定信念,极大地支持了国人的抗战意志力。通常人们所谓的文化抗战,亦可作如是观。为抗战摇旗呐喊,是当时国内大多数抗战期刊的共性特征。然而,《文摘》的优长之处,则在于它别具一格的国际性视野,通过广泛选译国外报刊上的相关主题文章,向读者提供世界政治经济格局下的中日战争图景,它将中国人民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纳入世界战争的系统之中,会通于国内国际的政局政情变化,从而使读者对这场战争有更宽阔的认知,更精当的理解,以及建立在更多信息基础上的战局趋势预测与把握。也就是说,《文摘战时旬刊》提供的是他者视角的抗战知识、立场与观点,正是在这一点上,使它与国内大多数抗战期刊区别开来。当时与之比肩的同类性质刊物,只有《时与潮》《世界知识》等寥寥数家而已。
作为《文摘战时旬刊》最具特色的外译稿,在其月刊时期,并不占多大比例[3],那时所摘选的,还主要是国内报刊上的文章,倒与它打出的“杂志之杂志”的招牌相般配。到了旬刊时期,外译稿的数量才大幅增加,并逐渐构成刊物的主打。到了重庆时期,《文摘》则几乎变成了“外文文摘”。大草在《孙寒冰先生纪念》一文中,曾把五四以来的时代,断分为两截,他说,五四至抗战是以研究国史问题为中心的时代,抗战以后则是以研究国际问题为中心的时代。对前期的时代特征概括,容可商议,而对抗战时期的时代描摹,笔者倒认为抓住了要点。从这个意义上说,孙寒冰将《文摘》调整为以外译稿为主要稿源,以国际问题为主要视域,以中日战争为时论焦点的做法,是识时务的明智之举。同时将月刊改为旬刊,也适应了时局瞬息万变的战时特征。
《文摘战时旬刊》常不时地强调说,刊物所选的文章“来自有名政论家及权威杂志的论述”。在文章目录编排中,特别将文章的报刊来源标识出来,也是为了突出《文摘》稿源的份量。毕竟,对文摘类刊物来说,稿源的选材范围和原稿本身的质量,是维系文摘类杂志生命力的最核心要素[8]。前者要求摘选者熟知外文报刊文献,且视野开阔,至于精通外语,尚是其余事;后者要求摘选者学识渊博,眼光锐利,因为抗战是一个系统的综合性工程,列强间的政治、经济、外交变化,在此都与中国抗战发生关系,不单纯是一个军事问题而已,没有深厚的国际知识基础,和对国内外时局变化的敏感把握,是绝难胜任这么繁难的工作的。好在孙寒冰及其编辑团队,有复旦大学的学术资源作后援支持。编辑委员张志让、贾开基、汪衡、冯和法[9],或为复旦大学教师,或为该校毕业的优秀青年学子。孙寒冰本人则是复旦大学商科毕业后,1923 年赴美国留学,1925 年获华盛顿州立大学(西雅图)经济学硕士学位,后又转入哈佛大学研究院攻读经济学及文学,1927 年回国后长期任复旦大学政治学教授,又曾先后担任复旦大学预科主任、法学院政治系主任、复旦大学教务长及法学院院长等职。就像五四时期《新青年》与北京大学的因缘际会而成就为一代名刊一样,《文摘》之于复旦大学,则是抗战时期一校一刊珠联璧合的又一典范。
好比陈独秀是《新青年》的灵魂一样,孙寒冰也是《文摘》的灵魂。从他的朋友、学生、同事所撰写的诸多纪念和回忆文章中,不难拼贴出一个敏于任事、勤苦自艰而又乐此不疲的主编者形象。
“每一期《文摘》,每一篇文章,每一个标题,每一行字句中,都有着寒冰先生的热和力,汗和血。选订各国的重要的杂志,每一期要在数百种杂志中选出重要的文章来,按文章的性质分发给翻译的去翻译,交来的翻译好的文章要改正,编好了要在万难中设法印刷,出版,发行。而最苦的是一切的工作都要赶,国际的政治是在瞬息万变的时代,一篇很有价值的文章,只要出版得迟一二日,就会变成毫无价值的,我亲眼看见过寒冰先生,为了赶编《文摘》,几个晚上没工夫好好儿睡的。帮他工作的是几位个性很强的青年,个性强的人大多是能干的,但是,也大多是难对付的,动不动就会生气的。寒冰先生,把许多有天才的,个性很强的青年,组织起来,训练起来,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他有一次对我说:‘我一生最大的事业是《文摘》。’”[10]
“冰(即指孙寒冰——笔者)从头到尾都是很穷的,而他有限的收入,还给了许多在《文摘》上,在抗战以后,《文摘》更穷,他把他的微薄的薪水拿出来,替《文摘》支撑,曾有人劝他把售价提高,他总是不肯,他不愿把担负放在读者身上。”[4]
“三年来,先生(即指孙寒冰——笔者)不顾家庭,不顾生计,甚至不顾自己的生命,心力交瘁地扶植培养着本刊,完全因为先生认为这是一个知识者在民族解放战争中所应尽的最低责任。《文摘》是他准备死守到最后的岗位。今年元旦,先生来信勉励同人‘在这离最(后)胜利更近的一九四○年加倍努力地工作和学习’,不料先生竟不及亲见抗战的最后胜利而死在他的岗位上。”[12]
确实,责任与岗位,是理解孙寒冰“我一生最大的事业是《文摘》”的关键。面对强敌叩关、民族危亡的时代巨变,知识分子的民族主义情感随之被唤起,与之而来的人生事业重心亦发生相应的倾斜。从坐守书斋做学问转而热心于通俗期刊的出版与传播,利用自己的知识能力,唤醒民众抗日情绪,视之为个人在特殊时期更基本的责任所系,做大众导师有比做大学教授更为重要的岗位所在。孙寒冰是这一类知识分子的重要代表。相似的例子,还可以举出著名历史学家顾颉刚。抗战时期,顾颉刚协助他人办通俗读物编刊社,创通俗教育馆,办《文史杂志》,以浅近通俗语言宣传历史,鼓吹抗战,与孙寒冰的《文摘》志趣,有异曲同工之处。
在孙寒冰生前,曾对他的学生大草,谈到过他抗战期间来回香港的一次经历:“在香港上飞机,检查是检查得很严格的,但是我一点也没有受到麻烦。一位青年检查员,看到我的片子,就说:‘啊,你是孙先生,你编的《文摘》,我每期都看的。’他略微翻了翻我的箱子,就让我上飞机了。一路上,我遇到的青年人,没有不和我谈起《文摘》的,没有不因为我是《文摘》的主编者对我特别亲热的。这是我编《文摘》的酬报,我对这酬报是比什么都珍视的。”[5]一个编辑出版人,在全然不经意的场合,得到素昧平生的读者的相亲相助,自然值得记说,而在这些看似偶然的背后,其实有某种必然,那就是他们默默编辑出版的优秀书刊,真正猎获了读者的心。
在孙寒冰殉难后,他开创的《文摘》事业,没有因为他的死而中辍。《文摘战时旬刊》一直在重庆出到1945年8月的第136期。抗战胜利后迁回上海出版,1946年10月续出第137期,改回原《文摘》名,并同时以卷记期,即第10卷第1期,直至1948年出至第14卷4期,即第181期后停刊。接续的《文摘》没有忘记这位创办者,除了给他出纪念专号外,每一期杂志封面上都不忘写上“孙寒冰创办”的标记。复旦大学也没有忘记这位因创办《文摘》而给学校带来巨大社会声誉的教授,抗战胜利后,复旦于 1946 年迁回上海,校园内有几座小楼,特用以对学校作出重要贡献的人名命名,其中就有因孙寒冰而命名的“寒冰馆”。这是他于读者认可之外的另一种酬报,若他九泉有知,想必又是一番欣慰吧。
[1][2][11][12] 见1940年出版的《战时文摘旬刊》第 71 号(孙寒冰先生纪念号)中的《我们的哀思》。
[3] 见1941年的第 84、85 号合刊《孙寒冰先生罹难周年》。蒋介石题词为“立言不朽”,林森题词为“哲人竟萎,教泽长存”。在重庆举行的孙寒冰追悼会上,于右任主祭,余井塘、黄伯度、守景伟、吴南轩襄祭。
[4] 见1940年出版的《战时文摘旬刊》第71号《孙寒冰先生纪念号》中的《忆寒冰》。
[5] 月刊出版后,深获各界好评。《文摘》月刊第3期,摘选了各报刊的部分评论,汇录如下:(1)方思鲁:《一个新型的杂志——文摘》,1月4日《立报》;(2)沙摩:《介绍一本杂志的杂志——文摘月刊》,《大美晚报》,1月4日;(3)黑壬:《“杂志之杂志”的〈文摘〉读后感》,《大晚报》,1月7日;(4)曹聚仁:《“做坏了的好事”与“做好了的坏事”》,《社会日报》,1月9日;(5)拱璧:《读了〈文摘月刊〉后》,《申报》,1月17日;(6)《复旦之〈文摘〉——新形式之杂志》,《上海日报》(日文),2月6日;(7)陈德真:《论文摘及其他》,《大晚报火炬》,2月6日;(8)马子英:《读第二期〈文摘〉后》,《立报·言林》,2月9日;(9)慧先:《大学教育的社会化》,《立报·言林》,2月24日。
[6] 史诺(即斯诺)著的《毛泽东自传》,从《文摘》月刊2卷2号开始刊登,改为旬刊后,又连续刊登6期。后黎明书局结集出版。潘汉年题字。《文摘战时旬刊》第5号有该书的出版广告:“本书是毛泽东先生亲自向美国著名记者斯诺氏口述生平事迹的忠实记录,是中国革命史上的一个重要文献。原文在《亚细亚》杂志上分四期发表,经本社译出在《战时旬刊》中连续刊出,曾引起读者莫大的注意。现原文最后一章已由航空寄到本社,经汪衡先生全部译出,并请周民先生详加校正,改正原文错误多处。全传共分四章,第一章一颗红星的幼年。第二章在动乱中成长起来。第三章揭开红史的第一页。第四章英勇忠诚和超人的忍耐力。并附加毛泽东论中日战争,毛泽东夫人贺子珍女士小传,全书四万余言,珍贵照片数十幅。”
[7] 《文摘》创刊号《发刊词》中,曾明确说“翻译文字暂时不收”。后来受开明书店《月报》的影响,从1卷3期起,开始刊登特译稿。
[8] 笔者抽取了旬刊前12号的外译稿稿源分布情况,以下是其选稿报刊名录:New York Times《纽约时报》、The Nation《民族周刊》、New Masses《新群众周刊》、Current History《现代史料》、The China Weekly Review《密勒氏评论报》、Shanghai Evening Post and Mercury《大美晚报》、Asia《亚细亚杂志》、The New Republic《新共和》、New York Times Magazine《纽约时报杂志》、Esquire《老爷月刊》、Harper’s Magazine《哈伯杂志》、Daily Herald《每日导报》、Foreign Affairs《外交评论》、The Fortnightly《两周杂志》、T’ien Hsia Monthly《天下月刊》、Forum《论坛月刊》、Sunday Worker《星期工人》、Oriental Affair《东方月刊》、The Reader’s Digest《读者文摘》、Foreign Policy Reporter《美国外交政策报告》、The Atlantic《大西洋杂志》、Spectator《伦敦观察报》、World Review《世界评论》、Inprecorr《国际通讯》、Christian Science Monitor Weekly《基督教科学箴言报》、Chian Today《中国现代》《日本评论》(日)、《中央公论》(日)、《世界知识》(日)、《改造》(日)、《真理报》(苏)、《新闻报》(苏)、《人道报》(法)。
[9] 这是《文摘战时旬刊》第5号开始的署名方式,一直到第70号。
[10][13] 见1940 年出版的《宇宙风乙刊》第 27期的《孙寒冰先生纪念》。
(作者单位系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本文摘自《中国编辑》2015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