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同义词辨析的解说式与呈现式及其翻译策略——以《牛津英语同义词学习词典》(英汉双解版)为例

刘 彤

(商务印书馆英语编辑室 北京 100710)

对以英语为第二语言的习得者来说，同义词一直是英语学习中的一个重点和难点。说它是重点，因为很多考试，包括高考、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研究生入学考试，甚至雅思等出国考试中，同义词方面的考察一直占据很大分值。以2010年1月四级考试为例，“快速阅读”10 个试题中前7 个都涉及同义近义词语辨析［1］。说它是难点，是因为相关词典或手册虽多，但其真实性和有效性却不尽如人意。真实性欠缺，表现在很多词典缺少必要的语料及数据支持;有效性匮乏，表现在对学习者/读者辨别同义词之异同帮助不大。在这方面，《牛津英语同义词学习词典》(Oxford Learner’s Thesaurus:A Dictionary of Synonyms)(以下简称OLT)给了我们很多启示。

OLT 是世界上第一部学习型英语同义词词典，其依托庞大的语料库，在编排上颇具特色，曾入围英国文化协会英语教学创新奖(British Council UK ELT Innovation Award)。该词典被称为“在英语辞书出版史上是又一次重大突破”(徐式谷2012)，表现之一就是综合运用解说式辨析和呈现式辨析，立体化地展现同义词之间的差别。

一、解说式辨析

解说式是同义词辨析的传统方式。所谓解说式，就是用解释和说明的方法、用完整的句子或段落，明确地告诉读者同义词之间的差异。如1813年英国学者William Taylor 出版的English Synonyms Discriminated，在辨析mirth 和cheerfulness 时写道:

mirth 是人为表现出来的高兴，cheerfulness 是发自内心的习惯性高兴;mirth 是短暂的，而cheerfulness 是永恒的;mirth 就像一道闪电，发出瞬间的光芒，而cheerfulness 则是心灵之白昼，沉浸在永恒的宁静之中。(转引自Landau 2005)

解说式辨析的好处是能把问题说得很细致清楚。例如，OLT 在辨析fragment 和sliver时写道:A fragment is usually part of sth that has broken into lots of pieces． A sliver may have been cut off sth that is still whole except for this one piece． 从中可知fragment 是指诸多碎片中的一个，原物已完全破碎;sliver 则可能只是单独的一个碎片，原物其他部分仍保持完好。

两个世纪过去了，解说式辨析仍是同义词辨析的主流。中国人自行编纂的同义词词典中，解说式辨析几乎成了唯一的辨析手段。不过，一味诉诸解说式辨析，效果并不好。一些同义词辨析或语焉不详，或长篇大论，作者煞费苦心，读者不知所以。下面结合一段针对answer，reply 和respond 的辨析文字略做分析。

在表示“回答”的同义词中，answer 具有最广泛的意义。表示回话，可指用写、说、行动等方式回答，又可指对攻击和诘问所发出的答辩。在修辞上属中性词。它还可指对请示、问题、指控等的回答。reply 多含聪明、才智的运用，表示经过考虑后作出的答复。较正式、较文言、较少用于口语。我们会听到这样的句子:The answer is not a reply． 这种回答不是答复。reply 从修辞学上讲比answer 更文言，并且跟介词to 和它的补语连用。有时answer 强调回答的动作，而reply to 强调答复的内容。respond指即刻以口头、书面或行动对外来的号召、请示、刺激做出回答或响应。多表示因受外部的行为影响而做出回答或做出表示自愿采取合适行动的回答。所表示的答复符合预料或期望，常与介词to 和介词短语连用。(荣新芳2011)

以上这段话是典型的解说式辨析，有以下四个突出问题:

第一，文字过多，不够简洁和经济。说明三个词的差异，却用了近300 字的篇幅，虽然详尽，却嫌啰唆。解说过多、过长，占据版面;也会造成信息冗余，引起读者困惑。

第二，缺乏对照，重点不够突出。这段文字涉及三个词在语义、语域(register)、搭配等多个方面的差异，但都散落在各处，没有形成有效对照。

第三，词性不分，对同义词的界定不够明晰。从文中举例“The answer is not a reply．”可知，answer 与reply 均为名词，但“可指用写、说、行动等方式回答”的表述容易让人误解，以为answer 是动词。若能改为“可指用写、说、行动等方式做出的回答”，就不会产生误解。更何况，名词answer 与reply(名词)不能与respond(动词)算作一组同义词，两者的同义词应是response。

第四，侧重辨析语义，有时适得其反。如文中解释respond 的意义，用了80 个字，且大多是有几个并列项(“口头、书面或行动”“号召、请示、刺激”)的复杂句子，但读后对该词的意义仍不甚了了。

传统同义词词典的误区之一，就是过分强调语义的辨析，不少词典甚至不惜大量笔墨来分析语源，好像把每个词像科技术语一样界定清楚，所有问题就解决了。其实，既然是同义词，词义之间的差异就很小，甚至微乎其微(如OLT 就常告诉读者:There is no real difference in meaning between these words．)。同义词之间的差异不仅表现在语义上，也表现在语体、语域、语用等多个方面。连篇累牍地做概念上的解说，未必真能说得清楚;就算说清楚了，读者是否看了就懂、学了会用，也大有问题。

同义词词典主要供翻译和写作之用。(庄绎传2010)因此，同义词词典必须能让所列各词成为读者熟练掌握的主动词汇。“产出”功能薄弱，是解说式辨析的又一软肋。

二、呈现式辨析

与解说式辨析不同，呈现式辨析不直接用文字来解释说明，而是用直观的方法展示，或者把同义词嵌入具体语境或情境中，读者须自行提炼出同义词的差异，有时还要费些周折。

OLT 中有大量的呈现式辨析。

1．释义(definition)。传统同义词词典一般不给出每个词的释义，而只写明同组词的共同含义，大概认为既然是同义词，意义必然是相同的。其实，很多同义词的差别，从释义中可以一眼看出，如:

angerto make sb angryinfuriateto make sb extremely angry

从两词释义可以看出，虽同为及物动词，都表示“令人恼怒”，但两者程度有明显差别。

2．例证(examples)。例证除了突出表现释义，加深理解以外，也体现着典型搭配和惯常用法，从例证中往往能看出同义词之间的差异。如:

determination:The key to his success was his dogged determination to see things through．

persistence:His persistence was finally rewarded when the insurance company agreed to pay for the damage．

从以上两例可见，determination 所表示的坚持是一以贯之，以求达成目标，persistence 表示的坚持是面对压力和困难不屈不挠。前者强调的是理想和勇气，后者强调的是意志力。

3．用法标识(usage labels)。OLT 有17 个用法标识，如formal，rather formal，figurative等。一组同义词是一个词条，每个同义词自成一个小词条(mini －entry)，每个小词条后有标识说明其用法，看上去一目了然，省却了很多笔墨。如表示“逗留”时stop 与linger 同义:

stop(BrE，informal)linger(especially written)

同样的区别换作解说式辨析，可能要用一整段话来说明，如:stop 是英式英语，linger 英美均用;stop 是非正式用语，linger 则较为正式，尤用于书面语。

4．语法标识(grammar labels)。OLT 有语法标识14 个，如［C］、［U］、［pl．］、［U + sing． /pl． v］、［I］、［T］、［only before noun］等，说明各词在语法功能上的不同，避免读者用错。

5．词义标尺(synonym scale)。同组同义词语义的强弱，用标尺的方式予以体现。如possibility 条有标尺如下:

下图显示这些词所表达可能的程度

从上图中可见，probability 和likelihood 表达的“可能性”最强，prospect 次之，possibility，chance 和odds 最弱。传统词典要说清楚这种差别，必须用很大的篇幅。

6．句型和搭配(patterns and collocations)。以fast 条为例。

PATTERNS AND COLLOCATIONS句型和搭配

to be fast /quickatdoing sht

a fast / supersonicspeed

a fast / quick / briskmovement / pace / walk / run

quick / briskfootsteps

a fast / quickreader / worker / learner / rhythm

a fast / a high-speed / an expresstrain / link

a fast / a high-speedcomputer / modem

a fast / an espressbus / coach / lane

very / quite / fairlyfast / quick / brisk

从上图可见，修饰人(如reader，worker 等)时可以用fast 和quick，但一般不用highspeed 等词。同样修饰交通工具，high-speed 可以修饰火车，但通常不修饰汽车，因此可以说high-speed train，但不说high-speed bus，而fast 和express 修饰两者均可。

7．注释。注释是小词条内符号 所引领的补充说明，往往揭示该词与同组其他词相异之处。如小词条chief 条有注释:Chiefis used as part of official job titles，especially in American English:(especially AmE)the police/fire chief。而同组的其他词，并无类似的注释内容，由此可见，可以说police chief，但不说police boss(boss 为同组同义词)。

You can bemovedby what happens to sb else，especially sth sad that happens to them;you can betouchedby what sb else does，especially a small act of kindness that they do for you;your areaffectedby sth that happens to you，or to sb else，but the emphasis is on the effect it has on you． (impress verb 条辨析栏)

这里辨析的是move，touch 和affect 三个动词，但文中粗体字却是三词的过去分词。这段话用被动式来说明三者的差异，主语用you，引导读者将自身代入情境，加深理解。整句释义也能提供语法信息，如以上三词均为及物动词，affect 常用被动语态，辨析中三词均用被动，就是为了体现出这种语法信息。

OLT 的辨析栏一般比较简短，但包含的信息量往往很大。再以gift 条辨析栏为例:

Giftis more formal thanpresentand is used especially in business contexts:a store will advertise its Christmas gift ideas;the people who buy them will talk about the Christmas presents they have bought for family and friends． A present is usually given by and to an individual;a gift may be given by a company (a corporate gift)and/or to an organization． Apresentis usually an object，but agiftmay be a sum of money，or sth such as the gift of love/life．

从这段文字可见，gift 和present 两词的区别主要在五个方面。从语域上说，gift 比present更正式;从使用场合说，gift 尤用于商务语境;从使用者角度说，gift 较常为商家所用，present 较常为顾客所用;从礼物馈赠者角度说，present 常为私人间赠送的礼物，gift 可以是公司或机构给予的礼品;从所指对象说，present 常为具体物品，gift 则可以是金钱，或抽象的感情等。

OLT 的设计理念是，程度越高的读者，越能快速找到需要用到的词。读者若一时想不起来某个词，只要看看同组有哪些词就够了。如果还不能决定，可以参考词义标尺，或进而阅读小词条的释义、语法标识、用法标识和例证。若仍有疑问，则可以再看注释和辨析栏。

这种编排方式能让读者根据自己的程度各取所需，往往无须读完整个词条就可以解决问题。就查得率而论，OLT 的呈现式辨析要明显优于传统词典的解说式辨析。事实上，借助小词条的释义、例证、用法标识和语法标识，很多问题可以迎刃而解，如destroy 条下devastate 和ravage 两词:

devastate［T］to completely destroy a place，area or building

ravage［T，usually passive］(rather informal)to damage a place or business very badly

对照以上两词释义、语法标识和用法标识，可以总结出以下几点不同:第一，用法不同，两词均为及物动词，但ravage 多用被动语态;第二，强弱不同，devastate 所表达的破坏程度要更强，ravage 破坏的程度只是very badly，devastate 则是completely;第三，范围不同，devastate 的宾语可大可小，受破坏的可能是一个地方、一个区域，甚至一座建筑，而ravage 的宾语往往是地点或行业。

综上可见，相比解说式辨析，呈现式辨析具有以下优点:

第一，更为直观，如上面提到的词义标尺，语义强弱一望可知。

第二，更为简洁，如上文所举gift 与present 的辨析，内容充实但文字简短。

第三，读者参与度更高。呈现式辨析不是把同义词方面的知识直接灌输给读者，而是要读者自己去查阅、对照、总结，是主动学习而不是被动接受，这样学到的知识印象较深，不易遗忘。

第四，产出性更好。读者学到的不单单是一个个词，同时学到的还有每个词的用法、语法、搭配等信息。因此，OLT 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学习型词典。

当然，也正是由于具有以上优点，呈现式辨析给该词典双解版的汉译带来了不小的难度。

三、翻译策略

由于OLT 中的解说式辨析以文字说明为主，翻译起来比较容易，所以本文所论翻译策略主要针对同书中的呈现式辨析。OLT 中呈现式辨析数量巨大，形式多样，功能各异，翻译起来殊为不易。一些辨析采用整句释义或自然语句释义，“被释义词的词义、语法和使用规则，包括搭配特性和选择限制都直接融入在一个句子中”(章宜华2001)，翻译难度尤其大。注释和辨析栏是翻译错误集中之处，也是编辑加工的重点。在试译阶段，一些译者对词典体例缺乏了解，生硬直译，译文生硬难懂，甚至闹出笑话，如Chillyis more informal thanchill． People can feel chilly but they do NOT usually‘feel chill’． It is more usual to say:It's quite chilly outside． but:A chill wind was blowing． 有的译者竟译成:“chilly 用法不太正式。人们虽感到寒冷，但通常不说‘真冷’，而是‘外面真冷。’也有寒风骤起。”其实这里的斜体字表示的是搭配信息，即可以说feel chilly，但通常不说feel chill;常说It’s quite chilly outside，但也说A chill wind was blowing。

基于以上考虑，OLT 的翻译团队和编辑团队制定翻译策略，从以下几个方面严格把关:

1．突出核心词义。在辨析词义的时候，需要把每个词的核心含义翻译出来，这样才能与其他词的词义形成对照，让读者明白各词的侧重点究竟在哪里。

例1:maximum 条辨析

原文:Intensedescribe a very strong or deep feeling or quality．Extremedescribe a feeling，quality，action or state that is at its limits．

译文:intense 形容情感十分强烈或深切，或特征极为鲜明。extreme 形容情感、特征、行为或状态达到极致。

解说:intense 的核心词义是strong or deep(“强烈”“深切”“鲜明”)，所以译文把核心词义放在最后加以强调。intense 修饰feeling 时可以译成“强烈”，但修饰quality 时则不行，因为“强烈的特征”不符合汉语习惯。因此，译文将原来英文的一句拆为两句，分别给出“强烈”“深切”和“鲜明”与之对应。若译成“intense 描述非常强烈、深切或鲜明的情感或特征”，不仅句子结构混乱，核心词义也不突出。extreme 同理。

例2:age 条辨析

原文:Yourgenerationis people who are nearer your age than your parents’or your children’s ages．

译文:generation 指一代人，如你和你的父母、你和儿女分属两代人。

解说:这句话辨析的是generation，age group 和peer group 三个词条。generation 的年龄跨度要比age group 和peer group 更大，表示的是“一代人”，因此译文首先给出“一代人”的核心词义。随后的译文“你和你的父母、你和儿女分属两代人”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如果草草一看原文，就译成“generation 是年龄和你比和你父母或孩子更接近的人”，表面看来忠实原文，但generation 的核心词义就体现不出来了。

2．兼顾用法信息与语义信息。上面谈到的chilly 与chill 的辨析中，斜体字表示的是常用搭配，因此是无须翻译的。但有时，斜体字不仅表示常见用法，还表示特定意思，这时就要译出，以免语义缺失。

例3:luck 条辨析

原文:Destinyis more likely to give people a sense of power:people who have a strong sense of destiny usually believe that they are meant to be great or do great things．

译文:destiny 更多给人以力量的感觉。a strong sense of destiny 指强烈的使命感，有使命感的人通常认为自己注定出人头地或成就伟业。

解说:这里a strong sense of destiny 是固定用法，不能略过不译，把全句译成“有strong sense of destiny 的人通常……”;也不能不给出英文直接翻译成“有强烈使命感的人通常……”。换句话说，单独把a strong sense of destiny 提出来翻译是十分必要的。

例4:adjust 条辨析

原文:You can alsoadjustormodifyyour behaviour or language according to the situation you find yourself in．

译文:adjust 和modify 还可与behaviour 或language 搭配，表示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自己的行为或语言。

解说:原文粗体的adjust 和modify 表示这两个词是同组的同义词，斜体的behaviour 和language 则表示搭配信息，原文短短的一句话中，既给出了惯用搭配，也界定了具体语境(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因此，原文不能直译成“你还可以根据所处环境调整自己的行为和语言”，因为那样一来就成了一句普普通通的话，缺失了原文的关键性信息，达不到辨析的目的。译文先介绍搭配信息，然后在下一句中补全behaviour 和language 的词义，这样的处理是妥当的。

3．保持词性一致。OLT 的译文遵循词性一致原则，即以名词译名词，以动词译动词，以形容词译形容词。名词的译文，要一看就知道该词是名词，而不会误会成其他词类。例如，contentment 条释义a feeling of happiness or satisfaction with what you have 译成“(对所拥有事物的)满意，满足”，译文括注中的“的”字清楚地表明contentment 是一个名词。反之，该词释义如译成“(对所拥有的事物)满意，满足”或“(对所拥有的事物感到)满意，满足”，则会引起误解，以为该词是动词。OLT 的辨析栏中，词性一致原则也得到了贯彻。

例5:meet verb 1 条辨析

原文:Assembleis a more formal word and is used about more formal meetings，when a group of people has been told to meet in one place and it has not happened by accident．

译文:assemble 较正式，指一群人接到通知后在某处集合，这种较为正式的聚会往往并非出于偶然。

解说:原文more formal meetings 是名词，但assemble 是动词，所以不能直接翻译成“assemble 是更正式的聚会”。译文把when 引导的从句意思提前，“在某处集合”清楚地表明assemble 的动词词性，“较为正式的聚会”则放在下一句做补充说明。

例6:scruffy 条辨析

原文:Scruffyclothes are old and often dirty or with holes，etc．

译文:scruffy 形容服装时指衣服又旧又破，或者有破洞等。

解说:“形容”两字清楚地表明scruffy 是形容词。那么为什么不译成“scruffy clothes 又旧又破，或者有破洞”呢?这是因为clothes 并非斜体，并不表示常用搭配，而只表示一类物品，如scruffy 条例句She was wearing her scruffy old jeans 中的jeans 就是clothes 的一种。

4．规范常用表述。为了将意思说清、说透，OLT 对一些常用表述做出了规定，如用“A指B”时，表示AB 两者词性相同且内涵外延一致，如Apitis always large and in the ground．(pit 总是指地上的大坑。)汉语译文并不是亦步亦趋地跟随英文，而是根据实际需要，灵活处理。如英文suggest 不统一译为“暗指”，因suggest 有“明示”和“暗示”两层意思，故根据上下文语义提供“意味着”“表示”“暗指”等多个译法。有时英文表述相同，汉语译文却不同，也是出于同样的考虑。

例7:

原文1:Stimulusis often used to talk about starting things off．．．

译文1:stimulus 常指事情启动的推动力……

原文2:Knowis used especially to talk about sounds that seem familiar．．．

译文2:know 尤用于表示辨认出听上去熟悉的声音……

解说:此例中的used to talk about 没有都译成“用于谈论”，而是分别译成“指”和“表示”。这是因为第一个句子中stimulus 是名词，且与“事情启动的推动力”内涵外延相同。第二个句子用“表示”，是因为know 需要和其他词搭配才能表示“辨认出听上去熟悉的声音”，单独的know 不含这一层意思。

5．补全隐含信息。在翻译OLT 之前，制订了细致的《翻译原则和体例要求》，要求在翻译任何一部分时，切忌草率动笔翻译原文，须比照词条的其他部分，融会贯通，再行翻译。翻译前，要对整个词条有全局性的了解，必要时要根据语义，将隐含的信息补足。

例8:

原文:Involvesuggests a greater degree of physical activity，when sb is actually doing sth or sth happens to them．Concernsuggests a greater degree of interest or responsibility，when an issue particularly affects them，or a situation is caused by sb．

译文:involve 较为强调实际行动。某人与此相关，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或因为事情发生在他身上。concern 较为强调利益和责任。某人与此相关，是因为受到特定影响，或导致某种局面。

解说:此例中译文和原文差异很大，可以说很不“忠实”于原文，一般情况下可能会被判为错译，但在同义词辨析的具体情境下却是佳译之一。这段话若译成“involve 暗示更大程度的实际行动，当时某人实际上在做某事，或某事发生在某人身上……”，那就完全不着边际，让人一头雾水了。其实这段话的意思是:involve 侧重行动本身，指“牵涉”(sb is actually doing sth)或“波及”(sth happens to them);concern 侧重前因(a situation is caused by sb)和后果(an issue particularly affects them)，因此与利益和责任有关。译文中“某人与此有关，是因为……”等文字没有与其对应的原文，但也只有这样处理，才能把问题说清楚。只有吃透原文的意思，才可能写出这样的译文。

呈现式辨析是同义词辨析的新形式，它生动、直观、多样，很多时候能够起到解说式辨析无法起到的作用，也极大地节省了篇幅，使得同义词词典能有更大的容量。不过，呈现式辨析需要读者更大程度的参与，对读者思考、总结、对比的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固然是其优势所在，但也给初学者造成了一定困难。OLT 针对呈现式辨析采用了行之有效的翻译策略，将隐性信息显性化，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与英语原文相得益彰。

附 注

［1］引自孟庆升教授在2013年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牛津英语同义词学习词典》(英汉双解版)新书发布会上的讲话。

1．荣新芳． 英语同义词辨析． 河北大学学报，2001(1)．

2．徐式谷． 徐式谷序．∥牛津英语同义词学习词典(英汉双解版)． 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

3．章宜华． 西方词典释义类型和释义结构研究． 辞书研究，2001(1)．

4．庄绎传． 序言．∥牛津英语同义词学习词典(英文版)． 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

5．Landau S I． 词典编纂的艺术与技巧． 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