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视角下的“小人物”——评电影《九品芝麻官》

文/李 畅

法律视角下的“小人物”
——评电影《九品芝麻官》

文/李 畅

剧情简介：包龙星是人人喊打的清朝九品候补知县。他虽是包拯后人，却未像包拯那样维护社会的正义，而是接受豪绅贿赂，陷害良民。后来，为了给一名含冤入狱的女子秦小莲申冤，他历尽千辛万苦进京告御状，其间还误打误撞与微服私访的皇帝相遇，并得其信任。最后，在大堂上，包龙星智斗贪官，巧破伪证，智取口供，经过几番较量，案情大白，终使恶人命丧铡刀之下。

中文名：《九品芝麻官》

导演：王晶

主演：周星驰 张敏 吴孟达 钟丽缇 徐锦江 蔡少芬 吴启华 苑琼丹

怪异、暗淡、阴谋、无奈、辛酸、血泪，剧情虽荒诞离奇，却无法阻挡笑脸后的阴暗。

“小人物”似乎是周星驰电影中永恒的主角，他们在台上装疯卖傻以博众人一笑，可又有谁能看见他们面具后蒙胧的泪眼？

喜剧，是的，似乎是喜剧的结尾让我们在喟然长叹后慰藉着曾经冰冷的心房，把眼光从撕心裂肺的迷离中抽离，让深沉从六月白雪的酷寒中逃脱，仔细温习曾经善有善报、因果循环的永恒哲理。

荒诞到极点便是严肃到极点。影片从方唐敬那段颠倒是非的辩护开始，就对那个时代无法无天的社会现状展开了嬉笑怒骂般的嘲讽。然而，一个皆大欢喜的喜剧是经不起仔细推敲的，这个如此美满的结局有着太多的或然性。如果不是包龙星误打误撞进了妓院，他又怎么能遇见皇帝，从而从根本上扭转案子的局势呢？而在妓院碰见皇帝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进妓院的皇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帝啊？他真的在乎戚秦氏的死活吗？如果不是被包龙星抓住了尾巴，天子何以续演他荒诞的表演？黑白颠倒、轻重缓急不分的社会让我们无奈地叹息。在一个这样的场所发生了让整个剧情颠覆的转折，也许正反衬了比妓院更龌龊的是外面的社会。影片的最后更是让人瞠目结舌。包龙星居然能和皇帝身边的红人在公堂上对骂，之后更以毒攻毒，先假装使用酷刑，唬得证人不敢撒谎，而后又用近乎无赖的方式骗得案犯吐出事实的真相。影片中“小人物”完美地战胜了这个黑暗的社会。但在可悲的年代，又有多少官员能如此拥有尚方宝剑和复杂的关系网络？这一切可能会让观众拍手称快，但也许在包龙星内心深处却希望以后永远不要再采取这样的方式去换回一个人的清白。

“贪官聪明，好官要比贪官还要聪明，不然的话怎么跟贪官斗呢？”在这个污浊的社会里，包龙星只能以“污浊”的方式去斗争。好在良知总是有的，戚秦氏哀怨的眼神让包龙星的良知苏醒了；戚秦氏临产时痛楚的叫声让众人的良知也苏醒了（甚至还有公公的护卫）。可让整个社会良知苏醒的力量又在哪里呢？

小人物站在历史的暗角高傲地嘲笑了一回，荒唐地胜利了一次。

昨日已去，但回首总让我心潮澎湃。官员正坐，官吏威武，一系列铁面无私的假象用“迷人”的程序在保证“公正”，同时又有上级官员来进一步确保“清廉”。坐在权力高位上的人嘲笑着“小人物”的无奈结局，要证据可以捏造证据，要程序可以走一下程序，“完全公正”的外表，却与真实背道而驰。地位不同，对法律的利用也不同。与黑暗朝廷抗争的无辜女性，哭号着希望台上的官员给予公正。在那个专制的年代，有着对“包青天”痴迷般的向往，看不见法律在哪里，社会良知在涌动，官场阴谋却从未间断。一个完全颠倒了是非黑白的案件，把“小人物”的无奈展现得淋漓尽致，让我们看到了当时法律的本质。

影片或许过于渲染，但足以引起我们的深思，法律的背后是否是因为实体和程序的正义而达到结果的正义。强大的律师体系可以把真实抽离、把碎片拼凑，可以在金钱与职业道德的取向上完成对服务者的“救赎”。在当今的权力体系中，要秉公处理，依旧存在着诸多的无奈。法律是光明的，程序是正义的，掌握这些光明与正义的，还是我们。

如今的法律离普通人很近，却又似乎很遥远。或许只有真正掌握和使用它的人，实实在在地脱离出行政权力体系和利益关系，才能够畅快地挥法律之剑，持正义之天平，除人间之邪恶，还社会之纯洁，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案件的判决上都感受到社会主义法治的公平与正义。

（本文作者单位：北京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