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月航天员的“陪练”

□ 黄昏晨钟

近年来，阿波罗登月是一场骗局的说法甚嚣尘上，美国航宇局却始终置之不理，既不出面澄清，也不予以反驳，似乎在用这种姿态告诉人们这样一句潜台词：那些持怀疑态度的人对阿波罗登月计划缺乏基本了解。

关于阿波罗登月计划，人们普遍知道的是美国为此投入了250亿美元， 先后有两万家公司、120所大学、400多万人参与工作。可是这么大的投资和这么多的人员都用来干什么呢？当然，首先是设计制造土星五号火箭、阿波罗登月飞船，建设新发射场，选拔训练航天员，除此之外，还完成了浩繁的理论研究和工程技术工作，进行了各种必不可少的试验，包括专门研制各类设施、设备。现在让我们把注意力聚焦于登月之前，了解一种鲜为人知的登月训练设备以 及相关试验。

怪异飞行器

阿波罗登月计划之初，科学家们提出了各种登月方案，经过科学论证最终确定了月球轨道交会法，就是当载人飞船抵达月球轨道后分离出一个小型登月舱在月球着陆。登月舱由格鲁曼飞机公司研制，航天员则开始了紧张的地面登月训练。

可是，月球重力仅是地球的六分之一，在地球上找不到类似的环境供航天员训练；再说每艘登月舱价值5千万美元，航天员不可能用这么昂贵的飞船来训练，于是美国航宇局采取了三种训练方法。一是利用休斯顿载人飞行中心的电子模拟器，二是利用兰利研究中心的系缆设备，三是设计制造一种专用的登月训练模拟器。这个想法来自德莱登飞行研究中心的工程师休伯特•德雷克（为纪念登月第一人，2014年3月1日德莱登飞行研究中心正式更名为阿姆斯特朗飞行研究中心）。

1961年12月，鉴于贝尔飞机公司在飞机垂直起飞和着陆方面具有丰富的研究经验，德莱登飞行研究中心与该公司签订合同，出资5万美元用于登月训练模拟器的研究。1963年，航宇局与贝尔公司签订了价值360万美元、研制两套登月训练模拟器的合同。

1964年4月，两架原型模拟器制造完成，全称为月球着陆研究飞行器（LLR V）。当分别名为LLRV-1号和LLRV-2号的两架模拟器交付德莱登飞行研究中心时，人们无不为它们“丑陋傻气”的样子惊讶。

由于设计时没有考虑空气动力的因素，LLRV的结构极其简单，实际上不过是一个用铝合金管组成的框架。它的4条支腿支撑着一台垂直安装的通用电气公司生产的涡轮风扇发动机，所产生的18.6千牛的推力用于托起模拟器六分之五的重量，其余六分之一的重量则由两枚使用过氧化氢的主火箭支撑。两枚火箭的推力可以在0.4千牛～2.2千牛之间调节，不仅能够支撑六分之一的质量，还可以完成上升、下降和水平运动。另外，还有16个小型过氧化氢姿态发动机用于倾斜、偏航和滚动。

飞行员驾驶舱位于地面大约1.8米的高度，它的前面、上面和后面都是敞开的。前面安装一架方形控制台，飞行员根据控制板显示的各种数据，通过控制杆来做倾斜和滚动动作，用脚踏板控制偏航。驾驶舱还装有零高度弹射座椅，训练中如果发生灾难性故障，不管模拟器处于多大速度和高度，飞行员都可以借此把自己弹射出去，依靠降落伞安全着陆。

由于这种奇特的外形，有人把这种模拟器戏称为“飞行床架”，这个说法源于20世纪50年代英国研究飞机垂直起降技术的一种飞行模拟器。于是，LLRV和登月舱一样，成为阿波罗计划的另一个“怪异飞行器”。

1964年10月30日，LLRV-1号在爱德华兹空军基地进行了第一次飞行试验。试飞员乔·沃克驾驶它飞行了三次，最大飞行高达3米，累计时间近一分钟。接着，其他试飞员又进行了试飞。

LLRV-1号的试飞成功，证明它可以较好地模拟登月环境，安全用于航天员地面训练。随后，两套模拟器被运往休斯顿的约翰逊航天中心，供航天员在阿灵顿空军基地训练。在后来的训练中，LLRV-1号飞行7次，LLRV-2号飞行了198次。

三次惊险逃生

两套LLRV的研制成功使美国航宇局累积了经验。1966年该局与贝尔公司签订了另一份合同，要求再造三套模拟器。新模拟器每套造价250万美元，称为月球着陆训练飞行器（ LLTV）。它基本与前两套相同，只是个别地方随着登月舱的改进做了修改，包括改用类似登月舱的控制系统；驾驶舱改成半封闭形式，以使飞行员的视野与登月舱相符。

三套训练飞行器分别命名为LLTV-B1、B2、B3。1966年12月和1967年1月，前两套分别运至休斯顿。当LLTV-B3运到时，加上以前的LLRV-1号和LLRV-2号，美国航宇局有了5套登月舱训练模拟器。

登月舱训练模拟器的研制给登月航天员创造了一个训练平台，使准备参加登月飞行的航天员积累了经验，增强了信心。尼尔·阿姆斯特朗曾表示训练给了他完成阿波罗11号登月任务的信心，他说：“没有类似的模拟器，阿波罗登月任务不会成功。”美国航宇局航天员办公室主任唐纳德·赖斯顿也说：“除了LLTV之外，没有其它方法模拟登月飞行。”

在训练过程中，作为一种简陋的飞行器，登月舱训练模拟器难免发生意外，它曾三次因各种故障坠毁，给航天员造成了很大风险。第一次意外事故发生在1968年5月6日。当天，阿姆斯特朗在艾灵顿空军基地驾驶LLRV-1号模拟登月飞行，突然间由于氦气失去压力，姿态控制系统失灵，处于9米高空的LLRV-1号先是向上翻滚，然后直接朝地面扎去，阿姆斯特朗来不及采取任何对策，只有及时弹射逃生。第二次事故发生在1968年12月8日，由于LLTV-B1因阵风失去控制，试飞员约瑟夫·阿尔格兰蒂也被迫紧急弹射。第三次是在1971年1月29日，因为LLTV-B2电气系统故障，航天员斯图·普雷森特除了逃生别无选择。三次事故导致三套登月舱训练模拟器坠地爆炸，所幸飞行员全都安全逃生且没有受到重伤，只有阿姆斯特朗在弹射中咬伤了舌头。

幸存的两套模拟器成了阿波罗计划的纪念品。登月任务圆满结束后，LLRV-2号送回德莱登飞行研究中心公开展览，LLTV-B3则留在约翰逊航天中心供游客参观。它们无形中成为阿波罗登月计划的证据之一。

登月舱训练模拟器的研制和使用，仅是阿波罗登月计划需要解决的千百个技术问题之一。当你了解了这些内容之后或许会说：哇塞，如果这个细致入微的航天工程是一场骗局的话，世界上恐怕没有一个骗子能泡制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