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 词心语之四 让匠心发光 借形象飞翔

★文/邬大为

学 词心语之四 让匠心发光 借形象飞翔

★文/邬大为

鸟无翅膀难飞翔，词无形象难牵肠。

我的面前放着两首词，一首叫《战士的责任》：穿上军装把兵当/我为祖国守边疆/远离家园到北国/心里自豪又紧张/每天训练上操场/我要练好手中枪/苦练硬功洒热汗/为了明天打胜仗/我要写信告诉妈/你的儿子是好样。”

另一首叫《金钥匙》：“记得小时候/要我来看家/一把铜钥匙/在我胸前挂/妈妈叮嘱了好几回/这是咱的家/你要看好它。”“而今我长大/站在国旗下/一把金钥匙/在我心中挂/妈妈叮嘱了千百遍/这是咱国家/更要看好她。”

两首歌词，两种写法，尽管内容、主题相同，但艺术效果却绝不一样，因为前者没有角度，没有形象，而后者却既有角度，又有形象。前一首是一般的介绍了战士当兵保国的思想，所以印象不深；后者借助钥匙这个特有的事物，阐述了小时候看小家的铜钥匙到长大后站在国旗下保卫国家的金钥匙，为我们塑造了一位热爱家乡、热爱祖国和保卫家乡、保卫祖国的战士的可爱形象。

由此可见，词无形象，呆板困人；词有形象，鲜活动人。

形象的选择往往和角度的确定是分不开的。因为形象问题已在学词心语之二中作了介绍，这里就着重谈谈角度问题。

一、什么是角度？

角度，也叫切入点，是作者选择一个什么样的口子倾泻感情的问题。是作者在表现人物或事物时运用的手段，也有人把它称为裁剪生活的本领。它是作者匠心、功力和造诣的表现。

比如照相，人们已不满足于标准照、集体照，而更喜爱能展示一个人精神风貌的黑白照、彩色照、写真照、风格照，并注意广角、仰角、俯角、正面、侧面、背面、剪影、特写、大特写等。

正是由于作品有各种不同的角度，才使得我们的艺术有千姿百态的风采，如写北京，可以是《北京颂歌》《雄伟的天安门》，也可以是《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中国》《当国旗升起的时候》，还可以是《我的祖国》《前门情思大碗茶》《北京的桥》等等。

二、怎么看词中的角度？

作为读者来说，在接受一首新歌时，一般不会知道这首歌曲的形象和角度，但我们可以通过作品的主题、写法来了解它。

1.有一首傣族民歌叫《即使青蛙不叫……》：“即使青蛙不叫/我们的水车还是会叫的/即使春雷不响/我们的象脚鼓还是会响的”，“ 即使青蛙不叫/水田，仍然是满满的/即使春雷不响/秋来，还是要庆丰收的。”词中选中“不叫”和“不响”，用对比的技法，写出了匠心，写出了角度。

2.蒙古国有一首民歌叫《背》，只有两句词：“小时候/妈妈背我/越背越沉/而现在/我背妈妈/越背越轻。”一个“沉”，一个“轻”，热情地讴歌了母子情深、母爱伟大，也写出了匠心，写出了角度。

3.有一首傈僳族民歌叫《哪知越唱越肚饥》：“清早起来无粒米/唱个山歌来充饥/只道山歌唱得饱/哪知越唱越肚饥。”作者通过唱歌不能充饥，表现了旧社会傈僳族人民的苦难生活，由米到歌，直至无米，写出了匠心，写出了角度。

4.日常生活中，麻、路、藤、酒、钱、霞、歌等事物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但词作家张藜却把这些互不相干的东西串联了起来唱出“生活是一团麻”，“生活是一条路”，“生活是一杯酒”，“生活是一首歌”，靠什么，靠一个“一”字，于是《苦乐年华》这首歌一时间唱遍大江南北，成了当时人们的最爱。应当佩服的是作者写出了匠心，写出了角度。

5.越战期间，美国有一名流行歌手创作了一首题为《鲜花与士兵》的歌：“鲜花哪里去了/鲜花被姑娘们采走了/姑娘们哪里去了/姑娘们被小伙子娶走了/小伙子哪里去了/小伙子上前线去了/前线的小伙子哪里去了/前线的小伙子到坟墓里去了/坟墓哪里去了/坟墓被鲜花掩盖了。”

这是一首反战歌曲，它对士兵作了动人的描述，如果说第一句的“鲜花”属于原生态自然景象的话，那么末句的“掩盖坟墓的鲜花”，应当是士兵用鲜花和生命换来的美好生活。写士兵，并没写站岗放哨、训练打仗、流血牺牲，只用了几个具像（如姑娘、小伙、前线、坟墓、鲜花）就栩栩如生地展示了出来，这种写法称之为马咬尾法，也叫接龙法，即前一句的结尾是后一句的句首，这在我国民间歌曲中，尤其是少儿歌曲中经常可以听到。这里作者运用这一技法巧妙地赞美了士兵，真可谓匠心独运，角度新奇。

6.词作家张士燮写的《社员都是向阳花》：“公社是棵常青藤/社员都是藤上的瓜/瓜儿连着藤/藤儿连着瓜/藤儿越肥瓜越甜/藤儿越壮瓜越大。”尽管人民公社早已不复存在，但词中把社员个人与集体的关系写得实在让人动心。一个藤，一个瓜，它们之间的因缘何等亲密，何等难分，作品看出了作者的匠心。

从以上这些作品中，我们完全可以看到不同的作者在对待不同作品所采取的手法及所运用的角度，用对了，用好了，作品就成功了。

三、如何选好角度？

角度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地下蹦出来的，它要靠作者在火热的生活中体验、感悟，更要靠作者在创作中发现、创新，一般的说，应做到如下几点：

1.生活要深。形象和角度不是虚无缥缈的梦境，也不是海市蜃楼的幻觉，而是生活中实实在在感知的凝练和升华。它是可感的、可知的，它的本质是沟通心灵的桥梁，它的根深深种植在生活之中。尤其在火热的改革事业之中，乔羽如果没有对蝴蝶的感受和联想，就不可能写出“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的《思念》；沙洪如果没有对党的认识和敬仰，也不可能写出“你是灯塔/照耀着黎明前的海洋/你是舵手/掌握着航行的方向”这首《跟着共产党走》的旷世名作；李有源如果没有体会到陕北人民生活的巨大变化，更不可能写出“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他为人民谋幸福/他是人民大救星”的歌曲来。同样，石祥如果没有对军人妻子的真切了解和无限崇敬，也绝不可能写出“军功章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的佳句来。这就是我们要着重强调的生活，只有生活才是创作的源泉，而且是唯一的源泉。

2.选择要准。形象和角度作为一件作品的代表或象征，它必须能够真正代表这个事物或任务的特点和个性，必须是它本质的体现和展示，这就向我们提出来一个“准”字的要求，即选择的形象和角度要准、要打十环、中靶心，只能是精确瞄准，而不要概略瞄准。

如焦萍在《唱支山歌给党听》中把“党”比作“母亲”，而且把党的价值做了进一步的开掘“母亲只生了我的身/党的光辉照我心。”同时把党的作用在下面作了更深的阐述。“旧社会鞭子抽我身/母亲只会泪淋淋/共产党号召我闹革命/夺过鞭子揍敌人。”这样就把党的形象写得十分生动、丰满，而“党胜过母亲”的提法也更有说服力、感染力。

又如卢云生的《五十六根琴弦连北京》：“一个民族一根彩线/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根线/五十六根彩线绣山河/绣得祖国像锦缎。”“一个民族一把宝剑/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把剑/五十六把宝剑保江山/祖国磐石一根坚。”“一个民族一根琴弦/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根弦/五十六根琴弦连北京/祖国歌唱大团圆。”很明显这是一首歌唱民族团结、心向祖国的词，词中用了三个不同的侧面表现了各族儿女对祖国的情和爱，“彩线”代表劳动创造、“宝剑”代表誓死保卫、“琴弦”代表衷心拥戴，应当说这三个具象的选择是准确的、有力的、精彩的。

再如徐永昌的《桂花开放幸福来》：“毛主席他在前面走/苗家随后把花栽/毛主席呀亲人来/苗家的桂花年年开/桂花开放幸福来/幸福和毛主席分不开。”把桂花代表美好、代表幸福，并以此来歌唱伟大领袖给人们带来的一切。选择准确，形象鲜活。

3.点子要新。一首好的新歌应是一次新的享受，一个新的形象是一杯甘醇的美酒。人们既喜爱许多熟知的比喻、形象，但也更加希望看到和听到更多新的比喻，形象。

有一首彝族民歌叫《水火不能交朋友》：“三月的老鹰喜欢和鸡交朋友/母鸡要保护小鸡就答应了/还没找到证人，母鸡的毛便落到老林边/老鹰要吃小鸡，一点也不费力气。”“五月的豹子喜欢和绵羊交朋友/母羊见小羊还不会吃草就答应了/当小羊吃奶的时候，母羊就被拖走了/孤单的小羊还能逃脱豹子的嘴？”“民主改革的时候奴隶主喜欢和娃子交朋友/我们不是小鸡和羊羔/水火不能交朋友/猛火要把奴隶制度烧成灰。”很明显，这是一首针对民主改革这个特定历史时期创作出来的。作者借用老鹰和小鸡、豹子和羊羔的关系有力地揭示了奴隶主的豺狼本性，以提高娃子的阶级觉悟，词中几个形象、角度的选择十分新鲜，也十分动人。

再看看李冰雪写的少儿歌曲《种太阳》：“我有一个美丽的愿望/长大以后能播种太阳/播种一颗就够了/会结出许多太阳/一颗送给南极/一颗送给北冰洋/一颗挂在冬天/一颗挂在晚上/啦…啦…种太阳/到那个时候/世界每一个角落/都会变得温暖又明亮。”众所周知，太阳是宇宙中的自然天体，不能复制。这里却别出心裁、异想天开地要播种太阳，而妙就妙在这一种种出了思想、种出了追求、种出了精彩，唱出了少年儿童天真可爱的性格和美好的梦想。

再请看阎肃写的《雾里看花》：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你能分辨这变幻莫测的世界/涛走云飞，花开花谢/你能把握这摇曳多姿的季节/烦恼最是无情夜/笑语欢颜难道说那就是亲热/温存未必就是体贴/你知哪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哪一句是情丝凝结/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让我把这纷扰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开始时，不少歌手都把它当作风光歌曲来说，理由是雾里看花。话说当今中国的打假，实在是众矢之的，人心所向，人们开玩笑说，中国人的承受能力惊人，堪称世界第一，婴儿时吃的是三鹿奶粉，吃肉会掺进苏丹红，粉丝冒充鱼翅，化工原料竟能勾兑出茅台酒，来了客人请吃顿饭，地沟油、注水肉……真是李鬼充李逵，狗尿苔充真猴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如此严肃重大的题材，作者却用雾里看花来反映它，其神秘、新奇真的让人叹服。

用心灵歌唱，借形象飞翔。我想只要我们广大词人注意从生活中寻找形象，选择角度，做到求准、求新，我们的作品一定会有新的风采，新的档次。

(责任编辑 吴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