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永 升
很久没有王欣的消息了,忽然有一天,他打来电话:“我的乐器学博士论文通过了。”虽然获得了“中国第一位乐器学博士”的殊荣,但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出奇的平静。
自打南京艺术学院创立了乐器学博士点之后,王欣便一头扎到金陵,成为陈建华先生的博士研究生。
在读博士期间,王欣曾受北京市政府委托,作为上海世博会北京周的执行总导演,乘坐飞机、火车往返于上海和北京之间,精心策划北京周的一系列活动,圆满完成了北京市政府领导交办的任务。王欣的策划、组织能力极强,具有许多大型活动的经验,因而深得相关部门、领导的赏识。在建国60周年的大型庆祝活动中,王欣曾担任天安门核心区域第42方阵群众游行专家组组长;建党90周年“舞动延安”总撰稿兼执行总导演;建国90周年人民大会堂大型晚会艺术顾问兼合唱团总顾问;广州亚运会音响系统顾问。在四川乐山、峨眉山举办的大型活动中任系统集成总设计、总策划、总导演。在承担了诸多大型活动压力极大的情况下,王欣依旧能够潜心学习,最终以优异成绩把中国第一顶乐器学博士的桂冠戴到了头上。可以想见,他付出的体力与精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王欣热爱民族乐器是有渊源的,他出生在一个音乐世家,其父王殿清先生曾担任山东济宁专区豫剧团的编剧,同时还专事板胡、二胡的演奏。怀抱着子承父业的想法,他给五岁儿子王欣手里塞了一把板胡,让他没事就胡乱拉一通,即使拉不成曲调也没关系,主要是让孩子从小对乐器和乐器的声音有一种感性的认识。“父亲让我学乐器的目的,除了让我有一个爱好外,其实也是想让乐器拴住我,因为我小时候太淘气了。”王欣如是说。父亲有时间就教王欣正确的指法和弓法,还让山东济宁的周义老师对其进行辅导。因为有了板胡,王欣的“野性”收敛了许多。掌握了正确的演奏方法后,王欣竟能用板胡拉出一两首曲子来。
父亲觉得孺子可教也,便在王欣上二年级的时候,决定带他投师一位板胡大家,这位板胡大家就是原野先生。“父亲每个月都要陪着我从老家济宁坐火车到济南来,当时原野先生在前卫文工团。”王欣跟原野先生学了两年板胡后,原野又把王欣推荐给了擅长演奏陕西风格板胡的张长城先生。
1992年,已经工作了的王欣脱产到中国音乐学院,拜民族弓弦乐器演奏大师刘明源先生为师。王欣非常幸运,因为传授他板胡技艺的,都是国内板胡界顶尖级的演奏家。
经过向几位板胡名家学习,王欣深感三位先生在教学方面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两个“严”字:严谨、严格。
王欣说,张长城先生早年是拉秦腔的琴师,从12岁就开始拉大弦,对秦腔、迷糊、碗碗腔、陕西皮影这些民间乐曲信手拈来。
原野先生也是从小就受到民间音乐的熏陶。两位先生来自民间,传统戏曲和民间音乐早已融入他们的血液之中。刘明源先生被誉为是“胡琴大王”,各种拉弦乐器无不精通。刘先生生长在天津,见多识广,对诸多音乐风格早已融会贯通。刘明源先生的演奏精彩绝伦,炉火纯青。“三位板胡演奏大师的艺术造诣各有千秋,但他们却在艺术及各个方面互相支持、互相维护。这三位演奏家之间的旷世友谊至今为人津津乐道。”王欣感慨地说。
俗话说:艺术都是相通的。王欣十分钦佩几位老师的综合素质和艺术修养。“原野先生不仅是板胡演奏家,还会写诗和书法,他一生写过一千多首诗。刘明源先生除了拉胡琴外,他画的水墨扇面也非常漂亮。”
王欣曾经拉过低音大提琴,人高马大的他似乎与这种体量粗壮的乐器十分匹配。然而,他始终放不下对板胡的痴迷,这与他少小就受到板胡的启蒙并师从名家学板胡不无关系。后来,他最终选择了板胡并给学生教授板胡,板胡在他的事业中、生命里占据着重要的位置。演奏家视乐器如命,王欣也不例外。在他珍藏的众多乐器中,最多的还是板胡。板胡制作名家、洪广源的弟子方冠祥制作的板胡、制琴名家满瑞兴师傅制作的板胡以及诸多制琴大家制作的乐器他都会想尽办法购来并纳入囊中。王欣还有两把板胡是他的镇宅之宝,一把是原野先生赠给他的,另一把是张长城当年赠给他的中音板胡。据说张长城轻易不会赠予他人乐器,为何他会赠琴给王欣呢?王欣告诉我说:“当时我的板胡声音不太理想,张老师就拿来一把北京民族乐器厂王金波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制作的板胡送给了我。”
王欣对这把板胡钟爱有加,几次录音,他都用的是这把板胡。
“每次拉起两位先生赠予我的板胡,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先生们的音容笑貌,想起了先生对我的谆谆教诲。拉琴的时候,我想象着是在与先生对话。”
王欣认为,恩师赠予的乐器,早已超越了乐器自身的价值,那是一种精神的衣钵。它们看似普通,却象征着板胡艺术的血脉生生不息地流淌着。刘明源、原野、张长城是民族音乐界中非常有影响的音乐家,尤其在板胡艺术上,他们每个人都形成了鲜明的个性特质,他们是板胡艺术山峰上飘扬的旗帜,召唤着更多后来者。王欣说:他们规范了板胡的演奏技法,使板胡从伴奏乐器走上独奏乐器的舞台;他们创作了大量的板胡传世经典之作。他们的宝贵经验非常值得我们后辈进行系统的研究。王欣觉得,国内音乐理论界对刘明源、原野、张长城的演奏技法及演奏理论的研究没有跟上。王欣作为板胡的演奏者,他认为自己有义务做这个事情,给后学者提供板胡方法上的借鉴。他认为,作为板胡演奏者,琴技、琴曲、琴人、琴史、琴论这五个方面都应该重视。而许多演奏者只是单一地攻克演奏技巧,忽略了很多方面的东西,有失偏颇。“功夫在诗外”不仅仅对诗人是一种警示,对音乐工作者同样是一种鞭策。
王欣与导师陈建华
“板胡是特色的、个性极强的乐器,没有必要非得把它弄成共性乐器。”王欣对板胡艺术的继承与弘扬有着清醒的认识,他说,在认识板胡这件乐器属性的同时,也应认识中国民族乐器口传心授的合理性,从多元化和一元化中找出辩证关系。谈到专业与业余高下之比较,王欣不以为然:“专业与业余的界定不要划得太清楚。大家认为好听的声音就是好听的,雅俗共赏,不用刻意强调所谓的专业层次,但对于不同地域的演奏风格的准确把握,也是板胡演奏艺术的一个重要体现。”
在中国,板胡在民间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各地方剧种中,板胡作为主奏乐器也被广泛使用。原野先生就这一现象曾写过这样的诗句:“木面弓弦千年长,一琴拖出百戏腔。”
尽管板胡的历史很长,可在王欣看来,它仍属于年轻的乐器。问其缘由,王欣道:原来板胡只是伴奏乐器,从1948年起才成为一件独奏乐器,板胡进入高校的时间更是短暂,大概是上世纪70年代初。
板胡源自民间,原来十分粗糙简陋。据说板胡原来没有底托,是当年张长城、原野给它装上了底托。“为了增加总底托的重量,需要往底托里灌铅却没有铅,原野、张长城就把前卫歌舞团所有的牙膏皮收集起来熔化后往里灌。”王欣对原野、张长城改良板胡的经历十分熟悉。他还说,当年板胡与古琴、京胡、二胡一样使用的是丝弦。1948年,张长城尝试着把电话线里的金属丝抽出来用作了琴弦,从此板胡告别了丝弦,开始向钢丝弦过渡。此外,原野、刘明源还对高音板胡琴瓢的尺寸、口径和有效弦长、弦的直径和张力都做过测量,他们对板胡的各个部位都进行了精确的改革,使得板胡有了从无序到标准、从民间到专业的转化。有一年,原野还发明了双千斤板胡。板胡的琴头过去比较简单,在老一辈演奏家与专业制琴师的合作下,板胡不仅仅是乐器,还具备了艺术品的功能,形态各异的琴头纷纷涌现:云头、如意头、卷书头、龙头不一而足。在老一辈演奏家的努力下,高音板胡、中音板胡、次中音板胡和低音板胡相继诞生。系列板胡的问世,丰富了板胡家族的音色。
王欣说,中国有这么多剧种和这么多板胡琴师,正是这些琴师们一辈辈积累的丰富的演奏技术,为板胡艺术铸造了非常坚实的基础。当代的板胡工作者和年轻的学生,要了解各种各样的剧种的唱腔结构、板式结构、曲牌唱段;向琴师学习地方剧种有代表性的、有特点的演奏技巧。在对传统曲目的演奏风格掌握得很准确的前提下,创作出一些反映当下时代的新风貌的板胡作品来,板胡才会焕发出新的光彩。
王欣始终记得原野先生说过的一句话:操琴千遍方知其音。这是对于演奏而言,而要从深层次的理论去研究板胡演奏技巧和演奏艺术,使之形成一个学科,就要将音乐考古学、音乐图像学、音乐人类学、音乐音响学、音乐声学、音乐史等学科整合于一炉,这样才能把这件乐器解释得清晰。这样做虽然充满了挑战,但王欣愿意投身于此事业中。
近年来,王欣会同有关专家,借助先进仪器,对不同的制作师采用不同材质制作的板胡进行科学分析。通过一定数据的测音分析,他发现传统制作工艺的共鸣箱和共鸣板的材料,包括琴弦和其他构件以比较好的品质加以制作,在人们对板胡声音的认识比较统一的情况下,它们的声音相差无几。板胡的共鸣箱是天然材质的东西,面板也是天然材质的,这种天然材质的不确定组合,构成了这件乐器的神秘性。只有最好的共鸣箱和最好的面板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它才能成为一件好乐器。王欣觉得,对于这些天然材质的乐器进行科学系统的研究,要付出更多的努力。王欣曾为中国戏曲学院组建了中国第一个戏曲乐器声学实验中心,并为中国音乐学院音乐科技系的创办做出过重要贡献。
我曾问王欣,为何选择读乐器学?他答道:阅读了很多书,至今还没有发现有民族乐器分类史。正因为如此,王欣读了音乐学研究生,又读了乐器学博士研究生,以此对乐器演奏与音乐学的关系进行深入研究。他说,读了乐器学专业之后,我更想在自己掌握的知识范围之内拓宽视野,展开恰当合理的视角,为板胡乃至其他民族乐器做一些研究方面的事情。他告诉我,他参与编辑的《中国设计全集》(乐器卷)获得了中国新闻出版总署十二五重点规划图书奖。
王欣的艺术道路是从山东起步,在那里,他结识并授业于原野、张长城、胡天泉、王惠然等著名演奏家。来到北京求学后,他又授业于刘明源、刘文金、朴东生、刘锡津等著名音乐家。在王欣眼里,他们都是民族音乐界的精英,是对中国的民族音乐文化有着一腔炽热情怀的人。王欣说,在学习音乐的道路上,每个阶段都曾遇到过帮助、提携自己的恩师、同道和朋友,他由衷地感恩原野、张长城、刘明源、韩宝强、陈建华等恩师,也感恩毅军恩师和师母,感恩所有的老师和朋友。提起自己年迈的父母,王欣格外动情。“多年来我在外求学、教学,没有在父母跟前尽孝,自己亏欠父母的实在太多。”他深情地给我念起他新近创作的歌词:娘生的身子爹给的胆/爹教的拳脚娘做的饭/婶子大娘的牵挂在耳边/俺爷爷奶奶姥爷姥姥的千叮咛万嘱咐伴俺走天边/父母的养育之恩,这辈子还不清/俺下辈子还//
受父亲编剧和原野先生善写诗词的影响,王欣也热衷于创作诗词歌赋。当年《舞动延安》的剧本、撰稿、歌词以及《佛光普照》剧本撰稿、歌词皆出自王欣之手。王欣的歌词突出了通俗化、口语化,但情真意切。譬如《长大了还想再牵姐姐的手》:姐姐是家里拉车的牛/姐姐是家里操心的命/姐姐是家里的顶梁柱/姐姐是爹的小酒盅//从小上学后,都是姐姐给读不认识的字/从小梦乡里,飘着的都是姐姐爽朗的笑声/从小受欺负时,都叫姐姐来打抱不平/从小哭过后,泪光里闪动的都是姐姐的影//长大后才知道姐姐也爱吃大苹果/长大后才知道姐姐也有自己的烦恼自己的梦/长大后才知道亲爱的姐姐也会老/长大后还想再牵姐姐的手/把弟弟的心事故事伤心事开心事/再讲给亲爱的姐姐听//。王欣的另一首《运河》也很有特色:运河岸边小船上/芦花飞啊稻花香/摇橹摇出的歌声里/娶亲的唢呐开了腔/俺爹乐得笑开花/俺娘点着了花炮仗/运河岸上的铁塔旁/油条馓子羊肉汤/太白楼的窗缝里/李白醉酒洒诗章/运河悠悠走京杭/走南闯北改不了的还是济宁腔//
提起读博的体会,王欣十分感慨。
“导师陈建华教授带给我的既有‘沙里淘金’般学术精进的鼓舞,还有‘光风霁月’般大家风范的感召。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没有陈建华老师对学科问题敏锐的观察力和准确的判断力,没有陈老师一如既往的支持和鼓励,我的课题不会顺利完成。陈老师是一个热爱教学、热爱生活,科研作风严谨务实,理论功底扎实深厚,善于旁征博引,思维敏捷缜密,见解独到,富于创新和开拓精神,是我永远敬重和追随的好导师。”
在博士学习的五年间,在导师和其他老师的影响下,王欣的性格特点、处事方式、学术思维等各个方面均发生了较大的变化,由动转静,由外向变内敛,由浮渐沉——而这些,正是他所期望改变的。他感恩老师们平日潜移默化的言传身教,催促他不断向乐器学理论研究的门槛迈进。读博的五年时间里,王欣患有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和尾椎骨挫伤,历尽思考论文的思维折磨和疾病的痛苦,终于完成了洋洋十万字的论文并顺利通过答辩。
王欣说:“感谢中国戏曲学院各位领导,尤其是人事处李刚处长和音乐系谢振强教授为我学习和疾病治疗提供了最大的无私帮助,使我能有较为专心的研究环境和治疗康复的宝贵时间。
感谢中国音乐学院韩宝强教授和夫人李娟女士,是韩老师引领我进入乐器学研究领域,不论是在中央音乐学院做高级访问学者期间,还是我在中国音乐学院音乐科技系工作期间,都经常对我有耳提面命的指教,对我论文的选题和撰写也提出了宝贵的建设性意见,在乐器学理论的学习和研究过程中,给予了热切鼓励和无私帮助。
感谢居其宏教授、伍国栋教授、管建华教授、范晓峰教授、王建元教授、刘承华教授、周建平教授,对我开题报告的撰写、论文中期检查以及平日的悉心指导,也感谢三位不知名的盲审专家。
感谢梁茂春老师和夫人蔡良玉老师、蔡仲德老师和夫人宗璞女士、侯子华老师和夫人史丽芬女士对我在中央音乐学院学习期间的悉心指导和热情帮助。
感谢浙江艺术职业学院的饶文心教授,一直悉心关注着我的学习,关于课题中涉及世界弓弦乐器的有关内容,总是不厌其烦地解答我的提问,并提供了宝贵的参考资料和研究方法。饶老师对于事业的执着、投入与清晰的科研思路是我永远学习的榜样。
感谢李宝杰老师、卞留念老师、李刚老师、钱庆利老师、杨毓伦老师、杨飞老师、陈洁老师、涂致洁老师、刘健婷老师和其他各位同学们的支持和帮助,在论文的研究与写作中给予我很多的精神与物质关怀。他们平时对我的鼓励、亲人般的照顾,让我虽孤单地在南艺学习却没有孤独的感觉。对论文的完成与博士期间的学习和研究也给予了热情帮助,在此一并表示感谢。
感谢南艺音乐学院杨云老师、陈玉杰老师和学院的各位老师,在每次的日常学习和通讯联系中,都给予过我深切的关心和周到的帮助。
感谢南京艺术学院各位领导、老师,为我博士五年来的培养所付出的心血、人力与财力支持,为我提供良好学习环境和研究氛围。
感谢古琴演奏家、教育家陶艺先生对我在南京读书期间生活与学习的帮助和支持。
感谢中国音乐学院的赵塔里木老师、付晓东老师、程一兵老师、曹猛老师、李子晋老师,尤其是朱嘉星老师,从我刚刚着手于课题的研究工作开始,就在资料检索和数据分析实验过程中,给予了严谨认真的协作。
感谢论文中引用和参考文献的作者们,感谢诸位学者对弓弦乐器资料的收藏、保存、整理与研究工作。
感谢引领我走向音乐演奏与研究之路的原野先生和夫人寇雨亭女士、张长城先生、刘明源先生和夫人浣纱女士,感谢我本科时的专业老师毅军教授和夫人崔敏女士、硕士学习期间的导师梁茂春教授和夫人蔡良玉女士以及教育指导过我的老师们,没有老师在事业上的耳提面命和师母生活上亲切关怀,我的学习研究之路不可能走到今天。
感谢朴东生老师和张晓雨老师,没有他们的激励和鞭策,我不可能在不惑之年之后还能下决心攻读博士学位。
感谢在聊城大学工作期间,张明书记、程玉海书记、于茂阳书记、曹佐成院长、张效之院长、刘玉莲书记、马中祥副院长、王相水处长、徐昌然院长、张捍宇、冯艳丽老师等老领导和老朋友对我的关爱和无私的帮助。
感谢远在山东老家年迈的父母亲和我的姐姐,还有可爱的外甥女周乐。我的父亲也是我学习音乐的启蒙老师,从1984年我离开家乡的那一刻起,父母亲的牵挂就跟随着我飞越了千山万水,从山东艺术学院到聊城大学再到上海音乐学院、中央音乐学院、中国戏曲学院和中国音乐学院,从学士到进修、硕士再到博士,一直伴我度过了近30年求学生涯,倾注于我身上的爱是我学习和研究的原动力。我可爱的姐姐,从小牵手长大,多年来默默地帮我分担着照顾父母亲的责任,一直鼓励我要不断进取。每每接到千里之外父母亲和姐姐的电话以及倾注了家人无限关爱的汇款和包裹时,我都会对生活充满了感恩,感谢生命让我拥有如此浓浓的亲情。我知道,天上那颗亮亮的星星就是父母亲和姐姐慈爱和关切的目光,它永远都不会移开我片刻,像明灯一样照亮着我前进的道路。
感谢我的家人让我在年近五十岁时还能再当一回‘老学生’,不用承担生活重担,让我没有被家庭和生活的琐碎所羁绊,给我提供了宽松的生活和学习环境;感谢我的家人在我求学并患病的几年间对我无私的关爱和默默支持,对他们永远都怀有深深的歉意,容我日后去加倍弥补。家人、老师及朋友们给予我的爱,我将用一生去好好珍惜。”。
人到中年的王欣经过拼搏,终于如愿以偿地披挂上红黑相间的博士衫,他将迎着崭新的太阳,肩负起新的使命,朝着心中的目标继续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