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糖葫芦惹的祸

2015-01-08 22:55崔民
骏马 2014年5期
关键词:糖葫芦小伙子

崔民

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曾在《检察日报》《中国铁路文艺》《鸭绿江文学》《章回小说》《黑龙江日报》《人民铁道报》《小说月刊》《岁月》《文学港》等报刊上发表中短篇小说、小小说近百篇,出版文集《解开“魔方”》。现供职东北铁路印刷协会。

1

沈雅菲眼皮跳了一整天,跳得她有些提心吊胆。她担心有什么祸事降临,至于什么祸事她也说不准,只是一种预感。这种担心她觉得不是多余的,要不然这眼皮老跳个什么劲呢?然而,这漫长的一天熬过来了,并没有发生什么祸事,她的心情也就由阴转晴,她哼着小曲愉快地从单位往家走,在街口买了两串她和丈夫都爱吃的糖葫芦。

屋里冷冷清清,沈雅菲进了屋,爱人陆彬没有任何反应,像没进来人一样,在那里漫无目标地胡乱按着电视遥控器,电视屏幕一闪一闪地变换着画面。

“没看着呀,我回来了!”沈雅菲乐呵呵地来到丈夫身边:“来,咱俩一人一串,好吃的糖葫芦。”陆彬接过糖葫芦,“拍”一声摔在地上。沈雅菲并不知道陆彬抽的是哪股风,瞪起眼睛:“你有精神病啊!”说着,“拍”一下,把手中的糖葫芦也摔在地上。然后,把手中的兜子往沙发上一甩,三步并两步地走进里面的屋里,“咣当”一声把门关上,躺在床上生气。沈雅菲躺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儿,每次陆彬都会过来哄她,今天居然没有过来,这让沈雅菲躺不住了,看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了。沈雅菲想来想去,也没判断出陆彬今天演的是哪出戏。沈雅菲忽然坐起来,不去想那么多了,以攻为守,这是沈雅菲的看家本领。

陆彬不是凭白无故的。今天,陆彬听到一个消息,沈雅菲曾经跟男人一块吃糖葫芦,还亲吻。这个信息让陆彬心里颤抖,干什么的心思都没有了。

沈雅菲怒气冲冲地返到客厅时,陆彬正收拾东西呢。沈雅菲大喊起来:“陆彬,别给你面子不要脸,给你买来你爱吃的糖葫芦,你凭什么给摔了?”陆彬停住收拾东西:“你有理了?你做的好事你不知道?摔你是轻的。”“我做什么好事了?你说,你说!”陆彬轻声冷笑了一下,这冷笑声沈雅菲没听过,现在听起来很不舒服,还有点空落落的感觉。陆彬斜瞪了沈雅菲一眼,声音低沉却一字一板地说:“你跟一个男的吃糖葫芦,还亲了嘴,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沈雅菲一时哑语了,她吃糖葫芦的时候多了,哪一回跟一个男的吃糖葫芦,还亲吻?她的大脑开始了搜索,很快她想起来了,前年冬天是有那么一回事,那是同车组的胡明,车上车下地没少帮沈雅菲干活,有时累得满头大汗,沈雅菲对胡明非常感激。胡明总说感谢那就免了吧,哪天请我吃糖葫芦。行啊,沈雅菲一听说吃糖葫芦,立马来了精神头,吃糖葫芦是沈雅菲长项,她认为自己能当吃糖葫芦冠军。那天,出乘回来,沈雅菲和胡明一起来到十字街口的一家卖糖葫芦小摊床前,挑了两串红红的、晶莹剔透的大糖葫芦,大饱口福地吃上了。天渐渐黑下来了,沈雅菲只吃了两串糖葫芦,就吃不动了。胡明一人吃了三大串糖葫芦,沈雅菲问胡明还能不能吃,多吃点没关系。胡明一边擦嘴一边说不多吃了,给你省点儿钱。胡明说着说着突然把嘴贴在沈雅菲耳边说,沈雅菲你真好,说完,在沈雅菲脸上亲了一下,便消失在夜色中了。“那是谁呀?”邻居吴大娘突然出现在沈雅菲面前,吓沈雅菲一大跳。沈雅菲还没品出来胡明那个吻是什么滋味,就被吴大娘的到来吓得大脑一片空白。

“那是咱们结婚前的事,你就别翻那些老账了。”沈雅菲口气不那么硬了。“这和结婚不结婚有什么关系,人是不是还是你这个人,亲嘴的不是别人吧?”陆彬咄咄逼人。沈雅菲本以为用话语来缓解一下紧张气氛,这件事就结尾了,可是陆彬的生硬态度,把她又激怒了,指责陆彬把这么一个很简单的事,渲染成了一个复杂的男女关系问题了。“多大点儿屁事,告诉你,不要把简单事弄复杂了,那只不过是同事开个玩笑而已,他早已经结婚有孩子了。你要硬往上联系别的东西,那你就连个狗屁都不是!”“知道你列车员走南闯北见识多,思想解放,连亲吻的事都不算事。”陆彬不想就此罢休,凤舞欲生风,想把这件事弄得越大越好,于是就用带有挑斗滋味的讥讽语言刺激沈雅菲,把事扯大了才好呢。

沈雅菲觉得陆彬与她闹离婚的事像事先有约一样地来了。结婚才一年的时间,就发生了闹离婚的事,沈雅菲无论如何也觉得这个事来得太早了点儿。陆彬开始经常不回家,说是出差到外地推销新产品。如果回家也是醉如烂泥,说是陪客户就得这么喝,叫酒杯里面出效益。沈雅菲实实在在感到甜蜜幸福生活提前收场了,可沈雅菲没有想通的是,谁把这个两年前的陈年老事传给陆彬的呢?没有答案。沈雅菲在想,能不能是邻居吴大娘呢?

2

沈雅菲是铁路客运快车的列车员。她常常有一种自豪感,特别穿上那套像航空小姐的服装,在干净的车厢里巡视,旅客的眼睛盯着她,那就更有几分风采了。一天早晨,红白相间的列车要从火车站出发了,沈雅菲正要关上车门,这时,一个颇有点儿绅士风度的小伙子腋下夹着一个老板用的皮包走过来:“等一等,我要上车。”小伙子的嗓门挺高,可是脚下迈着稳重的绅士步。等走近车门,列车已经起动了。

沈雅菲手捂着嘴笑了。火车也不是为你开的,你牛啥呀。现在的年轻人也真是自高自傲,啥都以自己为中心。这小伙子没有上来车,沈雅菲心里挺爽,就该这么教训教训这号人。可是这个人给沈雅菲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夹着一个老板皮包,很绅士的几步走。

沈雅菲想着想着,又对这个小伙子没赶上车有点儿惋惜,如果这小伙子有急事,岂不误了大事,就差那么几秒钟。要是认识他就好了,有急事给我发个短信,我就帮他办一办。这么一想,沈雅菲脸色就有点儿泛红了,跟那个小伙子有啥关系呀,还值得这么胡思乱想。嗨,女人呀,一长大了就爱胡思乱想,没辙,想不胡思乱想都板不住。沈雅菲把散落在额前的黑发往上拢了拢,望着站在站台上一点一点变小的那个小伙子,想这小伙子一定也会记住她。

每年的12月份,北方就实实在在地进入寒冷的冬天。北方的冬天那真叫嘎嘎冷,在北方生活的人都不愿意过这个漫长的冬天。可是南方人却在冬天里喜欢到北方来,看雪呀,滑雪呀,看冰灯什么的。

到了冬天,沈雅菲所在的车厢里旅客很多,经常坐一些南方游客,还有港澳的游客。这些游客见到车厢外面白皑皑的雪,兴奋地向沈雅菲问这问那,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听说你们这里滴水成冰,小男孩在外面撒尿,就会把‘小鸡鸡冻上,大人得用小木棍敲。”说的游客一脸认真,周围的游客都笑成一团。游客们笑够了,沈雅菲说:“这里的天冷是冷,没有那么邪乎。不过告诉大家一样好吃的东西,叫糖葫芦,好看还好吃。天越冷,糖葫芦越脆,那甜、酸、脆的劲儿,甭提多好吃了。沈雅菲说得游客们直咽口水,她自己也咽口水了。她小的时候最大的愿望是长大了挣多多的钱,买多多的糖葫芦吃。

3

时间过得嗖嗖快,跟火箭似的,噌地一下就过去了。好像前几天,列车经过的大地上还是绿油油的秧苗,转眼间那些秧苗长大了,个个都顶着金黄色的果实。

沈雅菲人长得清秀不说,还长得白,那脸蛋白里透着粉红,是回头率比较高的女人。可是沈雅菲在谈男朋友上是一百个不顺利,她也不知为什么在恋爱路上是那么的坎坷。一个街上看手相的老太婆说她手上没有爱情线,那个老太婆戴上老花镜,仔细地看后,还是摇头说,实在是没看到有爱情线。沈雅菲把钱往老太婆身边的铁盒子里一扔,心里那个不舒服就甭提了,身边的姐妹哧哧地咧着嘴笑,因为那些姐妹的手上都有爱情线,就她没有,这让她更不舒服了。

沈雅菲也很知足,虽然没有爱情线,可经过人家介绍的也好,还是主动追求来的也罢,这些男人加起来也有一大嘟噜。沈雅菲第一个认识的男朋友,是在市郊区的一个很静悄悄的咖啡馆里。沈雅菲按着电话约好的,直接走进了荷花厅,里面坐着一个胖乎乎的男青年,胖是胖了点儿,但还算是眉清目秀,特别是那眼眉很浓重,把胖乎乎的劲儿似乎掩盖了一些。沈雅菲给他打60分,还可以交往。算你有眼力,跟我没错。那个男青年说话口气有点儿大。

沈雅菲轻轻地喝了一小口咖啡。淡雅的音乐轻柔地在耳边飘荡。男青年见沈雅菲不吱声,就大声说话:“咋地,看不起我呀,我在城西头一跺脚,城东头都颤抖,你信不信?”沈雅菲这会儿明白了,介绍人说眼前这个男青年的爹是什么官,眼前坐着一个活生生的官二代。男青年往外指了指,我的宝马在外边呢。一会儿拉着你去歌厅乐呵乐呵。沈雅菲想,这个官二代肯定是看上她了。这么一想,沈雅菲害怕了,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沈雅菲镇静了一下,说去卫生间,迈着小碎步离开了。“等等,我陪你去。”男青年也站起身来。“不用,不用。”沈雅菲一边说一边加快了脚步。沈雅菲上了汽车后,才给那个青年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有急事先走了。电话那边传来粗鲁的骂声:“没见过你这狗样的,还瞧不起我,老子啥样女人没见过,没玩儿过……”

沈雅菲这边听着震耳的骂声,心里发抖。刚从咖啡馆里出来,她没理清思路,到底该怎么拿定这个事。那个男青年这么一骂,沈雅菲头脑清醒了,啥想法也没了,只盼着这汽车快点儿开,离那个咖啡馆越远越好。

沈雅菲有了那次见识后,又经人介绍了好几个男朋友,都是平平淡淡地看,平平淡淡地散。每次散,都是沈雅菲提出来的。每次说散,沈雅菲也不与对方见面,只是发个短信,通知一下。这一晃,几年的光景就嗖嗖地过去了。沈雅菲的年龄也嗖嗖地长了上来。

4

沈雅菲休班了。邻居吴大娘给沈雅菲介绍一个男朋友。沈雅菲这回可上心了,沈雅菲看了看表,时间还早着呢。嗨,有点儿时间,沈雅菲馋糖葫芦吃的劲儿上来了。她来到街上繁华地段,在一家卖糖葫芦小店前站下,瞧着那一串串刚蘸出来的糖葫芦恨不得一口气吃它十串。沈雅菲买了两串糖葫芦,吃了起来。沈雅菲想,是谁发明了糖葫芦,咋不申请个专利呢。沈雅菲正十分投入地吃糖葫芦,她的第六感官告诉她,有一个人正盯着她呢。她不由自主地瞧了一眼,这人是谁呢?

那人也在吃糖葫芦,他三下五除二地把剩下的糖葫芦吃进嘴里,把糖葫芦杆扔进垃圾箱里。双手拍打几下,夹着老板皮包走了过来。“你是不是那个列车员?”

沈雅菲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那个没赶上车的小伙子。小伙子夹着老板皮包,还有那绅士般的几步走,沈雅菲没有忘。沈雅菲把拿糖葫芦的双手背到身后,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冲小伙子点点头。

小伙子冲着沈雅菲会意地笑了笑,很绅士地走了。沈雅菲身子没动扭过头笑了笑,她的自信没错,她的判断也没错。她对男人还是有吸引力的,她的自信心更强烈了。沈雅菲长长出了一口气,坦然地把糖葫芦从身后拿出来,咬了一口!

沈雅菲来到约会地点,按照吴大娘给她的手机号,用手指头快速在手机上来回按了几下,电话就拨通了。“是我,是我。我已经看到你了。”那个小伙子笑嘻嘻地走过来。沈雅菲把手机合上,吃了一惊,没有搞错吧,怎么是那个没有赶上车的小伙子?尽管沈雅菲毫不怀疑她对这个小伙子已经非常有吸引力了,但是她十分意外。那个小伙子很绅士地伸出手来,主动握住了沈雅菲的手。从那刻起,她知道了这个小伙子叫陆彬,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公司跑销售。

认识陆彬后,沈雅菲便感知他处处站在主动位置,而自己一切都被动地接受。在街上走时,陆彬主动牵着她的手,她感觉陆彬的手是热的。在公园树林里,陆彬主动将她搂在怀里,她的感觉是陆彬身体很热也很有劲。在入洞房那天晚上,又是陆彬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主动地把手伸到她的内衣里。沈雅菲把这些归结为她的吸引力所致,在和陆彬交往过程中,沈雅菲有明显的主角感觉。她觉得主角就是不动声色,能够把对方吸引得像粘到身上一样。两个人在吃糖葫芦时,两串糖葫芦都由陆彬拿着,每当沈雅菲嘴里的糖葫芦咽下去时,陆彬会快速把糖葫芦送到沈雅菲嘴边,沈雅菲美滋滋地咬一口,放在嘴里慢嚼细咽品滋味。此时,沈雅菲很有幸福感,身体有节奏地摇晃,像是不由自主地在跳舞,不时地回头给陆彬一个甜蜜的笑脸。

主角的位置并不是铁打的,陆彬凶巴巴地把糖葫芦摔到地上的时候,沈雅菲的幸福和痛苦已经来个大换岗。有人说婚姻是把双刃剑,幸福和痛苦一直伴随着婚姻长跑,一刻也不会被甩下。沈雅菲对此感触颇深,说得百分之一万正确。

5

沈雅菲找吴大娘诉苦。吴老太太一脸不高兴:“女人管不住自己的男人,那是女人没有能耐。你总不能埋怨我这个介绍人吧?”吴大娘硬邦邦的话,让沈雅菲听出了弦外之音,本来亲人不在身边,找个知心人唠叨唠叨,可是这一唠叨,心里没敞亮,更像堵了一块石头,她脸上强挤出一点儿笑容:“吴大娘,你有啥话就直说吧,我这个人啥样你还不知道吗?”吴大娘两只胳膊在胸前交叉抱着,把脖子使劲扭了两下,像咽一个很大的食物,挺费劲地咽了几下,才说:“现在这人变得快呀,你变成啥样我上哪知道去。”吴大娘带刺的话,沈雅菲听了有点委屈,脸上颜色也控制不住了,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沈雅菲想不透,又是什么破事,让吴大娘对自己如此生硬。沈雅菲断定,跟同事亲吻的那点破事,一定是吴大娘跟陆彬说的。吴大娘憋不住了,又亮起她那声音不太高的嗓门数叨着:“我侄子在车上求你的事办不了也就算了,还找来人给补票,我对你多好啊,你咋这样不给我面子呢?我这老脸往哪撂?你说你是不是心眼坏了。”在沈雅菲面前,吴大娘倒成了受害的当事人。

沈雅菲想起来了,不就是那点儿破事吗。那天,列车从火车站开出来,沈雅菲正在车厢里整理旅客行李,有人拉了她一下。她转过身一瞧,是吴大娘的侄子。“呀,是你啊。有什么事吗?”沈雅菲用手把散落在额前的黑发往上拢了拢。吴大娘的侄子脸上堆着微笑:“我的孩子没有买票,找你帮帮忙。”沈雅菲脸红了:“哎呀,这个事啊?你等等。”一会儿,沈雅菲领来补票员,给小孩量了量身高,个头超高。吴大娘的侄子没想到等来的是补票员,气呼呼地拿出12元钱补了票,用愤怒的眼光扫了一下沈雅菲:“我家孩子坐汽车从来不花钱,到了火车上就变样了,见鬼!”说完,领着孩子往另一节车厢走了。说句良心话,沈雅菲多么希望孩子不超高,可是真的就超高了,比规定超出5厘米,那就得按规定办了。

吴大娘在沈雅菲面前挑破这件事,让沈雅菲恍然大悟,可以断定吴大娘就是把那事告诉给陆彬的人。沈雅菲很委屈,本来自己是个受害者,瞧吴大娘那个样子,好像她成了受害者。沈雅菲想哭,可她忍住了,没哭出来。“做人要懂得做人的规矩。”吴大娘扔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6

日子是不管你好过还是不好过,照例要一天一天地过去的。尽管陆彬与她要离婚的事还没有告一段落,吴大娘看见她或绕开走,或横眉冷对,沈雅菲还是那句话,不就是那点儿破事吗,人还不活了?

那天,沈雅菲把刚洗完的床单、被套、窗帘挂在院子里,她瞧见吴老太太从屋里出来,突然双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这眼前瞬间变化,让沈雅菲一愣。吴大娘呻吟声越来越大。沈雅菲顺着窗户望去,眼睛立马瞪大了。天呀!吴大娘疼得在地上打滚呢。沈雅菲此时最盼望的是有人过来抢救吴大娘,可是没有人从这儿路过。沈雅菲脸色变得通红,她不再多想了,再顾及脸面上的事,再挺一会儿就要出人命了。沈雅菲冲过去,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劲,背起吴大娘一口气跑到街口,打了一辆出租车向医院疾驶而去。

医生诊断吴大娘是急性阑尾炎,说再晚来一会儿就危险了。沈雅菲长长地出了口气,笑了。

秋天来了,路边的杨树由绿变黄了,仔细看,那树枝像挂了一只只金元宝,摇晃着吸引人的目光。那天,沈雅菲正在家中上网,突然有轻轻的敲门声。是谁呢?沈雅菲把门慢慢打开了,吴大娘轻手轻脚地进来了。吴大娘显得有些拘谨,吞吞吐吐地说:“我知道,你们在闹离婚呢,这都怪我糊涂,害你不浅啊。”沈雅菲把脸仰起来,眼里含着泪水说:“这事我不怪你。”吴大娘抓住沈雅菲的手,不由分说地往外走:“孩子呀,大娘领你去一个地方。”吴大娘领着沈雅菲来到一个繁华街道口旁边的一家卖糖葫芦的小摊床前,挑了两串晶莹剔透的大糖葫芦,塞到沈雅菲手里:“吃吧,吃吧,我老了咬不动了,我知道你爱吃糖葫芦,看着你吃。”

秋天里也有小阳春,这天太阳洒下暖暖的阳光,好像要把已经是深秋的季节给挤走。沈雅菲出乘回来,大院里晒太阳的,领着孩子玩耍的,一派好日子的景象。沈雅菲进了家门,明媚的阳光也跟着挤进了屋里,屋里立刻变得明亮许多。沈雅菲感觉今天的屋里不但不冷清,还有丝丝暖意,手里的兜子还没放下,猛然闻到久违的炒菜香味,这种炒菜香味她好熟悉,她想,不会是幻觉吧?

责任编辑 晋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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