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立峰,刘文斌
(1.天津大学建筑学院,天津300072;2.天津市建筑设计院,天津300074)
明代辽东是九边之首、京师肩背,其西部和北部防蒙古,东部御女真,对于保卫京师的战略安全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辽东的军政管理从都司到总兵,再到巡抚,兵权逐渐过渡并相互制约。辽东沿海地区是明代沿海七大海防区的最北端,其“南跨溟渤而连青冀”,作为“京师左臂”协山东半岛共同把守着京师的海上大门,海防地位尤为重要。
(1)都司军政系统。明王朝立国后,都司一直作为辽东最高军政机构。辽东地方各城堡屯寨的守御任务由设置在各地区的卫所负责。此时的辽东主要由辽东都指挥使司管辖。
明夺取辽东地区政权初期,一直受到残元势力来自西北、东北方向的威胁。洪武四年(公元1371年),朱元璋指派都指挥使叶旺、将军马云由青州(今山东)登莱发船跨渤海海峡抵旅顺,登陆辽东后屯兵于金州。元朝辽阳行省刘益投降明廷后,在得利瀛城设卫。《明史·地理二》记载,洪武四年(公元1371年)七月明廷定辽都卫于辽阳,八年(公元1375年)十月改都卫为辽东都指挥使司亦称辽东镇,并设定辽中卫,下辖二十五卫,包括:辽北沈阳、铁岭、三万三卫,开原的辽海卫,在辽西走廊区域设广宁前、中、左、右、后卫及宁远卫、义州卫等。之后,正统七年(公元1442年)及成化五年(公元1469年)建设屯兵边堡,修筑长城,建立驿站系统,并为保证军需而于军堡中及周边屯田,修筑冶铁场地、制盐场等,并委派总兵守辽东镇,使广大辽东地区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陆海兼备的防御体系。
(2)总兵镇守体制。洪武三十五年(公元1402年),永乐帝命左军都督府左都督刘贞镇守辽东,并命都司下属的各卫军马听其节制,由此,开始把军事职能从都司行政系统中剥离,逐渐形成自身完整的总兵镇守军事体制。在辽东总兵正式设立之后,副总兵、参将、游击等也陆续设置,到嘉靖末年(公元1566年),完善的总兵镇守体制成为独立的军事指挥系统。
(3)巡抚监镇。朝廷除了派总兵官镇守辽东镇外,另派太监、巡抚监镇,这种设置相当于削弱了总兵的权力,所以自宣德十年(公元1435年)到嘉靖末期,都司行政管理系统、总兵镇守系统、巡抚行政监察系统三种相互独立的管理系统并存辽东。巡抚为辽东地区军事事务的最高决策者,其次为总兵系统官员,都司系统中的卫所管理官员地位最低。
综上,洪武年间,都司作为辽东最高军政机构,兼行军事职能和行政职能;永乐至嘉靖末期,军事职能自都司系统中分化由总兵镇守系统独立行使,同时,巡抚监察系统作为辽东地区实际上的最高军事指挥系统,成为了并行的三套军事系统中级别最高、权力最大者。明朝的陆地防御体系——长城防御聚落体系设于都司系统和总兵系统之中,而海防系统则主要是在都司系统的统辖范围内。
明朝采用都司卫所制度对军事聚落进行层级性的管理。因辽东特殊的地理位置——明朝九边镇最东端和全国海防六镇最北端,成为长城体系和海防体系唯一的交叉地带。再加上“三面临夷,一面阻海”的地理特性,使辽东防御系统分为陆防和海防两个部分,也是当时全国唯一兼具陆防和海防的边镇。陆防系统是以长城为主,卫所城池共同构成的长城防御系统;海防系统则是以卫所城池和沿海烽堠墩架构成的军事防御体系,两者建设时均处于都司卫所体制的管理中。
都司卫所在管理上推行军政合一的军事机构。都指挥使司是地方上最高军政机关,其下设置卫和所,各级军政将领和士兵所驻城池为卫城、所城和堡城,它们的层级关系是:卫辖所,所辖堡,堡辖寨。而在总兵镇守体制的陆防系统中,各镇下辖的城堡是分路设防的,按级别分为镇城、路城和堡城。综合这两种系统设置,长城防御系统中的城池是“镇—路—卫—所—堡”层层相制的防御体系。
《筹海图编·卷七》[1]368中关于辽东镇海防城的记述中,有卫城下辖的“城—堡—墩—台”几个层级。辽东镇海防军事聚落体系虽在以辽东都司为首的“都司卫所”体系中,但采取卫城直接辖堡城的体系设置,文献中并没有出于海防目的而单独设置所城的记载。郑若曾在《筹海图编》中谏言:“识者谓辽东沿边五路得分守应援之规,沿海卫所亦当如其制。”[1]394可见海防系统当时并没有像长城防御系统那样分路防守并单独设置路城。可见,辽东镇海防军事聚落的构成主要是卫城和其下辖的堡城与各沿海及岛屿的墩台,即“卫—堡—台”。
辽东地区相较于沿海其他省份,在明朝海防的发展史上存在特殊性:敌对威胁小、战事少、发展时间存在空白,所以留存下来的历史资料较有限,其中存在不一致的记述,因此,本文归纳《辽东志》、《全辽志》、《筹海图编》、《明辽东镇长城及防御考》等几部主要历史典籍对辽东海防城池的记述,见表1,以准确呈现辽东海防城池的组成,为深入研究之用。
表1 明辽东镇海防城池墩架组成列表
在辽东镇海防军事聚落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修筑军堡的时间有着明显的阶段性特点。在洪武年间,随着辽东镇大规模的建置陆上军堡,海防军堡也陆续被修筑起来,亦或利用原有城池进行加固或增建。永乐十七年(公元1419年)明朝将领刘江率部于望海埚堡大举歼灭进犯的日本倭寇,这个事件作为一个历史结点在辽东海防史上占有重要位置。此后,辽东在百年内没有再修筑海防军堡。直到嘉靖年间及明后期,出于保护海运及储放海运粮的目的,才又陆续建立起一些军事城池。
辽东镇海防体系的建立是一个历史的过程,受到政治和经济的双重影响而逐步丰富[2]。前期为抵御日本倭寇频繁侵扰辽东沿海巩固边疆;中期因望海埚大捷而辽东“海氛久熄”;后期则是为了保证海运畅通和储放海运粮草而增建城池。为便于直观显示辽东镇海防军堡在明朝各个统治时期的建立过程,将各卫所之堡城,按建置时间列出。
表 2 明代辽东镇海防城池建置时间[1]426[3]781[4]
(1)集中建立——洪武、永乐年以备倭饷粮为主的军事聚落。从表2中可以看出,纵观整个明朝统治时期,并非每个朝代都在修筑海防军堡,而是集中于两个明显的时间段。第一阶段即洪武初到永乐年间(公元1368—1412年),以洪武年间为代表,明廷在今辽东半岛地区修筑卫城及堡城。当时明朝统治还未稳固,明廷不仅面临着陆上元朝复辟的威胁,还要抵御倭寇在东部沿海的侵扰行径。面对陆上威胁,明朝加紧修筑以长城为主体的内陆防御体系,而修筑沿海城堡及墩架则是为了抵御倭寇的入侵。
据记载,明初倭寇对我国辽东沿海的侵犯十分猖獗,如洪武二十六至二十八年(公元1393—1395年)连续三年“倭寇金州”;永乐十三年(公元1415年)“倭寇入旅顺口”。所以,这期间辽东海防以辽东半岛为主,新修或在原城基础上加固了金、复、盖等卫城和以旅顺为代表的一批沿海堡城,如黄骨岛堡、红嘴堡和归服堡等。并在岛屿和海岸修筑了大批烽台、墩架。
(2)海防城建设分水岭——“望海埚大捷”。对于这一辽东海防事务分水岭性质的事件,《筹海图编》多有提及:“然观今日备虏边防颇为有赖而备倭海防视为虚文。盖自刘江金线岛之捷而海氛久熄,自山东海运之废而墩寨益废,于是旅顺诸堡亦无复用。”这里所说“金线岛之捷”即明朝海防史上著名的“望海埚大捷”。
望海埚大捷的取得,不仅得益于将领英明的领导,也体现了辽东海防军事聚落部署的作用。一方面,望海埚堡的有利地势和周边瞭望墩台的设置,使将领可以提前获得倭寇进犯的消息,从而进行部署;另一方面,望海埚堡、金州卫城和红嘴堡通过驿路紧密联系互动,一旦有战事发生,可随时得到两翼应援、首发尾应。以上述两方面充分体现了明廷在辽东的海防军事聚落部署是一个完整高效的有机系统。
(3)储海运粮——明后期沿海军事聚落的建立。望海埚大捷后的辽东海防情况在《辽东志》中是这样记述的:“盖自刘江望海埚之捷而倭寇不敢北侵,自山东海运废而墩空日益废弛。于是旅顺诸堡视无复用职者,有隐忧焉。”不难看出,辽东的海防工程自永乐年开始因倭患威胁的解除日益废弛,直至嘉靖三十三年“巡抚江东题增人马三千……凡城堡墩架锐意修筑”[3]802。此阶段的工作大多为加固和修补原有聚落城池,以达到居安思危防患于未然的目的。东宁卫的两个城池和熊岳堡为此时期所建。
明隆庆年后,东北地区逐渐被女真的势力所控制。天启元年(公元1621年),后金军占领辽沈,继而攻陷辽东镇南部地区。明廷为了保证辽东地区战争的后方补给,又加紧修筑了一批军事聚落,这些城池的主要职能就是保证蓟镇到辽东的粮草海运和存储[5]。
海防军事长官所在的城堡一般为卫城,每个卫城统辖一定的区域。在军政建置与城池关系方面,并不是每一个层级都对应一座城池,如广宁中屯卫和左屯卫衙署就设在一座城池中的不同方位。海防系统的建置层级并不像长城系统那样完善,主要担负备倭职能的金、复、盖三个卫城之下没有再设所城,而是直接管辖其周围的堡。《全辽志》中形容这些堡的排列形态时用了“城堡牙制”一词,即体现堡城像牙齿一样坚固地排列在海岸线。其特点是:堡以个体点状的形式布置,连接起来可构成一道坚固严密的无缝防线。
海防城堡之间通常存在着几十千米的距离,它们是如何构成较为严密的防线的呢?
首先,堡城通常占据着河流入海口的位置,因为是倭寇登岸抢掠的必经之路,把守好这些节点就保证了周围十几千米之内海域的安全;其次,倭寇通常会选择人口密集物资丰富的聚落进行侵扰,建立在这些地区附近的军堡可以对这些重点区域的安全起到有效的保护作用;最后,在一些地势险要不易登陆的海岸加筑墩台进行瞭望,就可及时获得情报,有效防御倭寇。
图1 明代辽东海防聚落高程统计注:作者绘制
总之,海防军事聚落的点状分布与防倭的战事性质直接相关,由此形成了以点状防御控遏整条海岸线的海防体系。
辽东镇海防城的分布在竖向上呈现立体化布置的特点,尤以辽东半岛地区最为明显。辽东半岛的地形是中间高两边低,城池的选址也依据地形取其优势而建,并不拘泥于“防海”的目的而只在沿海平原地带布置堡城,亦于一些视野良好易守难攻的丘陵和山地修筑新城或整修旧有城池,以达到瞭望和防御的目的,图1为海防聚落高程统计列表。
城池的设置也充分结合地形态势,实现了视线上立体化设防的防守目的:三座山城占据陆地至高点,视线范围宽广,视野良好,四周海岸城堡与海岛烽火台尽收眼底,可以第一时间获得相关情报。
海防聚落竖向布局的有利结果,“望海埚大捷”是非常典型的例证。望海埚城设置在海拔116米高的丘陵上,山地四周皆为平地,尤其南向朝渤海视野极好,青云河口和广鹿岛等要地尽收眼底。永乐十七年(公元1419年)六月十四日夜,正是广鹿岛墩台燃起的烽火使得刘江提前知晓敌情并进行作战部署。倭寇登岸长驱直入,明军并没有在沿路平原与之交战,而是将敌人引上了望海埚堡所在丘陵并断其退路。倭寇面对埋伏好的明军仓皇逃进了附近空堡樱桃园,终被刘江率军一举歼灭。
辽东海防军事聚落是一个完整的层次分明的体系[6],它从海上到内陆包括以下四个层级。
第一个层级是早期由海上巡逻水军组成的“移动的聚落”。明朝前期海防思想的重要内容是“敌从海上来,则海上御之尔”,强调从远海开始抵御倭寇的进攻。这一时期朝廷组建了海上巡逻队,每年分春秋两季出海进行巡视,每次数月,以及时发现敌情并御敌于海。
第二个层级是海岛上修建的军堡和墩台。由于出海巡逻的船队对人力物力的消耗巨大,明廷渐渐便削弱了这方面的配备。明晚期朝廷为了保证海运畅通和方便储粮,在一系列近海岛屿派兵驻守并陆续修筑墩台,这些海岛防御力量构成了海上防御的第二道防线,如登辽之间渤海海峡庙岛群岛的驻军,自南向北沿辽东半岛东部近海分布的三山岛、广鹿岛、大鹿岛墩台等。
与近海岛屿城池联系紧密的便是河口及重要登陆地点的海防城设置。作为从海上开始到陆地的第三个防御层级,这些城池通常分布在沿海平原,扼守重要海口及沿海发达地区,并与近海岛屿城池联系紧密。这一层级具有很大的纵深性,半岛内陆占据高地的山城是这一层级的有力后盾。
最后也就是最为核心的一个层级,就是陆地上担负海防职能的军堡设置。这些军堡中包含级别较高的卫城和级别较低的堡城,其中堡城大多沿河流布置,作为河口防御聚落的内应层次而存在。各卫城则更多地体现出控制和指挥的职能,有机地整合着其他三个层次的防御聚落。
古人在筹划辽东海防体系之初,就是将岛屿到陆地的整个范围作为一个完整系统来对待。这种重视战略纵深的布防考虑体现出明朝海防思想的先进性和优越性。
辽东海防系统由两个主要的部分组成,其一是从岛屿到陆地的军事聚落系统,另一个重要部分就是军事信息的传递系统,也就是海防信息系统。这一系统由墩台驿站和驿路组成,是一个有机的网状结构。它像生物体的神经系统一样,在辽东镇这个大的机体中担任着海防信息的获得、传递及响应的职能,并且其中的每个部分都各司其职、缺一不可。
(1)边台及路台——海防信息系统感受器。明代的辽东镇分布着数以百计的海防墩台,《辽东志》云:“右金州近海无大川,故附岛屿冲九十七处,且环列海岸。当要险之所置,立烽堠,官军戍逻,亦筹边者所当知也。”可见仅金州卫就有沿海烽台、墩架97座。这些烽台就像海防系统的感受器,一旦发现敌情便燃起烽火狼烟,将获得的信息第一时间传播出去。
这些“感受器”密集地分布于屯军堡周围及沿海岸边,多占据地势较高、视野较好或是沿岸重要地点。它们基本覆盖了整个辽东沿海地区,既保证了军事警报传递的顺利畅通,同时也保证了传递兵员的安全。据典籍统计,辽东地区当时有中心烽火台12座和各分台139座共计151座,而仅金州卫的墩架操守官军就有1 726员名,可见当时墩架排列之密集。今金州二十里堡东山上仍保存有较完好的“二十里堡”烽火台一座。其形制呈上小下大的梯形,由青砖石灰抹缝砌成,高7米,台顶尺寸为5米×7米,周围3米处砌两层围墙。
(2)驿路及驿站——信息系统的传导神经。在辽东海防信息系统中,驿路承担着信息通道的作用,路台及驿站是这一信息传导通道上的节点。
明辽东镇的驿路共有五条,包括辽西、辽南、辽东、辽北、开原通努尔干都司驿路。主要担负海防任务的驿路是辽南驿路——从辽阳城外的定辽前卫驿站城到金州卫旅顺驿,贯穿整个辽东半岛地区。《明代驿站考》的附图中,这条驿路主要沿辽东半岛西岸一路向南,经过了熊岳驿、五十寨驿、栾古驿和金州驿等。但这是嘉靖、隆庆年间的驿路,明前期沿东岸应该也存在一条驿路,因渤海沿岸同样分布着一些重要的军事聚落并且是倭寇入侵频繁的地区,但典籍资料上并没有明确记载东岸有设置显见的以“驿”为名的城池。这些驿路通向的城池即辽东都司所在地辽阳,也是整个海防信息系统的中枢神经。这其中的各个驿站,也可称为兵站,是防御系统中重要的一部分,其规模形制基本与堡城相似,熊岳堡和五十寨堡就是典型的辽东驿站堡城。
(3)屯兵军堡——海防体系的效应器。在沿海防御体系中,效应器应属屯兵军堡,其获得指令的途径有两条:一是由神经中枢处获得的指令;另一条则是由边台及路台经驿路传递而来敌情信号。敌情信号将直接激发效应器的应激性反应动作。因此,墩架与军堡的选址关系就显得尤为重要。
望海埚大捷就属于这种应激性反应的成功例子。海上墩架与军堡直接的视线关系和短途驿路的传递对战事的发展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在课题组对兴城古城(即明宁远卫)进行调研的过程中,发现卫城的城门和钟鼓楼与城东4 000大西山台之间存在着明确的视线关系。还未进入城池西门,就可以清楚地看到远处大西山台的情况,若烽火燃起,更是醒目。站在城中央的钟鼓楼上向东望,墩台及周围山川尽收眼底。可见,明廷在修筑墩台和军堡之前对其选址和它们之间的视线关系是有预见性研究的。墩台本身除了可以通过烽火的燃熄传递“有无”信息之余,还可以传递更加具体的数量信息。望海埚大捷前夜,金州广鹿岛附近燃起的火光有几十处,统兵将领可据此判断出倭寇入侵的大致规模和方位。信息的准确获得为其后正确的战术部署垫定了基础。
明代的沿海防御体系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个以对海防御为主的、完整的沿海防御体系。在这一体系中,辽东的沿海防御设施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面对的复杂敌情,更具关键性、要害性。深入的研究证明,明代辽东沿海军事聚落具有严密的整体性、层次性,是一个高效的有机体。它与内陆九边防御体系相互协同,共同构筑了明朝东北部的国家防御体系,并曾在反抗从海上而来的外敌入侵的斗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1][明]郑若曾.中国兵书集成15·筹海图编:卷七[M].沈阳:辽沈书社,1990.
[2]郭 红.明代卫所移民与地域文化的变迁[J].中国历史地理论丛,2003,18(6):150-155.
[3][明]李 辅.辽海丛书14·全辽志·卷三[M].沈阳:辽沈书社,1985.
[4]刘 谦.明辽东镇长城及防御考[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9:190-231.
[5]谭立峰.河北传统堡寨聚落演进机制研究[D].天津:天津大学建筑学院,2007:8.
[6]谭立峰.明代沿海防御体系研究[J].南京林业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2,12(1):100-106.
[7]杨正泰.明代驿站考[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