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洁丽
[摘 要]一直以来,以《红楼梦》为研究对象的红学受到人们的关注,不少专家学者陆续发表过20世纪以及近十年关于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贾探春、晴雯、袭人等人物的研究综述,而对贾元春人物研究略为零散,近二十年来学界对贾元春的研究取得了一些新的成绩,本文对之进行一番梳理和总结,以求为贾元春研究提供参考。
[关键词]红楼梦;贾元春;文学研究;综述
《红楼梦》塑造了众多可歌可泣的女儿形象,贾元春作为“四春”之首,在金陵十二钗中,位列黛钗之后,这一形象在《红楼梦》中的作用不容忽视。根据中国知网统计,搜索“篇名”包含“贾元春”的只有22篇,所有刊发于各类文献的有关贾元春的文章共44篇。不同于书中其他人物研究的是,贾元春研究略偏冷门。知网在1980年之前找不到一篇相关文献,总体文献数目也明显少于研究其他红学人物。以下主要从对贾元春性格研究、悲剧人物形象的塑造及年龄死因的考证进行梳理。
一、对贾元春性格研究
张一民的《<红楼梦>中贾府四春与琴棋书画》一文中说贾元春精于琴曲。文中写道,“元春在《红楼梦》前八十回中仅出现过一次,而且是以皇妃的身份归省荣国府,和父母相见也是尽君臣之礼,这就使她无法在读者面前显露出所有才华,她仅仅为大观园题写了几处对联匾额和一首绝句。也就是在这十七、十八回中,我们得知,元春原带进宫去的丫环名为‘抱琴。我们可以推测,元春精于琴曲。我们还可以想象,元春深居凤藻宫,在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只能与琴相伴。她经常抚琴一曲,以寄托对亲人的思恋,来消磨那寂寞的时光。”“曹雪芹正是以琴棋书画兼其命名,来衬托元、迎、探、惜四位小姐的形象,表现出他们的情趣爱好。”此为一精通音律之形象。徐汉峰的《<红楼梦>贾元春省亲工程对会计文化的贡献》中指出:“贾元春对‘形象工程的批评是‘如此奢华靡费,从中可知‘贵妃崇节尚俭,天性恶繁悦朴的思想境界。”此为一节俭之形象。孔令彬,黄谷芬《从“贤”字看贾元春,薛宝钗和花袭人的命运》用“贤”字评价了贾元春。贾元春是贾政的长女,“因贤孝才德,选取人宫作女史”,后“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当初被选入宫做女史的仕宦名家之女,不仅仅是元春一个,而她却能脱颖而出,邀得皇帝“宠幸”,是因为才高吗?非也!她归省时,就曾向诸姐妹笑道“我素乏捷才,且不长于吟咏。”她题的诗,不比李执的“文采风流”、迎春的“旷性怡情”高明,更别提与钗、黛比肩了。脂批也说“诗却平平,盖彼不长于此也,故只如此。而她做的灯谜诗,更是“无甚新奇”,宝钗等人“一见就猜着了”。是因为貌美吗?书中未有提及,但应也过得去。只是“六宫粉黛”貌美者比比皆是,为何她独胜出?看来只有从被封的“贤德妃”称号入手了。元妃归省游园后,提笔给“杏帘在望”赐名为“院葛山庄”。“烷葛”典出《诗经·周南·葛覃》“薄烷我衣”,曾有人说此诗是颂“后妃之德”。此一贤德形象。此外,她还深谙孝道,巧妙处理“国礼”与“家礼”的矛盾。本来,“后妃乃人,在宫中为后妃,在家中乃女儿,于宫行妃礼臣道,于家行家礼子道,臣道、子道都关孝道,不能因臣道而绝子道,那就有损孝道。作为晚辈,元春要向贾母等人下跪,行“家礼”。而当贾母等向她行“国礼”时,她总是命昭容传谕“免。”同时维护了贵妃的尊严和孝道。此一孝道之形象。
二、对贾元春悲剧人物形象的塑造
曹立波在《<红楼梦>中元春形象的三重身份》中指出:“在家族悲剧中,元春是贾家兴盛的造福者;她既带来了太平气象、富贵风流,也成为由盛转衰的肇事者。在人生悲剧中,她是诗意人生的倡导者;她让宝黛钗等入住大观园,为他们提供了吟咏青春和诗情的场所。作为凤藻宫尚书,她本人的睿藻之才和宫怨之情也为十二钗的命运之悲增添了色彩。在婚恋悲剧中,她是金玉良缘的支持者;作为长女和贵妃,她对宝钗的偏爱,促使宝玉的婚姻向金玉良缘倾斜。”此为家族悲剧、人生悲剧、婚恋悲剧这三悲。贺兴民的《红楼春梦好模糊——贾府“四春”谫论》把贾元春这一人物形象的描述成“富贵囚者”。“元春在没有外人,面对亲长时,曾抱怨当日送她‘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认为:今虽富贵已极,骨肉各方,然终无意趣!”这说明,在贾元春为世人企羡的荣宠、尊贵、显赫、风光的表象下,掩藏着不为人知的深度悲哀:这就是作为有着七情六欲的人、作为有着丰富的感情需求与交际需要的青春女性的贾元春,对“自由”的绝对丧失!比如“贾妃虽不忍别,奈皇家规范,违错不得,只得忍心上舆去了”。其实,她“违错不得”的,何止森严烦琐的“皇家规范”,还有贵妃身份、女性规范、封建礼法,以及不成文的政治禁忌等。她简直就是被这些无形绳索“五花大绑”着,欲求丝毫自由而不得,难怪她要羡慕“田舍之家”的“齑盐布帛”、“天伦之乐”!贾元春虽贵为皇妃,但背负着家族盛衰荣辱的深烦巨忧,身受着“皇家规范”的严限紧束,从“爱情”、亲情到身家性命,全然维系于“今上”的恩典与好恶。于是,便因了这“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她即在43岁的富年“薨逝”而去。我们与其附和贾母说她是“享尽了福死了”的吉言,不如说她是厌倦了镜花水月般“富贵囚者”的人生,自觉超度到另一世界去寻找灵魂的真正自由。”此为囚者之悲。竺柏岳的《贾元春简论——<红楼梦>人物描写探微》中写道:“贾氏四姐妹中,唯有元春是个佼佼者,得天独厚,政治地位处于特殊的煊赫之中”。第五回“太虚幻境”的金陵十二钗判词对元春的题诗是“二十年来辩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兔相逢大梦归”。她从二十岁入宫到四十三岁薨逝的二十多年中,虽比迎、探、惜“三春”要显贵百倍,可是在“不得见人的去处”生活,毕竟是人生最大的悲剧。她一生的悲剧性格是逐渐递增式发展的,“薨逝”是她悲剧性格的高潮之处。”此为富年薨逝之悲。程建忠的《开错了地方的悲剧之花——贾府“四春”悲剧赏论》认为,贾府四姐妹元、迎、探、惜四春,是作家满含激情、爱情和悲情精心塑造的艺术之花,虽然她们各有各的命运遭际和青春情怀,但由于她们生活在封建末世,生长在大厦将倾的封建贵族之家,生错了时代,开错了地方,所以等待着她们的,只能是被摧残、被践踏、被吞噬、被毁灭的悲剧命运。此为时代命运之悲。孔令彬的《谈贾府四春名字的文化意蕴》从名字的角度指出四姐妹名字的谐音“原应叹息”是对大观园女儿群体悲剧命运和赫赫百年家族衰亡结局的暗示。
三、对贾元春年龄、死因的考证
俞爱锋在《对<红楼梦>中元春年龄的质疑》中认为,对元春年龄的交待是值得商榷的,与小说中的几处地方相矛盾。其一,与《红楼梦》中贾兰年龄记载相矛盾;其二,不符合封建社会里女子出嫁的一般年龄。据此,俞爱锋以为,对贾元春死时四十三岁可能是续作者高鹗的一处笔误,元春死时应该是三十三岁。如果以此推算,那么元春死时贾兰就是十四岁,元春比宝玉大十三四岁,入宫时的年龄应该是十七八岁。这既与《红楼梦》中对贾宝玉和贾兰等人物情况的交待相吻合,又与古代女子出嫁时的年龄相符合,是比较合理的。安奉先、刘国俊在《元春果真存年“四十三”岁吗》中对元春年龄直接指出了“失误”,并对此“失误”分析了三种可能:一是传抄中的错误,二是高鹗的疏忽,三是高鹗有意为之。最后判定为第三种可能,是高鹗篡改原著贾元春真正死因的隐晦。张维娟在《虎兔相逢大梦归——论元春之死》中认为,贾元春并非由高鹗所写的因“圣眷隆重,身体发福”以致“多痰”而死,而是被弓弦勒死的。考据就是《红楼梦》第五回中元春判词和《金陵十二钗正册》元春的诗配画。
四、小结
《红楼梦》一书博大精深,红学研究也是浩瀚无边,就像人们所说的一千个人的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几十年来,众多学者在红学的海洋里孜孜不倦,《红楼梦》的生命也历久弥新。相信,随着更多的读者关注《红楼梦》,更深入的关注书中的每个人物,红学的天空也会更加辽阔!
参考文献:
[1]张一民.《红楼梦》中贾府四春与琴棋书画[J].满族研究,1998(1).
[2]徐汉峰.《红楼梦》贾元春省亲工程对会计文化的贡献[J].延安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1(2).
[3]孔令彬,黄谷芬.从“贤”字看贾元春,薛宝钗和花袭人的命运[J].韩山师范学院学报,2004(4).
[4]曹立波.《红楼梦》中元春形象的三重身份[J].红楼梦学刊,2008(6).
[5]贺兴民.红楼春梦好模糊—贾府“四春”谫论[J].河南教育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5).
[6]竺柏岳.贾元春简论——《红楼梦》人物描写探微[J].中州大学学报,1999(1).
[7]程建忠.开错了地方的悲剧之花——贾府“四春”悲剧赏论[J].成都大学学报(社科版),2010(1).
[8]孔令彬.谈贾府四春名字的文化意蕴[J].许昌学院学报,2004(3).
[9]俞爱锋.对《红楼梦》中元春年龄的质疑.邯郸师专学报,2003(6).
[10]安奉先,刘国俊.元春果真存年“四十三”岁吗[J].汉中师范学院学报,199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