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奥色治郡：人性的弱点，生活的悲剧

散步的鱼

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在他的传世名作《安娜·卡列尼娜》（Anna Karenina）的开篇写道：“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托尔斯泰不是第一个窥破生活真相的人，但他用准确的语言提炼出了家庭生活的本质。电影《八月，奥色治郡》（August： Osage County）的故事仍可以用这句话作为总结。影片描述了一个关系复杂的美国家庭，故事在清冷和伤感的基调中展开，暗藏的情绪和矛盾未经铺垫便直接涌现，仿佛积蓄已久。生活总以千奇百怪的方式上演不幸，对此人们永远不会感到陌生。艺术家们用艺术作品展现生活的面貌和本质，普通人则用漫长的人生探索生活的真谛。每个人都是生活的艺术家，因为我们身在其中。

奥色治郡的八月热浪

影片中，Beverly和Violet是生活在美国俄克拉何马州奥色治郡的一对老夫妻。丈夫Beverly是一位性情温和的学者和获奖诗人，平时酷爱喝酒；妻子Violet性情古怪，喜怒无常，滥用毒品并患上了口腔癌。伴随着彼此的陋习和无休止的争吵，这对老夫妻的人生就像是一场无法停止的艰难跋涉。他们育有三个性格迥异的女儿：大女儿Barbara性格果敢，和丈夫Bill及14岁的女儿Jean生活在科罗拉多州；二女儿Ivy温和内敛，一直单身，留在家乡的小镇；小女儿Karen热情奔放，但生活飘浮不定，与家人很少联系。影片开头，丈夫Beverly为妻子雇用了印第安保姆Johnna之后，在一个清晨悄悄地离开了家。

Beverly的出走将四处分散的家庭成员聚集到一起。二女儿Ivy最先回到家，在她的召唤下，大女儿Barbara一家急忙赶来，她们的姨妈Mattie和姨父Charlie也来了。八月的奥色治郡酷热难耐，大家各怀心事。内向的Ivy忧心忡忡，心里似乎藏着秘密；Barbara和Bill正遭遇情感危机，而他们的女儿Jean也正处于叛逆期，这令他们很伤神；Mattie对儿子Little Charles总是感到不满，并常为此与丈夫起争执。久别重逢的家人聚在一起，长久积蓄的矛盾一触即发。在吃饭闲聊时，刚到家不久的Barbara与母亲争吵了起来。

Violet： I dont care about you two. But Id like to see my granddaughter every now and again.

Barbara： Well， youre seeing her now.

Violet： But your father … you broke his heart when you moved away.

Barbara： That is wildly unfair！

Violet： You know you were Beverlys favorite. Dont pretend you dont know！

Barbara： Id prefer to think that my parents loved all their children equally.

Violet： Im sure youd prefer to think that Santa Claus brought you presents at Christmas， too. If youd had more than one child， youd know a parent always has favorites. Mattie Fae was my mothers favorite. Big deal. I got used to it. You were your Daddys favorite—broke his heart.

Barbara： What was I supposed to do？ Colorado gave Bill twice what hes making at TU （Bill曾执教的大学）. You think Daddy wouldnt have jumped at an opportunity like that？

Violet： Youre wrong there. You never wouldve gotten Beverly Weston out of Oklahoma.

Violet的指责让人觉得莫名其妙，仿佛只是为了令Barbara难堪，逼迫女儿承认对于父亲的出走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Violet性格古怪至极，她对待丈夫冷漠粗暴，对女儿们尖酸刻薄，还无缘由地排斥保姆Johnna。在这样一个拥有强势母亲的家庭中，母爱无疑是缺席的，本应充满温情的家庭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亲人之间显得陌生而疏离。不仅如此，Violet脾气暴躁，内心阴暗，时刻保持着一种战斗的姿态。丈夫在与她多年争吵后终于忍无可忍，离家出走；二女儿Ivy在与她交流时格外小心谨慎；大女儿Barbara则选择做更强势的一方，与母亲对抗。Violet就像家中的一颗毒瘤，在长久的时间里溃烂成疾，令所有人感到困扰和痛苦，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八月的奥色治郡，太阳生猛毒辣，广阔的平原像被烧焦的麦田，翻涌着炙热的浪潮。每个人都显得焦躁不安，压抑的情绪如同盛夏平原上的枯草，一点火星便足以点燃。八月的热浪又仿佛是炙烤心灵的火焰，在这样的烈焰中，每一道疤痕都会显现，每一个伤口都会溃烂。

生活的黑色漩涡

在一个清晨，Beverly悄悄开启小船，驶向平静温柔的湖中央，投身湖水。诗人艾略特曾在著名诗作《空心人》（The Hollow Men）中描绘了一种极度空虚与绝望的精神世界，抒发对生存的无望之感。Beverly生前就曾引用艾略特的诗句，悲伤地说“Life is very long”，就像是在感叹自己的人生。最终，他用自认为温暖和诗意的方式向残酷冰冷的现实告别。

Violet与家人没有盼到Beverly回家，而是等来了他投湖自尽的消息，全家人悲痛不已。Violet更是情绪失控，在客厅放起音乐，跳起凌乱的舞步。毒品曾是她用来麻痹自己、对抗生命虚无的方式，而陪伴了她半生的丈夫则是她在漆黑的河流中搭乘的小船，防止她溺水而亡。无论他们曾经如何争吵、互相伤害、彼此厌倦，却一直互相依赖，在孤寂的时光中并肩前行。而现在他永远地离开了。她伤心欲绝，掉入人生黑暗的深渊。

在Beverly的葬礼上，小女儿Karen带着她的未婚夫Steve一同归来。面对父亲的死亡，Karen并未表现出任何悲伤，参加完葬礼后她滔滔不绝地向Barbara讲述着自己的近况。而另一边，Mattie的儿子Little Charles却因为错过了姨父的葬礼而深感自责。或许是因为母亲对他过于严苛，Little Charles生性怯懦、悲观且缺乏自信心。这又是一个强势母亲造成的悲剧。好在父亲Charlie经常宽慰他，让他不至于崩溃。

葬礼后，大家开始为晚餐做准备。Barbara与Bill去拿座椅时，因为女儿Jean的教育问题产生分歧，后来不可避免地触及两人的感情问题，结果大吵了一架。

Barbara： While youre dyeing your hair and going through your fifth puberty （青春期）， the world is falling apart and our kid cant handle it！

Bill： Our kid is just trying to deal with this goddamn madhouse youve dragged her into.

Barbara： This madhouse is my home.

Bill： Think about that statement for a second， why dont you？

Barbara： Jean is here with me because this is a family event.

Bill： Jeans here because shes a buffer （起缓冲作用的人） between you and the shrill insanity of your mother.

Barbara： You know， youd have a lot more credibility if you had any credibility. Youre an easy mark （易上当受骗的人）.

Bill： Youre so goddamn self-righteous （自以为是的）. You know that？ Youre so ...

Barbara： Surely you mustve realized when you started porking Pippi Longstocking you were due for some self-righteousness， just a smidgen （少量） of indignation （愤怒） on my part.

Bill： Maybe， I split because of it！

Barbara： Is this your confession， then， when you finally unload all？

Bill： Youre thoughtful， Barbara， but youre not open. Youre passionate， but youre hard. Youre a good， decent， funny， wonderful woman， and I love you， but youre a pain in the ass （极其讨厌的人）！

或许Barbara从未意识到自己的性格遗传自母亲，她不可避免地像母亲一样强势、顽固和偏执，令人难以招架。而她与女儿相处的方式亦是简单粗暴的，母女之间越来越疏离和对立，而这像极了她和自己母亲之间的关系。

Little Charles前来参加Beverly葬礼后的晚餐，Ivy在家门口迎接他。原来，这一对表兄妹正在偷偷恋爱，并计划向家人坦白。餐桌上，Little Charles遭到母亲Mattie的调侃和奚落，紧张过度的他失手打翻了炖菜，引得母亲一顿大骂。随后，Violet坐到餐桌前，用她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对待在场的所有人。她先要求在场的男士们穿上厚重的西服，后又让Charlie带领大家做祷告。但是Charlie的表现没能让Violet满意。其间，Steve的电话铃声更是破坏了祷告的严肃气氛。Violet当众评论起刚刚去世的丈夫，数说他的种种不好，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她调侃小女儿的未婚夫Steve，并预言小女儿这次也结不成婚。她谎称丈夫口头修改了遗嘱，将所有的钱都留给了她一个人，并准备举办拍卖会，卖掉家中的家具。Violet的连篇谎话和自私贪婪引起了Barbara的反感，她恶毒地回击母亲：“Or you might never get around to the auction， and then we can just have it for free after you die.”Violet感觉受到了侮辱，作为反击，她马上拿Barbara与Bill之间的感情问题说事，令Barbara非常难堪。后来，她又提到自己与丈夫的悲惨童年。她相信没有人能理解她曾遭遇的贫穷和痛苦。过去的生活像阴影一样笼罩在她的生活中，遮蔽了阳光，让她的内心渐渐在漆黑的泥土中深陷，最终变成一块坚硬、冰冷的石头。她在苦难中学会了坚强，也变得冷酷，最终将苦难记忆变成自私与放纵的借口。

席间，Little Charles站起身来，想向所有人坦白他与Ivy的感情，但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情绪渐渐失控的Violet训斥在场的所有人，拿出手中的药瓶告诉大家她在嗑药。Barbara忍无可忍，去夺药瓶，与母亲大打出手。好好的聚餐最后以闹剧收场。

这场晚宴就像一场风暴，将所有人卷入漆黑的漩涡之中。每个人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和痛楚，撕开精心编织的外衣，丑陋的疮口暴露无遗。

难以穿越的人生荒漠

三姐妹带Violet去看医生，医生告诉Barbara，她的母亲患有轻度的认知障碍，建议将Violet送进疗养院。Barbara不以为然，怒斥医生，并将医生开的药品丢还给他。在回家的路上，Violet下车呕吐，看到面前被阳光烤得发黄的无边旷野，她忽然盲目地向前跑去，但没跑多久便摔倒在草丛里。无论多么强盛的生命，总有衰竭的一天。Violet终究老了，还生了重病，无论曾经的她如何强悍，如何用意志控制和压迫家人，如今的她不过是个虚弱的老人，连奔跑的力气都没有了。Barbara终究不忍，与母亲合好。

夜晚，三姐妹坐在灯光下聊天，讲起母亲的糗事，笑得合不拢嘴。Barbara察觉到Ivy与Little Charles之间的隐情，于是询问Ivy。

Ivy： I dont know that Im comfortable talking about that.

Barbara： Because hes our first cousin， you know.

Ivy： Give me a break.

Karen： You know you shouldnt consider children.

Ivy： I cant， anyway. I had a hysterectomy （子宫切除术） last year.

Karen： Why？

Ivy： Cervical （子宫颈的） cancer.

Karen： I didnt know.

Barbara： Neither did I.

Ivy： I didnt tell anyone except Charles. Thats where it started between us.

Barbara： Why not？

Ivy： And hear it from Mom the rest of my life？ She doesnt need another excuse to treat me like some damaged thing.

Barbara： You might have told us.

Ivy： You didnt tell us about you and Bill.

Barbara： Thats different.

Ivy： Why？ Because its you， and not me？

Barbara： Because divorce is an embarrassing public admission of defeat. Cancers fucking cancer. You cant help that. Were your sisters.

Ivy： I dont feel that connection very keenly.

Karen： I feel very connected， to both of you.

Ivy： We never see you. Youre never around. You havent been around ...

Karen： I still feel that connection！

Ivy： I cant perpetuate these myths of family or sisterhood anymore. Were just people， some of us accidentally connected by genetics， a random selection of cells.

Ivy是姐妹中为家庭付出最多却是言语最少的一个。人们总是容易忽略沉默的人。Ivy一个人留在小镇，承担起照顾父母的责任，忍耐母亲的刻薄，体会亲情的淡漠，对生活的渴望被压抑在了漫长的时光里。当她的青春年华在荒凉的小镇和炙热的旷野中渐渐消逝，她的内心则在孤寂无望的岁月里变得冷静而坚强。越沉默的人越隐忍，越能看透生活本来的黑暗面目。而现在，她只想和心爱的人远走高飞，为自己活一次。

那个夜晚温柔平静，三姐妹在院子里遇到母亲。Violet似乎心情很好，温和地与她们聊天。她讲起小时候，讲起她的初恋和美梦，而那一切都变成她母亲打击和挖苦她的机会。看得出，Violet的母亲对她刻薄至极，给她的童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痛，造成她偏执的人格。然而，Violet也像极了她的母亲，用同样极端的方式对待自己的孩子，毁灭了她们建立完善人格的机会。一个拥有不健全人格的强势母亲对一个家庭来说是毁灭性的。当Barbara隐约意识到自己与母亲最为相像，她努力地试图调整自己。然而，当她面对Jean的叛逆和女儿身上逐渐显现的与她相似的特质，她只感到力不从心。这仿佛是一个无限循环和延续的悲剧。或许只有Ivy意识到了自己家族悲剧的不可避免性，她在接受子宫切除手术的那一刻，便完全放弃了生育和抚育后代的自主权，也将遗传悲剧扼杀在自己的手中。在三姐妹中，Ivy最像父亲，能洞悉一切，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什么。她和父亲都用一种自我终结的方式去对抗家族的悲剧、生活的不幸以及不可控制的人生。

无法抵挡的生活暗礁

Barbara在明媚的晨曦中醒来，看到丈夫熟睡的脸，他的手正搭在她的身上，如同他们一起度过的无数个美好的清晨。另一边，Little Charles和Ivy正在客厅里甜蜜地依偎在一起，他们即将去纽约，开始新的生活。每个人的生活都看似好转，然而人生就像一艘行驶在黑暗中的巨轮，无论多么坚固，都无法避开那些水下的暗礁，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迎头撞上。

Mattie走进客厅，像往常一样毫无缘由地责骂Little Charles。这一切被丈夫Charles看在眼里，他忍无可忍，郑重地警告她后扬长而去。Mattie内心受到触动，望着丈夫的背影百感交集。她问身后的Barbara，Little Charles和Ivy是否正在恋爱。Barbara没有否认。Mattie告诉Barbara，Little Charles和Ivy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这源于她年轻时犯下的错误，她希望Barbara阻止他们在一起。Barbara震惊不已，但她更担心Ivy无法接受真相。

夜晚，保姆Johnna从睡梦中醒来，听到窗外传来男人和女孩的对话声。她疑惑地起床查看，发现Steve正在引诱未成年的Jean。正义的Johnna拿起一旁的铁铲向Steve挥去，惊醒了所有人。Barbara怒不可遏，与护着未婚夫的Karen争吵起来。Barbara和Bill去质问女儿，但Jean并不认错。后来Barbara又去找Steve理论，看到妹妹正悲愤地收拾行李，而Steve早已不见踪影。Karen极力袒护Steve，并不认为完全是他的错，甚至怪罪起Jean来。在事实与理性面前，Karen选择了麻痹自己。或许她的生活一向如此，嫁接在虚幻中，总是自欺欺人。她并非愚钝，只是不肯接受现实。她太需要一次安稳的婚姻和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太急于摆脱飘零易碎的人生。她没有Barbara独立坚强，也不像Ivy一样聪慧隐忍，她是家中最脆弱的那个孩子，她用轻浮的姿态笑对人生，将最深的苦楚埋入心底，选择随波逐流。

Bill告诉Barbara，他将带女儿回科罗拉多，离开这个荒诞的家庭。Barbara意识到她和丈夫再也走不到一起，生活的阴影、她的倔强以及人生无法回避的伤痕就像横亘在他们之间难以跨越的沟壑，他们都无力改变。

清晨，Bill带着女儿离开了。Ivy回到家中，准备就她和Little Charles的关系向母亲摊牌，Barbara百般劝阻，Ivy仍然坚持。最后还是母亲Violet告诉Ivy，她和Little Charles是兄妹。得知真相的Ivy大受打击，更憎恨母亲告知她真相的残忍行为，她人生仅有的希望被母亲彻底粉碎了。她悲愤地离开了家。Barbara担忧地追出门，可Ivy已经开车离去。Violet告诉Barbara，她是故意阻止Ivy和Little Charles私奔的。她还说其实她之前知道Beverly离家之后的去处，因为Beverly给她留了便条，但她并没有试图去阻止悲剧的发生。

Barbara： Did the note say he was going to kill himself， Mom？

Violet： If I had my wits about me， maybe I mightve done it different. But I was， your father and me both， we were ...

Barbara： You were both fucked-up （精神不正常的）. You were fucked-up. You are fucked-up.

Violet： Youd better understand this， you smug little ingrate （忘恩负义的人）. Theres at least one reason why Beverly killed himself and thats you. Think theres any way in hell he wouldve done what he did if you were still here？ No！ Just him and me， in this house， alone in the dark， abandoned！ Wasted lifetimes devoted to your care and comfort. Oh， yes， you stick that knife of judgment in me. Go ahead， but make no mistake. His blood is just as much on your hands as it is on mine. He did this though—this is his doing， not ours. Can you imagine anything more cruel to make me responsible？ Why？ Just to weaken me， make me prove my character？ No.… Nobodys stronger than me， goddamn it. When nothing is left， when everything is gone and disappeared， Ill be here. Whos stronger now， you son-of-a-bitch？！

当丈夫的生命在Violet的冷漠中走向终结，当女儿的未来在她的手里粉碎，当她摧毁了家里所有人的幸福……她仍不以为意。她利用亲情的砝码推卸责任，用暴怒掩饰内心的空虚，用谎言维护那可怜的自尊。Barbara万念俱灰，在母亲极端自我和冷酷的人格面前，她丧失了争辩的力气，默默出门，开车离去。直到此时，Violet才意识到女儿的离开，慌乱地追上去，但为时已晚。她在屋子里胡乱地叫着Barbara和Ivy的名字，神志不清的她还放起了音乐，又叫起丈夫的名字。她再一次崩溃，亲情是她最后的稻草，她也丢弃了。没有人回应她，偌大的房子空空荡荡，再大的音乐声也填不满。最后，她想起了Johnna——她最不喜欢的印第安保姆。人去楼空，虚弱的老人扑倒在Johnna的怀里，这是她仅有的安慰和依靠。

Barbara将车停在路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她站在一片荒芜的旷野中，看着两端的公路——分别通向两个已失去了温暖的家。面对自己如何选择都注定艰难的人生，她的内心充满了迷茫。最终，她选择了回科罗拉多，至少在那里，她的生活和未来还有改变的可能。

电影《八月，奥色治郡》展现了一种现实生活与精神世界的困境。在一个不幸的家庭中，总有一个制造不幸的人。Violet便是这样一个制造家庭悲剧的人，一个可怕的妻子和母亲，她的亲人集体沦为她不健全人格的牺牲品。遗憾的是，每个人都可能沦为生活中不幸的那一个，或变成悲剧的制造者。但值得欣慰的是，每个人都在人生的进程中不断修正和自我完善，以寻找更好的途径去抗拒内心的矛盾和黑暗，再用漫长的人生去理解和领悟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