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彪
西周建国后,周王朝通过分封诸侯以期实现拱卫王室,“以藩屏周”的目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央王朝与地方诸侯之间的关系渐行渐远,当周王室统治危机日益加深时,地方诸侯的势力却在悄无声息地滋长。2011年清华大学公布《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贰)》——《系年》,其中第二章的内容向我们展现了两周之际西周王室的动荡及王位更迭的情况,反映了两周之际周王朝以及地方诸侯的历史事迹,其内容对于我们审视西周以来一直到春秋初期王室与地方诸侯之间的关系有着重要的启迪意义,有助于我们思考西周以来的王权与诸侯霸权之间的关系。①
清华简《系年》是一部战国中后期的史书,其第二章记述了两周交际之时的情形,其内容与传世文献的记载既有吻合又有相异之处,为方便行文起见,兹列《系年》第二章的部分释文如下:
周幽王娶妻于西申,生平王,王或取褒人之女,是褒姒,生伯盘。褒姒嬖于王,王与伯盘逐平王,平王走西申。幽王起师,围平王于西申,申人弗畀,缯人乃降西戎,以攻幽王,幽王及伯盘乃灭,周乃亡。邦君诸正乃立幽王之弟余臣于虢,是携惠王。立二十又一年,晋文侯仇乃杀惠王于虢。周亡王九年,邦君诸侯焉始不朝于周,晋文侯乃逆平王于少鄂,立之于京师。三年,乃东徙,止于成周,晋人焉始启于京师,郑武公亦政(正)东方之诸侯。[1](P138)
简文中除“周亡王九年”引起学术界广泛关注外,“郑武公亦政(正)东方之诸侯”也值得引起注意。“政”者,简文整理者称“通‘正’,训为‘长’,云郑武公为东方诸侯之长”[1](P140)。“正”有“君临、统治”之意,《墨子·节用中》云:“古者明王圣人所以王天下、正诸侯者,此也。”[2](P163)《吕氏春秋·顺民》:“昔者,汤克夏而正天下。”高诱注曰“正,治也”,王念孙曰:“正天下,君天下也,《广雅》曰:‘正,君也。’”[3](P200)然而在西周政体中,周王才应是唯一的诸侯之长,因此简文中记载地方诸侯取代周王成为诸侯之长,是应当引起注意的文字记载。
西周建国伊始,周王朝通过监国之制以及诸侯朝觐制度对东方诸侯实施有效的管控。在仲几父簋及应监甗等铭文中可见西周王朝在诸侯国设立“监国”的情况[4](P214、P728)。麦方尊及匽侯旨鼎等铭文反映出诸侯国君向中央王朝朝见事迹[4](P3704、P1331)。引簋铭文中周王任命引管理齐国军队[5](P23)。这些记载均可视为周王朝对诸侯国进行有效统治的注脚。但到西周中后期,王室与地方诸侯之间的矛盾逐渐显现。《竹书纪年》云,“[夷王]三年,致诸侯,烹齐哀公于鼎”[6](P53),并且改立胡公,引发齐国君位斗争,五年师簋铭文记载的王师对齐国的军事征伐很可能即与此有关[7](P268)。西周晚期的鄂侯驭方鼎与禹鼎铭文[4](P1479、P1508 -1509)则反映出鄂国与王室的关系从交好到反叛的历史过程。宣王时又出现了周王干涉鲁国君位,废长立幼之举。幽王烽火戏诸侯则把这种矛盾推向了一种极致。上述这些事迹表明王室与诸侯之间产生了非常大的嫌隙。随着幽王战败身死,周王室又发生争夺王位的“二王并立”情况。《竹书纪年》载:“(伯盘)与幽王俱死于戏。先是,申侯、鲁侯及许文公立平王于申,以本大子,故称天王。幽王既死,而虢公翰又立王子余臣于携。周二王并立。”[6](P60)清华简《系年》也记载了携王与平王分裂的状况,这种分裂不仅使周王室失去了对地方诸侯的控制,反而分裂双方为了提升自身实力,还需要换取地方诸侯的支持,这就为地方封国的崛起创造了便利条件,《系年》中“郑武公亦政(正)东方之诸侯”正是这种情况的反映。
郑国在西周末的乱世中取得诸侯之长的地位并非偶然。首先,郑桓公在西周末期表现活跃,东徙其民于雒东,兼并虢、郐之地,抗击西戎入侵,为郑国取得了良好的声望。其次,郑桓公为宣王弟[8](P1757),是当时诸侯国中与王室关系最为亲近者,在宗法关系上占有优势。第三,郑桓、武二公皆为王朝卿士,他们在中央王朝中的地位有利于郑国攫取丰富的政治资源。第四,在确立周平王的过程中,郑国与晋国是最有功勋的封国,周文公曾称:“我周之东迁,晋、郑是依。”[9](P45)因此在两周交际的动乱中,郑国的地位得到迅速提升。然而也正是因为以郑国为核心的地方诸侯发展过于迅速,因此,随着王室的稳定,以郑国为代表的诸侯霸权对王权权威就构成了一种威胁。
郑庄公时期,诸侯霸权地位的上升趋势愈发明显,很大程度上挤压了王权的恢复空间。当我们基于王霸对立这一思路,并结合清华简《系年》与传世文献《左传》等重新审视东周初年史事,便可发现过去所熟知的“周郑交质”、“周郑交恶”、“曲沃代翼”等历史事件背后其实都蕴含着王霸之争的理路。
清华简《系年》载“郑武公亦政(正)东方之诸侯”表明两周之际已经形成了一个以郑国为核心的诸侯集团。春秋初期,郑、齐、鲁三国关系紧密,成为郑国组建的诸侯集团中的重要成员,《左传》记隐公年间,三国曾多次举行会盟[10](P1722、P1735、P1736)。这些均可说明东周初期三国联系之紧密。尤其是郑庄公在位时期,其在政治权力上的扩张加深了对王权造成的威胁,具体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首先,郑伯在征讨异己时,通常是借助“王命”的旗号来行事。三国集团曾先后联合其他部分诸侯讨伐宋、郕、许,每次均是以郑国为核心,这也与清华简所载“郑武公亦政(正)东方之诸侯”相吻合。在其对外征伐的过程中,郑庄公均以“讨违王命”为借口,隐公九年,郑伐宋,称“宋公不王,郑伯为王左卿士,以王命讨之”,并且是以“王命”向鲁国告谕[10](P1734 -1735)。杨伯峻指出:“宋公不王,犹言宋公不朝。……然春秋之世,朝王者极少。……则郑伯以宋之不王而讨宋者,亦犹齐桓伐楚,责其包茅不入,皆藉词而已。”[11](P65)郑庄公利用其王朝卿士的身份,巧妙地借用“王命”来粉饰其对外征伐的合法性。
其次,郑庄公凭借其王朝卿士的身份,拥有调动王师的权力。《左传》隐公元年,“郑共叔之乱,公孙滑出奔卫,卫人为之伐郑,取廪延。郑人以王师、虢师,伐卫南鄙”[10](P1718)。隐公五年,“宋人取邾田,邾人告郑曰:‘请君释憾于宋,敝邑为道。’郑人以王师会之,伐宋”[10](P1728)。西周时期,王师一般是讨伐外族或镇压叛乱时才出动,而且是由周王任命将领。而《左传》这两次记载显然都是郑国为了本国利益而采取的军事行动,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郑庄公有征调王师的权力。
其三,隐公八年,“郑伯请释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许田。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不祀泰山也”[10](P1733)。所谓“祀,国之大事也”[10](P1839)。泰山之祀是周王室正统地位的一种象征,正如学者指出:“先秦时期,尤其是有周以来,泰山被视为权力的象征,祭祀泰山之权也为‘天子’所独有。”[12](P179)然而郑庄公要舍弃泰山之祀而祀周公可以说是对王室正统地位的一种挑战。
综合上述行为可以看出,郑国当时俨然有凌驾于王权之上的趋势,对此周王室也曾采取措施进行遏止。隐公三年,“郑武公、庄公为平王卿士,王贰于虢。郑伯怨王,王曰:‘无之。’故周郑交质”[10](P1723)。已表明平王意图分权郑庄公的迹象,只不过鉴于郑庄公势力之强横且其曾受惠于郑国等因素,平王无法有效地实现其意图,只好采取“周郑交质”的办法换取一时的妥协。但周桓王即位后,王室与郑国的关系迅速恶化。平王始崩,周人即决定“将畀虢公政”[10](P1723)。郑国随即割王室温邑之麦作为报复。周桓王三年,郑庄公才始朝桓王,而周桓王则对郑庄公的态度甚为“不礼”。桓王五年三月,郑庄公便有“释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之举。对此周桓王迅速作出回应,是年入夏,“虢公忌父始作卿士于周”[10](P1733)。周桓王意图通过此举削弱郑伯在中央的权力。周桓王九年,郑人“请复祀周公”,周王室卒“夺郑伯政,郑伯不朝”[10](P1739、P1748),双方最终也爆发了繻葛之战,标志着周郑关系的彻底破裂。
周王室在处理当时与另一强势诸侯——晋国的关系上,我们也可以看出其意图压制地方诸侯的用意。
晋国在拥立平王的过程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清华简《系年》与《竹书纪年》都记载了晋文侯杀携王、立平王之事,《系年》载:“晋文侯仇乃杀惠王于虢。……晋文侯乃逆平王于少鄂,立之于京师。三年,乃东徙,止于成周,晋人焉始启于京师”。《竹书纪年》云:“余为晋文侯所杀,是为携王。”[6](P67)《系年》的记载更为详细。《系年》指出携惠王的拥立者是“邦君诸正”,有学者认为:“如果清华简《系年》所说属实,则携惠王是‘邦君诸正’共同所立,不仅符合周礼之纲常,而且是名正言顺……晋文侯杀携惠王于虢,实在难辞弑君之咎。”[13](P80)换言之,如果《系年》属实,那么周幽王死后王室正统当为携惠王一系,晋文侯即属弑君行为,是西周历史上前所未有之事。因此笔者结合《系年》简文“郑武公亦政(正)东方之诸侯”的记载认为,杀携王,立平王,可以说是郑、晋等东方诸侯与宗周正统势力的分庭抗礼。这种对抗严重削弱了王室对于地方诸侯的控制。随着周王室东迁后局势逐渐稳定,如何抑制地方诸侯的崛起就成为周王室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晋文侯对于拥立平王起到了关键作用,在《文侯之命》中,平王称赞其“多修,扞我于艰,若汝,予嘉”。但考索史籍,除平王赏赐“秬鬯一卣,彤弓一,彤矢百,卢弓一,卢矢百,马四匹”[14](P547)外,晋国并未获得更多实质性的好处,尤其是疆土的扩张,以致春秋初期晋人称自己“今晋国之方,偏侯也”[9](P252)。晋国当为西周大国无疑,从唐叔虞、晋侯燮父、晋侯苏等人事迹来看,晋国也确实长期为王室所倚重。但晋文侯的弑君行为对王权权威造成了极大的震动,平王虽从中获益,但他也对这一行径心存忌惮,故在给晋文侯的赏赐中有意就虚避实,避免晋国实力进一步增长。
晋文侯死后,晋昭侯即位,封文侯之弟成师于曲沃。晋国形成翼宗与曲沃宗两支政治力量。昭侯七年,晋国爆发内乱,翼宗大臣潘父弑晋昭侯而欲迎桓叔旋,从而拉开了曲沃代翼的大幕,在这一过程中,值得注意的是周王室的动向,从中可以一窥周晋关系的变化。周王室的干涉始于平王末期,晋鄂侯六年卒,“曲沃庄伯闻晋侯卒,乃兴兵伐晋。周平王使虢公将兵伐曲沃庄伯,庄伯走保曲沃”[8](P1639)。如果说平王的干涉是意在维护宗法制的话,周桓王即位后的干涉举动就显得比较吊诡。桓王即位后,对于地方诸侯的强势发展十分警惕,桓王二年“曲沃庄伯以郑人、邢人伐翼。王使尹氏、武氏助之。翼侯奔随。……曲沃叛王。秋,王命虢公伐曲沃,而立哀侯于翼”[10](P1727)。周王室的态度发生了截然相反的转变。因此,如何看待王室对晋国的干涉,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曲沃伐翼本属“六逆”[10](P1724)之举。然而作为宗法制的代表——周王室却支持曲沃的叛乱,显然此举的出发点绝非出于礼制,而是含有更多的政治内涵。事实上在周桓王助曲沃伐翼之前,翼宗在双方对抗中相对占据上风,庄伯弑晋孝侯后很快便被晋人赶回曲沃,并且翼宗还曾“焚曲沃之禾”[6](P68)。相较于一个稳定的晋国而言,充满内乱的晋国应是周王室乐于见到的。因此周桓王支持曲沃,其背后的政治目的就是要保持晋国的动乱状态,削弱晋国的实力。而且“曲沃叛王”的行为也值得深思。“叛”者,即是违背自己所属方面的利益投到敌对方面去。对于曲沃宗而言,己方的最大利益是取代翼宗,因此在周王室支持曲沃的情况下,曲沃宗为何要站到周王的对立面?理由耐人寻味,可以肯定的是,周王转向支持翼宗的动机,显然是和与曲沃宗在某些政治利益问题上未能达成一致有关。此后王室始终支持翼宗,曲沃武公十一年,曲沃宗“诱召晋小子杀之,周桓王使虢仲伐曲沃武公”[8](P1639)。在此后的两年中,周王室又分别“命虢仲立晋哀侯之弟缗于晋”和命“虢仲、芮伯、梁伯、荀侯、贾伯伐曲沃”[10](P1754),以维持晋国的分裂局面。由于王室的这种政策,晋国翼宗与曲沃宗在此后的二十余年之间保持了一种相对平衡的局面。直至周王室发生王子克之乱,进一步削弱了王室实力后,曲沃宗才乘势“伐晋侯缗,灭之,尽以其宝器赂献于周釐王”[8](P1640),王室不得不接受曲沃宗兼并翼宗的现实。尽管如此,周王室也仅仅是“命曲沃伯以一军为晋侯”[10](P1772),同样与礼制中大国三军之制不相匹配。桓、庄二王时代对晋国的压制政策终告失败。
春秋时期诸侯争霸之所以能够成为时代的主题,是建立在王权没落基础之上的,而王权的没落很大程度上又是缘于两周之际诸侯霸权对王权的打击,王权没落的重要标志之一便是王室军事力量的瓦解,其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其一,王师的衰败。西周时期王室建立有庞大的武装力量,一方面用于对外征伐,另一方面则形成对诸侯国的有效震慑。但随着西周王朝的发展,王师逐渐走上衰败的道路,前文所引禹鼎铭文显示,面对鄂侯驭方的叛乱,王室派出主力“西六师”与“殷八师”平叛,结果却是“(肆)师弥(怵)匌 匡(恇),弗克伐噩(鄂)”[4](P1508 -1509),凸显出周王师战斗力的衰弱。此后又经历犬戎入侵以及王室分裂等打击后,王师的实力更是大受损失,因此经过繻葛之战的失败以及对晋国压制过程中的消耗,王师的实力再也无法恢复往日的荣光。
王师的衰败很大程度上是源自于西周分封制政体中的“结构性危机”:分封制下的西周王朝主要依靠宗法制作为控制诸侯国的手段。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宗法制作用日趋淡化,容易使诸侯国产生强大的离心倾向,从而形成中央与地方的对立。中央王朝试图以土地换忠诚的手段作为宗法制的辅助,这加剧了王室可控土地资源的严重流失。[15](P107)这就直接导致王室经济基础被严重削弱,制约了其供养军队开支的能力,因此王师的衰败成为一种必然。随着东周初年王霸之争以王师的衰败告终,霸权顺利取代了王权成为新时代人们所追逐的目标。
其二,支持王室的诸侯国的消亡。根据《系年》与《竹书纪年》可知,由于王室的分裂,导致地方诸侯之间也产生了分歧,一些诸侯成为王权的坚定支持者,以对抗怀有异志且发展迅速的东方诸侯。东方诸侯在扩张的过程中大多消灭的是王室的支持者。郑灭东虢、郐国,齐国灭纪,晋灭西虢、荀、魏、贾、虞、耿、霍等正是这两派势力斗争的结果。鲁桓公九年王室所命伐曲沃的几个诸侯,除芮国外,无一不是被晋国所兼并。这一现象中最典型的莫过于虢国的命运。虢国在两周之际的政治舞台上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周幽王以虢石父为卿,二王并立之时,虢公翰又成为拥立携王集团的核心成员,平、桓二王意图制衡郑伯,依靠的也是虢国,讨伐晋国,虢国也多次扮演了急先锋的角色,可见虢国在王室势力中的重要地位。因此虢国对王室的支持,成为周王室对抗东方诸侯,保卫王权的重要依托。故而,以虢国为代表支持王室的地方诸侯的灭亡,不仅仅意味着地方诸侯霸权的强势崛起,还意味着周王室保卫王权实力的消亡。
地方诸侯通过打击王师和兼并支持王室诸侯国的行为,由内向外全面瓦解了王权权威所依托的军事保障,使得最后一点保卫王权权威的刚性力量也消失殆尽,霸权成功取代王权成为时代的主题,霸权迭兴成为春秋时代最生动的写照。
两周之际的史料,过去一直付之阙如。清华简《系年》的公布则对这一时期的史料进行了重要的补充,让我们得以“对这段历史中的若干重要史事进行梳理和重构”[16](P162)。《系年》第二章的内容为我们重构两周之际王室与诸侯之间的关系提供了重要参考依据。过去由于受到传统儒家思想等的影响,传世文献中往往对于西周王权衰落的过程语焉不详,甚至刻意回避,正如《春秋》将周王参加践土之盟讳称为“天王狩于河阳”[10](P1824)。因此,《系年》对于两周之际诸侯兴起的记载,使我们能够对于王权的衰落及诸侯霸权的崛起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和梳理,使我们认识到传世文献记载的春秋初期周王室与诸侯的对立,本质上是周王室维护王权与诸侯霸权崛起之间的权力之争。《系年》的内容为我们显示了两周之际中央王朝与地方诸侯的政治生态格局,这种政治斗争对东周以后的政治走向产生了非常重要的影响。
注释:
①清华简《系年》自发布以来引起了学术界的密切关注,相关研究成果众多,2012 年陈民镇发表《清华简〈系年〉周年研究综述》(见于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站: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1977)对相关研究有详细的综述。之后对《系年》的研究热度依然不减,2013 年之后又有晁福林《清华简〈系年〉与两周之际史事重构》(《历史研究》2013年第6 期)、李学勤《由〈系年〉第二章论郑国初年史事》(《湖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 年第1 期)、张天恩《清华简,〈系年(三)〉与秦初史事略析》(《考古与文物》2014 年第2 期)等多篇论著,反映出《系年》研究依然是学术界研究的热点问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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