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雷对中共三大的贡献

2014-11-25 22:32杨琳
黑龙江史志 2014年9期
关键词:马林陈独秀

杨琳

[摘 要]张太雷是中国共产党最早的党员之一,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的重要创建人,中共早期著名的政治活动家和宣传家。由于其思想成长历程与所有的革命实践活动几乎都与共产国际有着密切的关系,让他更容易理解共产国际对中国的策略,能在共产国际代表和中共代表之间出现矛盾时,起很好的调节和润滑作用,从而推动中国革命的发展。

[关键词]张太雷;中共三大;马林;陈独秀

张太雷(1898-1927),中国共产党最早的党员之一,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的重要创建人,中共早期著名的政治活动家和宣传家。张太雷作为中共最早的国际使者,曾在1921年3月远赴苏联参加共产国际远东书记处的工作,筹建了远东书记处中国科。此外,他还参加了共产国际三大和青年共产国际二大等重要国际会议。回国后,张太雷先后担任共产国际代表马林和鲍罗廷的助手和翻译,为促进中共三大的顺利召开和国共两党建立革命统一战线作出了突出贡献。

综观张太雷的经历,不难发现他的思想成长历程与所有的革命实践活动几乎都与共产国际有着密切的关系。他赴苏工作的独特经历,使他具备了不输于母语的外语水平和对苏联风土人情透彻的理解力,让他更容易理解共产国际对中国的策略,能在共产国际代表和中共代表之间出现矛盾时,起很好的调节和润滑作用。同时,他作为中共中央领导人兼共产国际工作人员的双重身份,他的想法和活动都深受影响。因此,本文的研究是放在共产国际指导中国革命的背景下,张太雷对中共三大作出的巨大贡献,旨在突出张太雷面临东西方各种矛盾和党内意见分歧冲突时,如何解决矛盾及推动中国革命的发展。

(一)协调马、陈二人的关系

辛亥革命失败后,孙中山清醒地认识到他领导的国民党,既没有忠实可靠的武装支持,又缺乏明确的纲领,党内许多成员腐化堕落、斗志消沉。对此,孙中山忧心如焚,一筹莫展。为了改变这种困局,他将目光开始转向俄国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和中国共产党。

1920年秋天,共产国际派魏金斯基来到上海会见了孙中山,这是共产国际与孙中山的第一次接触。1921年10月,共产国际鉴于中国革命形势的发展,继魏金斯基后,又派马林来到中国,从事国共两党建立联合战线的活动。刚回国的张太雷即被任命为马林的助手和翻译。张太雷上任后的首要任务,便是协调马陈二人间的关系。

马林和陈独秀的关系从第一见面就很不和谐。1921年9月中旬,陈独秀辞去广东教育委员的职务,回上海就任中共中央局书记。他抵沪后不久,就从李达、张国焘处了解到,马林要求中央每周汇报工作一次,并安排时任劳动组合书记部主任的张国焘拟定该部门的工作计划和预算,明确表态由共产国际来负担中共的工作经费和工作人员的薪水,而中共中央的义务是定期向共产国际汇报工作和经费支出情况。这种做法使陈独秀立即产生反感。此后的接触会谈,让马、陈两人之间的矛盾更加尖锐,“尤其是在中共与第三国际的关系问题上,发生了很大的争执,会谈停顿了,关系僵持了”[1]。马林按照第三国际的体制,认为第三国际是全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总部,各国共产党都是第三国际的支部,中共的方针、计划都应在第三国际的统一领导下进行。而陈独秀则表示中国革命有中国的国情,特别提出中共目前不必要第三国际的经济支援,暂时保持中苏两党的兄弟关系。[2]

张太雷成为当时调节两人关系的关键。只因在马、陈日益激烈的矛盾面前,连“张国焘当时被认为是接近马林的人,但是他也没有主意,不敢作声,因此,奔走于陈独秀与马林之间和传递信件的只有张太雷同志一人。”[3]在中共与第三国际关系的问题上,张太雷是站在马林这边的。他早在共产国际远东书记处建中国科时,就坚决执行“每一个国家只能有一个共产党加入共产国际并成为它的支部”[4]的规定,为中国共产党在共产国际取得合法地位架起了桥梁。对此,张太雷对陈独秀做了大量的工作。据包慧僧回忆:“有一天……我到中央书记办公的地方谈工作,进去时,正遇见张太雷同志同陈独秀谈中共与第三国际的关系问题。张太雷同志劝陈独秀说:共产主义运动,全世界是一个整体,都应该在第三国际领导之下活动,中国共产党是第三国际的一个支部,……话还没有完,陈独秀发起火来,说:中国的革命要根据中国的历史条件和经历条件来推动。我们一无所有,犯不着戴人家的现成帽子,你的话同马林的话是一样的,我听不进去,……陈独秀站起来拿着帽子要走,张太雷同志请他坐下来继续谈下去,但是,陈独秀还是很不高兴地走了。”[5]在陈独秀那碰壁之后,张太雷对他身边的同事进行劝说,试图用朋友圈的影响力,让陈独秀改变态度。

张太雷与马林全力营救被捕的陈独秀,成为改变马、陈二人关系的转折点。1921年10月初,张太雷出使日本归来时,正值陈独秀、包惠僧、杨明斋等遭法租界巡捕房拘捕,被指控编辑《新青年》等过激书刊有害租界安全。张太雷立即与马林等密切配合,四方奔走,全力营救。马林请当时上海著名的法国律师巴和出庭为陈独秀辩护,还动用共产国际的活动经费打通会审公堂各个关节。同时,张太雷、李达等联络社会力量积极营救。由于营救得力,陈独秀被罚100元了案。几天后,在张太雷的陪同下,马、陈再次进行了会晤。这次会谈,气氛相当和谐,彼此能推心置腹。他们“从此经常见面,毫无隔阂的商讨各项问题。……并且具体规定了接受国际补助经费的办法;此后中国接受共产国际的经费支持变成了经常性质了”[3]。包慧僧曾赞叹:“这一次纠纷的解决,张太雷同志起了很好的作用。”[6]

(二)与国民党上层积极接触扫除国共合作障碍

自1921年起,张太雷陪同马林到桂林与孙中山进行会谈,以后又在上海、广州、莫斯科、武汉等地工作,工作的重点都是国共合作的政策。但两党合作存在着众多阻碍。

首先,孙中山本人对国共合作并无确定的信念,同时国民党内部意见都存在很大分歧,其中国民党右派对两党合作则存在更多猜忌。

其次,当时的国民党是中国的第一大党,它的历史和影响在国内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以孙中山为首的党内人士均以革命正统自居,对于其他政党,总以高人一等的态度看待。

针对以上情况,张太雷利用与国民党上层人士接触的机会,向孙中山及左派人士做了不少解释的工作,“当时国际代表站在客卿地位,有时不便直言无隐,太雷便从旁加以协助,尽力宣传十月革命后苏联国力日臻强盛,实为世界革命阵营唯一可靠的盟邦。同时也说明中国共产党革命政策的实质与工农新兴力量抬头,也是史无前例极堪信赖的新因素。这些因势利导的进言,具有一定的说服力。”(1)

(三)消除共产党内关于国共合作的分歧

经过多方考察和与国民党领导人的多次会谈,马林为中国革命制定了建立国共合作统一战线的方案。但是,以党内合作的形势的方案一经提出就遭到了中共党内大多数人的反对。

首先发难的是陈独秀。他于1922年4月6口致信共产国际远东局负责人魏金斯基,明确反对马林关于全体共产党员和青年团员加入国民党的提议,并陈述了包括两党宗旨不同;孙逸仙派向来对于新加入之分子绝对不能容纳其意见等(2)六条反对理由。陈公博甚至公开直接反对国共合作,他认为“国民党的主义和共产党的主义究竟不同,今日纵合,终久必分,与其将来分裂,倒不如各行其是”,他还认为国共合作“只是一种旁门左道,而非正当革命的办法”(3)。对于这些反对声音,张太雷做了大量工作。他通过写文章、做演讲、授课、谈话等多种形式大力宣传国共合作的必要性,反复强调要打倒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这两个强大的凶恶敌人,就必须建立统一战线,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以反对共同的敌人。针对党内同志“对国民党的印象不好,认为他们多是一些官僚政客,特别是不愿意当‘跨党的党员”(4)这些心里包袱,张太雷指出,两党合作中“我们要加入国民党,一定要保持政治上、组织上的独立性……一定要保持无产阶级的党性”(5)。阳翰笙回忆道:“太雷同志这些真知灼见的主张,给我们以深刻的教育。”(6)

1922年8月29日至30日,杭州西湖会议召开。陈独秀、李大钊、蔡和森、张国熹、高君宇、张太雷和马林出席此次会议,讨论共产国际关于同国民党建立统一战线的组织形式问题。马林在会上传达了共产国际的指示,并坚决主张中共党员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以建立国共统一战线。李大钊同意马林的意见。张国熹坚决反对。陈独秀开始不同意,后表示服从共产国际决议,但要以取消加入国民党时打手模和宣誓服从孙中山的做法,以及根据民主原则改组国民党为条件。最终,经过马林的说服,李大钊、张太雷的疏通,会议原则上接受了加入国民党的主张。会后不久,张太雷和李大钊等少数共产党员,在孙中山的亲自主持下,率先以个人名义正式加入国民党,成为参加国民党的第一批中共党员,做了很好的表率。

在此基础上,1923年6月,在广州召开了党的第三次代表大会。此次大会是旨在正式确立国共合作统一战线。张太雷出席大会,并参与大会的筹备工作,参加党章的起草工作。与会代表有陈独秀、李大钊、毛泽东等近40人,共产国际代表马林也出席了会议。会上,讨论中共党员加入国民党问题成为中心议题。张太雷“在会上发言很激烈,主张国共合作”(7)。他仔细分析了孙中山反对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的民主主义立场,以及把国民党改造成工人、农民、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联盟的可能性,积极主张采取帮助国民党进行改组,共产党员以个人名义加入国民党,但保持共产党在政治上、组织上的独立性,与国民党实行党内合作的方针。他还在代表中展开活动,进一步宣传和解释国共合作及其伟大意义,以加深代表们对这一方针的理解。在张太雷和其他持正确意见同志的努力下,最终,中共三大正式决定全体共产党员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同孙中山国民党建立联合战线的策略方针,从而为实现国共两党的首次合作奠定了基础,开创了国民革命的新局面。

参考文献:

[1]包慧僧:《回忆张太雷》,《回忆张太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04页。

[2]参见《共产国际、联共(布)与中国革命文献资料选集1917-1925》第2卷,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译,北京图书出版社,1997年版,第430页。

[3]包慧僧:《回忆张太雷》,《回忆张太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04页。

[4]转引自叶孟魁、赵晓春:《中共创建时期的张太雷与陈独秀》,《江苏工业学院学报》,2007年6月第8卷第2期。

[5]包慧僧:《回忆张太雷》,《回忆张太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04页。

注释:

(1)罗章龙:《忆太雷同志》,《回忆张太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65页。

(2)参见《“二大”和“三大”》,中国共产党第二、三次代表大会资料选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年版,第36页。

(3)陈公博:《我与共产党》,《“二大”和“三大”》,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年版,第571页。

(4)阳翰笙:《忆我的良师益友张太雷同志》,《回忆张太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46页。

(5)阳翰笙:《忆我的良师益友张太雷同志》,《回忆张太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46页。

(6)阳翰笙:《忆我的良师益友张太雷同志》,《回忆张太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46页。

(7)徐梅坤:《回忆中共三大》,《“二大”和“三大”》,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年版,第67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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