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贵州少数民族古籍进行科学管理和开发利用的一点思考

2014-11-24 15:47任瑞羾
黑龙江史志 2014年3期
关键词:科学管理古籍开发利用

[摘 要]贵州是一个多民族的省份,独特的地域特色和丰富的民族文化使贵州蕴藏了丰富的少数民族古籍资源。而对这些民族古籍的科学管理和开发利用,关系着这一珍贵的民族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与抢救。因此,对贵州少数民族古籍的挖掘、保护与开发,是贵州构建独具特色的多彩民族文化的重要内容。

[关键词]贵州;少数民族;古籍;科学管理;开发利用;非物质文化遗产

中共十八大提出:“文化是民族的血脉,是人民的精神家园。要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必须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作为一个多民族大融合的国家,文化越来越成为民族创造力和凝聚力的重要纽带。而少数民族文献是中华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一向以瑰丽丰富、风姿独特闻名于世,是中华民族丰富的文化知识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中国的少数民族文献卷帙浩繁、历史悠久,但由于中国的少数民族多处于经济不发达、资源欠缺、文化事业基础薄弱的地区。因此,少数民族文献资源的开发利用相对发展缓慢,特别是对少数民族历史研究具有珍贵现实利用价值的少数民族古籍,在收集整理和资源开发利用方面更是起步较晚,如何更好地保护与抢救这一珍贵的民族历史文化遗产,已经成为目前中国民族工作开展的重要内容之一。

地处西南边陲的贵州是一个欠发达、欠开发的省份,也是古人类发祥地之一。同时,也是一个多民族共居的省份,全省共有民族成份56个,其中世居民族有17个。全省有3个民族自治州、11个民族自治县,少数民族自治地区的国土面积有9.78万平方公里,占全省国土面积的55.5%。此外,全省还建有253个民族乡。由于贵州具有独特的民族地域特色,又有旧石器时代早期的“黔西观音洞文化”等悠久历史为文化底蕴。因此在贵州少数民族历史的发展过程中必定积累了内容丰富,种类繁多的古籍。特别是在明清两代,关于贵州省的汉文古籍数量大约就有2000种,其中很多汉文古籍文献就记录了贵州各少数民族的历史活动。除了汉文古籍外,还有一些以彝族文字、水族水书、苗族布依族方块字书写的古籍大量散落于民间。虽然贵州省古籍保护中心于2008年6月3日成立,但从连续几年的《国家珍贵古籍名录》申报工作来看,贵州的古籍入选数量在全国都处于榜首地位,而且入选的水书、布依文古籍比重较高。这说明,贵州少数民族的古籍文献在全国珍贵古籍中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研究价值,而且待开发利用的潜在空间还很大。因此,笔者想就贵州少数民族古籍的开发利用,谈一点自己的思考和想法。

贵州少数民族古籍具有文献分布的地域性、文献体载的多样性、载体形态的复杂性和语言文种的多样性等特点。据2011年5月10日贵州省统计局发布的《贵州省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主要数据公报》来看,全省常住人口约为3475万人;其中汉族人口约为2219万人,占全省人口63.8%;各少数民族人口约为1254万人,占全省人口36.1%。全省国土面积17.6万平方公里,其中民族自治地方占全省总面积的55.5%。贵州是全国唯一没有平原支撑的省份,境内有乌蒙山、大娄山、苗岭山、武陵山四大山脉,山地和丘陵占全省面积的92.5%,喀斯特面积为10.9万平方公里,占全省国土总面积的61.9%。由于民族居住地域相对辽阔,不同地区的自然环境差异很大,且气候垂直变化明显。因而,地域的偏远和封闭,再加上民族地区经济条件较为落后,使得贵州少数民族古籍的搜集和整理难免落后于时代的步伐。而且贵州少数民族古籍的内容地域性也较强,比如说彝文古籍大都分布在毕节市、水书古籍主要分布在三都水族自治县、布依族古籍散落于荔波县。

贵州少数民族古籍体裁多样。除史书、政书、土司世系等体裁的文献外,一些民族拥有特殊体载的文献:如彝文古文献中的作斋经、作祭经,以及不同场合使用的歌书,如婚姻歌、酒礼歌、丧祭歌等。还有被称为“鬼书”、“反书”的水族水书,文字总量约为1600个,文字类似甲骨文、金文,还有表示水族原始宗教的各种密码符号,书写形式从右到左直行竖写,无标点符号。一些文字犹如象形字般有以花、鸟、鱼、虫、龙等图腾的形状构成,内容大多是原始宗教信仰方面的天象、日期、吉凶兆象、历法、方位、驱鬼辟邪等鬼神崇拜的内容。是水族先民劳动和智慧的艺术结晶,甚至有学者称它包含着科学的辩证唯物史观和哲学伦理观。再有,随着2009年荔波县10部布依族古籍申报《国家珍贵古籍名录》的成功,布依族古文字被发现,记录着傩祭、傩戏的布依傩戏唱本和10多个独立的布依民间故事得以在中国的少数民族文化之林一展风采。除此之外,贵州少数民族古籍多以土司委任状、檄文、契约、文告为主。另外一些没有文字记载只有通过口头传承的神话、史诗、传说、故事、歌谣等,也是贵州少数民族古籍宝藏中重要的组成部分。特别是一些歌颂本民族历史、本民族英雄的叙事长诗。比如说在2009年被文化部列为中国文化重大发现之一的贵州紫云苗族英雄史诗《亚鲁王》,改变了过去苗族叙事诗只属于东部,在西部不存在的学术观点。特别是改写了英雄史诗不仅在北方民族中流行,而且在南方的少数民族中也有的文学史和文化史。另外,贵州少数民族古籍载体形态除了有图书、表谱、文书、手稿等,还有用银、铜、锡浇铸的钟铭、碑刻、岩刻等。

做好贵州少数民族古籍的科学管理,充分发掘贵州各民族,特别是17个世居少数民族的古籍普查、编目、收集整理、翻译和出版工作,是贵州进一步加大民族地区文化遗产保护机构建设、开展少数民族古籍文献征集和收藏活动,建立民族古籍实物馆藏库和数字资源数据库的重要任务。

笔者目前没有在相关的文献记载中发现,贵州少数民族在历史上曾经有过官办的藏书楼。再加上历史上的贵州,地理环境比较恶劣,人文理念开化较晚,因而许多珍贵的少数民族古籍没有得到规范的搜集、整理和保护,大都散落于各民族长期生存和居住的民间。而要对贵州少数民族古籍进行科学管理的前提,就是各级民委和民族文化工作者必须深入到民族自治州、自汉县和民族乡去开展人类学和民族学中最为推崇的田野调查或田野工作。这样才有可能把流失于少数民族地区的珍贵民族古籍收集上来修复、保存、传承。

鉴于我国目前少数民族古籍分类有沿用四库分类法的,有用自编少数民族古籍分类表的,有用新中国成立前所编的分类法的,也有用新分类法的,分类标准很不统一,甚至极不规范的情况。笔者建议采用由中国图书馆图书分类法编辑委员会编,2010年9月由国家图书馆出版社出版的我国图书馆和情报单位普遍使用的一部综合性分类法《中国图书馆分类法》(第五版)来进行分类比较科学适用一些。这样可以逐渐杜绝少数民族古籍分类各自为政的现象,使贵州少数民族古籍分类工作走向标准化。

另外,相对于新书的标准化著录规则而言,少数民族古籍的著录相对要繁杂一些。因为在以往的编制款目中,基本上是没有针对具体少数民族古籍区别运用附加和分析方法,查阅资料者很难从概括、粗泛的目录中查找到所需的资料。再加上少数民族古籍书名晦涩、主题多头、内容庞杂,在无形中增加了查询判断的难度。因此,在目录编排上,应根据不同民族古籍的具体情况,增加内容提要,分编人员应有区别地增加附加和分析款目,给查阅者提供更科学便捷的检索途径。

由于少数民族古籍的收集、整理、修复、保存都十分不容易,且服务的查阅对象相对于其它文献较少并具有较强的特殊性。因此,少数民族古籍文献室所配备的管理人员,应该是那种甘于平静、乐于奉献、责任心强、做事踏实细致的人。这样才能保证少数民族古籍在不被损坏、遗失的情况,得以在相关研究者、查阅者的手中正常流通。

还有就是随着现代数字技术的广泛推广与应用,少数民族古籍大都可以进行数字化处理与保存,这样就减少了对原本古籍的磨损。而且用数字化方式进行的书目检索,既方便又快捷,使查阅者能更快、更好地找到自己所需要的民族古籍资料。特别是对于那些珍贵和稀缺的少数民族古籍文献,更应该采用数字文献的制作方法,把孤本和善本进行数字化扫描和复制,建立少数民族古籍特色数据库,使得对少数民族文化的研究资料得以共享和开发使用。

将具有研究参考价值或现实作用的少数民族古籍揭示并提供出来,为贵州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生态文明建设服务,是贵州少数民族古籍开发使用的最高目标和最终目的。少数民族古籍资源的开发利用必须以保存和整理好少数民族古籍为基础,有计划、有目标、有组织地进行。从目前少数民族文献收藏单位来看,收藏少数民族古籍不仅是图书馆和古籍文献保护中心的任务,从职能的分工来看,博物馆、档案馆、文物局、民族事务委员会等机构也部分地收藏少数民族古籍。可以说,开发利用少数民族古籍应该是全人类和全社会的事情,离开了这些单位和部门的支持,又没有经费和人员的保障,开发和利用就会流于空谈。

在有了这些保障的基础上,笔者认为最好是按照政府开展民族工作,实施民族政策或进行民族理论研究的相关需求下,以省委宣传部牵头、省民委、省文化厅发挥各自的资源优势组织一批从事民族古籍研究的专门人士,选择或确定出相关专题,把不同的少数民族古籍中相同、相近或相关的论述汇集起来,加以编撰出版,成为可直接采纳使用的二次文献或三次文献。比如说可以编撰《贵州历史上的民族地区农业管理》、《贵州历史上的民族地区社会管理》、《贵州历史上的民族风俗和宗教信仰》等。或者组织有关专家学者,对贵州古籍集粹中的《苗疆闻见录》、《平黔纪略》、《黔南识略.黔南职方纪略》、《黔书续黔书黔记黔语》中关于少数民族的记述和内容进行鉴定评估,对那些确实具有学术价值的,进行加工、翻译、校勘、注释等整理工作,使其以新的载体或形式得以重新面世,并成为学术交流研究中的重要参考资料。

如果在资料详实、内容充足的情况下,相关部门还可以组织专业人员对收集和整理出来的少数民族古籍,编撰以贵州的建置沿革、风俗物产、山川疆域、名胜风光、交通关隘、异闻轶事、人文故实为不同专题的书目、索引和文摘,充分挖掘少数民族古籍中的宝贵资料,提高贵州少数民族古籍的利用率和参考价值。比如说编撰《贵州少数民族古籍联合目录》、《贵州少数民族金石铭刻类古籍目录》、《贵州现存彝族古籍目录》等。目前,贵州民族大学图书馆在研究本地区民族经济、政治、文化、宗教的过程中开发了独具其地域特色的傩文化研究文献,编制了《贵州少数民族面具》、《贵州少数民族服饰》、《馆藏民族文献目录索引》等方面的图书目录和资料索引,贵州省图书馆也编制了《贵州少数民族文化》、《贵州夜郎文化》等文献,丰富了贵州少数民族文献的内容和开发利用特色。

为了抢救和保护我省少数民族古籍这座宝贵的文化遗产,建立一套包括领导机构、整理保护、搜集挖掘、工作体系、技术设备、专业队伍、科学理论为一体的贵州少数民族古籍整理工作体系尤为重要。

目前贵州省负责古籍整理的部门是设置在贵州省图书馆内的贵州古籍保护中心,中心的负责人只是该馆的副馆长,主要行使业务辅导的工作职能。这种不具备行政管理职能的机构,要想统一规划和进行贵州少数民族古籍整理的实际工作,在工作职能的发挥和开展上估计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不具备行政领导能力,对资源的调配和古籍的搜集、整理工作还需要依靠各级地方行政机构的力量才得以进行。因此,要真正开展好少数民族古籍的开发利用工作,需要有层次较高的行政领导决策机构来支持才行。

另外,从贵州古籍保护中心的编制设置来看,只有两名内设机构领导职数。从省古籍保护中心与国家古籍保护中心联合举办的古籍修复技术培训班的学员人数来看,全国从事此职业的专职工作者也比较少。而且,从近几年的实际情况来看,熟悉民族古籍的人不断减少,能整修、保护少数民族古籍的技术人员则更少。因此,只注重培养能整理少数民族古籍内容的古籍专业人员是不够的,还应从广义的范围来培养少数民族古籍整理专业人员。

贵州省目前虽然有了少数民族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贵州省民族古籍整理办公室、贵州民族出版社,但还没有建立贵州少数民族古籍研究所等专门的科研学术机构。因此,在开展少数民族古籍整理研究方面,还没有形成和建立起属于贵州自己的少数民族古籍整理学科体系。

但近年来,为提高民族古籍工作科学化和社会化水平,让更多的人,特别是年轻一代关心民族古籍,关心传统文化。贵州省民委和贵州民族大学联合举办了“民族古籍进高校——贵州省民族古籍论坛”、民族古籍知识专题讨论和赠送民族古籍新编图书等活动。以贵州民族大学副校长、博士生导师杨昌儒教授的话说:“贵州民族大学长期积极参与民族古籍的抢救与保护工作,建立了贵州世居民族文献数据库,利用现代化的手段保护开发民族古籍,取得了了一定的成绩。今后,贵州民族大学将与各相关单位和专家学者一起,为贵州民族古籍的抢救、保护、开发利用作出贡献。”由此可以看出,贵州民族大学正在蓄势待发地为贵州少数民族古籍整理体系的构建营造良好的学术空间和和理论基础。

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贵州少数民族古籍整理的学科体系,在有自己独特的理论、学科、技术、设备支撑下会逐渐成长起来、并不断完善和发展,最终形成一门具有地域代表性的新兴学科体系。

参考文献:

[1]包和平.中国少数民族文献学研究[M].北京: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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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任瑞羾.以理论联系实际的态度进行现代社会科学的研究[J].贵州政协报,2013-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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