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务工者对突发传染病的风险感知与应对行为调查分析1)

2014-11-23 05:36李菊芳姜丽萍蔡福满
护理研究 2014年6期
关键词:务工者条目程度

陈 军,李菊芳,李 萍,姜丽萍,蔡福满

自从2002年底突发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SARS)以来,突发性传染病开始引起公众的重视。之后又多次发生禽流感事件,不仅损害人们的健康,还易引起心理恐慌。民众对疾病的了解,政府相关部门对突发事件信息的风险沟通,都会影响民众的风险感知,进而影响人们是否能理性、正确地对待突发性传染病。Douglas等[1]提出的风险感知的文化理论认为有3个方面的因素会影响公众风险感知的形成:一是风险事件本身的特性;二是受众背景特征,如个体的某些人格特征或者认知偏差的影响;三是两者的交互过程所产生的作用。外来务工者作为一个有特殊背景特征的群体,其对风险的认知应有其自身的特点。因此,在浙江省禽流感再发期间,对温州地区外来务工者进行了风险感知与应对行为的调研,以分析其特点和影响因素。

1 对象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 选择温州市东、南、西3个方位的工业区,每个区随机选取2个工厂共6个工厂,每个工厂采取整群抽样方法。被调查者共632人,其中男389人,女243人;年龄:<30岁317人,30岁~40岁217人,40岁以上98人;文化程度:文盲76人,小学或初中249人,高中239人,专科及以上68人。

1.2 方法

1.2.1 问卷设计 调查表内容经过查阅文献、预调查和咨询专家后确定。主要分为3部分:一般人口学资料、风险感知程度、应对行为。风险感知程度共6个条目,每个条目按感知的风险水平由弱到强设4个选项,分别赋值1分~4分。应对行为包括各项预防措施,共6个条目,每个条目按行为执行频率分为3个级别,由少到多设3个选项,分别赋值1分~3分。

1.2.2 调查方法 调查员现场发放问卷,讲解填写要求,被调查者自填完毕,当场收回。调查员为经过统一培训的医学院学生,对于无能力独立完成问卷者,由调查员进行访谈式调查。共发放问卷652份,回收问卷643份,有效问卷632份,回收率98.6%,有效率98.2%。

1.2.3 统计学方法 采用EpiData3.02软件建立数据库,进行逻辑核查及核对录入数据,应用SPSS 1 8.0进行统计分析。

2 结果

2.1 风险感知与应对行为的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 风险感知得分为7分~22分(13.24分±2.74分),应对行为得分为6分~18分(12.66分±2.97分)。经方差齐性检验后做方差分析,方差不齐者取Welch的修正值,风险感知得分在不同性别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而在不同年龄、文化程度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应对行为得分在不同性别、年龄、文化程度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见表1。

表1 风险感知及应对行为得分的组间差异比较±s)

表1 风险感知及应对行为得分的组间差异比较±s)

基本情况 人数 风险感知应对行为评分 F值P 评分 F值P性别 男 389 12.92±2.41 13.96 0.00 12.34±3.06女243 13.75±3.15 13.17±2.7512.07 0.00年龄 <30岁 317 13.21±2.74 12.81±2.96 30岁~ 217 13.30±3.07 0.07 0.93 12.01±2.92 10.41 0.00>40岁 98 13.20±2.88 13.57±2.82文化程度 文盲 76 13.22±2.66 9.28±2.93小学或初中 249 13.16±2.62 0.33 0.80 12.45±2.47 62.55 0.00高中 239 68 13.53±2.88 13.26±2.87 13.38±2.72专科及以上14.66±2.37

因不同年龄及文化程度组间样本含量不同,运用 Hochberg’s GT2法分别进行两两比较,发现30岁~40岁组与>40岁组应对行为得分比较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1),不同文化程度外来务工者两组应对行为得分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

2.2 风险感知与应对行为的相关分析

经 Kolmogorov-Smirnov检验,风险感知得分与应对行为得分两组数据为非正态分布,选用Spearman相关检验,分析结果显示风险感知与应对行为间呈正相关(r=0.081,P=0.041)。

2.3 风险感知条目分析 将风险感知各条目与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分别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发现性别会影响疫情发生时的心理状态、对疫情的预测、对自身及对他人患禽流感的风险判断;文化程度会影响对疾病预后、疫情发展预测的判断。见表2。

根据风险感知各条目平均得分由高到低排列依次为疾病的预后、疫情发展预测、亲友患病风险、自身患病风险、传染性、恐慌度。对自身或亲友出现感冒症状时的患病风险估计用配对t检验,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

2.4 应对行为条目分析 将应对行为各条目进行描述性分析,发现女性所有应对行为条目(洗手、不接触禽类、积极就医、自我监测、戴口罩、关注疫情信息)平均得分均高于男性,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显示女性在洗手、避免接触禽类、有症状时就医等行为与男性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文化程度与应对行为呈正相关,自我监测、洗手、戴口罩、关注疫情信息、避免接触禽类、就医行为各条目得分均随文化程度升高而升高。按应对行为条目得分由高到低排序,依次为关注报道、避免接触禽类、就医、洗手、自我监测、戴口罩。

表2 风险感知条目分析

3 讨论

3.1 人口学特征对风险感知的影响此次调查显示,风险感知总分与性别有关,但在年龄、文化程度分布方面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按照Douglas[1]提出的风险感知的文化理论,人们对事件的风险判断与其背景特征有关。理论上来说,不同文化和年龄的人群对同样事件的风险感知应该存在差异性,但此次调查显示这两个因素并未造成认知的明显差异,与陈平华等[2,3]的结果不一致。考虑到此次样本为每日大部分时间在一起工作并集中生活在厂区的务工人员,虽然文化程度会影响他们获取信息的能力,但地域的集中性会使最早获得信息的人员把自己的阐释与其他个人或群体进行交流,并反过来接受别人的解释。最终每个个体获得的信息基本是均衡的。因此,建立在相同信息量上的风险感知水平并未因文化和年龄的不同而呈现出差异。这种联系紧密的群体有利于信息的快速传播,但也可能出现“风险的社会放大效应”,强调风险事件的消极作用超过了风险本身的危害,会产生巨大的间接影响,引起心理恐慌[4]。此外,此类群体虽然内部消息传播迅速,但相对社会来说是一个比较封闭的系统,与系统外人群的沟通不多,因此,应重视媒体传播途径在该群体中的可及性,将最准确客观的事实进行报道,以免社会放大效应带来负面影响。风险感知总分及各条目得分情况均显示女性对相同事件的风险感知水平比男性高,与罗钰等[5]的调查结果一致。一方面,由于脑半球功能存在性别差异性,导致男女认知具有不同的特征[6],女性更加敏感、细心,对事件的风险感知偏高。另一方面,虽然调查对象生活在同一环境中,但因性别不同也会形成各自的小群体,男女所交流的话题、关注的重点也可能存在差异性,因而对风险感知水平造成一定影响。所以,应更加关注对女性的信息沟通,防止其产生过高的风险感知引起恐慌心理。

3.2 风险的可控性对风险感知的影响在对风险感知进行条目分析时,发现人们对疾病的预后、疫情发展预测的风险感知是最高的。疾病的预后、疾病的发展趋势这两个因素均非务工者通过自身行为能够加以改变与控制,因此这个不可控性增大了风险感知。面对“亲友出现感冒症状”“自身出现感冒症状”这两个同样的假设情景的推断中,人们更倾向于认为亲友有可能是禽流感,而自身不可能是禽流感,这也是因为亲友的行为非自己可控和了解的,因此会做出更高的风险判断。但这种决策方式很可能会低估了自身存在的风险,延迟和妨碍了就医行为,导致事态向严重方向发展。因此,建议政府与媒体在风险沟通中,应加强宣传自我监测,鼓励积极就医。

3.3 风险应对行为的影响因素 此次调查显示,性别、年龄、文化程度会影响外来务工者应对风险的行为。女性比男性表现出更积极的应对行为,在洗手、不接触禽类、积极就医等方面的得分均比男性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这与风险感知水平的分布特点是一致的。但需要解释的是,尽管在分析风险感知时,不同年龄和文化程度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但在应对行为方面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这说明在相同的风险感知下,不同文化程度和年龄的人会做出不同的行为。年龄>40岁组比<40岁组显示出更积极的行为,可能该年龄层生理机能开始下降,身体更易出现健康问题,因此也更重视自身健康的维护。另外,应对行为的积极性与文化程度成正比。原因可能是文化水平高的人具有更高的自我效能,当面临危险情境时能自我决策,沉着应战,他们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运用所学的知识和技术能够解决各种问题。因此,面对风险事件会采取更积极的行为。文化程度较低的人群虽然有足够的风险认知,但他们并不一定能获得积极应对风险事件的知识,也不知道哪些是正确的行为,或者自我效能偏低,影响了应对风险事件的信心。

综上所述,外来务工者对禽流感事件的风险感知与应对行为存在自身的特点和规律,政府及相关部门应重视对此类特殊群体的信息沟通,采取适当的沟通方式,不仅让他们具备适当的风险感知,更要加强应对风险的行为的教育,起到预防疾病传播的目的。

[1] Douglas M,Wildavsky A.Risk and culture[M].California: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Berkeley),1982:58-70.

[2] 陈平华,余祖卫,汪文藤,等.东莞市工厂工人公共卫生风险沟通认知与需求调查[J].齐齐哈尔医学院学报,2013,24(8):1185-1187.

[3] 王甫勤.风险社会与当前中国民众的风险认知研究[J].上海行政学院学报,2010,11(2):83-90.

[4] 谢尔顿·克里姆斯基,多米尼克·戈尔丁.风险的社会理论学说[M].徐元玲,译.北京:北京出版社,2005:270-287.

[5] 罗钰,蒋健敏,毛晨佳,等.甲型 H1N1流感流行期间大学生的风险认知与心理行为调查[J].浙江预防医学,2010,22(5):4-8.

[6] 徐光兴.性别差异的脑半球功能特殊化及其认知模块观[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07,25(2):48-52

猜你喜欢
务工者条目程度
精致和严谨程度让人惊叹 Sonus Faber(意大利势霸)PALLADIO(帕拉迪奥)PW-562/PC-562
男女身高受欢迎程度表
从“沪漂”务工者到创新“技术大咖” 上海工匠、静环环卫分公司李德成的成长之路
《词诠》互见条目述略
农民行动空间的集聚效应分析
——以贵州省安顺市西秀区九溪村为例
Can we treat neurodegenerative diseases by preventing an age-related decline in microRNA expression?
断裂对油气富集程度的控制作用
“大多数”商机在哪里?
幸福的程度
对县级二轮修志采用结构体式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