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之旅

□王亦萌

驱魔之旅

□王亦萌

传说在大漠的深处埋藏着佛教的珍贵典籍，任何人得到典籍都有可能一步登天，可以超脱六道轮回的存在。虽然只是个传说，却引来无数人的觊觎，人们各怀心思在大漠中寻觅。但大漠实在是广阔而充满危险，去的人大都是有去无回。

一支驼队缓缓地向前行进着，过了小河的碎石滩，便是去大漠的路。这是一支探险队，由七只骆驼和五个人组成，其中四个人是北平来的学者，还有一个当地的男人，他是探险队的向导。男人的眼神很复杂，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去形容。他的话很少，队伍里的人都捉摸不透他的脾气，只知道他是最熟悉这片区域的人。

途中所遇到的困难远不是这四位学者所能想象的，出发后第二天，探险队丢失了两只骆驼及大部分食物；第三天，又丢失了三只骆驼，食物仅够一天的了。用了三天的时间还没真正进入大漠的核心区，一种可怕的恐惧已经笼罩着这个队伍。对于四位学者来说，崩溃只是时间问题了。

“当地人都说你是最熟悉这片区域的人。你是不是到过那个地方？到底还有多远？不行的话，咱们撤吧，我可不想死在这儿。”一名学者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恐惧。

“没去过。”简短的回答后，男人又陷入了沉默。

“我们可全指望你了，你别害我们啊！”大家怨愤地喊起来。

“少说话，水已经不够了，跟紧我。”男人始终不愿多说一个字，并没收了大家的食物和饮用水，由他统一管理。这四个学者一直在过度消耗生活必需品，他们太缺乏野外生存的经验了。

这支队伍出发前考虑到了途中的一切困难：地形、气候、极端情况。但是他们忽略了另外两个更可怕的困难，一个是恐惧，另外一个更加可怕，那就是被他们低估的那些典籍的“魔力”。

恐惧还在蔓延，并且越来越浓，仿佛可以吞噬一切。

饥渴中的队员行至一处悬崖下，已是黄昏时分，却见峭壁上有一佛龛，映得对面的三危山金光灿烂，似有千佛在跃动。学者们眼花了。

“我们到了。”男人终于开口了。

学者们一阵欢呼后纷纷开始工作。经过了上千年，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十分神秘，似乎无人可以解答。但这四位学者都是此领域的顶尖人才，十分自信。

男人默默站在一旁，想着什么，眼神变得简单了许多，只剩下向往。

终于找到了入口，大家鱼贯而入，在洞中找到了传说中的典籍。男人的眼神由向往变成了冷血。

“谢谢你们带我来到这里，你们的工作结束了。”男人的表情变得异常狰狞。

“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说着四位学者纷纷中毒倒地，原来男人在他们的水里下了慢性毒药。

男人不止一次来到这里，但他不懂其中的语言及历史，所以找不到洞的入口，于是他一次次地作为向导带领许多探险队来到这儿，希望借助他们的力量找到洞口。可是每次都失败了，他便编造了可怕的传说，让人们在没有他带领的情况下不敢进入大漠。

男人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典籍。可典籍都是空白的，只有最后一页写着：“善则强，恶则弱。”男人走到了崩溃的边缘，这十八年他为了得到典籍，得到传说中的“魔力”，做了太多错事，失去了太多良知。

男人跪在地上，望着这片被他自己妖魔化了的地方。他似乎悟出了些什么，他跪下来，发下宏愿，从今往后要多行善举，为自己赎罪，在这里筑窟造像，使它成为真正的圣地。

很久以后，大漠深处变成了一个热闹的地方，很多人来这参观，每个人离开时都说印象最深的便是那个话非常多、眼神单纯、一心劝人向善的男人，还有他一直念叨的“善则强，恶则弱”那句话。

（原载《故事世界》2014年第2期 湖北李云贵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