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装革命先行者：安妮特·凯勒曼

编译|刘国栋

安妮特·凯勒曼是一位游泳世界纪录创造者、电影明星、畅销书作家、企业家，但是她自己认为，她最伟大的成就是将现代泳装推广和普及到全世界。

跛小鸭变金天鹅

与童话中的丑小鸭不同，克勒曼确实是从一个跛小鸭锻炼成为金天鹅的。

凯勒曼1886年出生于澳大利亚悉尼的马利克维尔。降生之后的凯勒曼容貌秀丽，两眼炯炯有光。可是，她的父母很快发现，可爱的女儿身体情况并不太好，一岁多还不能走路。着急的父母马上带克勒曼看医生。经过一系列检查之后，医生确诊，凯勒曼的腿部肌肉发育不良。直到六七岁之前，克勒曼的两条腿都虚弱不堪，不得不依靠钢柱来支撑身体。为了帮助小凯勒曼的肌肉正常发育，她的父母经常带她到游泳池参加游泳活动。回忆当时的情形，凯勒曼说：“只有小跛子才能够理解到初次参加游泳活动的兴奋情绪。自从我学会了游泳之后，我随时随地参加游泳活动，游泳成为了我的第一大爱好。”

很快，凯勒曼的父母意识到，他们的女儿不仅是一位天生的游泳者，也是一位天生的表演者。当凯勒曼还是一个小姑娘时，她就开始参加各种游泳和跳水表演，有时每天两次在水族馆里与鱼儿一道游泳，充当小美人鱼。

凯勒曼的父亲弗里德里克·威廉·凯勒 曼（Frederick William Kellerman）是澳大利亚出生的小提琴家，母亲爱丽丝·艾伦·查尔邦特（Alice Ellen Charbonnet）为音乐和钢琴教师。在两位艺术家的耐心培育下，凯勒曼出落得漂亮，活泼，运动和音乐天赋极强。到13岁的时候，凯勒曼的两条腿完全恢复了正常。15岁时，凯勒曼的游泳技术提高到了相当的水平，经常参加澳大利亚的重要游泳比赛。与此同时，跳水也成为了凯勒曼的最爱之一。

1902年，凯勒曼决定献身游泳事业，而且很快创造了优异成绩，在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游泳锦标赛中获得了100码和一英里比赛的冠军，分别创造了当时的州纪录，成绩为1分22秒和33分49秒。

同一年，凯勒曼的父母决定移居到澳大利亚的另外一座大城市墨尔本。在墨尔本，长距离游泳也成为了凯勒曼的爱好之一。参加长距离游泳训练不久，她就创造了一英里女子游泳的世界纪录。

畅游欧洲三大河

刻苦的努力加上超人的表演天赋，凯勒曼在澳大利亚游泳界展露头角，受到了澳大利亚男性游泳爱好者的追捧。

墨尔本的皇家剧院是澳大利亚乃至全世界著名的演艺场所，能够在这家剧院登台表演，为各国艺术家梦寐以求之事。十几岁的凯勒曼就依靠自身的表演天赋在皇家剧院站住了脚跟。1903年6月份到7月份，凯勒曼参加了布兰德·霍尔特的戏剧《抛弃干旱》的表演，获得了好评。与此同时，凯勒曼也成为了墨尔本游泳和跳水比赛和表演中的重要角色。在科尔特亲王娱乐中心，凯勒曼每天参加两次表演，扮演美人鱼，一时成为墨尔本家喻户晓的女子明星，被称为“墨尔本的小美人鱼”。

凯勒曼的名声远播到欧洲大陆，尤其是澳大利亚的宗主国英国。1905年，18岁的凯勒曼来到了欧洲。在她的心目中，横渡英吉利海峡和畅游欧洲三大河是她欧洲之行的首要任务。来到英国之后，雄心勃勃的凯勒曼试图成为第一位游泳横渡英吉利海峡的女子。然而，她没有估计到英吉利海峡的汹涌澎湃，虽然进行了充分的准备，但是仍然失败了。最终，经过三次努力，筋疲力尽的凯勒曼不得不向英吉利海峡表示臣服。英国的媒体对于凯勒曼的态度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一些人士由起初的摇旗呐喊变为冷嘲热讽。但是，凯勒曼没有垂头丧气，更没有退缩。她经过一段休整之后卷土重来，于当年参加了在法国塞纳河举行的畅游塞纳河活动。比赛在塞纳河的7英里河段举行，由于气候影响，许多男性运动员都没有能够完成比赛，女子运动员完成比赛的更是寥寥无几。可是，凯勒曼却没有重蹈覆辙，在比赛中获得了季军，将许多男性运动员远远抛在了后面。

畅游塞纳河获得成功之后，凯勒曼又参加了欧洲大陆母亲河多瑙河的畅游活动，并且照样将许多男性运动员远远抛在了后面。之后，凯勒曼参加了英国泰晤士河的畅游活动。在众多观众的围观之下，凯勒曼同样战胜了许多英国男运动员，使得男权至上的英国男性运动员颜面扫地，同时也给了那些在凯勒曼横渡英吉利海峡失败之后冷嘲热讽的媒体记者一记响亮的耳光。

凯勒曼的精彩表演在1908年时已经扩大到了美洲大陆，欧美各国的游泳和跳水表演及比赛纷纷邀请凯勒曼参加，凯勒曼忙得不亦乐乎。凯勒曼曼妙的身体也成为了欧美男士崇拜的对象。美国第一学府哈佛大学的教授达德利·萨金特(Dudley Sargent) 在丈量了数千位不同女子的身体后宣布，凯勒曼的身体比例最为接近女神维纳斯，她是世界上“最为完美的女子”。在这位大学教授的宣传之下，美国的演艺界开始邀请凯勒曼参加各种表演活动。

泳装革命第一人

上个世纪初，维多利亚保守时尚仍然主导澳大利亚、英国和世界其他地方。当时悉尼市政委员会下令，禁止白天在河海中游泳或者洗澡。报人和游泳运动员威廉·亨利·格彻（William Henry Gocher）扬 言 要在白天在海滩上游泳，结果被警察带走。尽管凯勒曼等人支持威廉·亨利·格彻的主张，但是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身着暴露泳装参加各种游泳比赛和活动。结果，在全世界各地，女子游泳运动员不得不穿着长衣长裤参加比赛，臃肿而又妨碍发挥水平，有时还带来了伤害和危险。

随着女子游泳运动的发展，女性运动员迫切希望改变当时的女性泳装，希望穿上更为现代的泳装，展示女性运动员的身体美，为女性运动员提高成绩提供帮助。在泳装设计人员的帮助下，凯勒曼首先穿用简单的女性泳装。这种女性泳装穿着容易，女性的双臂和大腿暴露在外面，显露出女性游泳运动员的线条美，同时也使得女性运动员游泳速度大幅度提高。

1907年，凯勒曼应邀来到了东部沿海的马塞诸塞州（简称麻省），开始了她的反对女性传统泳装的反叛活动。凯勒曼在美国波士顿海滩上身着她的新泳装参加游泳活动，结果被当地警察发现，将她带到了警察局。美国有关方面以有伤风化起诉凯勒曼。波士顿的法官接受了诉讼，但是这位法官最终决定，凯勒曼在海滩上身着新式泳装游泳没有违反美国法律，因此将凯勒曼释放。这位美国法官的判决实际上带来了全球女子泳装的一场革命。此后，凯勒曼在全世界游泳界的地位迅速提高，英国的伦敦、美国的纽约、芝加哥、波士顿先后举行了有凯勒曼参加的游泳、跳水表演和比赛，凯勒曼身着她参与创造的新式泳装参加各类比赛和表演，受到观众的热烈欢迎。

到了1909年，凯勒曼创造的“一片全身黑色跳水服”风靡全球。这种泳装仅仅包裹着女性身体，将女性身体的高低错落尽可能显示出来，满足了女性美的要求。这种泳装不仅在游泳界流行，而且扩展到了广告界和电影界。不少烟草广告女郎身着凯勒曼创造的泳装拍摄广告，进而增加了凯勒曼泳装的普及程度。好莱坞明星马·诺曼（Mable Norman）也穿上了凯勒曼的泳装，使得这种泳装不仅走进了海滩和游泳池，而且走进了好莱坞的影片和普通居民的卧室。

十年之后，凯勒曼的暴露型连体泳装成为游泳比赛和参加游泳活动的女性的所爱，同时也影响到了非比赛用的泳装。泳装的袖子越来越短，最终被背带所替代，裤腿变得越来越短，几乎到了没有的地步，领口也不断降低。

世界上的事情总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好莱坞影星玛丽莲·梦露（Marilyn Monroe）身着比基尼泳装照相，惊动了全球。比基尼泳装在欧洲和美国流行开来，女性泳装也受到了影响，变得越发短小。然而，让凯勒曼没有想到的是，上个世纪90年代之后，女性泳装重回“保守”，运动员的身体遮盖的部分增加了，尤其是胸部和臀部，在此背景下，种种“将臀部放回女性泳装里的泳装”逐渐流行开来。

银幕上的美人鱼

1912年，凯勒曼与美国出生的经理詹姆斯·沙利文（James Raymond Louis Sullivan）于11月26日在美国康涅狄格州完婚，开始了新的生活。当时美国电影业进入了发展迅速的时期，在新婚丈夫沙利文的启迪和策动下，凯勒曼投入了电影业。凭借完美的身材和高超的泳技，她在好莱坞的影片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1916年，凯勒曼参与拍摄了影片《 诸 神 的 女 儿 》（A DAUGHTER OF THE GODS）。这 部 影 片 为 福克斯影业公司制作，同时也是好莱坞第一部制作经费超过100万美元的影片。凯勒曼在片中有裸体镜头，成为第一位拍摄裸体电影的女明星。这部影片上映之后获得了巨大成功，不断创造票房新纪录。不过令人遗憾的是，与凯勒曼的其他许多影片一样，这部影片没有留下拷贝，变成了一部“失去的影片”。

《诸神的女儿》之后，凯勒曼又拍摄了许多与水上运动有关的影片，她多在其中扮演美人鱼。在影片拍摄过程中，凯勒曼的胆量受到了考验，完成了其他女性电影明星不敢想也不敢完成的动作，如从92英尺高的地方跳入大海，从60英尺高的地方跃入鳄鱼满布的池塘。在这些神话故事影片中，凯勒曼1911年拍摄的影片《美人鱼》（MERMAID）最为典型。在这部影片中，凯勒曼成为第一个身着泳装的女演员，为尔后的许多类似的影片开创了先河。在拍摄这些影片时，凯勒曼自己设计美人鱼泳装，有时自己动手制作电影服饰。

凯勒曼参加拍摄的最后一部影片为《南海维纳斯》。这部美国和新西兰于1924年联合制作的影片为当时少见的彩色影片，而且大部分镜头在水下拍摄。2004年，美国国会图书馆复制了《南海维纳斯》这部影片，成为安妮特·凯勒曼现存的唯一的故事片。

凯勒曼对于好莱坞默片时代的贡献感动了编导人员，1952年推出了影片《百万美人鱼》。影片中的凯勒曼由影星埃丝特·威廉姆斯扮演，再现了凯勒曼的光辉形象。为此，威廉姆斯获得了在好莱坞星光大道留名的待遇。2002年，澳大利亚纪录片《原始的美人鱼》（THE ORIGINAL MERMAID）以纪录片的形式回顾了凯勒曼光辉灿烂的一生，并且获得了纪录片大奖。

多才多艺的作家和企业家

除了游泳世界纪录创造者、女子泳装现代化的实践者和戏剧表演艺术家的诸多身份，凯勒曼还是一位多才多艺的作家和普及现代泳装的企业家。

精力充沛的凯勒曼撰写过几本图书，较为出名的有1918年出版的《如何游泳》、1919年出版的《如何保持身体美》、1926年出版的童话故事集《南海童话故事》以及一本没有公开发表的自传《我的故事》。此外，凯勒曼还写过有关健康、健美和健身的小册子。她一生都是素食主义者，而且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长滩经营着一家健康食品商店。

不过，凯勒曼自己认为，她一生当中最伟大的成就莫过于帮助全球女性能够摆脱实际上不能游泳的泳装，进而自由选择能够显示女性美的泳装，而且将这类泳装推广到全世界。

直到上个世纪40年代，凯勒曼仍然参加水上运动表演，利用参加各种游泳活动的机会，不遗余力地将自己创造的泳装带到世界各地。美国一位游泳专家在评论凯勒曼的一生时指出：“意志坚强、异常勇敢，安妮特·凯勒曼从登上国际舞台开始，就在如何看待女性、女子如何行动、女性如何思考等方面向世俗观念发起了挑战，并且赢得了一代人的心。”

1970年，凯勒曼与丈夫回到了故乡澳大利亚。4年之后，凯勒曼进入了美国佛罗里达州劳德代尔堡的国际游泳名人堂。直到她离开人世的前几天，这位世界泳坛传奇人物仍然在普及游泳运动和现代泳装方面进行努力。

1975年11月5日，89岁的凯勒曼在澳大利亚昆士兰的南港医院去世。她一生没有孩子。

一生中，凯勒曼收集到许多电影以及戏剧服装。现在，凯勒曼的这些遗物献给了悉尼戏剧博物馆。与电影服饰和戏装相比，凯勒曼的泳装收藏更为多种多样。现在，这些泳装已经捐献给了澳大利亚悉尼的博物馆（POWERHOUSE MUSEUM）。2010年12月，澳大利亚马利克维尔出现了一座新的泳装品牌联合企业，生产的泳装以凯勒曼命名，让女性游泳运动员永远不会忘记这位创造女性泳装的先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