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病

◎刘国栋

耳病

◎刘国栋

李书记陪领导喝酒大醉，深夜回家上楼，一脚踏空摔了下来。两天后，李书记直觉左耳隐隐生痛。医生看了看，笑笑：“过段时间就好了。”

一天，李书记主持召开会议。镇纺纱厂吴厂长先发言，他瞟了瞟李书记咳嗽两声，念发言稿：“我厂在镇党委、镇政府的正确领导下……”李书记这时直感到左耳疼痛难忍，皱着眉捂着耳朵说：“老吴，不说虚话。”吴厂长红着脸说：“今年以来，我厂成绩显著：一是各项绎济指标迅速增长；二是生产质量明显提高……”李书记的左耳越发疼起来，龇着牙挥挥手：“成绩不说跑不了，问题不说不得了！说问题！”

从此，李书记总结出了个经验，自己一说假话左耳就痛，一听别人说假话左耳也痛。

年底，李书记去县里开三级干部会，按惯例，各乡镇局委要挨个汇报一年来的工作。轮到李书记时，发言掷地有声：“一年来，我镇整体工作停滞不前，问题大于成绩。主要原因一是我领导不力……二是班子成员争权夺利，明争暗斗……三是工作措施不硬，奖罚不明……”

县长是新调来的县长，本来正闭着眼听汇报，一听李书记发言，像打了支兴奋剂，瞪大了眼……

没多久，李书记被调至某一权力局当一把手。

一次，市领导来县里搞调研。县长专门把领导领到李局长任职的单位，让李局长做工作汇报。

李局长对县长很感激地笑笑，拢拢头发：“当历史的脚步迈进新一年，我局乘改革之东风，勇往直前，奋力开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特别是我，刚到一个新单位，面对重重阻力、种种困难，逢山开路，遇水架桥……”

县长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

不久，李局长的职务前加了个“副”字。

那晚，李副局长又喝得酩酊大醉，回家上楼，一脚踏空，摔下楼来……

其实，李副局长心底清楚得很哩，他是故意摔下楼，想把耳朵重新摔出毛病。

那次，向市领导汇报工作，偏偏他的左耳朵好了……

（原载《上海故事》2014年第7期 湖北聂勇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