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的月亮

林莉

屋顶上的月亮

林莉

冬日

没有星群，骨头和骨头擦出了磷火

十二月，最后一夜，愿我们保留的部分：

一点微弱之火，还在旷课不疾不徐迎风颤抖

十二月，一种事物消灭另一种

道路和道路背道而驰，我想象

野茶树的枯枝上，白色火焰缓缓点燃自己

沉默的取火的钻木，沉默的取火的骨头

在浓密的夜晚闪耀，我忘了

那只黑鸟怎样降临？那只黑鸟从未降临？

古老的问题已经诞生，我忘了

话语的深渊，一块隐形伤疤

在时间弯曲的小径上，总是一边撤除

一边出现

那里

……还是痛，洪水挟持泥沙涌进

你骄傲的产床，宫殿那里，金色的黄昏

来到，你闭上眼，像一个

毫发未伤的小小的蜗牛，蜷缩

平静的天气，越来越苍凉，生命的红果子有了

腐烂的迹象

已经不能再后退了，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

那么多泥沙嵌进你坚硬的航道，那里——

蒙尘的珠贝已经远行，一只巨蟹举起闪亮的钳子

那里，你耐心等待被损伤和破坏

那里

枭雄般的蜗牛

并不能减弱持续的袭击、剥夺，时间的避雷针

逼退不了莫名的被炙烤的焦味

以上选自《诗刊》2014年7月上半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