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2014-11-11 00:56成小晟
女士 2014年11期
关键词:白首梅兰江青

成小晟

1963年冬,22岁的刘家昌第一次看到甄珍,再也难以忘怀。当时,他是个一贫如洗的大学生,个子瘦小,带着高度数的眼镜,靠为酒吧写歌赚取微薄的生活费。而她,童星出身,已是多家电影公司力捧的红人。可他不知天高地厚地说:“甄珍,是我的人。”

没人相信他的大话,只有他坚信自己。在回校的公车上,他为她写下了一首歌词:“轻声一叹,叹不尽伤感。默默地盼,盼望那迟来的缘。”可现实是,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两个月后,16岁的甄珍成为国联影业公司当年招考的唯一演员。刘家昌揣着歌去找她,她的经纪人当场把歌单撕碎:“甄珍,不要理这个王八蛋!”甄珍没理会,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他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刘家昌,这个名字你一定要永远记住!”

她确实记住了他,只是无法答应他的求爱。为了浇熄他的一腔爱恋,她把好朋友江青介绍给他,说:“你和江青恋爱,不然,我不会再见你。”虽然心如刀割,但他把她的话当成了圣旨,不能容忍见不到她的后果,于是爽快答应。

1966年夏,刘家昌与江青闪婚,这时,开始为电影写歌的他也声名鹊起。只是,那段为甄珍而答应的婚姻只维持了4年。

离婚当晚,他找到她,说:“总有一天,我要跟你结婚,是那种结了就休想和我离的婚。”她笑而不语,22岁的她事业如日中天,作为台湾最当红的玉女明星,有多少显赫的男子在追她,她又怎会放他在心上?

可他不信邪!为了能配上她,从1970年到1974年,他创作出1500多首歌,执导了25部电影,成为琼瑶电影的御用作曲家,《梅兰梅兰我爱你》、《庭院深深》、《一帘幽梦》等作品捧红了邓丽君。他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能得到她。殊不知,在这4年时间里,一个名叫谢贤的男人俘获了她的心。

听到她要结婚,他崩溃了。33岁的他,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我不能呼吸,我要快死了!”度过生不如死的几天后,他打听到她在香港的家,盯了一天一夜,终于看到她一个人出来,他拦住她说:“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她愣了半天,才认出这疯子一样的男人。可感动归感动,那时的她又怎么能放弃谢贤的深情和浪漫。

得知刘家昌为自己舍弃了所有,甄珍只有劝慰:“你先回台湾,我给你写信。”这一次,他又听了她的话。信随后从美国来了,只有寥寥数语,无非是劝他放弃。他又一路追到美国,在她住的酒店附近住下来,每天守在窗边等候。看她和谢贤在一起,他就心酸流泪,若她一人出来,他就跑上去拦住她说:“我要你回来!”

她没有答应,和谢贤去了日本,他又一路尾随过去。看她下海游泳,他也跟去,不会游泳,就套两只救生圈,在汹涌起伏的大海里追逐她的身影——他连自己的生命都全然不顾了。

1976年,得知甄珍一个人去英国旅行,本是路痴的刘家昌自告奋勇去做她的保镖。她不同意,他就厚着脸皮跟着。她告诉他,谢贤第二天要来。他慌了,央求道:“今晚,和我谈谈好吗?”那晚,在酒店前的草坪上,她说着和谢贤的爱情,满脸幸福,而他只是不停地重复一句话:“我要你回来。”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憔悴,执拗而又幼稚的男人,她突然心动了。

1977年2月,甄珍忽然出现在刘家昌的面前:“我突然想到了你……”他愣在原地,眼泪哗哗下落。等待了14年,他终于迎来了她的回归。他不能再放她离开,顶住所有的抨击和谩骂,他像流氓一样“拘留”了还在婚姻中的她。

对于刘家昌来说,名分和婚姻都不重要,他只要她守候在自己身边。而对于骄傲的谢贤来说,哪里能容忍这样的羞辱,一年后,谢贤和甄珍离婚了。

终于,他们结婚了。事业正处于巅峰的刘家昌,因为甄珍的一句“我不想演戏了”,就毅然放下一切,带她移居美国。他说:“我已经在甄珍不搭理我的那些年里,做了一辈子的事,现在,我要给她奴役。”而实际上,他完全是个生活白痴,出门迷路,丢三落四,没手机,不会上网,甚至连日期都记不住。既然选择了他,做惯了大小姐的甄珍不得不竭尽全力把自己变成一个大厨,照顾着他的日常起居。天长日久,他精神了许多,而她却明显发福了。

结婚多年,他像孩子一般,放心又快意地任由她安排自己,可当她患上胃病后,他每天都比她晚睡早起,打听最好的医院,按时提醒她吃药,并备好开水和糖果。她吃素,他戒荤,她戒烟,他也戒。2010年3月,甄珍胃部手术成功,他如孩子一样大哭。4月,在他的“封麦”演唱会,双鬓斑白的他羞涩地唱起47年前第一次邂逅时为她写的歌,他动情地说:“从今以后,我会紧紧呵护她,走在前面为她抵挡风雨。”

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誓言,即便在2013年12月,当媒体爆料他们婚变的各种传闻后。他们低调着,并不做出恩爱的回应来。经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也许对他们来说,从50年前的那一眼,他就以全部身心为“愿得一人心”做出努力,而她选择他时,也回应了那句“白首不相离”的决心!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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