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应商参与对新产品开发绩效的影响研究—技术不确定与合作经验的调节作用

2014-10-25 02:21朱桂平
物流技术 2014年9期
关键词:时机制造商供应商

朱桂平,周 杰

(浙江工商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

1 引言

在中国加入WTO组织后,各行业的公司都面临着激烈的全球性竞争,对产品创新和质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但同时企业自身能力与资源有限。如何降低产品开发时间和产品开发成本、提高产品质量水平和产品特色,成为企业面临的重大挑战。此时,从外部获取资源与支持成为众多企业使用的一个方法。通过邀请供应商更早地参与到新产品设计、开发过程,能获取更多的竞争优势(Ragatz,et al.,1997)。越来越多的企业也开始采取这种新的产品开发模式,如著名跨国公司波音、SONY、丰田、宝钢集团、海尔集团以及第一汽车集团、捷利公司等,都在全球范围内与其供应商进行合作创新,吸收供应商参与到企业内部的技术创新和产品开发中,从而提高新产品开发的效率和效益。供应商参与已经成为一个重要的研究领域,供应商参与所带来的成本、质量、开发时间等方面的优势,已经被学界众多学者认同。

但是,通过文献阅读,发现在我国供应链企业间合作关系中,涉及供应商参与面临两个方面的问题:(1)供应商参与的项目成功率并不高,由于缺乏相关的理论和方法指导,国内企业在开展供应商参与时,往往没有立足于现有产品与供应链的特点,而是简单地对其他企业现成方法的简单模仿和照搬照抄。(2)新产品的开发缺乏合作,传统的观念是,新产品开发是制造商的事情,供应商只是在产品开发完成后才接触(马士华,2000;蒋键,2004)。大部分制造商和供应商之间缺乏沟通和相互信任,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有一种敌对的关系;供应商参与的程度不够,双方只停留在普通的零部件合作开发上,而对关键零部件的开发,制造商不愿意让供应商参与。供应链企业之间缺乏协调和合作,供应链中的企业难以从全局思考问题,所以就产生了片面性,延长了开发时间,影响了产品的上市时间。本文将从供应商参与新产品开发的视角,研究如何利用供应商参与这一外部资源提升新产品开发绩效。

2 基本假设与概念模型

2.1 假设的提出

Janet L.Hartley,et al.(1997)在研究产品开发时,从供应商参与的贡献视角将供应商参与时机主要分成三个阶段;Handfield,et al.(1999)将新产品开发过程划分了五个阶段:创意产生(基于客户需求)阶段、商业和技术评估阶段、产品过程和服务概念开发阶段、产品过程与服务工程设计阶段、模型建立与测试阶段,在制造商新产品开发过程的任何一个阶段供应商都可以参与。他们认为,供应商早期的参与既能缩短产品开发周期、提高产品质量,也能带来更多的技术创新。而这也是20世纪90年代的研究热点,ESI,即供应商早期参与,这一思想也被很多学者所认同(Stundza,et al.,1998;Minahan,1997;Handfield,et al.,1999;Hartley,et al.,1997)。国内学者对供应商参与早期也开展了一些研究,如杨静,陈菊红(2010)在研究中指出,供应商越早参与越有利于知识共享,最终对新产品开发绩效产生积极影响。所以,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H1a:供应商参与时机对新产品开发绩效有显著影响。

按照供应商承担责任大小的不同,可以将供应商的参与程度分成不参与、白箱、灰箱和黑箱四种不同的类型(Handfield,et al.,1999;Monczka,et al.,2000)。Clark(1989),Clark与Fujimoto(1991)在相关研究中得出,供应商承担更多的责任能缩短产品开发的周期、降低产品开发成本。Petersen,et al.(2005)在研究中对这一结论进行了验证。Xenophon,et al.(2007)在研究产品开发过程中的供应商黑箱参与和灰箱参与时,得出供应商灰箱参与对产品开发绩效产生显著影响。Koufteros,et al.(2007)在研究供应商参与程度对产品创新和质量的影响时,得出类似的结论。所以,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H1b:供应商参与程度对新产品开发绩效有显著影响。

Imai,et al.(1985)在对日本5个汽车企业的7个新产品开发项目进行研究后,发现供应商的参与,特别是早期参与是日本汽车企业的新产品开发绩效比美国汽车企业的新产品开发绩效优越的主要原因之一。之后Takeuchi与Nonaka(1986),Clark与Fujimoto,et al.(1991)进行了案例分析研究,验证了Imai等人的观点,同时他们认为,在技术不确定性比较低的情形下,供应商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这对新产品开发绩效的提高有重要作用。但是随着对这一问题开展更深入的研究,有学者发现供应商参与并不一定能够带来相应的积极影响。

Eisenhart与Tabrizi(1995)认为只有在产品线比较成熟、产品开发效果目标明确的情形下,供应商早期参与才会对开发时间有积极影响。随后Petersen,et al.(2005),Song与Benedetto(2008)也提出了类似的看法,认为在技术不确定的情况下,整合供应商参与需谨慎进行。Thomas E.Johnsen(2009)在综述前人对供应商参与对新产品开发绩效影响的基础上,归纳出技术不确定性低时,供应商参与对新产品开发有积极效果。所以,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H2a:技术不确定在供应商参与时机对新产品开发绩效的积极影响中起到了负向调节作用。

假设H2b:技术不确定在供应商参与程度对新产品开发绩效的积极影响中起到了负向调节作用。

合作经验是影响企业间合作绩效的重要因素之一(Hoang,Kothaermel,2002;Ranjay Gulati,et al.,2009)。双方之间在长期的合作中,不断地增加了解,共同解决问题,使得企业间的合作更加有效。在合作过程中,双方通过不断地交流信息和技术、积累经验,有利于以后的合作(Valerie,2001)。Frank,David(2006)在研究联盟合作时,发现联盟类型以及联盟经验对企业产品研发与新产品开发绩效的正向调节作用,研究证明更多的联盟经验,能够促进企业联盟关系对新产品开发绩效产生正向影响。而供应商的灰箱参与就要求供应商参与到制造商的新产品开发过程中,在某种意义上,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看成是一种联盟合作关系。Heimeriks,Duysters(2007)在研究发展联盟能力对联盟合作绩效的贡献时,指出合作经验的重要作用,结合实证分析,得出联盟合作经验对联盟合作绩效产生显著的正向作用。相关研究表明,供应商在过去合作项目中的表现对参与新产品开发的程度有正向作用(Wasti,Liker,1999)。相对于其他供应商,制造商更愿意邀请有良好合作经验的供应商较早地参与到新产品开发过程中,更愿意赋予他们更大的责任,此时供应商参与更有利于取得更好地新产品开发绩效。所以,得出如下假设:

假设H3a:合作经验在供应商参与时机对新产品开发绩效的积极影响中起到了正向调节作用。

假设H3b:合作经验在供应商参与程度对新产品开发绩效的积极影响中起到了正向调节作用。

2.2 概念模型

根据上述理论分析,本文提出概念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本文概念模型

3 实证研究

3.1 变量定义与测量

供应商参与时机是指供应商参与制造商的新产品开发发生在什么时间或者开发的哪个阶段。供应商的参与程度是指供应商在参与制造商新产品开发的过程中所承担责任的大小,供应商的参与程度决定了在具体的新产品开发过程中制造商和供应商所扮演的角色。新产品开发绩效是指制造企业新产品开发活动取得的效率、效果。技术不确定是指技术变化的快速性以及技术变化的不可预测性。合作经验是指制造商与参与其新产品开发的供应商之间的合作时间、合作历史。本文中,综合现有文献的成果以及本文实际需要并结合专家建议,将通过“供应商总是尽可能比较早地参与贵公司的新产品开发”、“供应商在新产品创意产生阶段参与贵公司的新产品开发”、“供应商在新产品商业和技术评估阶段参与贵公司的新产品开发”、“供应商在新产品概念开发阶段参与贵公司的新产品开发”、“供应商在产品工艺设计阶段参与贵公司的新产品开发”5个题项来测量供应商参与时机(早期参与);通过“贵公司与供应商共同决定新产品开发的关键问题”、“贵公司能够与供应商进行不同部门的定期会晤”、“贵公司能够与不同层次员工进行深层次交流”、“贵公司和供应商的合作计划进入关键时期时,供应商的参与次数增加”4个方面来测量供应商参与程度(灰箱参与);从新产品创新性、质量、上市时间、开发成本4个方面来测量新产品开发绩效;从技术的复杂程度、不确定程度、技术转移变化速度与不确定性3个方面来测量技术不确定;通过“贵公司与供应商之间存在长期的合作关系”、“贵公司与供应商之间进行过多次合作项目”、“贵公司与供应商致力于长期的合作战略”来测量合作经验。

3.2 样本描述性统计分析

本文主要采用随机抽样调查,同时也运用了专家访谈、直接观察等方法。问卷的发放形式主要为电子邮件、直接发放纸质问卷两种。从2012年5月20日至2012年7月30日,共发放问卷280份,有效问卷为177份,问卷合格率为61.5%。本研究所选择的制造类企业有:国有企业、民营企业、中外合资企业、外商合资企业,问卷发放对象主要是浙江省内的中高层管理、采购、技术人员等,涉及行业有交通运输设备和汽车制造业、电子设备制造业、化工制造业、生物医药制造业等。其中,交通运输类占19.8%,电气类占22.0%,电子类占24.3%,医疗类占11.3%,石油化工类占9.0%;国有企业占39.0%,民营企业占26.0%,中外合资与外资分别占24.9%、10.2%。

3.3 数据分析

(1)信度与效度检验。本研究各维度信度分析后所测得的合作经验的Cronbach’sα值均大于0.7,其中供应商参与时机和参与程度的Cronbach’s α值分别为0.845和0.918,新产品开发绩效的Cronbach’s α值为0.870,技术不确定的Cronbach’s α值为0.868,合作经验的Cronbach’s α值为0.800,另外校正项总计相关性大于0.5的标准,所以该量表具有较高的信度。

对本研究的维度进行效度分析,得出各维度KMO值均在0.7以上,供应商参与的KMO值为0.840,新产品开发绩效的KMO值为0.769,技术不确定的KMO值为0.720,合作经验的KMO值为0.703,所有因子的荷载值都大于0.5,而且所有测量同一个变量的题项都分布在同一个因子上,Bartlett球体检验的χ2统计值的显著性概率均为0.000,小于0.05,拒绝零假设,说明因子分析是可行的。

(2)相关分析。本研究将采用皮尔森(Pearson)相关分析法,据此测量研究变量之间的相关性显著水平。供应商参与的两个维度与新产品开发绩效之间的相关性见表1。

表1 各变量相关性分析结果

从表1可以看出,参与时机、参与程度、新产品开发绩效之间存在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调节变量技术不确定和合作经验也都分别与参与时机、参与程度和新产品开发绩效有显著的相关性。其中参与程度与新产品开发绩效的相关系数为0.531,参与时机与新产品开发绩效的相关系数为0.467。同时,供应商参与两维度之间也存在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参与时机和参与程度的相关系数高达0.553,说明供应商参与两维度之间相互作用,可能共同对新产品开发绩效起正向作用。

(3)多元回归分析。由上文的多元回归分析可知,参与时机和参与程度与新产品开发绩效均表现出显著的线性相关关系,但是本研究在假设部分提出,这种线性相关关系可能会受到一些外界因素的影响。因此,本文将采用层级回归分析,探讨技术不确定和合作经验在参与时机、参与程度与新产品开发绩效之间的调节作用。在进行调节效应分析时,本文对参与时机和参与程度两个解释变量、技术不确定和合作经验两个调节变量进行标准化处理,并且将标准化处理之后的解释变量(参与时机和参与程度)分别与处理后的技术不确定和合作经验两个调节变量两两相乘得出了不同的四个交互项,便于对调节变量进行回归分析。为了检验技术不确定和合作经验在供应商参与对新产品开发绩效影响的调节作用,本文采用层级回归方法,分三步进行效应检验:①将控制变量放入以新产品开发绩效为因变量的回归方程中;②在回归方程中加入解释变量和调节变量,技术不确定和合作经验;③将调节变量与参与时机、参与程度的交互项加入回归方程,在这个阶段分三次分析,分别是放入技术不确定与参与时机、参与程度的交互项的分析,放入合作经验与参与时机、参与程度的交互项的分析,放入这两个调节变量与参与时机、参与程度的交互项的分析。在分析结果中,通过观察交互项所带来的△R2的显著性来判断技术不确定、合作经验是否对供应商参与与新产品开发绩效间影响关系存在调节效应。在进行层级回归法检验之前,需要检验多重共线性问题、序列相关问题和异方差问题,经检验均不存在这三类问题,说明回归模型的结果具有比较好的稳定性和可靠性。表2给出了不同模型的回归结果。其中,模型1用来分析供应商参与时机和供应商参与程度对新产品开发绩效的影响,控制变量是学历、工作年限、工作部门、企业性质和行业类型,从表2中模型1回归结果可以判断,所有控制变量对新产品开发绩效都没有显著的影响。模型2为供应商参与时机和参与程度对新产品开发绩效的主效应模型,从模型2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参与时机、参与程度、技术不确定和合作经验对新产品开发绩效都有显著的影响。模型3在模型2的基础上增加了技术不确定调节作用的2个交互项(参与时机×技术不确定、参与程度×技术不确定)。模型4在模型2的基础上增加了合作经验调节作用的2个交互项(参与时机×合作经验、参与程度×合作经验)。模型5是囊括所有研究变量的完整模型,该回归模型的R2值为0.534,相比于其他模型,存在显著意义的提高(△R2=0.048,P<0.01),表明此模型可以对各研究变量对新产品开发绩效的影响效应进行更好的解释。本对于调节变量的分析参考了彭新敏等(2012)的研究方法。由表2可知,本研究的技术不确定和合作经验两个调节变量的四个交互项假设中,H2a和H3b通过验证,H2b和H3a没有通过验证。下面将对调节效应进行进一步讨论。

表2 模型回归结果

(1)技术不确定对参与时机与新产品开发绩效关系的调节效应讨论。本研究假设H2a通过了检验,意味着技术不确定在参与时机和新产品开发绩效之间起到调节作用,也即在技术不确定越低时,参与时机对新产品开发绩效的正向效应越显著。这一验证结果表明,技术不确定低时,供应商早期参与能够带来更好的绩效。当技术不确定低时,尤其在产品线比较成熟、产品开发效果目标已经明确的情况下,供应商早期参与在加速开发时间、降低开发成本、提高产品质量等方面才是比较有效的(Tabrizi,1995,Petersen,et al.,2005,Van Echelt,2006)。反之,在技术不确定性高时,供应商参与与新产品开发绩效之间的显著关系就会削弱(Swink,1999)。因此,相对于高技术不确定,低技术不确定将有利于供应商的理解以及制造商和供应商之间的良好沟通,从而促进早期供应商参与带来更好的新产品开发绩效。

(2)技术不确定对参与程度与新产品开发绩效关系的调节效应讨论。本研究假设H2b没有通过验证,这与Koufteros,et al.(2003),Petersen,et.al.(2005)的研究结果不一样,他们认为供应商灰箱参与对于新产品开发绩效的影响受到技术不确定的影响。验证结果不显著的可能原因在于,当前我国制造业的供应商参与程度(灰箱参与)还不够高(相关性表1显示均值为4.50),因此技术不确定时供应商参与程度不强,最终导致技术不确定对灰箱参与与新产品开发绩效关系的负向调控影响可能无法被这些样本企业所感知,在上述的回归分析五个模型中,可以发现技术不确定与新产品开发绩效始终有显著的负向关系。另一个方面,目前,我国制造企业新产品开发活动中企业之间仍然缺乏合作,在合作开发新产品上沿用的是传统的观念,新产品开发是制造商的事情,供应商只是在产品开发完成后才接触(马士华,2000;将键,2004)。因此参与程度(灰箱参与)对新产品开发绩效的影响受技术不确定的影响不大。

(3)合作经验对参与时机与新产品开发绩效关系的调节效应讨论。假设H3a没有通过验证。合作经验是企业间合作绩效的重要影响因素之一(Hoang,Kothaermel,2002;Ranjay-Gulati,et al.,2009)。验证结果不显著的可能原因在于:一方面,当前我国制造业的供应商早期参与实施的偏少(相关性表1显示均值为4.59),在本研究的初始访谈调查中发现,对供应商早期参与新产品开发这一活动的认同度不是很高,而这也是目前我国制造业尤其是汽车制造、电子机械产品、医疗产品等行业所缺乏,也是需要改进的地方,这方面可以借鉴国外一些制造企业的做法。另一方面,本研究将合作经验作为调节变量,是借鉴了合作经验在有关联盟合作开发中的研究,由于供应商参与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看成是一种联盟合作开发,假设没有通过可能是因为合作经验并不适合作为参与时机与新产品开发绩效关系的调节变量来研究,在上述的相关分析以及回归分析的五个模型中,合作经验与新产品开发始终有显著的正向关系。

(4)合作经验对参与程度与新产品开发绩效关系的调节效应讨论。假设H3b通过了验证,即合作经验在参与程度与新产品开发绩效关系之间起到了调节作用,即合作经验越多,灰箱参与对新产品开发绩效的促进作用越加明显,反之合作经验越少,灰箱参与与新产品开发绩效显著关系越弱。在竞争激烈的环境下,产品生命周期逐渐缩短,制造商为提高自身新产品开发的绩效,寻求外界合作的行动逐渐增多。Frank,David(2006)认为有更多联盟经验,会促进企业联盟关系与新产品开发绩效之间的正向关系。供应商的灰箱参与要求供应商参与到制造商的新产品开发过程中,某种意义上也可以将他们之间的关系看成一种联盟合作关系。制造商与供应商之间的合作经验越丰富,由于长期的合作关系,双方之间会不断地增加了解,会有利于共同解决问题,从而使得合作更加有效。在合作过程中,双方不断地交流信息和技术,积累的经验会对以后的合作产生积极地影响(Valerie,2001)。

4 研究结论及启示

4.1 研究结论

(1)供应商参与正向显著影响新产品开发绩效。通过多元回归分析,本研究发现供应商参与的两个维度对新产品开发绩效都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这个研究结果与Stundza,et al.(1998)的研究结果一致,即认为早期供应商参与可以缩短产品开发周期、提高新产品的质量、降低管理成本等,对提高新产品开发绩效具有较大影响。该研究也支持Xenophon,et.al.(2007)的研究结论,即认为供应商灰箱参与对新产品开发绩效产生显著影响。供应商灰箱参与意味着供应商在新产品开发过程中承担的责任比较大,供应商和制造商共同开发新产品,而并非传统的简单的供应商。由于供应商在零配件方面的优势资源,制造商为了提高最终的新产品开发绩效,如产品质量、开发时间、开发成本等,充分利用供应商资源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2)技术不确定的调节作用。研究结果表明技术不确定比较低时,供应商参与时机(早期参与)对新产品开发绩效有更加显著的促进作用。

Tabrizi(1995)在研究中支持,当技术不确定低时,尤其产品线是比较成熟、产品开发效果目标已经明确的情况下,供应商的早期参与,有利于制造商与其进行有效快速沟通,对加速开发时间、降低开发成本、提高产品质量有更好的促进作用。而值得指出的是,技术不确定对于供应商参与程度(灰箱参与)对新产品开发绩效的影响关系无调节作用。本研究认为该结论的得出主要是因为当前我国制造业的供应商参与程度(灰箱参与)还不够高,最终导致技术不确定对灰箱参与与新产品开发绩效关系的负向调控影响可能无法被这些样本企业所感知。另一方面,目前我国新产品的开发仍然缺乏合作,在合作开发新产品上沿用的是传统的观念,新产品开发是制造商的事情,供应商只是在产品开发完成后才接触。因此技术不确定的影响作用在此过程中就被弱化。

(2)合作经验的调节作用。合作经验反映的是制造商和供应商合作历史、合作时间。研究结果表明当合作经验丰富时,供应商参与程度(灰箱参与)对新产品开发绩效的正向效应越显著,而供应商参与时机(早期参与)对新产品开发绩效的正向效应的显著性没有得到验证。在联盟合作的相关研究中,Frank,David(2006)认为有更多联盟经验会促进企业联盟关系与新产品开发绩效之间的正向关系。供应商灰箱参与某种程度上可以将其看成是和制造商的一种联盟合作关系。制造商和供应商之间的合作经验比较少,就会不利于双方更快速有效的沟通,甚至因为理念的不同发生冲突,从而增加双方的沟通成本,无形当中增加了制造商的新产品开发成本,不利于制造商提高新产品开发绩效。而值得指出的是,合作经验对于供应商参与时机(早期参与)对新产品开发绩效的影响关系无调节作用。本研究认为该结论的得出主要是因为在本研究的初始访谈调查中发现,对供应商早期参与新产品开发这一活动的认同度不是很高,另外一方面,本研究将合作经验作为调节变量,是借鉴了合作经验在有关联盟合作开发中的研究,由于供应商参与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看成是一种联盟合作开发,假设没有通过可能是因为合作经验并不适合作为参与时机与新产品开发绩效关系的调节变量来研究。

4.2 管理启示

(1)鼓励供应商参与。资源依赖理论从开放系统的角度认为,组织运行的维持需要多种不同的资源,但是组织自己不可能都能提供。自主创新对企业而言,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涉及到的有物力、财力、人力、技术等各种资源,如何有效集成整合集成这些资源将是一种重要的创新能力。企业应该积极与供应商、用户、科研机构等各种外部实体建立紧密地合作关系,互利互惠,获取自身创新所需要的所有有价值的资源,实现内部与外部资源的有效整合。

(2)鼓励供应商早期参与带来更高的新产品开发绩效。通过本研究的论证,技术不确定低时,供应商早期参与更有利于提高新产品开发绩效。反之技术不确定比较大,供应商早期参与不能带来更好的新产品开发绩效。为此,在新产品开发过程中,制造商要识别出技术不确定的程度,当新产品开发所涉及到的技术比较复杂时,需要慎重考虑供应商的早期参与,因为在技术比较复杂时,比如激进创新,对供应商的能力要求比较高,而目前合作的供应商可能并不能满足制造商企业的要求,需要寻求新的供应商,而新的供应商的早期参与需要花费制造商比较大的沟通交流成本,对新产品的开发时间和成本有很大影响(Primo,Amundson,2002)。

(3)鼓励供应商灰箱参与带来更高的新产品开发绩效。合作经验对供应商灰箱参与和新产品开发之间的关系具有显著性的调节作用。这表明在供应商和制造商共同开发新产品中,合作经验起到了十分重要的影响作用。两个企业经过多次合作,有利于对彼此文化、管理风格、能力等有比较深入的了解,以便更好的利用双方的资源(Doz,1996)。与此同时,伴随伙伴经验的累积,会更有利于合作双方形成伙伴特有的知识转移和共享管理(Dyer,Singh,1998)。因此,制造商企业若要提高最终的新产品开发绩效,必须要加强与供应商的合作,发展稳定、长期的合作关系,稳定、长期的合作关系有利于制造商与供应商共同开发新产品时,双方之间进行有效的沟通,便于双方知识共享,促进新产品开发绩效的提高。

5 研究局限与展望

本文主要以浙江省内制造类企业为样本,研究在技术不确定及合作经验的影响下,供应商参与对新产品开发绩效产生的影响。但因理论知识、研究水平与能力的限制,同时研究资源和条件也有所限制,本文不可避免会有一些研究不足和研究局限。本文主要研究供应商参与时机和参与程度对新产品开发绩效产生的影响,后续研究可以从更多的理论角度提取更多的相关因素来研究供应商参与的重要贡献,比如供应商的特征、供应商与制造商之间的关系。此外,后续研究也可以考虑环境不确定、产品创新性等其他调节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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