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笑
初次见到何靖恒的人,总是不免为其优雅的谈吐及气质所倾倒。笔者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为筹备今年准备在中国大陆举办的“根源之美, 天韵恒情 - 何靖恒华夏意象之旅”紧张地忙碌着。虽然采访时间不长,但寥寥数语间,这位享誉世界的华人艺术家却非常认真而细致地和笔者分享了他的艺术情怀。
出生于1960年的何靖恒从小就对中国画情有独钟。从小开始接触中国山水画时,他就深深地爱上了中国画,在他看来,中国画中的意境是中国文化里最美妙的东西。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是何靖恒艺术创作的灵魂,也让他的作品独具东方的意境。
2007年,他用一笔完成的著名的《One HeartBeat》国画作品在联合国展出时,引起极大的关注,不单因为这是一件极有创新性的国画艺术作品,更因为其所表达的“宇宙一心、血脉相连”的意境,正好与联合国多年来发展的目标和意义相符。根据该画作创作的玻璃艺术品“环宇一心”大奖,在联合国总部及世界各地被颁予世界领袖和国家元首。获得该奖包括有联合国全球大会主席、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南非杜图大主教及七十七国集团主席等。
如今《环宇一心》这幅中国水墨名作之首号限量精制本己悬挂在联合国总部,其他限量精制本亦被购入和收藏于世界各国首都及大城市市政大堂和博物馆等。基于这幅作品,以及他多年来对艺术创作及生命哲学的推广所作出的不懈努力,何靖恒获得了联合国艺术大使的美誉。
作为联合国艺术大使,何靖恒有机会在世界各地游走,将中国文化传播向全世界。让中国艺术重回世界艺术中心,是他毕生不断追求的艺术目标。(以下为访谈实录)
大器“早”成的艺术人生
文化月刊: 您是什么时候开始画画,为什么选择中国画而不是西洋画?
何靖恒: 我四岁的时候开始画画,这个时候也开始画油画和水彩画,大约是到九岁的时候才接触国画。
文化月刊: 请具体谈谈在您的少年时期有哪些难忘的经历,对您成为画家有怎样的影响?
何靖恒: 我从四岁就开始画铅笔画,记忆中最深刻的一件小事是,当时一位长辈夸赞我用铅笔画的大象很神似,我就高兴不得了。到了五岁,大约是在同龄的孩子里,我的画还不错,学校两位老师在同一天不约而同送我一盒蜡笔,并且都鼓励我多画画。想想看,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老师的鼓励比一切都重要,也正因为觉得备受重视,动力很足。六岁时候,就已经画好第一本画书“恐龙的生与死”。这是一本有关古生物和天文学的书。
在我八岁的时候,香港教肓局邀请全港学校推荐画作到意大利参展,我的画居然成了我们校唯一的入选作品,当时心里那种激动现在还历历在目。
文化月刊: 在求学生涯中,哪些画家或者画派的艺术思想或理念,对您影响比较大?
何靖恒: 我在六十年代后期开始学国画,这个过程中有接触过北派、岭南等派系,亦很欣赏大千先生的气魄和白石老人的纯朴。在了解这这些名家过程中,我对国画用笔用墨的技法和意境都感受极深,同时也深深体会到 “承前启后” 对国画的重要。再加上,国画博大精深,很容易让入门的人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才适合自己。因为,技法可以临摹,但画魂是临摹不了。只有有了个人的灵魂,画才是活的艺术。而做到这一点,就是靠用心用意用灵,画由心生!
如果说有什么人或者事对我的创作影响很深,我想诚意和创意都是我一生的老师。“诚意” 指对艺术全身心托付的真诚实意,“创意”则是从“突破自我”到“到达无我”这过程的不断感悟中激发出来的天赐灵感,融“创意” 与 “舍意”的对话!
作为一个艺术的追寻者,我是一生受教,亦在教学中学习。在我创作的旅途中,得益于早年老师的鼓励和引导,受教于不同派别的艺术家,亦从身边的每一位有诚意之创作者(包括小孩子)受益。特别是在我从教的这30年来,我从身边的学生中,越发感受到一个信息:艺术表达重创意,而“创意”之前是“诚意”。还记得,我的课堂上有一位九十四岁的老太太,她在加拿大女画会担任主席已经二十多年了,七十多年来一直坚持画画。如今,到了耄耋之年还找我教她画中国画,她身上这种一生求问的精神,真的给我极大鼓励。
文化月刊: 您是怎样形成今天的创作风格?请自我评价一下。
何靖恒: 因为个人信仰的原因,我一直深信对“永恒”和“无限”的追求与理解会有助于胸怀与视野提升。也正是这两个信念帮助我参透人世间的局限,使我在为人与创作中更谦卑,自知自重,不可强求。所以在我的画作里,着重表达“空”、“无”,感领“永恒”、“无限”,追求 “想象空间” 和 “建设性张力” 等正能量。
至于艺术个性,不如说是对创作的态度吧。我一直认为,无论成就多大多少,都要保持一颗谦和自重的心,自以为知得越多,反而知得越少!艺术好比人生,人生也是艺术。人生总有成功失败,成功自然叫人欢喜,失败也不可悲,关键是能从中学习更多的人生真理。失败很多时候是一件上天赐予的礼物。它教会你谦卑、体谅及宽容,只要勇承认错误并真诚改过,必定能迎接人生中新的台阶!
其实,艺术创作也是如此,在不断的创作中,会有让人惊喜的神来之笔,进入了自己未知之境界。但也有碰到让人沮丧不已的败笔的时候。败笔之大,甚于影响全画之大局。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从败笔中回环,或有大惊喜也是未知的,这就是人生与艺术的异曲同工的妙处。
文化月刊: 请结合人生经历,谈谈您对艺术的本质理解。
何靖恒: 我认为艺术的本质有两点,首先艺术是独特的。其一艺术是不可以、不能也不应该重复的,我称之为 “不可重复性/non—repeatability”。艺术不同于科学实验。后者在条件保证情况下,可预测可量度可复制。但艺术创作的过程和后果均是不可测、不可量度以及不可复制的。生命感悟与艺术创作脉息相连,因此艺术的每一次呈现都是不可重复的。
其二,艺术创作的过程和结果是独一无二的,也是不可替代的,我称之为“独一原生性/non—replaceability”。不同的艺术家,其艺术品也是独一而无二。一幅画可以制成百万张海报,海报弃之不可惜,但由艺术家赋予灵魂的原画作则是独一无二。
我一直宣扬“人生艺术、艺术人生”,“艺术如人生”,指的是人生遇到的文化与造化等艺术创作,归根到底都可以是美的作为 (doing)和创造(product),值得珍惜。“人生即艺术”,指的是珍惜人生路上曾邂逅的事、物、人、情,种种造化 (process)并付予真情,人生(being)便成为有灵魂的艺术。感领事、物、人、情转化为“艺术美”的创作,当中必定饱含创作者心血与真情,作品出落有如孕者生产,创作者与艺术品已是生命共同体。艺术创作中的苦乐,不就如同人生磨炼与惊喜同理吗?生命可以是最美之艺术经典,人生更可以是创作之大艺术!
中国水墨艺术轰动联合国
文化月刊: 作品《环宇一心》在联合国总部办展览的那段日子,您自己心理状态是怎样的?
何靖恒: 那段时间,在我心里面就只有一个想法:我将我最好的贡献给世界, 特別是中国。记得当时在联合国总部即席挥毫时站在我身旁的联合国全球非谋利组织 (NGO) 的总负责人美素对我说,“何先生, 以后我们不知能够去邀请谁了, 因为你为我们设立了一个极高的标准。”我回答道:“我们都应该贡献最好的给世界,而中国国画应当并且能承担得起这个重任。”
文化月刊: 您的《环宇一心》画作被潘基文盛赞,玻璃艺术品《环宇一心》大奖更在世界殿堂之联合国总部中被颁予各世界领袖和国家元首。请您谈谈这幅作品的创作情况,以及作品背后寓意?
何靖恒: 我是一个相信有创造宇宙万物, 有永恒大爱, 有公义, 至善至美的神之基督徒. 我的信仰是我创作的动力和灵感源头。“环宇一心、血脉相连”,世界各国同为普世一家,这样的意念在我心中深藏多年,但苦于创作灵感一直未出现,所以才迟迟没有动笔。对于艺术创作的人来说,灵感就好比爱情,在它来临之前,是不能强求的。一旦它来了,却是无法推却的。这幅《环宇一心》是有一天,我在高速公路上开车的时候,突然灵感乍现,创意天上来。回去后,得以用一笔就完成了这幅画,我想这也是生命的造化所然。也许是因为这个心意在心中太久了,真正下笔的时候,反而无需顾及太多,也无旁念,自然而然,运意天成!
文化月刊: 请具体谈谈,当时《环宇一心》是怎样被给予厚望?
何靖恒: 在画展上,让我很惊喜的是联合国高层非常欣赏我的艺术创作,特别是那一幅用一笔创作完成的《环宇一心》。之后他们还邀请我到联合国全球总部发表演说。当时演讲的主题就是《爱、希望和生命中之美》。后来有一位大使对我说:“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我们每天每时都在联合国中听演说,但何先生您视生命为经典艺术瑰宝和明示世人‘珍惜生命中之美和爱的演说正是全世界和联合国都需要聆听!”他们表示,很希望我和我的艺术,能到世界各地去宣扬这‘爱、希望和生命中之美 的信息,并提出把《环宇一心》国画放在联合国总部。当时我心里又高兴又为难。正如前面所说的,作品与艺术家是脉息相连的共同体,再加上我创作《环宇一心》原意是献给全世界,不单是联合国。经过一番思虑,我提出以限量复制品的形式赠与联合国。
现在《环宇一心》全球首号精制限量版已经挂在联合国总部内。再往后,联合国高层邀请我以“环宇一心”的寓意去设计《环宇一心》奖杯,并在联合国中颁予不同的国家元首和世界领导,包括联合国全球大会主席、诺贝尔和平奖的得主——南非大主教杜图和七十七国集团主席等。
文化月刊: 您当时为什么拒绝联合国要留下作品的要求?对每一个艺术家而言,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肯定啊!
何靖恒: 记得在设计《环宇一心》奖杯的时候,我曾向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出示琉璃作品原件。估计他是太喜欢了,简直是爱不释手!竟然提出可否留下欣赏,我当时沉思一会,说“不可以”。当我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大家的气氛立马变得有点紧张。秘书长旁边的人低声问我:“你在开玩笑吧?!很少人会跟秘书长说‘不的!”,紧接着我对潘基文说:“您和世界是值得最好的,我对我的艺术创作水平和要求不能妥协,请您耐心静候,我会将最好的呈现给世界、呈现给联合国和您。”潘基文当即说“谢谢您,请将最好最美的艺术经典呈现给世界,我们会耐心静候佳音!”
数月后,按照约定,我把我认为目前自己最好艺术创作结晶之一《环宇一心》奖杯送到联合国总部,并由联合国全球大会主席向全球发布。往后,所有的奖杯都是我根据这个形态亲手创造,每一件都是不可重复并独一无二的!
这是一段很美丽的事、物、人、情,当中有美丽的艺术品、美丽的人物和高尚的情操。知对错,量行止,更重要的是,将一个可能是困局之境转化为一件美事。而这份美好的经历都已经成为当日亲历者生命中宝貴的一部分了,难能可贵的是,潘基文与我,潘基文与艺术之间的真诚互动,为彼此赢得珍贵的友谊。真诚为人,坚持将自己能付出最好的呈献给世界,不做妥协,世界也会更懂得珍惜你,尊重你。这是我一直所坚持的人生如艺术的真义。
还记得在我预备 《环宇一心》画作精装限量版的时候,为我制作精装限量版 《环宇一心》的人看见《环宇一心》画面上有一墨点后,建议我可以把它拿掉。其实那是一点不小心而掉进去的一滴墨,可是说是一个败笔,但我后来拒绝了他的提议。不用拿掉了,就让它保存下来,这也是提醒我,人谁无过,错误反能让我在艺术面前更谦卑,对待别人与艺术更能理解与宽容。现在看来,这一点墨韵也是不错的!
文化月刊: 您曾经提出“以艺术及救援工作救助普世受苦儿童及弱势人士”,您自己也是是“环宇一心”普世运动创办人及爱与希望之艺术大使,从慈善救助的角度,您认为艺术可以对社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何靖恒: 无论是在联合国全球总部举办画展还是在往后的日子里,我常向联合国及世界做一个邀请动作:就是请观众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感受一份非常重要但常常容易被我们掉以轻心的感觉——就是自己的心跳!这种生命自然的脉动超越时空、地域与种族,是全人类普世一家的心跳!
现在“把手放在自己胸上”这手势已成了一个国际手号了,我把它命名为“环宇一心”的手号!我认为,《环宇一心》受联合国及世界各地朋友尊重与推崇,并且被世界上不同国家首都、城市、博物馆及艺术馆等收藏,是因为“环宇一心,血脉相连之同一心跳”的世间大爱的精神,恰好反映了世界各国人民对珍惜生命、心存希望、互爱互助,天下一家的愿景。
让中国艺术重回世界艺术中心
文化月刊:据了解,您在联合国展览之前还在很多国家举办过个人展览,例如法国卢浮宫、加拿大国立文化博物馆、安省皇家傅物舘、安省美术馆及加拿大国会山庄等,在参展的过程,对于中国画在西方世界接受情况是怎样的?
何靖恒: 我一直认为,中国画是世界艺术宝库里很珍贵的一部分,历史上,中国就是世界的艺术中心,而国画就是这个中心里最耀眼的艺术。记得当我被邀请到联合国全球总部举办我个人画展时,我第一个意念就是在这个世界的舞台上,我所宣扬的应该是一种超越国界、种族和时空,人世最恒久的追求。当选定以“爱、希望和生命中之美”作为画展主题之后,第一个想到就是以中国国画艺术的意境来表达传播这个主题。
国画是中国传统人文精神的标杆。从创作到完成,再到受众欣赏,国画的每一个环节都体现着中国传统文化对生命的关怀。而且,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是礼乐文化,礼乐文化倡导的是天下仁爱,人以善相交,以艺修心,人与天(自然)和谐相处的普世原则。在这种大文化背景的引导下,中国艺术所弘扬的美,同理亦是珍重生命的和谐仁爱之美。如今,这种倡导“以爱为本” “与人为善”的文化价值,恰好反映世界各国人们追求和谐共处之心愿,因而也会备受尊重和珍惜。
再说,中国艺术从来都是在世界艺术中心,是全人类艺术宝藏中不可分割的一部份。我特别强调中国要“重回”这种历史高度,并且在世界艺术文化舞台上肩负起历史责任。我也相信中国文化与艺术,中国国画可以担起这样的重任。
至于东西方艺术审美的融合,有一件小事可以很好说明,西方艺术届对中国国画的重视。我在法国卢浮宫举办画展的时候,被在法国誉为 “当代法国毕加索” 的法国大师邦灵菲特意到访画展现场。当邦灵菲见到我的时候,他面带惊喜并通过译表达他很想认识我。交谈之下,他还特意邀请我到他家中宴会并作画交流,互换作品,甚至还为我亲笔画像。邦灵菲很希望我教他中国水墨画,并多次邀请我到他在法国和意大利之别墅中一起作画。后来,加拿大明报把这件事比作“继上世纪大千先生与毕加索东西两大巨匠曾有‘东西艺术峰会美谈之后,再在千禧世纪中重现东西两大师‘东西千禧艺术峰会的文化艺术经典” 。
文化月刊: 据了解,您在今年的10 月和11月在中国深圳和佛山还有两场个人展览,请简单介绍一下这次展览。
何靖恒: 这次应邀回国在广东深圳关山月美术馆举办 “根源之美, 天韵恒情——何靖恒华夏意象之旅”个人艺术展。展览系列包括有“环宇一心”之一笔画系列、“无为”、“天地有情”、“希望之光”、“活水翔云”、 “星云组曲” 、“黄金邂逅”、“豪情”等系列。当中部分展品曾在纽约联合国总部和法国卢浮宫等世界及艺术殿堂中展出。很欢迎各界亲临欣赏指教。
文化月刊: 这是第几次到中国展览?您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到中国举办画展?
何靖恒: 首先感谢国内政府及很多朋友邀请并鼓励我回国。特别是我的“华夏意象之旅”画展周游过许多国家后,我想必须要到中国来!我是环球艺术人,更是中华儿女,这当中包含着情、爱、希望,更多的是艺术寻根开花意味。
同时,正如之前所强调,面对近代西方经济和艺术强势的环境,虽然近现代中国艺术略显弱势,但我们更要不亢不卑地推动中国艺术“重回”世界艺坛中心位置,当中包括需要更多地与世界艺术交流接轨。我希望与国内艺术人士分享我在国外艺术之旅的经验,一道为争取中华文化艺术在世界文化艺术中拥有更大的话语权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