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去当兵

八路

周末，妈妈在厨房包饺子。弹壳走过来，“老妈，这次的作文，我准备写‘我想去当兵。”妈妈头都没抬地说：“换个题目吧。”“为什么呀？”“因为我不想让你去当兵。”“可是，爸爸不就是军人吗？”弹壳的爸爸是一位少校营长。“所以我才不想让你去当兵。你看咱们家一年到头，什么时候见过你爸的影子？”弹壳沉默了，他知道妈妈这些年一个人拉扯自己不容易。他低声说：“我想去当兵，是因为那样就可以经常看到爸爸了。”妈妈的心里一酸，眼泪掉到了饺子皮上。距上次弹壳的爸爸回家探亲，又快一年了。妈妈转过身说：“等你放暑假了，妈妈就带你去看爸爸。”“真的？”弹壳两眼放光。

放暑假了，妈妈带着弹壳坐上了南下的列车。火车开了两天一夜，当他们走出火车站时，这座小山城正下着大雨。

军营在大山里。天黑前，母子俩终于到了军营，弹壳一眼便看到了正站在雨里等他们的爸爸。“爸爸——”弹壳像子弹一样射了出去。爸爸将弹壳裹在自己的雨衣里，一把将他抱起。晚上爸爸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弹壳跟爸爸总有说不完的话，妈妈都插不上嘴，只好笑呵呵地看着他们父子俩聊天。弹壳困了，迷迷糊糊地睡在了爸爸的怀里。

“爸爸！”第二天醒来，弹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喊爸爸。爸爸没来，妈妈却给他端上来一碗热汤面。“昨晚，部队接到紧急命令要去抗洪抢险，你爸爸带领战士连夜出发了。”“那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弹壳已经吃不下这碗面了。妈妈摸着弹壳的头，“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

弹壳趴在窗户旁，静静地看着窗外。一天，两天，三天……一周的煎熬，让弹壳和妈妈变得越来越急躁了。前几天，妈妈还能给爸爸打通电话。再后来，爸爸的电话就打不通了。

天晴了，抢险的队伍终于回来了。一辆辆载满战士的大卡车开进军营，弹壳和妈妈站在大门口看呀看。可是他们并没有看到爸爸。战士们都已经下车了，妈妈冲到爸爸的战友身边问：“弹壳的爸爸呢？”

爸爸的战友不说话。“弹壳的爸爸呢？”妈妈急了。“嫂子！”这两个字一出口，爸爸的战友就哭了。妈妈也哭了。弹壳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哭，就也跟着哭。当弹壳和妈妈再次见到爸爸的时候，他已经军容严整地躺在了一面军旗下。妈妈没有再流泪，只是对不停抽泣的弹壳说：“记住，长大以后不许去当兵！”但当兵的种子，已经深深埋在了弹壳的心里。

冰雪莲摘自《儿童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