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践中的真知

2014-09-25 11:07吴珺
艺术科技 2014年9期
关键词:情感交流人文关怀实践

吴珺

摘 要:田野工作是研究民族民间音乐的基础,也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之一。那我们究竟该如何正确地进行田野工作呢?著名音乐美学评论家萧梅老师在她的著述《田野的回声》中给了我们最为全面的回答。

关键词:田野工作;情感交流;实践;人文关怀

萧梅老师的著述《田野的回声》并不是民族音乐学领域最新的研究成果,也没有在方法论层面做出过多阐释,此书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朴实自然,是作者多年田野经验的一些体验和感受。我之所以没有强调本书的研究成果,并不是因为其研究成果不深入,而是本书带给我最大的收获是作者在田野工作中的方式和态度。笔者的田野工作尚浅,在阅读此书之后对民族音乐学研究和田野工作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1 在田野中敏锐的嗅觉

田野工作是民族音乐学学者的研究基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研究成果的优劣往往取决于田野工作的深入程度。诚然,田野工作越久,其研究成果通常也就越深入,但是,如果没有充足的时间进行田野工作,如何有效地利用宝贵的田野时间呢?所以,田野工作是一件对时间和精力都有着一定要求的工作。

《田野的回声》一书中,作者的几次田野工作时间都不是特别长,但却总能抓住特有的细节进行推敲,得到让人惊喜的成果。例如,在“森林的启示”一章中,作者无意间的问话却发现了鄂伦春、鄂温克人生存环境被硬性改造带来的不良后果,从而引发出作者对不同民族原生环境重要性的思考。罗丹说过“生活中从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在田野中同样如此,本身存在很多美的事物需要我们去探究,但我们往往缺少的是善于发现问题的敏感。萧梅老师在此书中充分地展示了作为一名学者的学术敏感。在“音响的记忆”一章中,作者在采录音响资料的时候并非单纯的采集音响,而是将工作开始后的所有内容都采录下来,包括研究者与研究对象的对话,研究对象之间的交流以及现场的情况等等,这些细节看似没有价值,实际上却非常重要。笔者认为,这正是对调查对象全面深刻调查的组成部分,在田野中,研究者的聚焦点往往会集中在音乐事项本身,从而忽略许多细节,结束田野工作之后,凭借记忆弥补田野中的空白并不可取。首先是记忆的准确性值得怀疑。其次,田野中某些瞬间的体会而引发的问题也不能靠后续记忆弥补。真实的记录田野中的每个瞬间会使研究工作更加真实并有可能会获得意外的收获。

对于刚刚进入研究领域的人而言,最困难的恐怕是挖掘研究对象中需要阐释或者解决的问题。问题意识成了一道瓶颈,抓住问题便如同得到线索,自然可以深入,反之则难以得出有价值的研究成果。田野工作的细致程度或许是寻找问题的关键,尤其对“菜鸟”而言,学术敏感度相对较低,更应该忠实的记录田野中的每个细节,并反复查看获得的资料,发现可延伸的学术点。笔者认为,《田野的回声》一书在写作方面非常重视细节,这也是此书的一大特色,许多有价值的问题都是通过细节展现的。用以小见大的方式,把复杂的问题具体化、细节化,使理论知识变得具体而生动。例如,研究者与研究对象对音乐的不同概念;研究对象生存环境对音乐风格的影响;局内、局外人的目的等等,都通过作者在田野中的见闻得到合理的解答。

2 实践中的理论应用

民族音乐学方法论传入中国已经许多年,其精神要义是我们学习的重点,但是对刚刚开始进行研究工作的人而言,方法论知识如何在实践中应用依然是主要问题之一。诚然,亲自到田野中必然会获得更加直观的体验和理解,《田野的回声》却让我们提前感受到了田野的气息,明确了田野工作的目的。

本书虽未提及方法论知识,但无时无刻不体现着理论知识在实践中的运用。作者的调查始终建立在对当地民族和民俗的认识基础之上。例如,在采集苗族飞歌时,作者首先注意到的是“飞歌”名称与当地自然环境的关系,歌若能“飞”与当地山峦叠嶂的自然风貌有关,山与山之间的交流建立在嘹亮的呼喊之上,原始的呼喊声在长期传播过程中渐变为“飞歌”,这或许是对“飞歌”起源最真实的解读。把音乐事项放置在当地原生的文化环境中不正是民族音乐学方法论的重要观点吗?

笔者认为,理论指导实践需要研究者对理论知识有足够的认识,即研究者需要构建属于自己的理论体系,并能在田野工作中灵活运用。缺少理论基础的田野工作往往效率不高,因为研究者在进入田野后通常是盲目的,不易抓住关注点。面对纷繁多变的田野情况,如果研究者本身具有扎实的理论框架作为指导,那么在实际进行田野工作时便能从容不迫,游刃有余了。

个人理论框架绝不是简单的理论知识的堆积,而是结合个人经验基础上形成的独立的认识,并且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研究工作的深入而不断整理和调整的。个人理论框架的重要性在于研究者的研究方向和视角都将在此基础之形成,并直接影响所取得的成果。建构个人理论框架,一方面需要充足的基础理论知识;另一方面需要在实践中不断磨练、修改理论问题,如同“打铁磨刀”,二者缺一不可。

3 言语中的人文关怀

作者在此书中自始至终以关怀的姿态进行田野工作,体现了一种特有的细腻。作者非常注重与调查对象进行感情交流,这也是田野工作的基础,是十分重要的。笔者认为,民族音乐学作为一门人文类学科,研究的问题重点是各民族的文化及音乐,这方面内容在很大程度上难以用语言描述清楚,尤其对于知识背景与研究者不同的当代音乐持有人,在交流方面本身就存在障碍。因此,情感上的联系也就成为一条纽带,不仅便于交流,更重要的是,民族音乐学方法论中“局内人”、“局外人”的研究视角也暗含着某些情感交流的需要。

“局内人”视角要求研究深入到田野之中,此“深入”不仅是身体力行,而且是身心投入,否则有些文化内涵则难以理解或理解出现偏颇,这必然会影响研究者对研究对象认识的准确性。笔者认为,“局内人”视角在技术层面不是不能完成,但其内涵是无限延伸的,深入的程度与情感交流存在直接联系。有些学者妄图通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和采风获得某地区长期流传的文化内涵且没有任何情感的交流,那么这个目的就很难完成,即使完成了也是流于表面,无法深入。情感交流即可看作人文关怀,即尊重研究对象。绝大多数研究者在社会地位、经济实力等方面都优于研究对象,这种身份的差别很容易使研究者以高姿态审视研究对象,如果抱有这种不虚心不谦卑的态度去进行田野工作,会使研究无法取得最大的收获。在《田野的回声》中,作者首先就把自己放在了很低的位置上,谦虚的向研究对象求教,展现了自己对研究对象的绝对尊重,这种方式不仅是情感交流的手段,也是研究者自身“体验”田野的重要部分,许多文化行为必须亲自参与才会获得极为深刻的观点。

目前,民族音乐学方法论中有的学者推崇阐释人类学方法,既然需要阐释,则不可回避个人对研究对象的理解,这种独特的理解如何获得?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体验”。正如笔者上述观点,人文关怀看似单纯,却蕴含着极为重要的民族音乐学方法和观点。

4 结语

通过阅读《田野的回声》,笔者发现,田野工作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致的观察,理论方法在田野中的运用如同“润物细无声”,潜移默化地影响着研究者,在不断的实践和理论学习中,民族音乐学才能真正发展起来,对研究者而言,《田野的回声》给了我们很多实际的经验和理论方法运用方面的成果,值得每一位初入此行业的学习者阅读。

参考文献:

[1] 萧梅.田野的回声——音乐人类学笔记[M].厦门大学出版社,2001.

[2] 杨民康.民族音乐学与文化人类学:以中国传统音乐为例[M].中央音乐学院出版社,2006.

[3] 萧梅.面对文字的历史:仪式之“乐”与身体记忆[J].音乐艺术,2006(1).

[4] 萧梅.谁的声音——以田野工作的视角[J].音乐艺术,2009(1).

[5] 布鲁诺·内特尔.音乐教育与人类音乐学:(通常的)和谐关系[J].中国音乐教育,2010(10):9-12.

[6] 布鲁诺·内特尔.音乐教育与人类音乐学:(通常的)和谐关系[J].中国音乐教育,2010(11):4-7.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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