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果树瀑布群布依族的石头寨和晒甲山上的天书

2014-09-25 10:13阳正午
环球人文地理·评论版 2014年8期
关键词:天书黄果树驿道

阳正午

在群山起伏的贵州高原中部,镇宁、关岭布依族苗族自治县境内,有18个风情各异的大小瀑布,被人们统称为“黄果树瀑布群”。所谓黄果树瀑布的广义,并非仅仅是指雍容的黄果树大瀑布,同时也指整个瀑布群。拿现在流行的《变形金刚》来做比喻的话,黄果树大瀑布就像汽车人中的老大擎天柱,而其他各个不同的瀑布,却也有着各自不同的特色,拥有不同的美感,自然也有了不同的“粉丝”。它们拥有充满想象力和张扬个性的名字:连天瀑布、绿媚潭瀑布、蛛岩瀑布、落叶龙瀑布……

公水牛大瀑

严格来讲,黄果树瀑布的第一个游客应该是背包族的先驱徐霞客。

300多年前,当见多识广的徐霞客沿滇黔古驿道旅行到黄果树时,被壮美的瀑布惊呆了,他在《黔游日记》中感叹:瀑布景观如同捣碎的珍珠、崩乱的玉,水珠的飞沫会翻涌而上,形成气势甚大的烟雾腾在半空之中,即使用“珠帘钩不卷,匹练挂遥峰”这样的诗句,也不能充分表达瀑布之壮美。

徐霞客能在几百年前领略原汁原味的大瀑布,自然和驿站的开通有关。也正因为驿道途经此地,才有了瀑布旁专供过往客商歇脚揽胜的路边店,而路边店逐渐形成小村落,并因村里有株黄果树而得名“黄果树村”,瀑布后来也这样得名,这或许是最早的“旅游开发”。至今,仍然有名为“黄果树村”的小村落,坐落在黄果树大瀑布右侧的悬崖之上,村里人临崖修建了一些住房,可以俯瞰瀑布。这里曾是《西游记》的水帘洞外景地,从瀑布半山腰的水帘洞中往外观瀑,确实别有洞天,如果没有孙猴子的本事,最好小心为妙,石头湿滑,切不可蹦来蹦去。

当地布依族传说,才开天辟地时,这一带洪水滔天,高耸入云。布依族祖先为了排水,驭着山一般高大的水牯牛,把大地犁了许多沟谷,当犁到这里时,公牛累得打盹停下了,祖先气得抽了一鞭,公牛惊得猛然一蹦,犁口朝地一插,犁出了一道深口,就形成了高74米、宽81米的大瀑布,所以,世居在此的布依族自古就把它称为“公牛水大瀑”。与地质学上的许多术语比起来,“公牛水大瀑”更有人情味,也更有气魄。

在整个瀑布群中,滴水滩瀑布不但位置最高,“个子”也最高。它所在的位置,正好是两面大山对峙之处——东面是大坡顶,西面是关索岭,中间是深达700米的灞陵河峡谷,滴水滩瀑布就挂在关索岭之上,瀑布总高达410米,为黄果树瀑布高度的6倍。

而银链坠潭瀑布是最美的,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人类赋予了它这样一个美丽的名字。当地人自豪地描述这个瀑布:“其行如斗、其声如歌、其状如链”——瀑布的水扑打在一个钙化滩(由碳酸钙沉淀物积淀而成)之上,飞溅成串串珠帘坠入深潭。

依山傍水的布依村寨

在黄果树瀑布附近的一片叫做“扁担山”的山脉中,号称有48个布依族寨子,它们大都依山傍水,绿树成荫。其中最特别的,莫过于位于黄果树瀑布上游约六七公里的石头寨——村寨中大部分民居都是石头建造的。在布依语中,寨子名为“板波森”。村中人说,其意思代表这个村落的房屋都“背靠石山”,而村民们都“世代居住在石屋之中”。

有心人观察过石头寨的建筑特色,发现这个村寨无论是整体布局,还是个别房屋的修建都遵循着一些规律。村中人说,石头房屋都是依靠大山修建的,第一步步骤就是选址,选好了之后就地开采石料。石头房子的地基很高,大多在两米以上。而开采下来的石料会被加工成比较方整的石块,方便垒砌石墙。四面墙垒好后,再分隔成小间,同时也会分出上下两层,下层圈养牲口,上层住人,上下两层之间以铺好的木板相隔。

不光是房屋,村寨中几乎一切东西都是用石料制成。街道、院墙、房顶、普通人家使用的桌子、凳子也是石头制成的。可以想象,村寨中的男人都会石工活,一家盖房子,全寨人都会去帮忙。当然,在一些技术要求较高的环节上,还是要请寨子里的老石匠出马。在一些重要的地方,人们还会在石头上雕刻出花纹。

站在高处看,村寨中的石头房屋层层叠叠,几乎就像历史的年轮。而这个村寨确实有跟外界不一样的历史。寨子中的两百多户人都姓伍,平时在寨中,按照辈分相互称呼。寨中鼓励青年和寨外的人通婚,以免寨中出现近亲结婚。

在布依族村寨中,当男孩子开始接触石工手艺时,女孩子也会从十岁开始学习织布、蜡染等手艺。到她们成年时,就能得到自己的纺车和蜡染工具。据说布依族人的蜡染手艺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布依族女人可以自己栽种棉花、自己纺织、自己染布,一直到自己缝制衣服,完成全套的制作过程。

晒甲山上有天书

在距离黄果树瀑布不远的地方就是有名的晒甲山。这个奇特山名的由来和诸葛亮有关,相传他率军在附近打败敌军后,带领人困马乏的部队在山坡上休整,士兵们下河洗涤污垢,将洗净的铠甲铺在山坡上晾晒,后人因此把这座上成为“晒甲山”。

晒甲山上有一道高约3米、长约100米的朱红色石壁,在石壁上凹嵌有数十个耐人寻味的神秘符号,被称为“红崖天书”。从明朝开始,这些神秘的符号就引来无数探险家、专家的关注。有众多专家慕名而来考察后得出一个“不是结论的结论”:这些符号既不是甲骨文,也不像篆书;既不像镌刻的碑文,也不像天然形成的纹理。几百年来,不少人远道而来,为破解“红崖天书”绞尽脑汁,然后留下一堆让人一头雾水的结论:有说是诸葛亮南征时刻下的图谱;有说是大禹治水途经此地时留下的遗迹;有说是吴三桂的藏宝秘笈;有说是古代土著人的文字;有的说不是古人所为,而是岩石风化的结果;有的干脆说是外星人留下的符号……至今尚无令人信服的定论。这个世界从来不缺的就是好奇者,如今的人们对“天书”的兴趣丝毫不减,还有一位叫做弗兰哈尔的法国学者来考察后,摞下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红崖天书含有绝对的神秘性。

需要提示的是:原版的“天书”风化严重,虽有些模糊,却更有看头,现在添上红漆的“天书”是根据拓本在原迹旁复制的,一般人容易忽略真迹。

从红崖天书处顺小径而下,会在公路边找到一个叫做“龙朝树”的村落,顺着这个村子下到山谷底,过一座名为“灞陵”的小桥,你就会找到一条上千年的古驿道。光滑锃亮的驿道石阶,组成弯弯拐拐的道路。据说这段古驿道最早是诸葛亮孔明南征时开辟的,后人也称之为“孔道”。随诸葛亮南征的关索(关羽之子)将军曾率部屯兵驻扎于岭上,于是后人将这道山岭命令为“关索岭”,不远处的关岭县,其名亦由此演化而来。

关索岭一度是明清时期滇黔驿道上的重要隘口,所以驿道在明初时得到了扩建,在山坳上曾建有石头城门、城墙、营垒和御书楼(传说康熙皇帝曾为关岭题写“滇黔锁钥”的匾额,故名御书楼),现遗址尚存。如果通过关索岭隘口的古驿道,3公里外就是关岭县城——隘口下现代化的公路则兜了一大圈,足足有15公里。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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