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特约撰稿 / 三禾 图 / Kevin Barton
映像志
避难所或者看守所
本刊特约撰稿 / 三禾 图 / Kevin Barton
围栏中的大象这是象妈妈和小象被“释放”到围栏内的日子。就像人们给小孩安排了一间摆满玩具的屋子,既能让他们玩耍,又能防止他们乱跑。
美国摄影师Kevin Barton喜欢挑战“不可能的事”,比如用一张照片唤起滑稽和悲伤两种情绪。这次的主题是“动物园”。
他用疏远而抽离的镜头来观察动物们—确切地说,是被人类圈养的动物们。企鹅在碧蓝的游泳池边踱步,旁边还竖着一个救生椅,似乎有人随时准备拯救它们于溺水中。沙漠中的火烈鸟热得靠喷洒水雾来降温,它们身后的餐厅里,游客却一边吹着空调享用美食,一边欣赏这种浅红色的好像已经半熟的动物。
“最初看到这些照片,大多数人都笑了,” Kevin告诉《博客天下》,“但过了一会儿他们就停止大笑,显得有点错愕,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笑,他们开始觉得应该有点思考了。”
从诞生之初,动物园就是一种为了满足人类炫耀需求的存在。远古帝国的统治者将世间的珍奇动物活生生收集归档,以显示捕获这些生灵的能力,以及人为圈养它们所需的庞大财力。而在现代社会,人类对异国情调、稀有、可爱的向往,使得动物园又成了寓教于乐的场所。
不过,摄影师的初衷并非培养愤世嫉俗的“反动物园者”。正相反,他认为动物保护者们对动物园的指责太苛刻了。
“很多人只看到笼子和关在笼子里的动物,但事实比这复杂得多,你应该看到它的两面。”
比如,动物园愿意承担教育功能,让人们真正亲近自然,但这样就赚不了钱,为了喂饱动物们,他们不得不提供一些娱乐的把戏。此外,他们还收容了一些濒危或在野外无法生存的小可怜,而保护它们的方式就是圈养。
于是,动物园的身份在教育和游乐、避难所和监狱之间尴尬地摇摆。Kevin也说不清这是好还是坏,“那就让它们这么存在着吧。”他说。
何况它们得到了那么多人的喜爱—“无论你身在何处,都能在不远的地方找到一个动物园,并且无论它叫什么名字,当地人都简单地称之为‘动物园’,就好像全世界只有一个巨大的神奇动物园,而你只是通过‘时空转换机’从任何地点穿越过去一样。”
困在天堂企鹅馆,一个漂亮的游泳池。这是人类的天堂,而非企鹅的天堂。游泳池边甚至立着一个救生椅,好像企鹅时不时会溺水一样。
鹰的展览一个小女孩正欲跳出假鹰巢。很多人热爱动物并希望体验它们的感受,这个装置就是为此而建。但只要细想一下就会觉得很滑稽,因为这种伪造的环境甚至不能让你真正与动物互动。
酒店客房外的稀树草原被一排酒店包围着的人造“非洲大草原”。人们渴望接近动物,但又不想在野外冒险,于是想出了这个法子:隔着酒店房间的玻璃,“安全”地观赏“非洲动物”。
水雾中的火烈鸟炎热的沙漠里,火烈鸟需要沐浴水雾来降温,而在它们身后的餐厅里,游客正一边吹着空调享用着美食,一边欣赏这种美丽的动物。
新鲜的草地“安全的野外冒险”的另一种办法:造一座假冒的野生动物园。石头如此之红,湖水如此之蓝,草坪也是人工修剪过的,甚至从动物园门口到过山车,人们也要坐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