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太
暑假,因为成绩不好,我被老爸带去他上班的煤矿进行“劳动改造”。到煤矿的第一天,老爸就把我交给工程队的负责人,交待他,如果我偷懒就扣工钱。不就期末没考好,有必要这样大动干戈吗?负责人把我带去工地,还从高高的脚手架上叫下一个人来。
来人是一个年纪和我相仿的男孩,头戴安全帽。瞥了一眼他黝黑的脸庞,我就把目光转开,心里满是不屑。
“杨安,从今天开始,你负责带罗工程师的儿子干活,你干什么,他也干什么,还得看住他,不许他偷懒,有什么情况直接向我反映。”负责人说。我听了心里极不舒服。
“你好!我是杨安。”杨安热情地走过来招呼我。
“好什么好?没看见我正生气吗?”我恼火地冲他瞪眼。
他却不恼,笑着说:“很简单的活,干几天就会习惯了。”“习惯?我可不会习惯。这些都是民工干的活,我不会。”我直言不讳,把怒气都撒到他身上。杨安让我和他一起筛沙子,说这几天用沙量大。他找来一顶安全帽和一把铁锹交给我,然后帮我在空地上支起一张筛网。可能见我一直说话都带火药味,他不再自找没趣,自己在旁边另外支起一张筛网。僵持了一会儿,见他没再理会我,有些没意思,于是拿起铁锹学着他的样子,铲了一大锹的沙子扬到筛网上。很快我就汗如雨下,胳臂就像灌了铅一样沉。我靠在荫处的大树上休息。杨安一直没停手,汗水沿着他的手臂汩汩而流。歇了一阵,看他还没停,我也坐不下去,抓起铁锹再次加入。我有一锹没一锹地筛沙,手掌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磨出三个水泡,其中一个烂了,钻心地痛。我看着一直沒停歇过的杨安问:“你天天都这么干活吗?几岁缀学的?”心里颇有些同情这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男孩。
“我没缀学呀,刚初三毕业。”他说。
“没考上?被父亲赶来劳动改造?”我逗乐他。
“不是,我自己要来的。一来体验生活;二来锻炼身体;三来挣报名费……”杨安说,可能一时来了兴致,他居然扔了铁锹跑过来和我坐一块聊天。
看他的个头,比我还矮一点,居然毕业了,于是撇撇嘴问:“考上哪啦?”
“一中。”他平静地说。
重点中学!真厉害!我又问:“你家里很穷?还得靠自己挣学费?”
杨安扭过头,歉意地说:“早上带你过来的人就是我爸。他这人说话冷脸,你别和他计较呀。”说着,他站起身,拍拍裤子又继续去筛沙了。我坐在树荫下,愣住了。那个工程队的负责人,我知道他很有钱。
那段时间,我天天与杨安一起干活,和他同住同吃。白天,我们一起在工地干活;晚上,他预习完高一的新课程后就会帮我复习,
我们天天形影不离,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在与他相处日子里我在他身上学到了很多,我要像“工友”杨安一样,做个独立、坚强,勇于担当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