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也温柔

袁义翔

在我心里，老爸一直是个特别严厉的人。他让我分床独睡；他让我独自上下学；他让我独立思考，学着自己处理一些事情……在我心里，他一直不怒自威，令我望而生畏。可就在几天前，我突然发现老爸变了——

“我去上夜班啦！”这天晚上老妈打了声招呼，匆匆忙忙关上门上班去了，家里只剩下我和老爸两个人。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老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报纸，我则坐在书桌前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中的课外书。没有人说话，家里一片寂静，书页的翻动声、表针滴答滴答的转动声是房间里仅有的一点儿动静。很少和老爸独处的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时间赶快过去。

“翔翔，你过来！”就在我度“秒”如年，觉得空气都快要凝固了的时候，老爸突然开了口。我的头皮一紧，随即出了一身冷汗。在我的记忆里，每次我一犯错，爸爸总会黑着脸说：“翔翔，你过来！”之后等待我的必然是一顿疾言厉色的批评。我慢慢站起身，战战兢兢地向老爸走去，脑子里飞快地回忆着自己最近有没有犯过错、闯过祸

没想到爸爸把我叫过去后，却兴致勃勃地拉着我大大咧咧地跟他一起躺在了床上。一头雾水的我小心翼翼地斜眼觑着他的脸色，咦，今天老爸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他像是遇到了什么喜事，眼里透着亮，嘴角上扬：“儿子，来来来，今天就剩咱爷儿俩在家了，跟老爸一起说说话，嗯？”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我嘴里小声嘀咕着。

“怎么，跟老爸没话说？”老爸假作生气状。

我低着头，真不知说什么好。

“那咱们先说说你，也谈谈老爸自己怎么样？”

我一听立即来了兴致：“那就先谈谈你，老爸！”

“其实老爸小时候是很调皮的……”

那天老爸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从他小时候怎样调皮捣蛋，讲到我们老家的风土人情，接着又给我讲起了中国的历史……说到兴奋处，他还会一下子坐起身来比划着、表演着。我从没想到成熟稳重的老爸小时候会是那样顽皮，我也从没发现理工科出身的老爸是这样的博学……刚才的紧张、隔膜渐渐散去，眼前的老爸就像是我的好朋友，可以无话不谈，肆意欢笑。我抬手摸摸他泛着胡楂的下巴，老爸立刻笑眯眯地蹭过来，用胡子轻轻刮蹭着我的脸，逗得我咯咯地笑了起来，连忙挠着他的痒还击。我们就像顽童一样互相打闹着，整个房间充满了久违的温暖和欢笑。

眼前的老爸有着温暖的话语，有着和蔼的眼神，有着慈祥的微笑，与平时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但我知道，其实老爸什么也没有变。他仿佛是一本厚重的大书，一页页或慈祥，或严厉，或顽皮，或深沉，写满了对我的关爱与呵护，正等着我慢慢品味、感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