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荷
他是我班女孩毛毛的家长,我们的交往也因孩子而起。记得毛毛刚来时不太合群,总爱一个人玩。为了让她尽快融入集体生活,我陪她玩耍聊天。漸渐地,她对我产生了依赖,有时缠着我给她扎小辫。我问:“你怎么不让妈妈扎呢?妈妈不在家吗?”她点点头。
一天他来接毛毛,我忍不住问:“毛毛妈妈上班很忙吗?”他苦笑了一下,说:“毛毛的事情,让您费心了。您今天有事吗?我想请您吃顿饭。”我正想推辞,毛毛早已欢呼雀跃地拉住了我的手。他在旁边恳切地说:“我还有事要拜托您。”我只好上了他的车。那天他告诉我,他和毛毛妈离婚了,毛毛妈去了另一座城市,他一个人带毛毛。他说:“毛毛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她太小了,不忍心告诉她。”他还说,一个大男人带一个小女孩真的太难了,希望我以后帮他多照顾一下毛毛。
我在单亲家庭长大,深知没有妈妈的女孩有多可怜。我努力去扮演毛毛的老师兼妈妈,给她讲故事、带她买玩具,他忙的时候我还负责送毛毛回家。
我们产生恋情,仿佛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一天晚上我送毛毛回家后,突然下起了大雨,我便接受了他的挽留。我们配合默契地做了晚饭,吃完后又一起收拾碗筷,恍惚中我觉得自己一直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毛毛睡熟后,我留在了他的卧室。
那以后,我们三个人过起了平淡却快乐的小日子。我也沉浸在一个小女人的幸福里,憧憬着和他一起共同抚养毛毛长大。
可没过多久,幼儿园园长找我谈话,说有人反映我和学生家长交往过密,让我注意影响。我生气地说:“我们一个离婚,一个未嫁,交往怎么了?”园长惊讶地看着我:“谁告诉你他离婚了?他妻子只是在外地工作。”
我质问他,他吞吞吐吐地承认,他妻子被公司调到外地任职去了,他并没有离婚。我狠狠地抽了他一记耳光,哭着跑了。他给我打电话,我不接;发短信,我不回。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毛毛,请求园长为我调了班。每天下午放学,我躲避着他,但还是被他逮住了。那天他领着毛毛,一直等在幼儿园门口,毛毛看到我,惊喜地大叫:“老师阿姨,爸爸说你生气了,你生毛毛的气,还是生爸爸的气啊?”他消瘦了许多,满脸憔悴,讨好地看着我说:“我们谈谈吧!”
他说,他妻子是个事业心很强的女人,无暇顾家,去年又被公司派到外地任职,他反对,可妻子还是坚决地走了。他很烦很累,毛毛也变得不爱说话。他说毛毛自从入园后,开心起来,每天都迫不及待地去上学,让他省心不少。和我接触以后,他发现我就是他理想的妻子类型:温柔贤惠、会照顾孩子、让男人觉得安心。他说,自己和妻子矛盾重重,更没有了夫妻之实,恳求我回到他身边。我告诉他:“我是在误以为你离婚的情况下才和你交往的,现在情况不同了,我不可能回到你身边。”他并不放弃,不停地差遣毛毛来找我。我不想伤害孩子,又不愿意和他纠缠,只好调离了原来的单位,换了一所幼儿园,并更换了联系方式。
虽然果断离开了他,可感情并没有瞬间可以闭合的闸门。望着班里的那些孩子,我常常会想起毛毛,像一个母亲思念自己的女儿。夜深人静时,我也会想起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遍遍回想三个人在一起的温馨画面。
我在思念和痛苦中苦苦挣扎,却意外见到了他的妻子。她是位智慧的女人,告诉我说:“你和他的事,我早清楚。我每次打电话,毛毛都会无意中提到你,还有你们三个人的事。这么多年,我亏欠他和毛毛,当时我想,如果你愿意留在这个家,我会成全你。你离开后他和毛毛都很难过。是你的出现让我顿悟,自己生命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我知道,这是上苍给了我一次弥补的机会,我主动降职,申请调回。现在我们一家过得很幸福,毛毛也很快乐。谢谢你照顾他们那么久。”我说:“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的生活里。”她真诚地说:“我希望你尽快走出这段感情,找到真正的幸福。”
时间是治愈创伤的良药。半年后,我开始尝试着去接受新的感情。我不怨恨他曾经欺骗了我,因为爱情没有对错,我们只是错在没有在恰当的时间相遇。虽然他也是我理想的丈夫类型,但我绝不允许自己做“小三”,涉足别人家庭抢夺别人老公。
在一个有着各种规范的社会,任何人的任何行为都必须遵守规范,否则社会就会乱套。这就要求人们要懂法律,讲自律。能够自律的人,就会在不合时宜的爱情来临时慎重行事,主动为婚姻让道。反之,则会被爱情冲昏头脑,一错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