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丽
尽管在电影《十月围城》里饰演了温润如水的阿纯,但这种范儿绝对是假象,因为周韵虽然已经结婚5年并育有两子,但她压根儿就没有做贤妻良母的觉悟。倒是《让子弹飞》里那个豪放多情、颇具侠女风范的花姐,颇能显现周韵的本色。
仅从给孩子起名字,就能看出周韵的个性。姜文有点愤青,在想大儿子的名字时拿不定主意。周韵一锤定音:“你不是讨厌大和民族吗?那就起名叫太郎好了。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可以打太郎骂太郎,在外面你还可以自称是太郎他爹!”两个儿子的名字就此决定一姜太郎、姜次郎。
周韵的这种剽悍是有底气的:她15岁时偷偷参加温州小姐選美比赛,夺取了冠军;在去北京旅游时抱着玩玩而已的心态参加了中戏的考试,结果就考取了;出道第一部广告片的男主角是梁朝伟,第一部电影是与王学圻搭档的《天地英雄》,她觉得,自己能有这些成就,跟姜文没关系。所以,在夫妻相处中,周韵就缺乏那种低眉顺眼的“觉悟”。
姜文初次领教到周韵的脾气,是两人刚结婚不久。那阵子,姜文工作比较忙,周韵找朋友买了些冬虫夏草,小火慢炖出一锅乌鸡汤给他补身子。姜文喝了一口,就皱起眉头说:“这么难喝!”周韵只问了一句:“确定不喝?”姜文表示确定后,周韵端起汤“噔噔噔”就出了门。姜文有点担心,赶紧跟出去想看她到底干嘛,结果瞧见周韵端着那锅冬虫夏草乌鸡汤走到小区外边的一个地下通道,把鸡汤往一个乞丐面前一放,说:“喝了吧!”
乞丐吃了个饱,把里面的鸡骨头啃得干干净净。周韵满意地端起空锅准备回家,转头看见姜文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就特得意地告诉他:“我做的东西,多得是人爱吃!”
据姜文说,自打他们结婚后,常住他家附近的那些乞丐就有口福了。周韵虽然厨艺不佳,但还是比较热衷于在家烹饪的,凡是姜文敬谢不敏的饭菜,她决不勉强,全都一锅端出去犒劳外人。“善事”做得多了,她竟然对居家周围的那些乞丐们有了很清晰的分布图。比方说,适合男人吃的东西会送去驻扎在街心公园的流浪汉,适合女人喝的汤要端去给人行天桥上那些带着孩子的中年妇女。
除了送吃的,还送穿的。有一次,周韵出国时给姜文买回来一件酒红色的水手夹克,羊驼毛质地,大翻领设计,非常时尚。但姜文只瞅了一眼就说不喜欢。过了几天,姜文回家时看见小区一个保安身上穿的红夹克看着眼熟,便忍不住凑过去打量,只听那保安正在跟同事显摆:“法国货,克林顿、阿兰德龙都穿这牌子……”姜文回家一问才知道,那件顶级品牌“浪凡”的水手夹克竟被周韵转手送给了保安。从那以后,不管周韵做什么买什么,姜文再也不敢挑三拣四、说长道短了。
当周韵的这些剽悍故事不慎外传后,姜文的圈中好友就有了点打抱不平的意思,其中以中学同学兼铁哥们儿英达最为义愤填膺,他无数次在姜文耳边吹风,要他“重振夫纲,不要丢了兄弟们的脸”。不料,这话传到了周韵的耳朵里,很快,她以实际行动回应了英达并暗示他:有的女人是招惹不得的。
有一次,英达来姜文家里跟他商量北京七十二中79届校友聚会的事,周韵洗手下厨非要留英达吃顿饭。英达受宠若惊,顿觉周韵有了脱胎换骨的进步,暗地里冲姜文竖大拇指,夸他驯妻有道。出于面子问题,姜文打着哈哈默认了。
酒喝到一半时,英达的电话响了,他看看电话憨厚一笑:老婆梁欢的电话。英达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周韵便大声说道:“老英,快来帮我把浴巾披上。”英达还没回过神来,梁欢已经狠狠地挂断了电话。结果是:英达围着周韵好话说了一箩筐,并对自己“挑拨”他们夫妻关系的行为做了深刻的检讨,然后才开车带着姜文和周韵两个“证人”战战兢兢地回了家。
一开门,梁欢横眉冷对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声狮子吼:“死胖子,你还敢回来?”周韵笑嘻嘻地先迎上去,一把抓住梁欢的手将她拉进房间,也不知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5分钟后,两人眉开眼笑地出来了。
从那以后,梁欢特别乐意请周韵来家里做客,两人经常一聊好几个小时。这样的场景让英达不禁觉得后背发凉,也不知道自家太太会被周韵调教成何等功力。
此事传开后,冯小刚、顾长卫等一帮人顿时对周韵心生敬畏,从此再也不提支持姜文重振男人本色的话题了一一引火烧身的事干不得。
周韵对丈夫剽悍,对儿子也毫不留情,两个儿子都领教过妈妈的铁腕,特别是在次郎吃饭这件事上。
有一段时间,次郎一见饭勺喂到嘴边就闭上嘴,死活不肯张开。周韵把饭勺递给姜文,一把抱起次郎,照着屁股就是一巴掌,次郎痛得张开嘴就要哭,姜文一勺子饭就塞进去了。次郎含着一口饭瞅瞅大人,周韵趁机让他做选择题,是自己乖乖张开嘴吃,还是打一巴掌吃一口?次郎虽然不爱吃饭,但更不爱挨打。就这样,她搞定了这个不爱吃饭的儿子。
如今,周韵的“悍妇”美名已经不再是秘密。而那些与周韵深交过的朋友,也对她的个性有了发自内心的欣赏和认同。毕竟,生而为人,谁没有点个性和脾气?俗话说:七岁定八十。要么是在做戏,要么就是在撒谎。不如像周韵这样,从不标榜自己贤良——骂也骂得痛快,吵也吵得过瘾,当然更重要的是,爱也爱得夯实。
(摘自《吐鲁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