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幕，但不闭幕

经过30个交易日的退市整理板交易后，退市长油在6月4日结束其17年的上市之路。这是2012年新退市制度正式实施后，沪深两市首家强制退市的上市企业，也是A股市场上首家退市的上市央企。在退市长油“最后的日子”里，中国某著名财经杂志集中精兵强将，深挖企业资产状况，找出企业表外的100多亿元巨额资产亏损。我们无法确定，这一系列报道对于退市长油来说是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报道使各类投资者对企业完全失去拯救信心，迫于舆论压力，伸出的手也纷纷缩回去。如果曾经还存在获拯救的机会，那么，现在什么都晚了。

我们无意对报道的真实性说三道四，这应该是被报道的企业最关心的事情；也不想对资产运作的行业惯例做什么重申，违规的不会因为惯例而成合规；更不想说100多亿元是多了还是少了，多和少只有与企业的价值相对照才能够衡量。我们只是想说，在企业经营上，有时候道理辨明了，投入的资产却永久性地沉没了。

这种观点涉及到一个概念——社会成本——在经济运行领域，正义的真正含义是什么？更多的情况下，道德上的正义只是我们不予认可的普世价值观的“马甲”，而经济领域的真正正义是——最低的社会成本、最高的社会收益。那么，对待企业，特别是对待泥沼中的企业，应该持什么方法基本可以明了了。

韩国STX集团的情况可作比照，2008年以后该集团全线崩溃，可是，直到现在溃而不散，死而不灭，投资方、政府方、合作方、管理方始终在顽强谈判，在市场有一丝曙光的时候，整个集团的财务居然有复苏的迹象。这可能不仅仅是股东、经理人、投资者、融资机构、员工等所有涉事者坚持、妥协的结果，同时也是市场和旁观者共同坚持的结果。相信STX集团仅在中国大连的债务即可能超过百亿元。关张，对谁有好处？或者只是对那些推动企业崩溃的极少数人（方面）有意义，而对所有参与其中的方面和个人大多没有好处，特别是对员工没有丝毫好处。

从这个角度考虑，在企业重振、拯救时，最可忽略的可能是媒体道德评判者的立场，道德判断不能够代表“行业的正义”——尽可能少的社会资源损失，尽可能少的人员失业，尽可能少的资本沉没。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找“正义”，虽然反对普世价值，却把道德主义祭为大旗。经济运行始终要求理性判断，判断的标准就是成本+收益。这个成本对于个体来说是个人成本、收益是个人收益，而对于整个经济来说就是社会成本、社会收益。

自4月21日复牌交易以来，退市长油遭遇连续七个跌停，股价最低跌至0.68元。最后几个交易日，企业股价却多次出现大涨，最终价格较最低位回升逾两成。数据显示，游资押注重新上市或推动其“末日”前上演反弹行情。从资本获利的本性来说，我们不得不把该现象看成是市场对退市企业价值的一种评估。即便是全然的投机，参与投机的资本仍然愿意为企业的价值放手一搏……

长油的股市结束了，故事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