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国内舆论学理论、方法与实务研究的主题与问题

2014-09-01 09:07郑博斐童兵
新闻爱好者 2014年8期
关键词:民意谣言舆情

郑博斐+童兵

【摘要】舆论是“社会公众”对“特定问题”的“意见、态度、信念、情绪的总和”,是一个“动态的传播过程”。同时,“舆论是一种社会控制机制,对社会发展具有重要影响”。中国学界2013年对舆论学理论、方法与实务领域的研究,主要是基于当前“新传播环境”下凸显出的种种舆论问题。通过对中国知网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相关文献的检索、编码和归类,2013年国内舆论学理论、方法与实务研究主要有“舆论学基础研究”“舆论场研究”“舆论生成机制”等10个主题。基于对这10个主题的梳理和分析,发现当下国内舆论学研究与讨论存在“研究者们关注现实”“充分认识新媒体技术发展给舆论生态带来的影响”“当下国内的舆论研究主要从国家和社会的价值判断出发”和“学界对舆论学的研究呈现出一定的跨学科特征”的倾向与特点。

【关键词】舆论学;舆情;民意;谣言

一、引言

舆论是“社会公众”[1]对“特定问题”[2][3][4]的“意见、态度、信念、情绪的总和”,是一个“动态的传播过程”[5]。同时,“舆论是一种社会控制机制,对社会发展具有重要影响”[6]。

综观中国学界2013年对舆论学理论、方法与实务领域的研究,主要是基于当前“新传播环境”下凸显出的种种舆论问题。所谓的“新传播环境”包括两方面的内涵:一是以社会转型为主要特征的社会环境;二是因新传播技术迅速发展而日新月异的新媒体技术环境。社会转型在推动社会进步的同时,也带来了许多社会问题。社会利益格局的调整、价值观念的冲突、社会关系的变化引发了一系列社会矛盾,不同利益群体的意见和诉求错综复杂,舆论环境复杂而多元。与此同时,新媒体技术发展迅猛,微博、微信等新传播媒介的扁平化传播机制与赋权能力打破了原有的信息传播结构,在给普通公众的舆论表达带来巨大机遇的同时,也给构建和谐的公共舆论场域带来了一系列风险和挑战。

本研究在中国知网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中以2013年全年为时间范围,分别以“舆论”“舆情”“民意”“谣言”为篇名关键词进行检索,共检索到期刊论文3381篇(见表1)。在此基础上,本研究聚焦于2013年舆论学研究领域中“被引用数”和“被下载量”位居前列的论文,通过编码归类,归纳出10个最主要的研究主题(见表2)。通过对这10个研究主题相关研究成果的综述,本研究希望能够初步勾勒出2013年中国舆论学理论、方法与实务的学术研究图景。

二、2013年国内舆论学研究的10个主题

1.舆论学基础理论

在舆论学基础理论研究方面,研究者们对“舆论”“新闻舆论”“民意”“舆情”等舆论学范畴内的一些基本概念进行了厘清和界定。同时,从舆论研究史的维度,对中国舆论史研究、民意调查研究进行了梳理和讨论。

庞宁分析和厘清了“舆论”和“新闻舆论”这两个专有概念的内涵。之后从历史发展的维度论述了新闻舆论研究领域在不同时代的研究内容。[7]

王高贺对“民意”的概念进行了探析,“民意是人民群众对公共事务持有的态度、情绪、意见和心愿的总和。它具有综合性、公共性、系统性、流动性的特征”[8]。

叶国平对“舆情”内涵的发展演变进行了梳理,“舆情在很大程度上是民众的社会政治态度,是一定时期、一定范围的民众针对某种社会政治事件、现象或公共事务的群体性情绪、意愿、态度和意见的总和,既包括公开的言语、行为表达,也包括非公开的心理取向”[9]。

倪琳考察了西风东渐下的近代中国为何将Public Opinion译为“舆论”而非“公论”。她厘清了“公”的原始含义,比较了中国的“公”和西方的“Public”内涵的不同,进而对将Public Opinion译为“舆论”所产生的新的思想歧义进行了探讨。[10]

侯东阳对中国舆论史研究进行了梳理,讨论了舆论史研究的重要性,对中国舆论史应当包含的研究对象进行了总结。他提出,中国舆论史应当扩展研究视野,其研究对象不能仅仅局限于新闻媒体出现后的舆论,还应包括自古至今的舆论历史。[11]

王迪和童兵对中国民意调查研究的发展历程进行了回顾和梳理。中国民意调查起源于20世纪20年代。新中国成立后,民意调查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迅速发展起来。30余年间,中国民意调查的主体、主题、调查方法、调查资金来源都发生了变化。近年来,部分学术调查机构初步实现联盟,目标是更规范、系统、全面地收集、监测与分析社会民意。[12]

2.舆论场研究

在当下的中国,存在“两个舆论场”,一个是“主流媒体舆论场”,一个是以网络为主要阵地的“民间舆论场”。“两个舆论场”各自的特点和相互间的关系一直是学者们讨论的热点问题。

刘建明对舆论、舆论场与宣传场的内涵进行了厘清,“无论是网络还是主流媒体表达的意见,其中包括精英意见,只有在社会互动中得到大众赞同,才能形成舆论和舆论场”。而“近年来,主流媒体传播的一些观点出自宣传需要,只能叫作宣传场而不是舆论场”[13]。

相比传统舆论场,黄江指出,微博舆论场的新特征包括传播速度快、主体平民化、传播的形式多种多样。[14]

江琴指出,微博舆论场的“即时性、互动性和开放性打破了传统媒体的局限——其民主化特性使得网民的参与空前泛化,网民的言论自由也空前张扬。微博的裂变式和多中心式的传媒模式,使谣言的传播出现了新的特征”[15]。

对如何打通两个舆论场,一些学者提出了对策和建议。刘鹏飞指出,打通两个舆论场要遵循以下新闻规律,第一要勇于直面社会问题,形成舆论共振;第二要真实反映人民群众心声,引发感情共鸣;第三要主动融入“网络舆论场”,实现传播互动;第四要建立新型的媒介关系,掌握传播主动。[16]

王君超认为,“打通两个舆论场,意味着主流媒体依靠其公信力和权威性,通过微博信息传播发挥舆论影响力,实现政策信息与网络民意的水乳交融”[17]。

3.舆论生成机制

随着新媒体技术的迅猛发展,网络媒介成为公众进行舆论表达的重要平台,网络传播的一系列新特性使舆论的生成机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研究者们主要从网络舆论生成的过程和影响因素入手,对新媒体环境下的舆论生成机制进行了探讨。

甄巍然分析了网络舆论在生成机制与效能转化过程中体现出的三个重要特点:“群体传播中个体交往结构不平衡、意见波聚合与辐射引发舆论‘热能——效能的转化、群体传播中信息博弈呈理性趋向。[18]”

赫泉玲、肖剑基于网络民意形成的影响因素,认为网络民意的形成过程可划分为议题发布、观点论辩、意见聚合、民意形成四个阶段。[19]

吴闻莺从“微博围观”“微博极化”与“微博动员”三个微博舆论的发展过程入手,探讨了微博舆论的聚合效应。她进而提出了一种微博舆论聚合的“双漏斗模式”[20]。

李良荣和于帆通过研究发现,“中国大陆网络空间的舆论存在一种‘前10效应。也就是说,对网络上出现的某些新闻或社会现象,前10位网民的意见和评论决定了后续的数十甚至成百上千的意见和评论的内容与态度,从而形成网络舆论”[21]。

4.舆论领袖

在当下,借由网络媒介平台,舆论领袖无论是在日常生活还是突发事件中都拥有超乎寻常的影响力。2013年,研究者们从多个维度对网络舆论领袖的概念和特征、影响力构成要素与扩散模式、发现识别机制,以及主动引导策略进行了探讨。

庄园和麻皓博认为,在当下的中国,意见领袖已从媒介的早期使用者变为信息的发布者,其影响力由单一型逐步向综合型过渡。在影响对象方面,意见领袖从影响群体成员转变为影响公共议题。最后,意见领袖使用的传播渠道也发生了巨大改变。[22]

在网络舆论领袖的社会影响机制方面,白贵、王秋菊指出,“微博意见领袖的形成是个人信息源、知识水平、社会地位、个人价值观、社会责任感等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23]。

魏景霞基于社会网模型分析了意见领袖对微博舆论的影响机制。“微博环境下的意见领袖对舆论引导的机制更为多元而复杂,形成多元嵌套的竞争性意见领袖模式,通过强关系和弱关系中信息和意见的生产与再生产的竞争实现意见领袖对微博舆论的影响”[24]。

在对微博舆论领袖的引导方面,王灿发、李婷婷指出,第一要善待微博舆论领袖,搭建良好的沟通平台;第二要培养微博舆论领袖,主动引导舆论;第三要积极发挥微博舆论领袖的正面作用,避免负向作用的发生。[25]

网络舆论领袖的影响力重大,如何在浩瀚而复杂的网络空间中准确发现和识别意见领袖?除了新闻传播学科的研究者外,这一研究课题还吸引了包括计算机等其他专业研究者的关注。李慧和王宗峰运用复杂网络理论和聚类算法对虚拟社区意见领袖的辨识进行了研究,尝试构建虚拟社区中意见领袖的识别模型。[26]

王红瑞基于社会网络分析法搭建了微博空间意见领袖识别模型。其指出,识别微博空间中的意见领袖不能仅看粉丝的数量,还要对该微博用户进行定量分析才能得出结论,且此结论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变化。[27]

樊兴华、赵静、方滨兴、李欲晓分析了作为意见领袖识别基础的影响力扩散模型IDM存在的缺陷,进而提出了一种新的影响力扩散概率模型IDPM,建立了网络意见领袖筛选模型。[28]

5.突发公共事件与舆论危机

在突发公共事件与舆论危机的研究方面,研究者们不但探析了新媒体环境下网络舆论对突发公共事件的影响,同时对突发公共事件的舆论应对和舆情信息导控也做了较为深入的讨论。

刘路分析了在突发事件的潜伏期、爆发期、延续期微博的舆论作用机制。[29]

王平和谢耘耕从舆情五要素——舆情主体、舆情对象、舆情本体、媒体、舆情演变过程及舆情的发生期、扩散期、消退期三个阶段出发,论述了不同舆论的发展阶段,影响或推动舆情生成、演变的因素及它们之间的作用方式。[30]

在重大公共危机事件中,新闻发言人的发言对舆论走向有着直接的影响。丁柏铨分析了新闻发言人激惹舆论和受到诟病的发言的一些特征,即披露事件信息严重滞后;发言中公布的事件信息不充分;发布的事件信息不合乎事实;发言回避实质性问题;某些失当的语言激起舆论海啸。[31]

张玉亮、路瑶探析了国外突发事件网络舆情信息导控的三种主要模式,即致力于彰显个人自由核心价值的自律导控模式、力求个体自律与国家调控相协调的均衡导控模式和凸显政府强制介入作用的东亚导控模式。[32]

6.谣言传播机制与治理

2013年,中国对网络谣言进行了重拳打击。9月9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利用信息网络实施诽谤等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正式公布。“立二拆四”“秦火火”等长期造谣生事的“大谣”受到法律的惩处。针对日益突出的谣言传播问题,研究者们从理论角度对新媒体环境下的谣言传播特点和机制进行了探析,同时从社会治理和司法等角度探讨了对谣言的整治策略。

陈强、曾润喜对微博谣言的概念进行了探讨,“广义上看,微博谣言是在微博空间内出现并传播的未经证实的信息;狭义上讲,微博谣言是微博空间内出现、传播并产生破坏性影响的虚假信息”[33]。

张钦朋对网络谣言的特点和类型进行了分析,“网络谣言具有传播速度快、扩散性强、影响力广、社会关注度高、治理难度大等特点”,“网络谣言可分为期望型谣言、恐惧型谣言、怨恨型谣言、阴谋型谣言、消遣型谣言和神秘型谣言等六种类型”[34]。

赵娜、李永鑫、张建新从个体、群体和情境三个层次讨论了谣言的影响因素,“谣言在传播过程中,既受到个体水平上的认知和情绪变量的影响,也受到群体变量及情境变量的影响”[35]。

方付建指出,“网络舆论净化主要指网络舆论出现杂质时,通过各种方式推动网络舆论中杂质的消解”。他认为,网络舆论中主要包含虚假元素、极端元素、暴力元素、低俗元素等杂质。[36]

对微博谣言的治理和防范,林爱珺、张萍认为可从“依法处罚谣言散布者”“完善微博辟谣中心”和“加强微博实名制管理”三方面入手。[37]

谢永江和黄方从法律角度出发,对打击网络谣言的法律规制提出了“完善造谣、传谣行为的刑事责任制度”等一系列对策。[38]

学者们对网络言论自由与网络谣言的关系也进行了探讨。吕晓红、李永平认为互联网可以使人们自由地在网络空间中表达自己的意愿,但“网络言论自由可能为网络谣言泛滥提供一定的滋生平台”[39]。

在治理网络谣言的限度方面,郑承友指出,“打击犯罪要和保障人权并重,打击网络谣言不是压制批评的声音”,“治理网络谣言,除了依靠法律规制以外,还要建设诚信社会,政府要增加公开度、透明度,媒体和网民要自律自爱”[40]。

7.舆论监督

在新媒体时代,普通民众通过网络媒介越来越多地参与到舆论监督中来。很多时候,网络舆论监督无论是在力度上还是在影响上都超过了传统的主流媒体舆论监督。面对舆论监督的新形势,研究者们对舆论监督的功能、责任、改进举措和制度化策略等问题进行了探讨,对网络舆论监督的特点和现存的问题进行了探析与反思。

童兵通过分析“十八大”以来舆论监督的新态势,探究了舆论监督的功能和责任。他指出,舆论监督具有“监督执政党立党为公”等三大功能,同时也肩负着“确保正能量,防止负作用”等四大责任。[41]

丁柏铨对“舆论倒逼”的定义进行了界定,即“在公众中形成的与官方、与官媒期望形成的舆论不相协调、出乎所料的舆论,这些舆论反过来迫使官方和官媒对其中涉及的问题作出回应,政府部门还要作出相应的处理”[42]。

刘钊、钟鸣分析了自媒体时代舆论监督的新特点,“舆论监督无所不在,人人都是记者;无法抵赖,照片、视频是最好的证据;细致入微,小细节有大发现;传播迅速,释放巨大正能量;实名监督,更接近事实真相等”[43]。

剧静宜指出网络舆论监督存在以下几个问题:第一,媒体议程设置功能的异化,将热点新闻报道等同于新闻“炒作”;第二,网民个体责任意识淡薄,媒体舆论引导不当,导致网络舆论暴力;第三,“舆论审判”倾向严重,有失法律公允。[44]

拓玲从倡导新闻专业主义精神、加强记者职业道德修养、培养记者的科学素养、使媒体舆论监督作用发挥到最大化四个方面对正确发挥媒体的舆论监督作用提出了一系列对策。[45]

张春林对如何实现网络舆论监督反腐败的制度化进行了探讨。他指出,“进行网络舆论监督反腐的制度建设可从网民层面、网媒层面、政府层面三个层面入手。[46]”

8.舆论引导

在舆论引导研究方面,研究者们分析了新媒体技术冲击和社会转型期社会矛盾凸显双重背景下舆论引导面临的困境,同时对加强城市党报、电视媒介等传统媒体,以及微博等新媒体的舆论引导能力提出了一系列对策和建议。

匡和平、彭晓新指出,面对挑战,舆论引导者必须具备相当的公信力,舆论引导内容必须具备相当的精准力,舆论引导载体必须具备相当的传播力,舆论引导方式必须具备相当的表现力,舆论被引导者必须具备相当的接受力,舆论引导环境必须具备相当的契合力。[47]

白贵从舆论引导力的多维解构与合力建构角度,提出了城市党报在舆论引导中的“五度”提升路径。[48]

对政府正确使用微博,加强突发事件的舆论引导能力,曹继东指出,一要充分发挥微博“意见领袖”的功能;二要发挥微博“社会网络”的功能;三要发挥微博“自组织”的功能。[49]

郑婧伶、徐炳全探讨了在处于社会常态、突发事件以及负面舆论中时如何遵循网络传播规律,利用政务微博进行舆论引导。[50]

9.舆论调查与舆情研究方法

如何科学、准确地收集民情民意,把握舆情发展趋势,一直是学界关注的一个焦点问题。在当下,传统的入户调查、电话调查等舆论调查方式在反映民意、促进公共政策制定的合理性方面仍发挥着重要作用。与此同时,在网络舆情研究领域,研究者们越来越多地尝试应用一些新的研究方法来挖掘和分析网络舆情。

于家琦和王来华讨论了公共政策制定过程中运用舆情调查的双重理性。在公共政策中运用舆情调查既体现了促进民主的价值理性,又体现了完善政策的工具理性。[51]

李佳圣对民意调查数据处理流程和质量控制进行了探讨。他指出,在控制民意调查的数据质量时,需把握好四个环节:第一是访问员的管理;第二是现场督导;第三是事后审查;第四是样本量确定。[52]

复旦大学传媒与舆情调查中心(FMORC)自2007年起就“上海市民对全国两会的认知、态度与表达”这一主题进行了连续6年的历时性调查研究,获得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和数据。李双龙和郑博斐以上海市民为个案,探析了新媒体环境下国内民众对重大时事的认知、态度与表达的变迁情况及其趋势。[53]

毕宏音对现代舆情研究近十年的发展历程进行了回顾和反思。她指出,现代舆情研究取得了一定突破,同时也存在一些问题。要解决这些问题,舆情研究者应立足于研究共识的汇聚、研究精神的培育、研究本体的建设,以及研究方法的创新。[54]

王长宁、陈维勤、许浩对目前国内应用比较广泛的几种舆情监测系统进行了分析,同时建构了微博舆情的热度监测和预警的指标体系,并制定了舆情指标的量化计算方法。[55]

石彭辉探讨了社会网络分析法在网络舆情研究领域的应用。他通过分析某网络社区中主题帖及其相关回复所构成的社会网络,发掘出网络的特点和网络中重要的行为者,并针对网络舆情的特点提出了舆情管理的建议。[56]

针对大数据对社会舆情研究产生的重要影响,李彪“从研究视角、研究方法、数据库支持、研究主体、研究重点等方面讨论了大数据背景下社会舆情研究的转向,在此基础上分析了大数据时代社会舆情研究在数据收集、数据存储、数据处理和数据呈现等几个方面的做点”[57]。

喻国明采用大数据的价值挖掘与分析技术,探讨了将碎片化的舆情信息如何整合处理并进行舆情模型构建的方法,并在此基础上解析了当下中国社会舆情的结构性特征。[58]

10.舆论与司法问题

在一系列热点司法事件中,舆论对事件的发展趋向乃至最终的审判结果产生了重要影响。在舆论与司法问题的研究方面,研究者们着重探讨了舆论与“司法公正”和“司法独立”之间的关系。

王海英讨论了网络舆论与司法公正之间的关系。她认为,追求社会的公平正义是新闻自由和司法公正的共同终极价值目标,网络舆论监督司法是满足公众知情权的需要,网络舆论监督亦有利于规范司法行为,促进司法公正。[59]

刘丹分析了新闻舆论监督对司法独立的正效应和负效应。新闻舆论监督有利于维护司法公正,但也具有“法官受到媒体的误导而作出错误的判决”等一些负效应。[60]

杨秀对网络案件舆论的功能、意义及特征进行了分析。他指出,网络案件舆论的功能主要表现在引发人们对社会政策的反思或者调整、对司法本身存在问题的监督以及对司法的个案监督三个方面。[61]

三、总结与讨论

综合来看,2013年国内舆论学理论、方法与实务的研究具有以下几个特征及问题。

首先,研究者们关注现实,将舆论问题更多地置于社会转型的大背景下,考察舆论与社会发展之间的互动影响。然而,从历史传统的维度梳理国人舆论观念,从社会文化的视角阐释舆论现象的研究并不多。如何从本国的历史传统出发,实现历史与现实的对接;从自身的本土经验出发,达成本土资源与西方理论的对话,是研究者们接下来要思考的问题。

其次,研究者们充分认识到了新媒体技术发展给整个舆论生态带来的影响,对网络舆论,尤其是微博舆论的研究占据了舆论学研究的大部分版图。然而,在网络上呈现出的舆论只是整个社会舆论的一部分,舆论学研究需要更广阔的视野,对整个社会舆论的形态进行更深入、全面的探索与把握。

再次,当下国内的舆论研究主要从国家和社会的价值判断出发,较多地从政策管理的角度讨论如何进行舆论调控和引导,以维持社会的和谐稳定,增强公众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与此同时,学界对个人舆论表达权的探讨、对舆论作为一种社会控制机制的探析,以及对舆论现实的批判性思考较少。

最后,学界对舆论学的研究呈现出一定的跨学科特征。计算机、情报学、法学、统计学、心理学等学科的研究者从各自的学科出发,对意见领袖影响力、舆情监测和分析、舆论与司法公正、民意调查数据处理流程和质量控制等问题进行了探索。对新闻传播学科的研究者来说,要主动与其他学科的研究者开展对话与合作,打破学科边界的限制,推进舆论学研究的创新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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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杨秀.浅析网络案件舆论的功能、意义及特征[J].新闻大学,2013(4).

(郑博斐为复旦大学新闻学院2013级博士生;童兵为复旦大学新闻学院特聘资深教授、志德书院院长)

编校:赵 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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