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坚盈
在西藏、尼泊尔、印度等地流浪两年多的前实习生老乡小庄,最近终于又回到广州原单位过朝九晚五的生活,前几天一起吃饭,她劈头盖脸就问我一个问题:“我现在是找个人正儿八经谈场恋爱,还是辞职再进行一年旅行,然后再回来过相夫教子的生活呢?”
我知道这小妮子对路上的生活上瘾了,人回到了明亮的办公室,可心還在路上。前些年,职业旅者是个颇为遥远的名词,如今我的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成为职业旅者,有纨绔子弟的看尽人间繁华,也有被迫上路的情绪旅行。小庄的旅行属于第二种,想当初她走上旅行之路完全可以概括为“离家出走”:因为家里反对被迫和男朋友分离,伤心之余,于是头也不回,从西藏出发,一路穿越大半个亚洲。
后来,她像上瘾一样迷恋上路上的生活。她把所有的积蓄以及家里、朋友给的钱全都花在旅行上。她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漫无止境的旅行生活,在印度的日子,她每天醒来就是先想想自己在哪个城市,每天都像例行公事,上街、接触不同的人,有一阵子甚至厌倦了,她遇到了旅行倦怠期——精神上的瓶颈。但就像一个病人,一回来,她就立即想着要出去。
一个资深驴友就是这样炼成的。对于小庄的最初出行而言,扯理想扯追求就是扯淡,自我放逐多过主动追求。有时候,从微博、微信上知晓她的行踪,除了对其能看到一些罕见奇景报以必要的羡慕之情外,更多的是淡淡的感伤。这些年,也有一去不复返的朋友,比如之前在《拉萨生态考》中提及的颇为文艺的哥们,为逃婚跑去开了客栈,后来客栈倒闭,他四处“云游”,失去联络。如今有人说他人在印度,也有传说他继续生活在拉萨,但已经娶了当地有钱人的女儿。
有时候我也会把这种旅行的初衷与变数归结为命运,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生活,不管是主动追求也好,被动自我放逐也好,何况有些人即使永远活在一个地方,也一直在自我放逐。我不敢轻言谁的旅行就比别人的旅行靠谱或者高尚,旅行也不是高雅音乐,可以用来提高自身档次和段位。
“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我只能假装若有所思地用这句歌词,送给小庄以及其他因为旅行不知所终的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