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岐芸
冬天,雪的季节。
形状不一的六角水晶似是迷途的孩子,茫茫然飘向地面,悠悠地,缓缓地。映入眼帘的是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音符,轻哼一支安详静谧的歌,倾泻着淡淡的自得。
雪下得不大,但我极不喜欢雪落在头上,犹豫再三,还是撑起了一把伞。
地上已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天鹅绒白毯,一脚踏上去便是一个黑黑的湿脚印,衬着雪愈发白了。记得小时候的冬天常常下雪,雪常常积得厚厚的,却脆弱得禁不住踩。
时光流转,今天的我再也没有小时候赏雪的小心翼翼和天真。
雪花很小,很轻,我却能感觉到伞的微颤,若有若无,几乎可以忽略,呆滞地向前走着,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哎,这个时候下雪,农夫会高兴吗?”继而有人接道:“好像老师说过春雪还是冬雪有害来着……”
说话的人声音渐渐小了,可他们的对话却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雪的飘零本是一场无心的游戏,抑或是冬日天空创造的一场美丽意外。这幅动态的风景无人欣赏留意也罢,为什么执意要把它与有害无害挂上钩呢?
每一枚莅临人间的雪花都是一个无助脆弱又茫然的生命,它们永远都不会理解冬末入世与初春入世的区别。这些白色的精灵有一颗易碎的玻璃心,轻胜鸿毛,一经碾压便融成水,有时甚至只是在手上留下一抹湿痕。
无错亦有错,然而没有一片雪花会去在乎它。雪依然在下,我的伞上,都是玻璃心的碎片,在风中微颤。
江苏省淮安外国语学校
指导教师:吴寿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