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批评视角下对诗歌《夜莺颂》的解读

2014-08-15 00:52王成伟
黄河水利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4年3期
关键词:济慈夜莺浪漫主义

王成伟

(黄河水利职业技术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4)

0 引言

在18世纪60年代,英国资产阶级发动了工业革命,工业化进程使人类与自然的关系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在资源、环境和社会发展等方面出现了一系列尖锐的矛盾。由于利益的驱使,对自然资源的过度开采,导致了人类生存环境急剧恶化,给人类社会带来生态危机。同时,自然对人类的心灵能产生很大的道德影响,治愈人类的痛苦和困惑。作为“英国工业革命这一历史条件下社会关系的产物”[1]——英国浪漫主义诗人济慈,发出了为维护自然美而打击由工业化带来生态破坏的呼声。“西方生态批评家普遍认为,英国浪漫主义诗人是西方文学史上第一个具有自觉生态意识的文学团体,这种意识是在有机自然观的背景下形成的。”[2]在这里,笔者从生态视角探析《夜莺颂》中作者对自然美的追求和对和谐的呼唤。诗中夜莺的歌声就是诗人呼吁整个生态圈之间的和谐相处之声。

1 生态批评介绍

生态批评产生于20世纪90年代的美国。生态批评(Ecocriticism)一词出现在美国学者威廉·鲁克尔特在1978年发表的《文学与生态学:一项生态批评实验》里,认为生态批评就是“将文学与生态学结合起来”,“把生态学的概念运用到文学研究中去”[3]。 1993年,第一份《文学与环境的跨学科研究》生态杂志的出现,标志着文学生态批评成为文学界承认的一个批评派别,并在短短的几十年里经历了3个阶段:第一阶段“研究自然与环境是怎样在文学作品中被表达的”;第二阶段研究“重点放在努力弘扬长期被忽视的描写自然的文学作品上”;第三阶段“试图创建一种生态诗学”[4]。中国文学界对于生态文学和生态批评的关注萌芽于20世纪80年代后期,90年代逐步形成了明晰的生态批评学科意识。我国生态文学界的著名学者王诺指出:“生态批评是在生态主义、特别是生态整体主义思想指导下探讨文学与自然之间的文学评论。它要揭示文学作品所反映出来的生态危机之思想文化根源,同时也要探索文学的生态审美及其艺术表现。”[5]

2 诗歌《夜莺颂》的主题探析

2.1 对自然美的追求

自然在浪漫主义诗歌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热爱自然是浪漫主义的特征,并且浪漫主义诗人常常不遗余力地去寻找自然界的美丽和神奇。济慈作为一个著名的感性诗人,他的诗歌充满意象,这无疑也展示了他对自然界的敏锐观察力。他喜欢将美丽的自然景色作为肮脏现实的避难所。济慈热爱大自然,反映了他对自然美的崇拜。在《夜莺颂》里,昏暗的灯光下,他不能清晰地看到一切,于是他很详细地去描述周围的环境,“什么清香的花挂在树枝上,/在温馨的幽暗里,我只能猜想,/这个时令该把哪种芬芳, /赋予这果树,林莽,和草丛。 ”[6]他很容易捕获自然的颜色、味道和芬芳。自然的一切都能激起他对美的认识,自然美成为他诗歌的主题。济慈热爱自然本性,在他看来,自然是所有形式美的源泉。作为一个细心的自然观察者,他给人们描绘了各种详细和准确的美景。

大自然的美,不仅给人一种视觉上的盛宴,也能平静人们的内心并美化人的心灵,自然具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来帮助人们形成一个健康的人性。这就是为什么济慈要与夜莺同飞,到自然界里寻找现实世界中从未有的永恒的自然美。在《夜莺颂》里,济慈的感情更加复杂,忧郁、爱和喜悦交织在一起。他用自己的想象力和直觉寻找自然之美,并用它来美化自己的心灵。济慈受到现实世界的压迫,“你(夜莺)在树叶间从不知道”。[6]他渴望摆脱困境,当他决定在“诗歌的羽翼”[6]协助下飞向夜莺时,他竟然想象自己就是个有翼的夜莺。诗人的想象很快帮他找到一个充满了自然美的世界。在这里,夜莺无疑是自然的再现。济慈当然也希望像夜莺一样快乐地歌唱,寻求自然之美。实际上,夜莺与人相比不是真的不朽,这里不是指鸟本身,而是指鸟的歌声。对他,鸟不是鸟,而是一个恍惚的心愿,是无法在现实中发现的美的象征。

在美丽的大自然面前,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并且他们可以享受大自然的美,从中获得力量。济慈歌唱美,不懈追求美,另外,他的艰苦的生活经历连同肮脏的社会现实对他形成美的永恒追求起着重要作用。“这是诗人对他当时的人类社会的强烈仇恨,使他深爱自然与艺术国度的美。”[7]在诗中,济慈表达了他对自然美的追求,他认为,如果想感受自然美,人们通过感觉是很容易捕捉到的,同时,自然给人力量、活力并净化人类的本性。人们将在整个生态圈得到一张和谐的画面,并享受大自然真实的美和真。

2.2 对和谐的呼唤

在自然界,人类、动物和植物是和谐的。现实生活中,济慈认为自己是自然对象,所以他的诗歌充满了来自自然的意象,很多时候,他似乎刻意去创造一张美丽花园般的画面,而这种画面却不同于他所生活的文明而肮脏的现实社会。他极想成为一只夜莺,表明他的观点:人类是自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人类应该和自然和谐相处。

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阿卡迪亚”花园失去了他们的美丽、平静与和谐。夜莺的歌声变成了人类破坏行为的投诉。夜莺哀怨的旋律是大自然母亲的悲伤。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遭到破裂,人类的爱和人性被扭曲。因此,社会状况和自身的苦难唤起了济慈对恶化环境的憎恶和呼唤和谐的意识。在诗中,夜莺的世界充满了幸福、自由、和谐绿色。这是一个充满鲜花、阳光和月光的“绿色之邦”,它蕴含着无限生机,又给人以安宁、和平和与慰藉,从而给人一种生生不息的永恒之感,然而所有这些东西在现实中消失殆尽;所以,诗人要寻找永恒的美与和谐。由于夜莺的世界是如此的美好,有吸引力,诗人决定“我要展开诗歌的无形羽翼”[6],飞到这个世界:“这个时令该把哪种芬芳/赋予这果树,林莽,和草丛,/这白枳花,和田野的玫瑰,/这绿叶中易谢的紫罗兰,/还有五月中旬的娇宠,/这缀满了露酒的麝香蔷薇,/它成了夏夜蚊蚋的嗡萦的港湾”[6]。这是一个充满美的世界,通过对美的世界的追求来表明诗人对和谐的召唤。

夜莺的歌声唤醒人们对自然遭受破坏性行为的认识:人如果接近自然,可能会受益于自然;人如果损害自然,可能会遭受自然的惩罚。人类应该倾听夜莺的歌声,那么,和谐的生态才会返回。

3 和谐关系的重建

人、社会和自然3者之间的和谐关系是不能打破的。人们应该重新考虑自己与自然的关系,要从征服和利用自然转向与自然和谐共存。重建整个生态圈之间的和谐关系,关键是人们对自然的态度和行动——尊重自然和所有生物的内在价值,认识自身只是生命网中一个特殊的群体。

3.1 尊重自然

在生态危机面前,人类必须尊重自然,在建立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关系上承担全部责任。在《夜莺颂》里,济慈热爱和尊重自然界的一切。夜莺是“轻翅的仙灵”[6],在自然界唱着悦耳的歌声。在这首诗中,夜莺是主角,受到诗人的尊重。在诗人的眼里,自然界的阳光、月光,甚至芳香都有他们自己的生命,他们彼此热爱和尊重。因此,在这个绿色国度里,它们能够和谐地生活,享受平静和夜莺的悦耳歌声,这也是诗人渴望得到的。这首诗的每一部分都显示了诗人对自然的热爱和尊重。济慈把自然作为一个活的整体,所有的生物都是神爱的对象,因此,对于他们自身也具有同样重要的意义。他跟我们的母亲地球说,把他们作为我们的兄弟迎接过来吧,延伸了亲情,包括所有的生命享有共同的尊严和平等。

自然不仅是人类的工具,它也有其自身的价值和生命。因此,就其本身而言,人们应该去珍视自然,而不是作为满足人类欲望的手段。如果人的想法和生活与自然环境相违背,将不能得到自身全面的发展,因为那些藐视、利用或忽视自然的人,只能过着一个发育不良和畸形的生活。而那些热爱、尊重和欣赏自然的人,最终可以与夜莺和谐合唱。

3.2 回归自然

虽然人们的物质利益得到满足,但是他们失去了自己的精神家园。人们为追求经济利益被蒙蔽了双眼。他们受制于物质追求,失去欣赏自然美的能力。因此,人们迫切需要放弃过度追求物质生活的行为而回到大自然中,在自然关爱下健康成长。加里·斯奈德(“深层生态学”的桂冠诗人)认为,人是自然的孩子,他们应该感受自然的美丽和情感,因为只有回归自然,他们才能恢复失去的家园和净化失落的灵魂。

在诗的开头,夜莺的悦耳的声音引起了诗人的注意,快乐的“轻翅的仙灵”[6]与诗人的“心在痛”[6]呈现了鲜明的对比。诗人在感受自然的平静与和谐时,想要与夜莺一起飞回自然。诗人首先考虑把酒作为麻醉他与夜莺分开意识的一种手段。显然,酒与“舞蹈”,“恋歌”和“欢乐”紧密相连——三项活动或状态暂时使他忘记了自己。诗人认为酒像夜莺,即免于时间的压力“在地下多年”[6],又有自然的象征,“一尝就令人想起绿色之邦”[6]。通过酒,他能感觉到花的芳香和阳光的温暖。

诗人在感受自然的温暖时,完全忘记了残酷的现实。现实的悲伤、冷漠、自私与夜莺的世界形成强烈的相比,在那里一切都是平等对待,自由呼吸,相处和谐。因此,诗人意识到只有回归自然才可以享受美丽的景色,并从大自然中获得强大的治愈力量来安慰他受伤的心。他的意图得到高度肯定后,诗人选择 “诗歌的无形羽翼”[6]作为他返回的方式,而不是酒。强烈的诗的幻想,像酒,把一个人从“头脑迟钝”而具有清晰、逻辑条理的状态中解脱出来。这种类型的幻想是“看不见”的,因为它源于精神而不是眼睛,即使在夜莺世界里,自然界的黑暗被“月后和她的一群星星”神秘地照亮。因此,尽管诗人“看不到”,在诗中他想象出的美景也是最美丽和最赏心悦目的。

4 结语

英国工业革命的迅速发展,为人类社会带来工业文明的同时,也因“一味追求经济利益的最大化而导致生态环境的恶化”[8],而给人类文明带来生态危机,致使人的精神乐园遗失和人性的堕落。在面临理想与现实世界之间的强烈对比时,诗人用夜莺的歌声来倡导生态和谐,表达自己对自然生态和谐和重建人与自然统一的渴望。只有当人、自然和社会相互和谐相处,生态和谐才能恢复。

[1]刘瑞晴,左金梅.工业化进程中的英国浪漫主义诗人[J].兰州教育学院学报,2013(8):13-16.

[2]刘蓓.论浪漫主义诗歌中的“自然愉悦”与生态意识[J].山东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4(3):56-59.

[3] William Rueckert, “Literature and Ecology:An Experiment in Ecocriticism.”Ed.Gheryll Glotfelty and Harold Fromm,The Ecocriticism Reader;Landmarks in Literary Ecology.Athens:The University of Georgia Press,1996.107-115.

[4] 翟强.美国生态批评简述 [J].美与时代(下),2010(7):45-46.

[5]王诺.生态思想与生态批评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8.

[6]王佐良.英国浪漫主义诗歌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238.

[7] 陈嘉.英国文学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 2003.127.

[8]胡铁生.生态批评的理论焦点与实践[J].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09(5):7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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