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双红
(黑龙江工程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50)
美学是涉及美的知识,审美是对美的认识,美是什么?德国的席勒说过:“美的根据到处都是现象中的自由。”[1](P59)自由是人状态和意志的体现,是人之所以成为人的本质特征,这样美成为形而上学的依据。艺术的本质在于美的规定性,艺术哲学在美的庇护下,完成哲学体系的建构,成为古今哲学中的重要内容。而体育却存在着不同的命运,一个起先与艺术同等重要的文化形式,却迷失在人类文明进程的路途中,对于自身的本质解释至今还是个谜。
基于理性的我们都无法否认,在现今文明中,只有体育能够调动全人类的热情,这种魅力该怎样解释?因此,体育应该被当成知识来看待,从而进行哲学的思索与考察。在形而上学中,体育是什么?在本体论中,体育如何存在?在认识论中,体育怎样认识?在伦理学中,体育如何道德规范?在现象学中,体育表象的依据?在历史哲学中,体育发展的谱系?在艺术哲学中,体育审美的价值?如何谈论和表达体育的思想、形式和观念,并形成知识的体系、哲学的系统和智慧的认同。体育应该被正名。
美与体育是否具有联系?在美的形式中,体育如何存在?怎样赞美体育?体育是否实践着美的原则?这些问题让我们产生了对体育审美的遐想,在美的形式中寻找体育的身影。四年前,偶然得到美国学者古姆布莱希特的佳作—— 《体育之美:为人类的身体喝彩》[2],书中解答着对于体育美的认识。作者以一名观众的视角,谈论体育存在的价值及意义,并在美学的架构中探讨体育的永恒魅力,展示给我们一道运动中的优雅、勇敢、睿智、坚毅和鲜活的体育图景。
体育无限的感召力,来自人们观看和参与体育运动时内心泛起的涟漪,体育蕴含着巨大的魅力,使参与其中的每一个人感受到愉悦、自由和震撼。当你涉身于一个欢声雷动的运动场中,几万人一起欢呼、嚎叫、呐喊和抱怨,你的情绪将无法平静,只会随着这起伏欢腾的呼喊声一起心跳、呼吸和感动,持续震撼中的吸引力——就是体育的魅力。可是对于体育的魅力你将如何描述,并且让它成为知识所关注的焦点,我们还没能做到,“体育”的真正内涵被悬置了。可是对于艺术却是另外一种情景,“当人们惊异于艺术作品在内心引起的波澜——愉快、惊讶、恐惧、哀怜一类的情感波动,为描述这种状态,便用了‘美’一词”[3](P2)。美成为艺术在形而上学中所追求的本质,美的形象成为艺术刻画的对象,而艺术在认识上的焦点和标准,则由美来替代。于是,艺术在美的规范下,不仅完善了自身的知识内涵,而且成为哲学体系中的重要范畴。
用什么来规定体育的本质,这成为一个哲学上的难题。荣誉、勇敢、坚毅、力量、野性、本能、游戏和魅力,都无法真正表达体育的本真意义。体育该如何描述?体育为何物?在人类的理性根据中,真善美是寻求的对象,与之相对应的是认识、意志和情感,并由此划分出认识论、伦理学和美学。古姆布莱希特从美学的角度探讨体育,提出该如何赞美体育、体育具备怎样的魅力、等问题,以寻求对体育理性思索的答案。
“赞美运动员,为什么找到华美的辞藻是如此之难?”[2](P11)这个问题的确值得深思。在文明高度发展的今天,我们对于体育的表述,还是局限在实践性的简单描述中,体育的真正内涵还是不可知的或者什么也不是。我们实在无法接受这种对于体育本质的诋毁,对于体育的思想实质我们必须继续寻找。在现今的社会中,文学、诗歌、绘画、雕塑、音乐和舞蹈,同样与实用没有什么太多的联系。“然而,却没有人敢说,贝多芬的交响乐、品达的颂歌或者是乔托的壁画是‘无足轻重的’”[2](P13)。因为,艺术被灌以高雅、崇高和优美,成为文明的象征,而体育却沦落为配角和次要的地位,体育在文明的生活面前显得不那么的重要了。
可是,在西方文明的发展初期,这一切都发展着逆转,赞美体育始终成为中心的话题,不论是诗歌、绘画、雕塑、文学、政治还是生活,都不约而同地从赞美运动员,乃至赞美体育开始的。荷马在《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中对体育竞技的描述;品达罗斯在《皮托竞技胜利者颂》对竞技冠军英雄的歌颂;克里特岛《抚牛腾跃》的壁画;米隆《掷铁饼者》、波吕克利托斯《束发的运动员》和吕西波斯《刮汗污的运动员》的雕塑;吕库古在《大瑞特拉》法典中推行的体育军事生活;珀罗普斯的驾车比赛成就奥林匹克的威名;在《神圣休战条约》中蕴含的政治意义;柏拉图在阿卡德米学园和亚里士多德在吕克昂学园教育中的体育思想,都凝结成为古希腊人对于生活的高尚哲理,才会使希腊理想走向卓越,从而导致“形体的完美神秘地激发出精神的完美”[4](P72),蕞尔小邦的希腊产生出巨大、持久和无尽的超越力量,成为西方文明的溯源地。
与之相对照的是,在当今的文化背景下,“无论是在进一步发展的过程中,还是在更广泛的系统内,体育运动都仅仅处于配角的位置”[2](P14)。这使得体育虽然产生出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但却是没有多大社会价值的吸引力,人们经常会在公开的场合抛出一些“体育无用论”来,比如:体育不就是跳跳高、跑跑步、打打球,谁不会呀!?这将如何反驳,当一个体育青年遇到知识分子的诘难,总感觉力不从心,体育难道真无用吗?“这种威信的丧失使得高度发达的文明守护者们将赞美体育视为一种不合适的行为”[2](P15)。知识分子的责任在于批判地看待每一件事情,而对于体育的赞美却感觉到不合时宜。因为在当今的社会中,我们过分地强调了体育的游戏性,游戏表现出娱乐性、封闭性和无功利性,使得从任何视角看待体育总感觉到有一些怪异。从身体来讲,体育具有调节和强化机体功能的作用;从社会来讲,体育将身体冲动在合适的范围内进行消除和释放;从自然来讲,体育建立起人与自然的原始联系;从道德来讲,体育哺育和滋养着社会美德的延续。
怎样赞美体育?古里奥尼斯说:“体育是运输美德的搬运工。”[5](P3)因为,美德是传授、习俗和文化的结果,必须依靠学习来获得。而体育恰恰证明了美德是需要经过反复的练习才能获得,在身体能力不断强化和控制的过程中,身体不仅获得了超越的力量,并且使得魅力由生物学转向社会学,进而向伦理学功能扩散。“这种魅力,给予体育一种强大的力量,因为她引导我们的目光对准一些我们通常根本就发现不了的东西”[2](P9)。这种东西就是美,在可感物的形式中,美的事物是可见,但不可知;而美自身却可知,但不可见。于是,审美的认识过程必不可少,对于体育美的认识需要进行体验。
体验来自于情绪上的认同和具身性的探察。审美体验使得存在的人接收到可感事物传递出的信息,并产生出一种精神上的超越和感悟。于是,不论是观念中还是经验中的“美”,都成为我们在思想上联系的对象。但是,有时我们发现“将‘美’字用在体育时,无论睿智与否,多数人都难以将自己的想法或相应的动机与审美体验联系起来”[2](P19)。体育的体验更多地被解释为生物学的冲动、心理学的情绪、社会学的交往、历史学的事件、宗教学的仪式和政治学的手段,体育似乎与审美无关。可是,事实上运动中的美所散发出的魅力,是具有无法抗拒的力量。在古希腊时期,那些被神化的躯体大多都是在运动中获得,人们放大了对于自身兴奋情绪的表达,于是,那些代以通神的赞美和颂歌流落人间。
参与过体育运动的人,都会自然地对体育产生一种经验上的认同,因为不论是对体育运动怎样的热爱、着迷和依赖,体育都能形成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或是成功的喜悦,或是挫败的压抑,或是失误的懊恼,或是超越的自满,都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和体验。康德在《判断力批判》中说: “为了分辨某物是美的还是不美的,我们不是把表象通过知性联系着客体来认识,而是通过想象力 (也许是与知性结合着的)而与主体及其愉快或不愉快的情感相联系。”[6](P37)康德发现了鉴别美的标准,评价“美”取决于主体有无愉快的情感体验。在这种主观的感受中,每个人都是自己情绪的主体,都在用自己的判断来审视着美的标准。
于是,我们发现观看一场精彩球赛,获知一项新纪录的产生,或者亲身参与体育运动,都是会不同程度地油然而生一种愉悦的快感。“纵然有千万个让我们忽略体验美的理由,但是,能够让我们忽略这种愉悦体验的理由却一个都没有。而最重要的是这种愉悦是最能体现体育魅力的”[2](P21)。在体育中体验美的情绪是最直接的真实感受,因为引起这种感觉的因素是复杂的,它会触动你最直接的本体感受器官,体育魅力调动着本能的激情,发散着你对美与崇高的理解。运动的成绩和竞赛的结果总是具有无限的诱惑性,这种诱惑不仅对于运动员是荣誉的诱惑,同时对于观众也是审美的需求,这些都是体育乐趣的组成部分,在赞美和惋惜声中,运动员和观众同时分有着体育的魅力。
在体育美的画面中,没有胜利与失败的分别,这种认同感完全出自于你对美的理解,微笑和哭泣的交织,才能真正全面诠释体育美带来的那份感动。获胜的喜悦和哭泣,对于运动员来说都是一种愉悦的发泄,失败的懊悔和沮丧,同样也在表现着体育美的存在,正因为胜败的共生共存,才让体育有了鲜活的实在感。2012年伦敦奥运会,又一次惊喜地给我们带来了体育美的画面,易思玲百步穿杨射击的靶环;叶诗文泳池冲破纪录的瞬间;孙杨锤击水面掀起的波澜;林丹羽坛胜者为王的风采;吴景彪失冠鞠躬爱国的情怀;苏炳添百米往死里跑的冲刺;刘翔单腿诠释奥运的精神,等等。体育带给观众太多的想象空间,当你看到一个自己喜爱的运动员,此时,你的思绪与运动员融为一体,运动员的竞赛表现和你的情绪在一起起伏着,这种思维的转换也是体育的魅力本身。
体育魅力如此地激动人心,使得人们不自觉地便关心起体育的事件来。在生活实践的领域,人们参与体育活动,观看体育竞赛,评论体育事件,追逐体育明星,购买体育产品,体育已经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可是,在人们的思维中,体育并没有表现出某种严肃的动机,只是人们随意的玩具,这种随意动机很难与审美体验联系起来,于是拒绝体育有了充足的理由。在文明的社会中,身体不文明的某些现象竟然成为体育发展的动因,体育在社会阶层中处于弱势的地位。体育在这一思想中与审美体验分离了,并影响着体育发展的未来。
在审美的经验中,人总是可以获得某种精神的自由,这种体验的存在感是自我实现的最高境界。不自觉地选择一些与这种体验活动相关的形式、题材和内容进行联系,例如:诗学的意向、文学的浪漫、音乐的陶冶、文物的收藏、绘画的抽象和戏剧的高雅等,将这种审美体验粘贴上身份的标签,以显示自己文明的生活状态。而在体育的体验中,总是有一些与“美”不相符合的解释,例如:原始的本能、野蛮的品行、欲望的竞争、行为的模仿、冲动的释放、暴力的发泄、胜利的怒吼、失利的挫败等,这种解释不仅使“体育”的内涵空洞,而且蕴含着一种低级平庸的藐视,使得“体育”思想的真正内涵被掩藏着。
在文化卫道士的眼中,体验“美”的过程是具有高级品位的事情,而在传统人们对于体育的认识中,体育竞赛是无法上升成为审美体验的事件。可是,在现今的文化形式中,只有体育具有凝聚全人类心灵的能力,四年一届的奥运会一次次地印证着这一说法。“体育”必须建立起在哲学意义上崇高的精神标准,才能确立自身在现实语境中的话语权,而不是受社会历史随意摆弄的玩意,因此,体育在美的崇高中的价值,必须进行系统的认识。
在审美的价值判断中,体育往往成为被拒斥的对象。似乎体育与美无法联系在一起,于是,我们要问体育是否具有美感?表现体育美的现象有哪些?体育美该如何认识?在现实的场景中,体育显现着“美”的特征,这种人本性的自然美发端于人对于自身的认识和完善的过程,体育成为人与自然美的结合点。席勒说:“美必须作为人性的一个必要条件表现出来。”[7](P31)因此,美的理念已经上升为表达人性存在方式的纯粹概念,在个体的表现方式中揭示永恒的、普遍的和绝对的人存在的真理。“美是人类经验的主要部分;它是可感知的和无可误的”[8](P197)。美总是在精神内涵中划出一块领域,形成一种看待世界的方法,并且证明美的现象是人最愿意首先意识到的存在。
美使得人类清楚地认识到人性表象中的自己以及在历史遗存下来的人行动的原动力。人的行动是生存的表现,使得人从无知到有识,从恒定到变化,从静止到运动,从冷漠到激情,观念中的美映显在行动的状态中。行动在最初始中是指人本身的运动,这种身体运动与美之间却没有多少联系。因为,在观念中的美与行动中的美还未真正建立起联系,感性和理性、质料与形式的冲动并没有形成观念的统一体。于是,席勒认识到了第三种冲动——游戏的冲动,它开始调和感性与理性之间的矛盾,肉体的存在感在游戏的冲动中显现出来。活的形象在游戏冲动中被推向了历史前台,它区别于感性的普通生活和形式的抽象形象,而成为一种具有现实表现意义的广义的美。完整的人在游戏中体现出它的意义和价值。
在游戏冲动中,体育占据着一个重要领域,并且成为证明肉体存在的美的主要方式。体育美在游戏冲动中,试图通过感性的变化内容去创造出形式的普遍规定,将肉体的直观感受转变为精神的价值追求,美的特定意义在游戏概念中体现。在美的形象中,体育因身体位移的改变,随时处在变化的状态中,但是通过审美在时间中的刻画,体育美成为定格的瞬间形象,那些诗歌、绘画、雕塑和造型艺术随时表现出体育中的力量、速度、灵敏、柔韧和技巧,活的形象由此呈现出来。对于美的追求,不应该仅仅表现纯粹的生活,当游戏的冲动中不显现生活的严肃来,我们就应该知道“美”对于理想规定的重要性。体育美带给人的愉悦感和体育魅力中所蕴含的游戏冲动,都是对于体育审美的体验,康德将这种体验称为“鉴赏判断”。
鉴赏判断表现为对于主体的存在感所做出特殊的分析和评判能力,是对于经验事物的表象所给予的感性认同。康德认为:“鉴赏是通过不带任何利害的愉悦或不悦而对一个对象或一个表象方式作评判的能力。一个这样的愉悦的对象就叫作美。”[6](P45)这说明“美”是在无任何利益关系的愉悦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意识判断,感性的审美经验与认识主体的表象依据通过这种愉悦进行呈现。在体育中,运动员奔跑的形象、精彩的比赛竞技、新纪录的诞生都会给观众带去一种观赛后的快感,并且这种情绪会保持许久。这种体育体验是一种无害的、孤立的、无目的的、非实用的自我意识,它不与生活实际相联系,只建立在一种无利害关系的基础上,在自身的状态中生成和毁灭。这种审美判断不能参混任何的私心和利益,不能有任何倾向性的评判,才能使体育的魅力长久的留存。
体育美带来真真切切的主体感受。“在体育比赛中,我们称之为美的时刻,似乎都呈现出完全的自然属性”[2](P23)。身体能力中的奔跑、跳跃、投掷、攀爬和游泳都是我们熟知的运动形象,并且在球类项目中的接、发、传、挡、扣、垫、踢、挑球等,都能够带来一幅幅运动中的优美画面,运动美传达着身体的自然属性。身体训练和能力锻造使得人在个体培育的过程中极大地提升自我存在感,这种感受是通过肌肉、血液和身体器官的一次次运动练习获得的,尤其在竞技训练中将身体能力的作用放大,运动员在改造自身的肉体能力中获得强大。当感官对象的一切形式在体育中获得这种实存感时,在空间中的运动位移和时间中的感觉积累,会使得体育美的形式在审美判断中获得普遍意义,体育美提升了生命的崇高感。
在审美经验中,任何的体育形式都表现着美的价值和特点,只需要即刻的描写、记录和刻画,一幅美的画面就出现了。于是,在人们的心目中对于体育的审美经验是最不缺乏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对于体育的理解和对体育美的描述,即使是最讨厌和排斥体育的人,体育在他的心目中也必定有一个特殊的位置。“体育比赛的体验与审美体验一样,与其他的强度稍弱一点的情境的体验没有本质区别。它常常把我们的身体和情感带到我们能接受的程度的边缘”[2](P27)。在这一体验中,体育成为审美的对象,体育完善着美的标准,并将感性的体验带入到理性的认知中去,在美的范畴中建立起属于体育的特殊领域。
虽然“美”字不能完全地概括“体育”真正内涵的精神情愫,但是“美”的理念在“体育”的实践运行过程中确实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使得在探究“体育”的内涵时,“美”的总体把握成为必要的过程。
鉴赏体育美的主体如何获得一种审美体验,以感知内心的喜悦和愉悦感。作为观众和运动员所获得体育体验是没有差别的,都需要事先进入一个“浸入”的状态中,即:全身心地投入比赛中,进入一个与现实生活相异的领域,并获得一种自由和解脱感。这种无束缚的状态是在体育吸引力的作用下产生的,如同你在剧场中听演唱会一般的感觉。在这种场景中,你将摆脱现实世界的杂多和烦恼,心情随比赛的进程起伏和激荡。当精力全部集中于比赛中,任何呼喊、咆哮、粗口,甚至暴力意识的滋长,都成为你无意识的表现,因此,对于体育比赛的专注,使情感的主体深陷体育魅力的愉悦感之中。在体育中,人作为主体体验着这种独特的情感,并在自我意识中将体育体验的美,上升为一种无限生命力的存在感。
在体育中,主体是活动着的人,客体则是人参与的体育形式,以人所活动的对象显现着。“作为有限的存在物,人的主体身份不论从空间或时间上看,都来源于并从属于无限的物质本体及其存在形态”[9](P16)。在体育活动的过程中,运动性使得人成为一个变化的主体,而人在本质上是实践的存在,在实践的过程中人逐渐具备着普遍性,其主体地位得到彰显。人本身就是物质实体,在物质世界流变的图景中,人以自觉、能动和创造的主体形式出现,人锻造着自我。人的主体决定性,体现在物质性和精神性的活动中,同时,人既是自然和社会的人,也是行动和思考的人,还是个体和群体的人,人本身就是主体。人以主体的形式出现在世界的任何领域,体育的存在形式也是因人的身体实践,而产生独具特色的社会文化。
但是,在探讨体育形式和魅力时,我们发现给体育下一个定义却存在着超乎寻常的困难。因为,根本就没有一个统一的定义,能够将我们所认知的体育的所有形式和内容进行概括,而竞赛、训练、教学、锻炼和表演中又缺乏统一的共同特征。于是,维特根斯坦的“游戏的家族相似”观念,在定义“体育”的概念时得到印证。武术、排球、跳高、游泳、射击、马术等项目之间,我们很难寻找到同一的相似性,这样就使得学者在遇到定义“体育”概念时举足不前。古姆布莱希特在综合过往的定义,发现三个主要特征:“身体性”、“竞赛性”和“物质客体”。身体性理解为身体的投入、运动和实践,是主体自我呈现的载体;竞赛性是体育进行的主要形式,因竞争而突显出体育的特征,激发出体育的魅力;物质客体的使用,反映在辅助体育竞赛正常进行的场地、器材、设备、服装和人员上。仅有这三种特征的描述,我们对于“体育”的概念还不能清晰地建立起来。
于是,我们先将定义“体育”概念搁置起来,换一个视角来涉及这个问题,例如:是否具有一个解释体育魅力的内在因素,体育魅力如何得以呈现,体育魅力能否进入体育的本质范畴,体育魅力如何转化成为对于体育的理解,等等。我们所谈的体育魅力,是主体感受的结果,并上升到思想层面的理解。而这一切都是在空间和时间上完成的,在主体在场的环境中所触及的结果。在竞赛中,动与静、快与慢、强与弱、胜与败都体现着体育的真正含义。
为了进一步厘清关于“体育”概念的线索,古姆布莱希特使用“在场”文化感知主体的存在,并在类型学上进行分析。第一,重视身体的意义。体育依赖于精神的解释将无法真正的存在,只有集中反映身体的能力和感受才是最主要的工作。第二,考虑主体的存在。在看待体育的态度时,应排除周围环境客体的干扰,将认识的重点放置在对于人的总体意义的考察上。第三,规范行动的准则。在体育中,与其他任何文化的不同之处在于划定了行动的界限,并以规则的形式表现出来,因此,体育的优势在于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文化领域和范畴。第四,克制潜在的力量。体育是一个展现身体力量的舞台,可是力量不恰当的运用就会产生暴力。避免力量变成暴力,疏导潜在暴力的发泄,可以成为体育魅力的特征。第五,举办赛事的风格。在体育比赛的形式上寻求创新,我们寄希望于这项赛事可以给我们带来多少惊喜,并产生出新的比赛形式或项目。但在大多数竞赛形式中却保持着一贯的风格和样式,这些内容和形式的雷同丝毫不影响体育的魅力,体育竞赛就是在一次次的重复中所涅槃重生。第六,严肃认真的竞赛。在体育竞赛中,同时存在着严肃性和娱乐性,严肃性是针对运动员,而娱乐性所指对象为观众,两者之间是不能力混淆的。只有在运动员全身心的投入比赛中,体育才能展现出它的魅力,观众才能感受到心情的愉悦;反之,观众感受不到体育的吸引力,体育也将失去它应有的魅力,运动员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第七,追求最佳的成绩。在体育比赛中,我们无法在无竞争对手的情况下获得最佳的成绩,最佳成绩一定包含着竞技的因素,它们在体育赛事中是属于一个整体。因为,突破和超越身体能力的极限,是在“追求最佳的成绩”和“竞技”的交替中所达到体育目标的最高层次。
以上七种因素,是古姆布莱希特总结出来的关于寻找“体育”概念的线索,即认为:体育是在日常生活之外以竞赛形式追求身体运动最佳成绩的行为方式[2](P47)。在此,我们并不探讨关于这个定义“种差和属”概念的逻辑关系和语义界定。仅从审美的视角看待“追求最佳成绩”,的确会产生追求完美的冲动,打破纪录的喜悦和参与竞赛的乐趣,人们的赞美会从获胜的时点开始。
对于体育的探讨,我们应该感谢皮埃尔·德·顾拜旦先生在19世纪末提出的重新恢复古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设想和实现,虽然奥林匹克运动的发展是非连续性的历史,但是对于体育在历史中连续性的感知却是十分必要的事件。“体育始终与日常生活保持一定距离这个前提,是以特定的社会结构条件为基础的,但是这种条件的存在并不是所有历史条件的前提”[2](P48)。因此,体育独立的展示着社会文化的另一个方面,在这种与日常生活存在特殊距离的文化背后,强调着是一种文化的自律,并体现出独特的审美价值。在历史中,体育的存在是需要文明呵护的,并且在所有民族的文化形式中,古希腊人创造着体育发展史中的奇迹。
在古希腊奴隶制社会中,贵族公民没有劳作和谋生的事务,他们只需要关心军事行动、国家事务和参加赛会,这是高贵、卓越和身份的象征,因此,体育成为一项贵族活动,运动场成为集会的中心。《荷马史诗》中所反映出来的葬礼竞技和展演竞技的内容,显示出竞赛活动古以有之,并不是为了单纯的军事目的,而映显出英雄对于勇敢、机智、力量和荣誉的追求[10](P95-99)。品达的诗歌对运动冠军的家族、身世、血统大加歌颂,诗歌在最初对于体育的刻画和传播中起到了重要作用。赫西俄德在参加安菲达玛斯的葬礼竞技会诗歌比赛中赢得了一只三脚鼎,并献给了赫利孔山上的缪斯女神。于是,我们发现古希腊的赛会、体育、艺术之间已经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贵族的理想生活中已经遍布这种竞赛形式。布克哈特将其称为“赛会时代”[11](P225)。
奥林匹亚坐落在伯罗奔尼撒半岛上,当多利安人随着移民潮涌向这里时,它还只是一个祭祀地母该亚的宗教场所。在神话传说中,希腊的大力神赫拉克勒斯亲自丈量出210码的跑道长度时,体育开始和宗教联姻。终于珀罗普斯驾驶着黄金赛车,投出赢得美女希波达弥亚芳心的标枪后,庆祝胜利的运动会开始它的历史进程。公元前884年,伊利斯、皮萨和斯巴达等三个城邦国家为了避免生灵涂炭而导致衰败,实行神圣休战并举行奥运会,小规模的竞技赛会为了更大的繁荣努力着。有史料记载的第一届泛希腊的奥林匹克运动会开始于公元前776年,从此希腊历史开启了文化纪元。
当历史回溯到2500年前的某一天,运动员和游客在经过几天甚至几十天的艰难跋涉,只是为了来忍受阿尔菲欧斯河畔那酷热、拥挤、干涸、烟尘、噪音和琐碎煎熬的五天五夜。于是公元2世纪作家卢西安抱怨:“拥挤的人群淹没了整个奥林匹亚陈旧的设施。”可是与之形成对比是,观众并没有望而却步,忍受着这一切的痛苦,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古代最伟大的体育盛会。“奥运精神是基于一种深层的哲学,即个体主义的哲学。它张扬对个人成就的推崇,主张潜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和个人的自我实现”[12](P2)。奥林匹克怎有如此强大的魅力和持久的吸引力,在近12个世纪的风雨带给人们憧憬、快乐和自豪。一位雅典面包师曾经观看了12届奥运会在墓志铭中写道:上帝啊!在奥林匹亚这是我与众神最亲密接触的时刻。奥林匹克运动让人间的瞬间美好成为永恒,胜利带来的希望被无限比拟成为精神的向往,希腊人在追求这种超验的经历中证明着体育魅力的巨大诱惑和无限能量。
当历史的进程来到古罗马时,我们发现同为地中海民族的罗马人,没有过多地与神同乐的思想,他们有的是实用主义的血腥、杀戮和强蛮。将这种实用精神演练,并传达到每个罗马人的内心深处,他们选择了“角斗竞技”[13](P30-34)作为这种实用主义的表现形式。罗马人对于体育的爱好来自战争的实际需求,他们需要培养罗马人坚强、勇敢、蛮横的品质,并能经受战争残酷、嗜血、暴力和恐怖的考验。于是,罗马人选择体育中的野蛮、强力、争斗的某些特征,并将之无限放大,成为罗马人培育勇气、尚武、杀伐和冷峻的演练场。角斗竞技成为罗马文化中,面对危险沉着冷静,奋勇抗争的精神写照。
当基督教文化进入到西方社会各个角落后,黑暗的中世纪禁锢了人们的身体和心灵。体育也从希腊与神欢娱的神坛带入罗马嗜血杀戮的地狱,体育神威渐失最终被漫长的中世纪所封禁。体力劳动的付出会成为灵魂救赎的障碍,身体的享受和发展成为这一时期的梦境。唯一与体育有关的活动是骑士竞技。“如果说骑士们的决斗近乎体育比赛的话,那么必须花大气力来进行体质训练”[2](P62)。这要求人与马之间要保持高度的默契,在速度、力量、耐力和准确性上协调一致。这种骑士竞技从9世纪一直持续到15世纪[14](P206),社会以骑士为中心,他们是生活的主人。
直到13世纪末,意大利文艺复兴又将人们的目光引向希腊罗马古典文化。米开朗基罗的大卫雕像,又让人们看到完美的身体,于是塑造完美的身体又成为一件重要的事情。而为了表现勇敢的精神,欧洲掀起的骑士比武热潮持续着,直到16世纪下半叶,火枪的出现才宣告结束。其间,卡斯底格朗的《宫廷人物》、蒙田的《散文集》、法伯尔的《竞技术》、夸美纽斯的《母育学校》、洛克的《教育漫话》、卢梭的《爱弥尔》、斯宾塞的《教育论》中都从不同程度上体现着体育思想[15](P118-132),体育被学校教育收容成为其重要部分。
16-18世纪的西方世界,体育并不是公开的活动,它伴随着某些宗教节日举行,并且带有明显的娱乐倾向。因为,在基督教的社会中,娱乐被边缘化,被看成是愚昧、粗俗和不正经的表现。但是,人们还是经不住诱惑,在群体内容开展着像索尔球 (古代橄榄球)、波姆球(古代网球)、赛跑、水上长矛、火枪射击比赛等[16](P8)。在这个时期,各个社会阶层都开展与之相适应的体育活动,并通过这些活动表达自己的声音。18世纪的英国,开始出现有组织机构的运动竞赛,并统一了规则制定了赛程。最为著名的是1829年,牛津和剑桥大学的划艇比赛,一直延续至今。业余体育和学校体育的结盟,共同诠释着“参与比获胜更重要”的体育理念。
从单项比赛组织成立以后,职业体育一直保持着较高的热度。兴起于19世纪的现代拳击运动成就了无数英雄人物,拳王阿里的故事一直让我们熟知。现代足球运动已经发展成为可以与奥林匹克运动媲美的世界范围的体育运动。而区域性的、国家性的比赛项目就更为普遍的发展着。“网球和高尔夫球、摔跤和击剑、赛马和赛艇、登山和竞走,这些当时最流行的体育项目,早在1800年以前就都已经存在了”[2](P69)。在现代体育发展两百多年历史中,对于所有的体育参与者来说,都是一种享受,在体育中感受到人与人之间不分种族、不分国界的文化融合。几千年的人类历史中,体育都是表达人性的积极因素,并且在风云变幻中它总不离不弃地守护在人类身旁,为身体制造冲动又克制冲动,释放激情又收敛激情,时刻保持人性不偏不倚的和谐状态。体育的魅力不仅在建立完美的身体条件上,更重要的是保持文化的开拓创造性,体育的性格决定了它将给人类带来无限的精彩。
乐趣是人在现实生活中获取了某种感官刺激和体验,并导致情绪上的变化,产生出身体内源性快乐、喜悦和舒适的感受。乐趣的出现不是孤立存在的,而必须依靠现实的文化现象作为载体,体现在娱乐的具体形式之中。在现实生活中,娱乐并没有与体育产生过对立,而是以某种形式结合或从属的关系依存,因此,在体育的形式中,乐趣成为重要的因素之一。娱乐,因为在现实语境中一直有一种非严肃感,尤其在是粗陋的、肉欲的、世俗的文化中,并认为它腐蚀着灵魂使其堕落,因此,娱乐被认为是高级文化的对立物。“娱乐或消闲是与哲学以及生活的正经事务相对而言的,而美的艺术作为一个整体是被认为处于娱乐的低等地位”[17](P84)。
可是高级文化和低级娱乐在形式上如何具体区分成为问题,高雅和低俗、严肃和随意、正经和消遣,全然在于我们如何进行看待和理解。第一,娱乐依附和从属于高级文化领域,从中获得自身的规定性,并腐蚀和曲解着高级文化内涵;第二,娱乐本身就是一个独立的文化领域,自身具备价值、规则和标准与高级文化对立;第三,娱乐和高级文化之间的关系是变动存在着的,他们之间的界限无法清晰地划分,在历史中体现出高级与低俗之间的混融性;第四,娱乐具有一种使理想和现实平衡的力量,既是人自由的表现又是无利害的追求,是心智的训练和生活的体验。
在这四种对娱乐的理解中,我们更倾向于第四种,康德称之为“鉴赏判断美的理想”;席勒认为是“游戏冲动活的形象”;蒙田说明道“心智沉思的快乐”;黑格尔明确为“服务于自由的美感”;海德格尔坚决称“艺术性真理的生成”;伽达默尔表述的“游戏主体性的诠释”。娱乐不单单是肉体的快感,而因保持超越的精神价值,并在在现实和理想之间嫁接起了联系。体育的魅力部分来自于这种对娱乐的追求,而导致乐趣因素的产生,人们的兴趣和期望在体育中获得满足感。乐趣使得内心产生喜悦、兴奋、刺激、享受、痴狂、心醉、迷离的感觉,这是一种复杂的多样性的表达,享受体育不仅是在体验流汗、运动、呼吸、心跳的存在感,而且还在强烈地跑动、位移、旋转、支撑、跳跃、抓握中证明力量涌现时的超越感。这种经验式的潜藏感受,是必须通过身体实践才能获得,其中蕴含着专注的理性认识,体育的乐趣从中体现。
体育乐趣来自即刻的呈现和无法事先获知的惊喜感。“观看体育比赛绝对不是知识分子所称的‘精神愉悦’,也不是沉迷于对往事的追忆。对于体育来说,回忆是次要的”[2](P8)。观众在赛场中,只关注当下和眼前的景象,因为,现实的赛况更具吸引力。而记忆只是将赛事的演义过程进行储存,告诉人们去观看比赛的现况,体育的魅力就在其中。与体育赛事及时同步的体验最为重要,当你获知比赛的结果,失去了好奇心的比赛也就失去它的神秘性。2012年美国NBC广播电视公司延迟转播的伦敦奥运会的比赛,遭到美国民众的唾弃,这一事实证明了体育过程的未知是何等重要。体育的乐趣就源自于对这种神秘色彩的期待和表达。
体育的乐趣还来自于,对于器材的借助和运用。人与物之间达成一种默契,以提升人们对于自身能力超越的向往。我们都知道,从速度、力量、耐力、柔韧、灵敏和技巧上,人类的单独能力都不具备优势,但是人的优势来自对于器物的借助和使用,自此,人的自豪感大幅提升。人的身体与赛马、弓箭、步枪、标枪、铁饼、衣着、鞋之间都会因项目的不同,而产生不同身体适应性,人与物的结合后产生出超越人自身能力的能量,人在能力的延伸中体会着乐趣,这也是体育的魅力之所在。
在体育中,观众和运动员对于乐趣的追求只是存在方向上的不同,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运动员当然是决定比赛状况的主角,而观众则是比赛进展情况的关注者”[2](P125)。观众更多地体验比赛中的精彩瞬间,追逐是体育的美感,从鉴赏的角度寻找一种情绪上的共鸣。而运动员则追求最佳的成绩和获胜,对于比赛成绩有直接的目标意识。追求成绩已经成为体育美的附属物,运动员在比赛中,以最好的状态和成绩展示训练过程中无数次的完美、优雅和理想的瞬间,这一切的过程和结果都会成为观众的谈资和乐趣。
同时,运动员在追求成绩的过程中,展现着健美的肌肉、优雅的身姿、持续的力量形成和谐的整体形象,这会增进人类对于身体自然美的希望,身体美逐渐成为一种曾经的集体记忆。“球员和球迷越来越多地是在追求一种集体体验,也就是说,追求一种共处的形式,而这种形式恰恰不是建立在妨碍对手的基础之上的”[2](P130)。尤其是在某些球类比赛项目中,由于运动员的轮换上场,他们之间存在的观众与运动员的界限消失了。并且,在比赛中,观众普遍存在着一种将自己与运动员融为一体的愿望,使自己的意志强加在运动员身上,获得一种操控感,这些都是体育乐趣的体现。“在体育中几乎没有什么令人失望的不美好的事物,有的只是一些行动和情绪的无聊与缺憾”[2](P121)。体育的乐趣无法衡量其标准,但是我们都曾经体验过,并且这种体验会产生持续的吸引力,使我们与体育之间建立起终身的联系,体育的魅力很独特、很强大、很享受。
对于体育美的理解,我们不能只停留在对于体育形象的简单表述,古姆布莱希特给我们找到了答案,体育无限吸引力所形成的魅力,是体育长久流传下来的真正思想动因。于是,我们才能发现对于体育现象中所传达出来的美的价值,是应该即刻追寻的目标。他给我们列举了六种形成体育魅力的因素:展现优美的身体;正视死亡的威胁;展示优雅的魅力;追求身体的极限;实现规定的形式;创造形式的显现[2](P92)。从中我们发现,体育的魅力都是来自于对于生活的补充,人们在体育的审美体验中,所获得的都是对于运动主体的认同,即:对于身体运动的向往,并从中发现美的形式和价值。
体育在运行的过程中,都力图在展现表象和实在的美,因此,审美体验总能在体育中找到经验的部分,体育美成为一种艺术。康德在《判断力批判》中认为,对美的鉴赏是一种无利害的自由的愉悦。这种欲求能力可以通过与快适的感觉联系,成为判断美的标准。在体育的魅力中,我们对于体育美的认同,大多无法直接将身体运动与某种意义、思想和观念联系起来。并不是体育魅力中不具备这种文化的表征,而是人们对于体育的好奇和冲动,是身体内源性的驱使,它的意义已然体现在人之为主体实践的哲学内涵中。
体育魅力是一种强烈的、兴奋的和超越的瞬间情绪,这种情绪具备持续的效力,因此,人们会不自觉地回到比赛场去寻找这种情绪。因此,对于体育的任何赞美都显得轻描淡写,词不达意,无法用一两个词语概括,用一两句话表述,体育的伟大价值来自对于生命的尊重和呵护,因此,审美的崇高价值反映在体育美的过程。体育的魅力是突破,是超越,是感动,是追求,是对人类身体能力的表彰,是创造精彩文明的原动力,是美感与力量的双重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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