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胜,罗芳芳
(1.安徽理工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安徽 淮南 232001;2.安徽师范大学中国诗学研究中心,安徽 芜湖 241000)
唐武宗会昌年间(841-846)全国范围内开展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灭佛运动,佛教史上称为“会昌法难”,俗称“会昌灭佛”。在中国古代“三武一宗”灭佛事件中,会昌灭佛是唯一的一次在全国范围内展开的大规模灭佛,因而对佛教打击最重,在历史上影响最大。由于中国在唐代已取代印度成为佛教发展和传播的世界中心,所以很多学者都认为,会昌灭佛不仅是中国佛教也是世界佛教由盛到衰的一个转折点[1]101。
据会昌五年(845)八月壬午(七日)武宗诏令天下的《毁佛寺勒僧尼还俗制》统计,共“拆寺四千六百余所,还俗僧尼二十六万五百人,收充两税户,拆招提、兰若四万余所,收膏腴上田数千万顷①本文所引杜牧诗歌均出此本,下文不再详注.,收奴婢为两税户十五万人”[2]606。九华山佛寺同样也面临着灭顶之灾,但相关史料均记载,九华佛教在此次“法难”中并没有受到很大冲击,唐末更是不断兴盛壮大。恰巧著名诗人杜牧会昌四年九月至六年九月(844-846)任池州刺史[3]58-65,于是人们普遍认为杜牧保护了九华佛寺免遭毁废[4]17-19②。作为地方行政长官,难道杜牧会对抗朝廷,拒不执行灭佛命令吗?他对九华佛教果真有着“无量功德”吗?此问题涉及到杜牧对于唐武宗灭佛的态度,中晚唐时期九华山佛教的发展规模以及当时灭佛诏令的具体内容等,有必要略加辨析。
杜牧在诗文中一再表示自己对于佛教的崇奉态度,他的思想中有着佛教因子;但他的《杭州新造南亭子记》又向来被认为是一篇反佛的檄文,有论者甚至以为此文“与韩愈的《谏迎佛骨表》,堪称双璧”[5]。那么,杜牧对于会昌灭佛到底持何态度呢?
《樊川文集》中与佛事相关的诗文为数不少,有人据冯集梧《樊川诗集注》统计,仅诗题里含“寺”、“僧”、“禅”字样的诗有27首,此外,或详或略涉及佛事的诗,又约计15首[6]。虽然其中有些是纯粹写景,或题赠之作,但很明显杜牧颇受当时流行的禅宗影响,思想中有着佛教的因素。略举几例,如《将赴吴兴登乐游原一绝》:“清时有味是无能,闲爱孤云静爱僧。”[7]①《怀政禅师院》:“莫讶频来此,修身欲到僧。”《偶游石盎僧舍》:“僧语淡如云,尘事繁堪织。今古几单人,而我何能息。”都表达了他对僧人闲适、安逸生活的向往和羡慕,而自己坠于尘网之中,为功名所累。佛教把“清静寂灭”,“无思无欲”看作人的本质,杜牧诗中对隐逸生活的渴望和倾慕,对田园生活的赞美、歌颂,正反映了“自性清净”的追求。杜牧也同诸多晚唐文人一样乐与僧人交游,文集中有多首相关的诗作,如《送大昱禅师》、《寄东塔僧》等,写得情真意切,在《将赴京留赠僧院》中更是道出了自己的事佛之心:“空悲浮世云无定,多感流年水不还。谢却从前受恩地,归来依止叩禅关。”佛教常借云、水阐发义理,文人们的诗作一旦涉及佛教,多喜用云、水意象,既包含着深远的情趣,又有所寄托。杜牧有一些诗作虽然表面上看不到与佛教有关,但细细体味可以感受到浓浓的佛理趣味,如《同赵二十二访明府郊居联句》:“远檐高树宜幽鸟,出岫孤云逐晚虹。”《洛阳长句》:“树锁千门鸟自还,芝盖不来云杳杳。”与王维《渭川田家》如出一辙,静谧而和谐,是自由自在无所窒碍的禅趣的象征。这种闲淡自然的“禅趣”,体现了诗人对禅宗“净心”追求的结果[8]。
虽然杜牧创作了一些与佛教有关的诗文,也乐与僧人交往,但这并不能说他信佛。他在《上李中丞书》中自述:“某世业儒学,自高、曾至于某身,家风不坠,少小孜孜,至今不怠。”自觉继承祖父大儒杜佑经世之学,研究“治乱兴亡之迹,财赋兵甲之事,地形之险易远近,古人之长短得失”[9]860,但无奈仕途多阻,只能“寻僧解幽梦,乞酒缓愁肠”(《郡斋独酌》)。诚如颜真卿《泛爱寺重修记》所言:“予不信佛法,而好居佛寺,喜与学佛者语。人视之,若酷信佛法者然,而实不然也。”[10]与僧人交游酬唱是有唐一代文人们的普遍习尚,杜牧也不例外。
杜牧对于唐武宗开展灭佛运动始终是积极赞同的,其《杭州新造南亭子记》一文集中表现了他的观点。他在文中揭露了统治阶级用盘剥来的钱财奉佛以“买福赎罪”的丑恶行径,“今权归于佛,买福卖罪,如持左契,交手相付”;也对穷人“啼一稚子,无以与哺,得百钱,必召一僧饭之,冀佛之助,一日获福”的愚蠢行为进行了批判,认为“佛炽害中国六百岁”[9]792。该文作于会昌六年三月唐宣宗即位之后,宣宗即位就着手恢复佛教,在此背景下,杜牧敢于公开表示赞同灭佛,足可见其深深意识到佛教发展过快、僧尼众多对社会产生的巨大危害。而且在他任职池州刺史时,针对池州出现了大量强盗的情况,作《上李太尉论江贼书》建议李德裕予以严厉打击,并出谋划策提出了有效的方法。这些强盗有相当一部分是由于寺庙被毁而流离失所的僧人,李德裕《请淮南等五道置游奕船状》中说:“自有还僧以来,江西劫杀,比常年尤甚,自上元至宣池地界,商旅绝行。”[10]日僧圆仁也说:“唐国僧尼本来贫,天下僧尼尽令还俗,乍作俗形,无衣可着,无物可吃,艰穷至甚,冻饿不彻,便入乡村,劫夺人物,触处甚多。州县捉获者,皆是还俗僧。”[11]杜牧对那些流落为强盗的僧人采取了坚决的打击措施。
由此来看,杜牧虽然创作了一些与佛教有关的诗文,也同僧人交游,但他对于武宗灭佛是持赞同态度的;那么对于朝廷的灭佛命令他定然会坚决拥护,如果没有特别缘由,他不可能会仅凭一己之好而保护九华佛寺。
历代《九华山志》和相关史料均记载,九华山佛寺在“会昌法难”中并未受到大的冲击,日后更是不断兴盛壮大。有论者认为,杜牧起到了保护九华佛寺的关键作用,有“功德”于九华佛教。主要依据有三点:其一,杜牧虽然主张灭佛,但他热爱九华山之灵秀,对九华寺庙怀有诗情,对诗仙李白也十分敬仰;其二,杜牧对佛、对命十分信仰;其三,当时九华山寺庙的规模不大,还没有形成朝廷指责的巨大弊端。因此,杜牧采取山下限制、山上保留的措施[4]17-19。乍一看,似乎有理,细加分析,所有依据均难成立。
其一,杜牧热爱九华山、敬仰李白是事实,但他功名事业心极其强烈,素有报国之志,且善论兵,曾注《孙子兵法》,作《战论》、《守论》等文,指斥当时藩镇之祸与时政之失。诚如其《郡斋独酌》所云:“平生五色线,愿补舜衣裳。”他即便远在黄州、池州任职,也还始终关注着时局变化,朝廷一举一动都拨动着诗人敏感的政治神经,在此期间就曾几次上书李德裕,如《上李太尉论北边事启》、《上李太尉论江贼书》等,对国家安危和社稷民生给予了高度关注。这样一位重功名、求进取的睿智文人,怎么可能会对抗朝廷呢?而且据杜牧自己所云,为了保证灭佛的效果,朝廷“出四御史缕行天下以督之,御史乘驿未出关,天下寺至于屋基耕而刓之”[9]155。据日僧圆仁所记,“唯黄河已北,镇、幽、魏、潞等四节度,元来敬重佛法,不拆舍,不条流僧尼”[11]196,杜牧是不会效法西北跋扈藩镇不执行朝廷诏令的。
其二,杜牧虽然具有佛教思想,但如上文所言,他只是“游于佛并不真信佛的”,“他没有深入研究佛家教义,更不是虔诚的佛门信徒。”[8]事实上,杜牧诗中对池州灭佛运动就有所反映,《池州废林泉寺》诗云:“废寺碧溪上,颓垣倚乱峰。看栖归树鸟,犹想过山钟。石路寻僧去,此生应不逢。”早些时候,杜牧曾游林泉寺,并赋诗《游池州林泉寺金碧洞》:“袖拂霜林下石棱,潺湲声断满溪冰。携茶腊月游金碧,合有文章病茂陵。”诗人对于此处风光颇为流连,并与僧人交好;寺毁之后,旧地重游,面对满地狼藉,又不见旧友,心中惆怅不已。另有《还俗老僧》诗云:“雪发不长寸,秋寒力更微。独寻一径叶,犹挈衲残衣。日暮千峰里,不知何处归。”陆游《老学庵笔记》评云:“此诗盖会昌寺废佛寺所作也。又有《斫竹》诗,亦同时作,云:‘寺废竹色死,官家宁尔留。霜根渐随斧,风玉尚敲秋。江南苦吟客,何处寄悠悠。’词意凄怆,盖怜之也。”[12]由此来看,池州确实按朝廷的要求展开了灭佛行动。
其三,因“当时九华山寺庙的规模不大”而得以保留的说法是完全没有依据的。尽管武宗灭佛不是彻底消灭,而是有限制地保留,但保留下的都是各州中规模最大、制作最精妙的寺庙,不会因为规模不大而留存。况且晚唐会昌年间九华山佛教已具有相当大的规模,特别是化城寺,最起码在池州没有比其更大的佛寺。
唐代以前由于交通梗阻,游人罕至,九华山湮没无闻,可谓“太史南来山未开”;盛唐天宝年间,诗仙李白游历至此,改九子山为九华山,留下著名的诗作《改九子山为九华山联句》,此后又经过中唐刘禹锡等诗人的题咏和大力宣扬,九华山得以名噪一时。九华山的佛教事业也是在盛唐以后得到迅速发展。随着开元末年,新罗王子金乔觉渡海东来,入唐求法,卓锡九华后,有不少追随者为之建立寺庙,上山求法,佛教开始在九华山广泛传播。中唐诗人费冠卿在《九华山化成寺记》中对此有所描述:
近山之人,闻者四集,伐木筑室,焕乎禅居。有上首僧胜瑜等,同建台殿。楩楠豫章,土地生焉,断而斫之。珷玞琪琼,不求他山,肆其磨砻。开凿澞涧,尽成稻田;柏水攸潴,为放生池。及当殿设释迦文像,左右备饰。次立朱台,挂蒲牢于其中,立楼门以冠其寺。丹素交彩,层层倚空。岩峦队起于前面,松桧阵横于后岭[13]4313。
此文末自记时间为“元和癸巳岁”,即元和八年(813),距文中所记金地藏圆寂时间贞元十年(794)仅十九年;费冠卿又长期隐居九华,所闻所见均为亲身经历,记载当真实可靠。此时佛寺虽然是一幅筚路蓝缕的开拓建设景象,但在金乔觉的感召下,其影响迅速扩大,初建时期就颇具规模,可谓巍峨壮观。后来,德宗建中初(780-781)池州刺史张岩崇仰大师高风,施舍甚厚,并移旧额,奏请置寺,赐额化城寺。这就是九华山化城寺的由来。该寺也成为九华山最古老的开山寺院,全山寺院的中心[14]。从此“胜境,巍巍普放大光”(弘一法师赞语)。费冠卿的友人萧建久闻九华盛名,又未能亲历,故请费冠卿以诗代画描绘九华:“见说九华峰上寺,日宫犹在下方开。其中幽境客难到,请为诗中图画来。”(萧建《代书问费征君九华亭》)诗中特别提到,他曾听说九华佛寺之宏伟壮观。费冠卿应邀创作了长达36句的五言排律《答萧建》,诗云:“径滑石棱上,寺开山掌中。幡花扑净地,台殿印晴空。胜境层层别,高僧院院逢。泉鱼候洗钵,老玃戏撞钟。”[15]5613“九华九十九峰,独此处(化城寺)于山顶得平地,有溪有田,四山环绕如城”[16]138,“寺开山掌中”正是描述该寺,可见其规模之大。
另外,冷然、齐己、应物、神颖等晚唐著名的诗僧,曾寓居九华山,与九华僧人研修佛法。据李映辉《唐代佛教地理研究》统计,唐前期驻锡于宣池州的高僧仅2人次、来此进行过佛教活动的高僧仅4人次,到后期分别有4人次和12人次;前期本地没有出现佛教著作,后期有6部之多;而且特别提到了金地藏的东来和九华佛教的发展[17]64、153、287。
由上述可见,在新罗高僧金乔觉卓锡九华山后,九华佛教发展迅速,特别是晚唐时期,山上寺庙建设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僧人的数量也不断增加,且其间不乏高僧、诗僧。对于佛教发展而言,这是一件幸事;但对于唐代会昌灭佛时,九华山佛寺为什么未遭到毁废这个问题而言,更是增加了疑问。
如果杜牧不会在朝廷严加督办时违背灭佛诏令,那么九华山佛寺未被毁废的原因就要另作解释。事实上,武宗排佛并不是灭尽佛教,而是有限制地保留了一些寺庙和僧尼。经过细致梳理,我们发现会昌灭佛中在佛寺和僧尼的留存问题上,朝廷先后政策有一个变化的过程,保留佛寺的数量由少到多逐渐增加[18]。九华山佛寺的“幸存”,主要因为是朝廷对于佛教的政策发生了变化,并非完全是杜牧的“功德”。
《资治通鉴》“会昌五年七月”记:
敕上都、东都两街各留二寺,每寺留僧三十人;天下节度、观察使治所及同、华、商、汝州各留一寺,分为三等:上等留僧二十人,中等留十人,下等五人[19]6015。
据此记述,只有上都、东都和节度、观察使治所及同、华、商、汝州允许留存佛寺。并且在“考异”所引《武宗实录》中具体记载了各州道的等级划分情况,宣歙道属上等。但这个诏令的具体内容在《旧唐书·武宗纪》中有不同记载:
(会昌五年)秋七月庚子,敕并省天下佛寺。中书门下条疏闻奏:“据令式,诸上州国忌日官吏行香于寺,其上州望各留寺一所,有列圣尊容,便令移于寺内;其下州寺并废。其上都、东都两街请留十寺,寺僧十人。”敕曰:“上州合留寺,工作精妙者留之;如破落,亦宜废毁。其合行香日,官吏宜于道观。其上都、下都每街留寺两所,寺留僧三十人。”[2]605
中书门下奏请在上州留佛寺一所,下州尽废,得到了武宗的同意,同时补充上州只有“工作精妙者”方才允许留下。尽管在会昌五年八月七日(壬午)朝廷正式诏告天下总结灭佛成果后不久,“寻又诏东都止留僧二十人,诸道留二十人者减其半,留十人者减三人,留五人者更不留”[19]6018,但此诏令主要是针对僧人的去留,没有涉及到拆毁寺庙的问题,确如论者所言:“武宗禁断佛教在强制还俗僧尼没收奴婢方面是比较严厉的,在保留寺庵方面则相对宽容一点。”[20]据《唐会要》记载,会昌六年正月,左右街功德使奏请在两街添置寺宇,“其所添寺,于废寺中拣择堪修建者”,左右街各增加八寺,敕旨:“宜依。”[21]999完全恢复到会昌五年七月中书门下条疏建议保留的数额。
也就是说,《旧唐书》所记允许留存佛寺的州比《通鉴》所记要多出很多。具体到池州而言,若按《通鉴》所记,由于宣歙观察使治所在宣州,池州则不应该留有寺庙;若按《旧唐书》所记,如果池州是上州,且有“工作精妙”的佛寺则可以保留。两者所记,孰是孰非?《唐会要》对此也有记述:
会昌五年七月中书门下奏:天下诸州府寺,据令式,上州以上,并合国忌日集官吏行香。臣等商量,上州已上合行香,州各留寺一所,充国忌日行香,列圣真容便移入,合留寺中;其下州寺并合废毁。敕旨:所合留寺,如舍宇精华者,即留;如是废坏不堪者,亦宜毁除。……[21]853
与《旧唐书·武宗纪》相一致,而且二者对中书门下的奏请和武宗的敕答都有明确记载,比《通鉴》所记更具体详实,当依之。
那么,会昌五年池州是否属上州呢?《唐会要》记:会昌四年五月,池州升为上州[21]1239。正是由于在全国性灭佛高潮到来的前一年,池州的级别由中州升格为上州,才得以允许保留一所寺庙,其境内最精妙的九华佛寺因此幸免于难。当然,保留的九华佛寺其实也仅仅只有化城寺一所而已,从上文所引杜牧的《还俗老僧》、《斫竹》以及《池州废林泉寺》等诗可知池州其余的佛寺应该均遭毁废。
综上所述,唐武宗会昌灭佛中九华山最重要的佛寺化城寺未遭毁废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其符合朝廷保留部分佛寺的相关规定;而所谓杜牧对九华的“功德”,也完全是在朝廷允许的范围内,尽到了一位地方官应有的职责。值得注意的是,很多晚唐文人都经历了会昌灭佛,而且其中很多人都信奉佛教或者乐于与僧人交游,但他们对于该事件几乎是“集体失语”,很少在文学作品中表达自己对武宗灭佛的看法和态度,其中原因值得深入探讨。与这些文人相比而言,杜牧可谓是独立特行,他不但亲身经历并参与了灭佛运动,还创作了一定数量的相关作品,这对于进一步研究唐武宗会昌灭佛这一历史事件具有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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