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亮荒原的神灯——论红柯小说中的诗性精神

2014-08-15 00:44廖高会
关键词:神性乌托邦诗性

廖高会

(中北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山西 太原030051)

20 世纪90年代的新生代作家中,红柯以其充满诗性精神的小说而独具特色。他在继承诗性小说优秀传统的同时,也对其进行了创造性的发展,因此显示出独特的艺术魅力。红柯小说的诗性一方面表现在小说文本的外在艺术形式,一方面表现在小说文本的内在诗性精神,内在的诗性精神决定了小说外在的诗性艺术形式。而内在的诗性精神正是作家自身所具有的诗性精神的表现。红柯诗性精神的产生,又和他的生活阅历、诗人气质、哲学思想、宗教情怀以及西部情结等心理因素密切相关。

1 日常生活的诗性处理

每个作家在创作过程中必然要面对和处理日常生活,但他们对日常生活的态度和处理方式是不同的。作为新生代作家(晚生代作家)的红柯,与其他新生代作家相比,其小说对日常生活的诗性处理显示出自身的独特之处。

不少新生代作家注重并凸现个人的生活经历与感受,注重描写生活的原生态,他们改变了传统小说对跌宕曲折情节的注重,悬置了思想的崇高与深刻,他们率真坦诚地将现代人在现代社会中无尽的欲望、困惑的心理、挣扎的人生等十分真切地写出,沉溺于对生活的感性之中。“新生代的确沉溺在这个世界的感性之流中,似乎隐约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症结,但他们和这个世界离开得不够远,站得不够高,他们似乎不能看到这个世界的前方,对于他们来说存在就是一种‘飘移’——没有方向的、被动的、犹疑的、缭乱的。”[1]因此,他们在写作中缺少对人物、故事作道德、理想的瞻望,往往使作品缺乏审美的内涵与意味。“新生代作家们大多生活在世纪末的大都市。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琳琅满目的高档商品,灯红酒绿的豪华生活,对他们来说既是一种诱惑,也是一种威胁。他们徜徉其中,关注的是人对物质的渴望与性欲的宣泄。有时为了表现人物对欲望的需求,不惜放弃道德准则和良知。”[2]因此,新生代作家是背离乌托邦的,他们把话语进一步投向现实生活状态,以一种认同的方式再现庸常的现实人生,甚至为物欲私利而欢呼。[3]

红柯在新生代作家中却显示了自己独特的个性。题材上,当20 世纪90年代的新生代作家逐渐以城市题材为主进行创作时,红柯却把目光集中到了异域边疆,西部荒漠。[4]他的异域小说显示出了一种血性、淋漓的气势,有着自由的追求和灵性的想象,稚拙中透露出智慧和幽默。他行云流水的叙事中,体现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奔涌不息的生命力,张扬着一种浸透了诗意的民族精神,同时也高举着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的旗帜,不像有的新生代作家那样沉溺于生活的感性之中。他把日常生活诗意化,注重对道德的关注和理想的瞻望。因此,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红柯继承的是鲁迅等先辈们对民族精神的改造和重建这项未竟的事业。红柯在当前诗意消解的时代背景中回归诗意,本身就是一种独立特行的表现,因此其小说中的诗性精神成为照亮当下社会精神荒原的神灯,也是新生代小说中盛开的奇异的诗意之花。

相对于其他新生代作家而言,红柯是一位“肯定性”作家。“早期作品里,这种肯定常常既是美学的,也是伦理学的,美且善。我觉得这很有意思。在我们的文学中现在很少有人表现出这种肯定性态度,现在红柯来了,大家觉得很新鲜。”[5]336这种新鲜的肯定感,用红柯自己的话来说是来自于那种对生活的梦想,更是一种抗拒现实的力量。新生代作家多数是对生活进行否定性描写,在本质上多是对现实的批判,但由于对未来的态度不同,其积极和消极的认识也不尽相同。红柯说自己在新疆生活了十年后,他在小说中的浪漫情调以及想象力是有说服力和现实基础的,因此,他的小说在这个意义上就既有了现实意义,又有了想象的魅力。新疆“是一种内地没有的诗性的世界,这就很容易进入小说。不但语言方式、结构、立意都是诗化的,个人与环境的融合与认同就足以形成一个自在的世界”[5]337。他的小说是对现实日常生活的诗意化抒写。红柯把西部的日常生活写得纯净而明朗,日常生活不仅是存在于新疆的真实的日常生活,而且也是一种具有诗意和理想色彩的日常生活。这种肯定性的想象在红柯小说中不断地出现,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动力和一种诗性的美学净化效果。其实,红柯的肯定性同时又是一种否定性的变形,他通过对乌托邦精神在小说中的复活,来达到对现实社会的批判,这是一种积极的否定,是前瞻性的否定。

红柯对人性的张扬和肯定与现实形成了一种紧张关系。他认为文艺复兴以来的历史本身是人性退化的历史,人性高扬的阶段随着两次世界大战而终结……工业化、电气化、信息化、网络化过程中的人,基本上变成了虫子。不是大自然中的虫子。[5]342这正是他对现实的不满和批判,也是一种反抗,而这种反抗来自于内在的信心,而不是对生活的彻底否定。然而,有的新生代作家对现实世界的否定,多是因为对现实彻底地失望了,他们的否定便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否定。[5]342正因为红柯小说具有一种自信的肯定,其小说才充满了对未来的想象,而这种想象正是他小说诗性形成的一个原因,自信正是诗意的一种基本前提,一个目光只触及阴暗现实的悲观主义者是没有诗意的。

在对与日常生活相关的身体的处理上,红柯也显示出自己的独特性。一般的新生代作家只把人的身体放在与日常生活同一层面上进行处理,是与处理日常生活同样对待的。朱文在《什么是垃圾什么是爱》中写道:“所有身体上的问题,也就是生活的问题。”他们多数把身体当作感性和情欲,表现了过多的沉重的欲望,是一种形而下的抒写。红柯在小说中也写人的身体,但他是一种诗意的抒写,使身体显得高贵而具有尊严,也使小说精神含量大于物质含量。谢有顺曾说:“要把诗歌写成一个灵魂事件,似乎并不太难,而要把诗歌写成一个合乎人性尊严的身体事件,就显得相当的不容易。身体意味着具体、活力、此在、真实,它是物质的灵魂。有了它,诗歌将不再空洞,泛指,不再对当下生活缄默。”[6]这话虽然是对诗歌而发,但作为具有诗性特质的红柯小说来说,用这样的话语进行评述也是恰当的。红柯的诗性小说也显示出对身体的重视,但这种对身体的重视不是像卫慧、绵绵那样把身体作为满足欲望的工具和一种神经质的病状表现。他更注重于人身体的高贵和灵魂的超拔方面;是要把人从异化中解救出来,重获健全的身体和灵魂,而且红柯小说中的身体和灵魂是融合在一起,属于原始混沌时那种灵肉一体的诗意状态。

红柯是用诗意代替了小说中的深度分析,他以诗性的语言赞美了生命的真实和原始生命的本质。李敬泽认为新生代小说多是“只有脑子的小说”,“把我们对生活中的感觉,完全化为思维层面去进行处理”,而红柯的小说是“没有脑子的小说”,是用心和热血写作的。[7]因此,红柯小说的深度有别于其他新生代作家,他的深度在于用天空与大地对比,在于用热血和激情去抒发,小说更具光明的色彩,具有蓬勃向上的生气。红柯为了超越现实而展开了对神性的渴望,用神性来表达出人的未来和希望,而多数作家却似乎为了美丽的未来,用诅咒和痛斥来表达对现实的批判和颠覆,以期对未来的重建。因而红柯的深度是天空的深度,具有超越性和神性,而其他新生代作家的深度是大地的深度,更具有现实意味和生活原味。红柯小心地雕砌和维护这些生活中难得的诗意,他不是要摒弃自然,而是要在物欲喧腾的时代回归自然,回归大漠雪山和草原,让理想伴随着雄鹰展翅翱翔于长空,让自由的精神随骏马而驰骋。

红柯在这个诗性失落的现代社会中,独守心灵的神性天空,重新点燃了生命中诗意的圣火。他在远离城市文明的新疆开辟出了自己的处女地,并且花开满园。然而红柯是沉重的,也是沉静的,他冷静的面容上呈现的只能是生命中的沧桑,这沧桑不仅来自于他自身,更多的是来自于外部世界。红柯敏感的心灵已经触摸到了这人世的阴暗和寒冷,他只有用诗意来温暖心灵的世界,用激情所冲荡而成的热流来化解这些寒冷。

红柯小说中的诗性既是对文学精神的一种回归,也是对现代小说的表现技巧的一种丰富。红柯的诗性小说对传统诗性小说的继承和发展,同时也是对当代诗性小说的突破,具有独特的现代品格。从艺术技巧来看,红柯的小说或者以以物观物的视角,或者以超越史实的视角,或者以童话的视角,在对宇宙自然、个体生命的解读中,展现出或战火纷飞或和谐灵性或亦真亦幻的世界。从20 世纪80年代至今,中国当代小说日益走向生活化,注重对日常琐事的描写,而红柯却用诗性的语言实现了对日常语言和庸常生活的超然。红柯诗性小说的超然有其独特性,与汪曾祺、沈从文的超然是不同的。沈从文和汪曾祺的超然是淡然的,是在轻吟低唱中,在沉稳而徐徐道来的叙述中,不温不火的超然,这种超然既表现在他们叙述的姿态上,也潜藏在他们叙述的文本背后,而红柯的诗性小说却完全凭他那旺盛的生命力和一泻千里的气势来达到超然的效果。如果说沈、汪是沉醉在胡琴悠扬婉转中的超然,红柯则是高吼秦腔时,君临万物的那种超然;沈、汪的超然是生命中瓜熟蒂落淡然而然的超然,红柯的超然则是生命浑然一体混沌不分的超然;沈、汪的超然中更多的是理性和成熟,人间烟火味浓些;而红柯的超然中更多的是直觉和童真,神性的色彩更多些。这种不同正是红柯诗性小说的独特之处,也使他的小说显示出了独特的意义。

2 乌托邦精神的复活

20 世纪90年代以来的许多作家都注重对当下物欲世界的描写,而缺少了一种乌托邦精神。“乌托邦就是一种理想,它是一种纯精神性的、对存在目标的形而上的假设,是对从未实现的事物的一种虚幻的表现。在审美心理结构中,它只是作家主体的假想之物,是为了满足人们对精神理想的某种期待。”[3]乌托邦精神冲动是一种诗意的冲动,是人们在追问存在时的一种自我观照。乌托邦精神冲动是人生在自我缺失和不完满的情况下,去寻求理想中的完满之境。乌托邦面向着精神领域,而且着眼于未来。乌托邦精神冲动是在对现实的否定和对未来的一种想象性建构。在红柯的小说中,不管是他对生命力的张扬,还是对原始野性的赞美,不管是对现实的描写,还是对诗意世界的沉醉,都来自于这种乌托邦精神冲动。

面对现代社会中物质和精神的分离,甚至物质以绝对的优势压倒精神,人们所具有的那种乌托邦精神冲动正逐渐丧失。由于缺少对未来的想象,人们正逐渐变得烦躁和不安,陷入了没有信仰的精神危机,他们疯狂地追逐物质并沉迷在感官的世界之中,精神逐渐堕落、迷乱。不少作家在面对这种复杂社会现状时,变得焦虑和无可奈何,有的甚至在商品经济大潮的影响下,加入了追逐物质和感官欲望的大军中,将启蒙者的精神丧失,将救赎的目的变成了一种逝去神话中的空头许诺。有的作家虽然也坚持着一种理性精神,坚持自己的启蒙者角色,但他们的小说常被太多的阴影遮蔽,使读者从中看到的只是生活的暗影和消极的等待。红柯是焦虑而不消沉的,他在小说中不断地试图复活健康而有血性的民族精神,复活一种乌托邦想象以及这种想象所带来的诗意冲动。红柯身上的乌托邦精神冲动大致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对人自身完善的追求,即追寻诗意的人生;另一方面是对生存环境的和谐完美以及人终极意义的追求。

红柯的小说多数展现了一个个异域世界,在这些异域的荒漠之中,充斥着一种强悍而充满血性的生命力,同时也使这个异域世界中的人性得到了恢复而显得完满。小说《复活的玛纳斯》中,团长是复活了的传说中的英雄——玛纳斯,而玛纳斯的复活象征着生命力的复活。在这部小说中,到处都洋溢着生命的激情,即使在一种近乎绝望的环境下,主人公也绝不会失去生存的信心,而是不断地克服那些来自外在的困境,在艰苦的环境中突围而出,使生命开花结果,从而显示了生命力的强悍。同时,玛纳斯成为小说世界中的一个神秘而神圣的象征物,象征了民族的精神和健康强盛的力量源泉。红柯对生命的敬畏和对人性正常的欲望总是给予积极的肯定,他呼唤健全而健康的生命出现,反对现代文明对生命的异化和扭曲,不管是在《西去的骑手》中对生命力的张扬,还是在《美丽奴羊》中对神圣生命的崇敬,还是《吹牛》中对自由健康人性的抒写,都是为了复活诗意的人生。

红柯在不少小说中,通过乌托邦的想象达到了对现实的诗意超越,寻求人与世界的和谐以及生存的理想之地,这其实是要寻找灵魂的诗意栖居之所。如《大河》中他以童话叙事方式形成小说中诗性的超越意识,使小说中所描写的动物和人能够超越物种的界限,达到灵魂的沟通和交流,也使人性和动物性融合起来,人也通过诗意超越了自身,从而向神性靠近。于是,红柯在过去古老的传说故事和童话故事中,在诗意的抒写中找到了那种人性、动物性和神性及大自然相融合的理想生存状态。在当今的社会中,这种和谐交融的状态已经遭到破坏,红柯只有在偏远的西北大漠、雪山、草原上去寻找人的灵魂(属于精神性)和肉体(属于动物性)的融合,但即使这偏远的雪山大漠也逐渐受到了现代文明的浸染而失去了往昔神性的灵光。于是,红柯不得不采用诗意的笔触和童话的方式在小说世界重新耕耘出一片净土,为人性和动物性的融合寻找适宜的土壤和气候,从而使人性和动物性不断融合并逐渐走向神性。如《大河》中的童话式叙事使动物性融入了人性,使人性也接近了神性,而动物性和人性在融合过程中,也是人自身不断超越自我的过程,诗意在这种超越中产生,人性(含动物性)才能无限地接近神性,人诗意地栖居才有可能实现。于是,红柯在童话式的叙事中,重新建构了他寄存完美人性的乌托邦世界,通过这个乌托邦世界,我们能体会到与神毗邻而居的幸福和快乐,我们能在童话和寓言般的世界中诗意地栖居。而这正是红柯试徒建构的民族精神世界,也是他试图复活的乌托邦精神。

3 降临大地的诗意

乌托邦注重的是与现实的对立,而不是强调其实现的可能性。在红柯的小说中,不仅是乌托邦精神和诗意的冲动在复活,而且使人的行为和生活也具有诗性意义,使天空中飞翔的诗意降临大地。因此,在红柯的小说中,人物的行为本身往往具有诗意,具有乌托邦精神气质。

红柯认为:“中国人最有血性最健康的时期总是弥漫着一种古朴的大地意识,亚洲那些大江大河,那些名贵的高原群山就是我们豪迈的肢体与血管,奔腾着卓越的想象和梦想。”[5]278他认为“中国文学有一种伟大的边疆精神与传统”[5]279,这种“大地意识”、“边疆精神”正是那种具有血性、强悍的民族精神,也是存在于大地的诗性精神。

在现实社会中,大地的诗性正逐渐被物质所挤压,人们生活中的诗意变得越来越淡了,人正面临着被物化和异化的危险。而文学作品也逐渐地走向写实,着眼于日常生活中琐碎事件的描写,放逐崇高而沉溺于物化严重的生活。红柯的诗性小说却表现出了民族性格中原始而强健的生命力,并将这种生命力是在那种奔放的激情和强健的体魄中体现出来。他走的是与许多新生代作家不同的道路,不是要消解诗性,而是在不断地捍卫诗性,因为诗性是一个民族精神未曾委顿的标志,是一种民族生命力旺盛的标志,所以,红柯在小说中不断张扬着强悍的生命力。

在红柯看来,荒凉的大地必须用热血和生命去浇灌,才能开出生命的花朵。诗意并不只是文字或想象的东西,还应该在实际的生活中。前辈们用他们的热血和生命在西北荒凉之地开拓出肥沃的土地,这才是大地上真正具有诗意的行为。在《复活的玛纳斯》中,团长和女兵都是为了生命的健康成长而来到了边关荒漠,他们的心中流淌着一代拓荒者的热血,这正是民族精神的象征。他们在荒原中真正显示了他们为生存而斗争的惨烈和英勇,显示出他们作为大漠儿女的不屈不饶的雄姿。他们在大地上不断地与恶劣的环境抗争,用强大的生命意志和强悍的体魄捍卫了生命的尊严,这正是大地上真正具有诗意的行为,是存在于大地上的真正诗意。红柯所追寻的就是这种在大地上行动的诗意。

在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人们的精神园地正逐渐荒芜,谁是那片被践踏的荒原的拓荒者呢?血性的诗歌能否在这荒原之中流传开来,又有谁会抛别故乡而在荒原上挥洒自己的汗水和热血呢?红柯在寻找,但他知道这样的寻求在现实中很遥远,只有在小说中才可营造出了一个生命力旺盛而强悍的乌托邦世界,也只有在这种乌托邦世界中他才找到了生命得以寄托的地方,从而使他的诗意不至于被世俗社会最终剿灭。红柯也在他的小说世界中保留了价值观念和对神性向往的情怀,复活了他对人生的希望,也寄托了他复活强健的民族血魂的理想,从而使他的小说成为照亮当代人精神荒原的神灯。

4 结 语

总的来说,红柯内在的诗性精神使他的小说倾向于对崇高和博大的赞美,目光也显得遥远和深邃,小说中的现实生活无不被诗意化的理想光芒所照耀。红柯的诗性小说是在喧嚣的世界中寻找着最后的精神净土,在实用主义、功利主义、工具理性主义大行其道的时代坚守着自己的精神园地,而坚守就意味着进步。红柯的小说恣意挥洒而具有瑰丽、奇诡的诗意化审美情趣,其中洋溢着一种崇高英雄主义和理想主义色彩,具有浓郁的浪漫情调和诗性风格。

[1]葛红兵.新生代小说论纲[J].文艺争鸣,1999(5):34-41.

[2]庞守英.冲出欲望的包围之后——谈近年青年作家创作倾向的转换[J].东岳论丛,2001(11):143-145.

[3]凤群,洪治纲.乌托邦的背离与写实的困顿[J].文艺争鸣,1996(3):34-39.

[4]李洁非.新生代小说(1994——)[J].当代作家评论,1997(1):71-81.

[5]红柯.敬畏苍天·神性之大美——与李敬泽的对话[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

[6]谢有顺.诗歌在前进]J].山花,2000(4):76-81.

[7]赵熙,李敬泽,王晓明,等.回眸西部的阳光草原——红柯作品研讨会纪要[J].小说评论,1999(5):2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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