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旧石器时代欧洲女神崇拜的传播

穆丽芳

摘要：

奥地利的维林多夫的维纳斯女神像是旧石器时代女神宗教文化的典型，她与整个旧石器时代宗教女神崇拜的艺术表达方式有着共性与个性的关系，旧石器时代女神崇拜这一文明的起源与传播在世界范围内是有一定的分布关系，这一女神文明经久不衰传播到世界各地的原因、意义与影响，是因为这一文明有全世界宗教信仰的广泛性与统一性，因而欧洲维林多夫的维纳斯女神像有“原始宗教”雏形的特点，欧洲也是整个女神文明的发源与传播的源头

关键词：旧石器时代；女神崇拜；传播

对欧洲国家发掘的一些旧石器时代女性雕像的探索中，我们得出了一个几乎广为人知的概念：旧石器时代早期属于第四季冰期趋近尾声的时段（旧石器时代前期的文明从新生代初期起，到最后一次冰期逼近时为止，中间一定经过漫长的时间），中南欧气候逐渐转暖，大型食草动物慢慢撤向了北方，富饶的欧洲大地上曾上演了一幕浩浩荡荡的动物大迁徙。而在此气候变迁之间，旧石器时代的人类穴居长达上万年，人类社会处于母系氏族社会的发展阶段，“洞穴人”脆弱的生命力被强大的有神论笼罩着，他们相信一切生命都来自大地的腹中，广袤的草原上野生动物的强大繁殖能力赋予了原始人类对母性的崇尚，祈求自己的生命力能在母性的庇护下得以繁衍生息。随着19世纪末世界各国旧石器时代文化遗址的不断问世，我们清晰地看到了旧石器时代女神像制作欣欣向荣的气派，各国的石刻、猛犸象牙雕、泥塑、陶制等各样女神像具有鲜明的共性与个性特点。崇高的女性文明似乎渗透到了整个旧石器时代的欧洲与新石器时代的世界。

我们不得不去想在漫长的数万年间，为什么有如此强大的女性文明遍及世界各个角落？他们又是怎样发展并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她又是从哪里起源并发展的？

一、旧石器时代女神像起源探究

（一）非洲之说

人类的祖先起源于非洲的克罗马农人已是毋容置疑的定论，“距今3万年前克罗马农人到达西亚、欧洲，距今2.5万年到达澳洲，几千年后到达美洲，距今2万年遍布世界各地”。1908年，欧洲国家奥地利出土的维林多夫的维纳斯女神像，已证实是克罗马农人形象的女神像，因为这座女神像有着来自非洲克罗马农人的体型和发式特点，可以说造型特点与之不差丝毫。“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假设，如果这一假设成立的话将预示着我们已经找到了破解这个千古之谜的钥匙。我们必须证明维林多夫的维纳斯来自另一个大陆———非洲，又是谁携带她从遥远的非洲来到欧洲的”。这个假象从人类学角度讲是很有意义的，非洲原始居民在不断的迁徙中，同时将自己的文化与信仰带向了全世界。笔者在对当今发掘的女神像的分布特点与造型进行观察后得出一个疑问，如果这种女神崇拜（或更可以说是一种原始宗教信仰）是由非洲传入了欧洲，那么非洲的女神文化应该是非常发达的，并会以非洲为中心，呈辐射状向欧洲各国发展并演变，最终在欧洲形成多样化的风格。然而据当今考古学家对女神像的发掘看，女神像的分布主要集中在欧洲范围，而并非在非洲。在经历过地球四期冰期变化前，人类的迁徙也从非洲土地上迁走迁回无数次，这种女神崇拜文化很有可能是非洲后裔到达欧洲国家以后，受到欧洲自然环境的冲击，使原始人类在迁徙中的生存本能发生了重大改变，从而而创立了这一文化，并在多次冰期影响下迁徙传播到了世界。“欧亚大陆在远古时期就曾发生波及广阔地域的人类迁徙和文化传播，我们可列举东自贝加尔湖附近，西至比利牛斯山之间各地所发现的奥瑞纳期，乃至棱鲁特期的圆雕的女性裸体像，即所谓旧石器时代的女神像最为证据”。大量的欧洲原始女神雕像分布遗址在欧洲相继问世，并且在亚洲范围内发现有相似特点的女神像。新时期时代中国大陆的女神文明均分布在黄河以北，若受西方国的传播得来的文明，欧洲是最具影响力的。

（二）欧洲说

位于东欧国家奥地利维林多夫的维纳斯的女神像已证明是旧石器时代美术奥瑞纳时期最早的女性雕像之一（公元前两万五千年到两万年间),由红赭色的鲕粒石灰岩制成。雕像的乳房膨胀，腹部与腰盘呈鼓凸状，显然是孕妇的造型，所以是较写实的一尊女神像。“原始艺术家用有力的简化手法，把母性这一主题表达得十分感人”。近代欧洲的艺术是一个由写实向抽象转化的过程，远古的艺术也不乏先由具体事物的崇拜再到抽象代表的过程。奥地利发现的维林多夫维纳斯的造像是以克罗马农人为蓝本，因此可以推断发掘于东欧国家奥地利维林多夫的维纳斯是早期女神像造型的代表之一。像维林多夫的维纳斯这种体型丰满、鼓凸圆润造型特点的女神像在欧洲其它国家都有发现，并且是以东欧为中心呈辐射状向北欧、西欧、西亚等国家传播，并在东欧范围内女神像共有特点的基础上逐渐演化，形成多样的造型风格。

关于已发掘女神像造型特点的演变，日本学者江上波夫曾做了悉心研究，通过欧洲各地出土的女神像造型比对，展现了一幅清晰的传播演变图，及以奥地利、捷克斯洛伐克为中心的以写实孕妇型的女神像为中心地带，向乌克兰与西亚国家传播后，既保留先前造型，又出现了许多瘦身型的女神像，并且有的雕造发式，有的着有服饰，女神外表趋向多样化；而在西欧的法国意大利等地，也保留有东欧女神像的特点，有些女神像的姿态做了改变，有跪坐型，体型仍有凸起型。“考察结果相应，说明女神像发源于东欧，分别向东西方传播，在接近东西两端强化了其地方变异”。如此可以说，维林多夫的维纳斯成为旧石器时代女神文明的鼻祖。

二、女神文化传播范围的广泛性与功能性的统一

旧石器时代的女神崇拜文化不仅可以从造型的演变来体现她们传播的连续性，而且更重要的是能从这些造像的风格特点反映出一种文化传播的连续性。“土耳其安纳托利亚高原的卡塔尔·惠雅克和哈希拉新石器艺术遗址，证明了来源于旧石器女神崇拜文化的稳定性和连续性”。但“这些神的属性和功用又是单一的”，“它的功用单一是其称神的关键所在”。这样的女神崇拜文化在那个餐风沐雨的年代受到原始先民的推崇，或许不仅仅是对生殖繁衍的庇护。“文化学者霍克斯甚至直率地认为这就是一种‘女性的文明”。

自从父系文明占据了世界领导权以后，人类的精神世界发生了重大转变，男性的精神文明伴随着人类生存、经济、文化的发展日益展显现，通过武力获胜的父系文明最终顺应了历史大发展的潮流。宗教就是在这种逐渐演化的过程中产生，并一度成为人类和平发展精神支柱，是世界上传播极为广泛的文化，同时也是最有凝聚力的思想武器，从创立至今仍然生生不息。而在旧石器时代的女神崇拜到新石器时代的延续达上万年，传播的范围之大，影响之广泛，不正像父系文明的宗教文化一样具有强大的影响力么？或许在旧石器时代的女神崇拜文化就是原始社会最早的宗教信仰，是人类发展史上的宗教的原始形态。我们原始先民在距今遥远的时代会不会像我们一样心中有信仰，她们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她们信仰的本源又是什么？

海德格尔曾对艺术的本源做过这样的表述：“本源一词是，一件东西从何而来，通过什么它使其所是并且如其所是”。远古的先民艺术家在创造一尊女神像的时候，坚信他是在创造承载自己所想的“替身”，再通过“替身”与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如原始先民无法战胜的生死、疾病或灾难），或是其他愿望相沟通，使女神赋予万能力量，成为先民“如其所是”的神物。而女性又是“新生”的化身，因此对女神写实性的表现是最接地气了。越是艰难的生存环境，这种信仰就越发根深蒂固。“透过这些石、骨、陶、泥等质料的形形色色的‘女神，我们看到的应该是史前人类前行的沉重脚步”。原始先民同我们一样有爱好和平的精神，在男女平等的旧石器时代女性显然是最有说服力的。或许这就是原始先民生存的本源，一位母亲为艰难的生存带来无限生机这一共同的思想。

三、结语

不可否认，克罗马农人开创了人类的智慧史，但在广袤的远古欧洲大地上孕育了延续万年并传播世界的原始宗教文明，这种文明传播之广泛，文化浸透之深刻是体现在这一尊尊活灵活现的出土文物中，正是这些造像将神秘的古代文明以独有的姿态展现与世人。一种文化的延续必定是建立在当时社会的需求之上，旧石器时代的女神文明也因具备社会的需求而屹立于世界古代文明中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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