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兰的零自行车事故死亡率

叶丽雅

在车水马龙，喧嚣繁华的城市街道上骑自行车难免让人提心吊胆。但这提心吊胆本不应该，也不需要。根据美国Bike Portland（骑车的波特兰）组织报告显示，2013年整个年头里，在世界上自行车出行率最高的波特兰市，没有一人因自行车事故而离世。

10000次，这是一名普通波特兰市市民在过去一年里使用自行车出行的次数。这样的数字，在我们看来大得不敢相信。面对这么高的自行车出行率，波特兰市多年来却始终保持着零自行车事故死亡率的记录。

创造出如此了不起的纪录，波特兰市成功的秘籍是什么？与美国其他大城市或偏远小城市对比，波特兰市的秘诀就是：为自行车出行打造出超乎你想象的绝对安全环境。

这是波特兰市城市运作良性循环的其中一个例子。自行车安全出行有保障即意味着更多的人，尤其是女性，将在今后决定使用自行车出行；骑自行车的人越多就意味着对道路的安全系数要求越高，政府部门必须采取实际行动来满足民众需求；快捷穿梭于城市中的自行车骑行者们充分享受着城市所提供的便利交通和舒适环境，幸福感油然而生；市民热情高涨的支持声也使得城市规划者们坚信：在自行车基础建设上花大力气是物有所值的。民众选择、道路环境以及规划者决策，三者相辅相成，相互促进，因此形成了良性循环。创建安全的自行车出行环境不仅有益于保障骑车人和机动车驾驶员的安全，而且能减少机动车的使用，有效减少废气排放，保护大气，这使每个人都能从中得益。波特兰市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让骑单车成为一种时尚

在波特兰人的意识乃至整个民族的意识中，波特兰就是骑自行车，骑自行车就是波特兰。过去一段时期里，美国经济萧条，市场一片沉寂，人们便开始四处寻找失败原因。近年来，自行车竟屡遭攻击，成为经济失败的替罪羔羊，人们指控单车的使用导致汽车及相关产业无法生存和发展，过多的政府预算花费在建设可有可无的城市绿道中去纯属浪费。但这些控诉纯属无理取闹，今年新公布出来的数据足以堵住控诉者们的嘴巴。

早在2011年，波特兰市就找到爬出经济低谷的方法：经济转型，引入技术型人才。在引入技术型人才过程中，政府正是因为利用自行车的魅力而大获全胜：他们对外宣传“单车之城”是新型人才最理想的宜居城市。技术型人才多为年轻人，年轻一代思想前卫，往往更偏向于选择更环保、更灵活的交通方式，自行车自然成为他们的最佳选择；而拥有最安全城市单车道的波特兰市，空气清新，出行便捷，自然成为他们理想中的宜居城市。政府利用城市特有的“单车情结”，让年轻人相信骑单车是一种时尚。实际上，他们在工作时通过脑力劳动为城市创造经济增长，在生活中他们使用单车出行，通过实际环保行动有效改善生活环境。

选择自行车出行不仅能取代老旧的汽车产业，更利于提高居民生活水平——降低了生活成本，减少了污染。政府在此转型过程中也频频受益：新型经济不断创收，原本用于治理空气污染的财政预算得以节减，政府改善居民生活环境任务和重担得到缓解。在过去的十年里，波特兰市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均比全美水平高，并且差距不断扩大。从2002年与全美水平持平，到2012年波特兰市的人均国民生产总值超过6万美元，是全美平均值的1.5倍，跨度之大，自行车功不可没。

用政策来保驾护航

除了建造自行车保护和缓冲带，波特兰市又宣布实施一系列举措：在社区绿道网络中继续移除中间线，树立更多的“停止”标语，安装大约1600个新的限速牌，发起“校园安全绿道计划”等措施来完善自行车友好骑行环境。如果要说社区绿道网络的缺点，那只能是许多新晋单车手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这四通八达网络的一部分。

美国政坛普遍存在新执政者的上台往往未能完全贯彻上一位执政者所制定政策的现象。但在波特兰市，只要是关于“自行车”的政策，无论哪位候选人当选，对其偏爱只会有增无减，更不会暂停或取消以往的方案；在有关自行车环境建设的讨论中，人们永远不会感到满足，总希望有更好的方案出现。这一切，全因波特兰是一座“骑在自行车上”的城市。

我们该怎么做？

对照美国波特兰市，虽说我们没有该民族血液中流淌着的“单车情结”，但在绿道工程建设方面上仍有许多可借鉴和学习的地方。经过将近三年的建设，广东绿道共6条线路已形成网络，广东绿道网络的修建意义在于解决珠三角结构性生态廊道保护体系缺失的问题，满足城乡日益增长的亲近自然的需求，为扩内需促增长、转变发展模式提供新载体，为推动珠三角生态保护和生活休闲一体化及城乡建设奠定基础。这与波特兰市建设绿道的目的有所区别，波特兰市更多地希望绿道能成为城市交通的一部分，借此改善生活环境，提高生活质量。广东绿道发展至今，已基本实现了预期的建设目标，但借鉴波特兰市的经验，广东绿道的发展其实还能更进一步，除了休闲观光功能外，我们还可以开发出更多关于绿道的实用性功能，如升级为城镇新型单车专用道，成为城镇交通体系的一部分；或是借此契机，让单车成为流行元素，为单车出行作出实际性的推动；或让更多的商业元素加入绿道工程当中，激活市场活力……

单车出行普及率的提高必定是建立在安全的基础上。若要推广绿色环保出行，让自行车在交通系统中扮演重要角色，“如何在拥挤的城市中建造出既安全又便捷的单车专用道”将会是城市规划者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一个巧妙的交通体系既能体现一座城市的运作管理水平，也能传递出城市设计者们充满人性和科学的管理理念；只有不断降低交通事故伤亡率，才能让人们相信我们的生活充满安全感和幸福感。

在仰望未来城市交通发展星空的同时，我们仍需脚踏实地、理性分析。关于城市交通问题的挑战无处不在，小到绿道的安全标示，绿道的维护、管理；大到各政府部门的态度、民众支持等，可以说是任重而道远。但我们应该拿出信心和决心，零自行车事故伤亡率，波特兰市做到了，我们为什么不？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