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人细节

任海杰

近年来几次去欧洲旅游，它的蓝天白云、优美的自然环境、深厚的文化艺术底蕴固然引人入胜，但感触更深的是那些颇具人性关怀的细节。

那次去意大利，第一站是米兰。在参观了米兰大教堂后，我想去洗手间。导游说过，米兰大教堂旁边有家匹萨店，里面有洗手间。当我走进匹萨店，左顾右看找洗手间时，一位正在拖地的清洁工迎上来，用手示意洗手间的方向。我道谢后发现，匹萨店内部是与其他商场连在一起的。我循着标志，走下一层楼、又走下一层，看到下面也是大商场，洗手间前面已有人在排队，他们手里都拿著五角欧元硬币，像进地铁一样，放一个硬币，进一个人。我刚到意大利，还没有消费，口袋里只有大面值的欧元。就在我犹豫间，一位管理员马上用钥匙打开身边一间残障人专用的洗手间门，示意我进去。我连连道谢。用完洗手间出来，走到楼梯口，正要上楼梯，一位胖胖的老太走到我面前，用手示意——我一看，原来旁边有电梯。我自然又是连声道谢。当我走进电梯，却看不懂按钮上的意大利文，老太发现后，急忙走进电梯，索性把我送到楼上。

上一次洗手间，得到三个人的帮助，我心里的温暖无以言表。

我们的旅游，从意大利北部的米兰开始，直到南部的那不勒斯结束，然后从那不勒斯机场转道德国的法兰克福机场回沪。在那不勒斯机场，正当我背着包，向登机口走去时，感觉后面有人拍我肩膀，回头一看，是一位机场工作人员、中年妇女，她对我热情地边说边用手势比划，原来她叫我不要走，等她用专车来送我到登机口。一会，她开车到我身边，笑着请我上车。我连声谢她，她笑着摆摆手。车开了一会，看见前面有位老太太，她马上在老太太身边停下，请老太太上车。一路上，我见她始终笑容满面，热情开朗，感觉在做一件很开心的事。把我们两位都送到登机口后，我再次向她深表感谢。她满面笑容向我们“拜拜”。就在她开车启动时，我真想上去拥抱她，但中国人固有的拘谨让我只能目送着她远去。也许，这对她来说是平常事，但此时此刻我真想热情拥抱她，才能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还有一次我在旅途中掉队了，眼看着大部队在前面远去，我要赶上，只有走捷径抄近路，但这有违交通规则，而且在我面前，车流不停，有一定的危险性。我在路边望着越走越远的大部队，徘徊犹豫，心情焦急。就在此时，在我面前行驶的一辆车子停住了，开车的男子微笑着示意我先过马路。跟在他后面的几辆车这时也都停下了。我见状马上一边快步过马路，一边挥手示意感谢。

类似这些情景，我后来在欧洲各地多次碰到——虽然还只是有限的几次旅游、有限的走马观花。这也让我明白了，为什么在欧洲的旅游人流中，不乏行动不便者和老人，因为他们在旅途中会得到最大的人性关怀。

选自《新民晚报》2014年5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