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神 印度陆军“楼陀罗”新型武装侦察直升机

2013年2月6日，为期5天的第9届印度航空国际航空防务展在印度南部城市班加罗尔拉开帷幕。此届航展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国607家公司参展，有78个国家代表出席了此届航展，展出面积超过12.5万平方米。虽然此届航展规模有所减小，但印度军方和军工企业还是和以前一样，让自己的大部分“家底”都登台亮相，以展现印度空军的“强大实力”和军工企业近年来获得的“辉煌成就”。无论是LCA轻型战斗机、“美洲虎”攻击机、苏-30MKI重型战斗机等已经服役的战机，还是AMCA第四代战斗机、“布拉莫斯”-2型高超音速巡航导弹等还在“娘胎”的武器，都出现在此届航展上。在这些展出的武器中，一型名为“楼陀罗”的武装侦察直升机进行了静态展示，成为此届航展为数不多的亮点之一。

无独有偶，据印度媒体2013年3月1日报道，印度陆军已在2月末接收了首批国产“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该机为印度首款国产武装侦察直升机，对于印度斯坦航空公司（HAL）和印度陆军来说，该机的交付都是一件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情。但对于印度斯坦航空公司而言，饱受诟病的“北极星”先进轻型直升机能够进入印度军队服役，表明该机先前暴露的一些问题已经解决并得到了印军的肯定，为该机的未来发展和国际销售开了个好头。对于印度陆军来说，“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的入役有助于提高其近距空地火力支援能力和侦察能力。用印度陆军副司令纳兰德拉·辛格中将的话来说就是，“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帮助他们具有空地火力支援和快速部署等关键能力。印度陆军将采购60架“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并组建6个武装侦察直升机中队，每个中队编有10架武装侦察直升机。

“北极星”的型号演进

“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在印度又被称为ALH-WSI ，意思为集成武器系统的先进轻型直升机，ALH-WSI是Advanced Light Helicopter-Weapon system Integrated英文首字母缩写，是印度斯坦航空公司在“北极星”Mk3（ALH Mk3）先进轻型直升机基础上研制的一型武装侦察直升机，其公司编号为ALH Mk4。因此，在介绍“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之前，我们先了解一下“北极星”Mk3（ALH Mk3）先进轻型直升机。从上世纪70年代起，印度开始与法国等国合作研制直升机。在外国公司的帮助下，印度斯坦航空公司先后仿制出了“印度豹”和“猎豹”等轻型多用途运输直升机。上述直升机仿制成功后，印度开始酝酿研制尺寸更大、性能更好的轻型多用途运输直升机。1984年4月，印度内阁正式批准39.1亿卢比，由原德国MBB公司于印度斯坦航空公司联合研制“北极星”先进轻型直升机。该机的设计工作于1984年年底展开，1987年完成全尺寸工程模型。1992年，“北极星”直升机首飞成功，到1996年印度斯坦航空公司共制造了4架原型机（2架基本型、1架空军/陆军型、1架海军型）。

1996年，印度国防部与印度斯坦航空公司签订了第1批100架“北极星”直升机的采购合同。1998年，“北极星”直升机获得型号合格证并开始交付部队。后来由于MBB公司陷入财政困难、美国制裁等原因，该机的交付工作被推迟，其使用的MTR 390-2C发动机也被迫换成功率较小的透博梅卡TM 333-2B2涡轴发动机。2002年，“北极星”直升机开始交付给印度海岸警卫队和印度军方。印度海岸警卫队是第一个装备“北极星”直升机的用户，当年有17架“北极星”Mk1直升机交付给各用户，其中海岸警卫队2架、陆军11架、空军2架、海军2架。“北极星”Mk1直升机研制成功后，印度斯坦航空公司在该机基础上发展出“北极星”Mk2，主要的变化是装备了该公司和以色列IAI公司合作研制的玻璃化座舱，直升机综合性能有所提升。

由于美国制裁等原因，“北极星”Mk1/Mk2直升机只能选择功率较小的透博梅卡TM333-2B2涡轴发动机，其起飞功率为746千瓦，比MTR 390-2C少了近200千瓦。由于TM 333-2B2富余功率不足，高温高原性能较差，不适合在地理环境复杂、气象条件多变的喜马拉雅山地区使用。为了提高“北极星”直升机的飞行性能，印度斯坦航空公司开始为该机研制功率更大的发动机。2007年8月，为“北极星”直升机换装发动机的项目取得阶段性进展：2架装备“力量”（Skakti）涡轴发动机的“北极星”Mk3在斯坦公司位于班加罗尔的生产车间出厂。“力量”是印度斯坦航空公司和透博梅卡公司联合研制的一型涡轴发动机，研制工作于1999年展开。该发动机长1.25米，空重205千克，最大功率达1032千瓦，比TM 333-2B2高出约30%。据悉，在“力量”发动机的研发中，印度研制的部分占19%。印度在未来将提高其比例，推进该发动机的国产化工作。

理论上讲，功率更大的“力量”发动机可大大改善直升机的飞行性能。但从2010年9月起，装备“力量”发动机的“北极星”Mk3直升机开始受到各方的指责。首先发难的是印度陆军，他们认为“北极星”Mk3直升机巡航速度只有250千米/时，而不是公司宣布的270千米/时。随后，印度斯坦航空公司声称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动力集成系统（IOS）存在问题，无法发挥“力量”发动机应有的水平。为此，印度邀请意大利航空航天公司帮助印度解决问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年印度斯坦航空公司向外国用户推销“北极星”直升机受挫后，印度总审计长（CAG）发布了一份关于“北极星”直升机的报告。该报告指出了“北极星”直升机性能非常差、全机进口材料花费占总价值的90%、重量超重、“力量”发动机未通过鉴定试验等一系列问题。针对印度总审计长的“落井下石”，印度斯坦航空公司也不甘示弱，对报告中提到的问题进行了一一回应，并宣称“北极星”Mk3直升机是世界上5吨级直升机中最先进的轻型多用途直升机。

素描“楼陀罗”

“北极星”直升机在研制之初就非常强调该机需具备执行多种任务的能力，其机型包括陆军型、空军型、海军型和民用型，可执行运输、反潜、侦察、输送伤员等各种任务。良好的基础设计使“北极星”直升机具备较强的任务扩展潜力。1998年12月，印度斯坦航空公司提出在“北极星”直升机基础上研制武装侦察直升机的计划，其结果就是现在的“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2007年，“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首飞成功。该机随后开始进行一系列飞行试验和机载武器试验，包括20毫米航炮试验、“西北风”空空导弹试验、70毫米火箭弹和“毒蛇”反坦克导弹试验。2011年9月，“楼陀罗”武装直升机完成20毫米航炮试验。2011年11月，该机又完成了“西北风”空空导弹和70毫米火箭弹的试验。2012年5月，印度媒体公布了该机进行“毒蛇”反坦克导弹试验的照片。据称，该机在2012年夏天已完成“毒蛇”反坦克导弹的试验。2013年2月，印度军事适航认证中心（CEMILAC）宣布“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已经具备初始作战能力（IOC），随后参加了2月份的第9届印度国际航空防务展并在当月月底进入印度陆军服役。endprint

印度斯坦航空公司在研制“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过程中采取了分步走的战略，其首先在“北极星”Mk3直升机基础上发展装备光电转塔、电子战设备的直升机（未设置武器挂架，无法搭载武器），用于验证武装直升机的光电系统和电子战系统。后来，印度斯坦公司发展出了具备搭载武器能力的全状态“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从展出的“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来看，该机在发展过程中借鉴了国外以多用途运输直升机为平台研制武装侦察直升机的思路，即在保留运输直升机气动布局和外形的基础上，通过增加武器挂架和火控系统，使之成为武装侦察直升机。运用这一思路研制成功的武装侦察直升机或武装直升机非常多，众所周知的如法国“小羚羊”、英国“山猫”、德国BO-105、中国直-9WA等。

印度在借鉴这一思路的同时融入了本国特色，如在机头下方增加1门20毫米航炮。机头下方安装航炮一般是像“阿帕奇”这样的专用武装直升机才会采用的设计，这一做法有利于提高“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的火力，这是上述几款武装型通用直升机不具备的。它们只能在武器挂架上挂载航炮吊舱才具备使用火炮打击目标的能力，但这样做会占用本来就少得可怜的武器挂点，对直升机的攻击能力造成一定影响。

“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机头上方装有一个光电转塔及相应的伺服控制系统，该光电转塔由以色列埃尔比特公司提供，其内部集成了前视红外探测装置、电视摄像机、激光测距仪，供武器操纵员在昼夜间及恶劣天候下搜索、跟踪目标，激光测距仪可获得目标的精确距离。该机装备了与以色列联合研制的玻璃化座舱，4块大尺寸多功能液晶显示屏可显示飞行数据、水平导航信息、雷达告警、发动机参数、探测系统获取的图像等相关信息。在自卫电子战系统方面，“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装备了萨伯公司的综合防御支援系统（IDAS），包括RWS-300雷达告警装置、LWS-310激光告警装置、MAW-300导弹逼近告警装置和BOP-L箔条/红外诱饵弹投放装置。IDAS系统自动化和集成化程度高，可自动探测威胁来源并进行分类、评估和向飞行员进行警告及采取相应的对抗措施。

“楼陀罗”的“利爪”

“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机头下装有1门法国奈克斯特公司生产的THL-20型20毫米航炮。2006年，印度斯坦航空公司与奈克斯特公司达成了一项购买20门THL-20型航炮的合同。该炮由奈克斯特公司M621型20毫米机关炮改进而来，炮管长2.2米，全系统重164千克，最大射速800发/分，弹药基数850发，弹药种类包括穿甲弹和榴弹。“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机身后部设有一对横梁式武器挂架，每侧挂架设有2个武器挂点，可挂载双联装“西北风”空空导弹、比利时泽布勒赫冶金公司（FZ）研制的12联装70毫米火箭发射巢、“毒蛇”反坦克导弹等。“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可根据需要在以下6种挂载方案中选择，分别是4具70毫米火箭弹发射巢、2具70毫米火箭发射巢+4枚“毒蛇”反坦克导弹、2具70毫米火箭发射巢+4枚“西北风”空空导弹、4枚“毒蛇”反坦克导弹+4枚“西北风”空空导弹 、8枚“毒蛇”反坦克导弹、8枚“西北风”空空导弹。

“西北风”空空导弹（ATAM）是在“西北风”单兵便携式导弹基础上发展而来的。该导弹于1986年开始研制，1991年在海湾战争中投入实战，1994年装备法国陆军武装直升机。导弹长1.8米，弹径90毫米，弹重19.5千克，战斗部为重3千克杀伤爆破战斗部，引信为激光近炸/触发引信，使用升限3000米，最大射程6000米。导弹采用多元红外导引头，灵敏度高，具备全向攻击能力。“西北风”空空导弹采用双联装发射筒，筒长1.85米，内径90毫米，用玻璃纤维制成。发射筒两端均有密封盖，前盖为活动眼脸式，发射时上下两半打开，使导弹红外导引头正常工作。作战时，机身两侧各有1枚导弹处于工作状态，一旦有一枚导弹锁定目标，另一枚导弹将关闭导引头。该导弹可拦截低空飞行的固定翼飞机和直升机，其在实战条件下的靶试命中概率高达92%。

“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的另一“利器”是“毒蛇”反坦克导弹。该导弹是印度从上世纪80年末开始研制的第三代反坦克导弹。1988 年，“毒蛇”导弹正式立项研制，主承包商是印度大名鼎鼎的巴拉特动力公司（“布拉莫斯”超音速反舰导弹、“大地”、“烈火”弹道导弹就是其杰作）。1997年9月，“毒蛇”导弹试射成功。该导弹像印度许多国产武器一样，在定型过程中出现种种问题，导致其服役时间被一再推迟。“毒蛇”导弹弹长0.8米，弹径为0.13米。导弹采用正常式气动布局：4片可折叠梯形主弹翼位于弹体中部；4片前缘后掠尖切三角形控制舵面位于弹体尾部，弹翼和舵面呈X 型布置，位于同一平面。“毒蛇”导弹为了提高攻击速度、减小被拦截的概率，采用了先进的两级固体冲压式发动机。推进剂主要成分是三硝基苯甲硝铵，具有无烟化和大推力的优点。其推力达到普通固体发动机的两倍，导弹发射3秒后，飞行速度即可超过1马赫，最大射程达6千米。

针对当今现役主战坦克普遍采用复合装甲和爆炸反应装甲的情况，“毒蛇”导弹采用了两级串联破甲战斗部。前级装药的药型罩材料采用钼，而不是常用的紫铜，用于破坏坦克上的爆炸反应装甲；后级用于摧毁坦克的主装甲，静破甲垂直穿透厚度可达1000毫米。“毒蛇”导弹采用了无线电指令加红外成像的复合制导方式。红外成像制导具有（焦平面阵列技术）分辨率高（图像质量与电视制导相近）、抗干扰能力强等优点。“毒蛇”导弹具有“发射后不管”的能力，提高了导弹发射平台或人员的生存能力。为了保证攻击效果，“毒蛇”导弹采用正面攻击和攻顶两种交战模式。众所周知，坦克顶部是坦克防护能力最薄弱的地方，新一代反坦克导弹普遍具有攻顶模式。因此，“毒蛇”导弹的攻击能力不可小觊。为了提高“毒蛇”反坦克导弹全天候作战能力和攻击多种目标的能力，印度正在为其研制毫米波制导导引头和高爆战斗部，使之具备“发射后不管”和攻击掩体等非装甲目标的能力。

战术地位及外销前景endprint

武装侦察直升机诞生于上世纪的越南战争，顾名思义是指具有一定的对地攻击和空战能力、执行战术侦察任务的直升机。美国是最早提出专用武装侦察直升机的国家，也一直热衷于装备和发展武装侦察直升机。从OH-6、OH-58D到RAH-66再到RAH-70，美国武装侦察直升机的发展和运用也影响了其他国家武装侦察直升机的发展，并引来了不少的效仿跟随者，印度可以说是其中的一员。和大多数武装侦察直升机一样，“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主要执行战术侦察、近距离火力支援、运输、反坦克等作战任务。2012年，印度军方内部爆发空军和陆军争夺“武装直升机”的“闹剧”。最终，印度国防部宣布印度陆军在未来将优先装备武装直升机。按照印度陆军航空兵的规划，印度陆军将在2022年以前拥有10个武装直升机中队，总共100架直升机。新增的武装直升机将和武装侦察直升机一道，分配给印度陆军的13个军。

“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是印度陆军在“直升机争夺战”中胜利后，第一型装备其陆军航空兵的武装型直升机。由于印度空军只装备2个中队的米-24/35武装直升机，印度陆军的“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也数量较少，因此目前印军所拥有的武装型直升机远远无法满足要求。在LCH专用武装直升机入役之前，“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更多扮演的是专用武装直升机角色，战术侦察、近距火力支援和为运输直升机护航是其主要作战任务。印度已经向美国订购了22架AH-64D“长弓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其自行研制的LCH武装直升机将在2014年或2015年交付部队。未来，“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可能会和AH-64D或LCH武装直升机组成“猎-歼小组”，相互配合，互补不足，起到1+1>2的效果。

“北极星”直升机研制成功后，印度一直希望该机能够在轻型通用直升机市场上有优异的表现。印度也积极向潜在购买国家推销“北极星”直升机，甚至为此组建了一支由该型直升机组成的飞行表演队，经常参加世界主要航展和防务展，以展现该机的优异性能。虽然印度使出浑身解数推销“北极星”直升机，但其在轻型通用直升机市场的表现并不好，目前只有毛里求斯、尼泊尔、厄瓜多尔等国购买了几架，总数不超过12架。2009年10月27日，厄瓜多尔举行的庆祝建军89周年的阅兵仪式上，1架从印度购买的“北极星”军用直升机突然坠毁，造成机上2名飞行员受轻伤。事后，大为光火的厄空军要求退还6架“北极星”直升机，为该机的推销蒙上了新的阴影。

“楼陀罗”武装侦察直升机研制成功后，斯坦航空公司就将其送到了2013年第9届印度国际航空防务展。根据以往的经验和该公司透露的相关信息，印度斯坦航空公司有意将该机推向国际市场，以期在国际武装侦察直升机市场中分得一杯羹。对于一些军费有限且无法装备专用武装直升机的第三世界国家而言，类似“楼陀罗”这样的武装侦察直升机确实有很大的吸引力，但国际上也有不少在性能上和该机相近的武装侦察直升机，如法国AS355M2、英国“野猫”、中国直-9WZ和直-11W等，这些都是“楼陀罗”不可忽视的竞争对手。该机的发动机、火控系统、电子战设备和机载武器基本上来源于国外，进一步阻碍其走向国际市场。因此，笔者对其外销前景并不看好。

楼陀罗为吠陀时代形成的婆罗门教崇拜中月亮神系中的诸神之一，掌管风暴、雨水、死亡和自然界，其在暴怒时会射出箭伤害人畜，但其又擅长用草药治病救人。印度用楼陀罗命名其武装侦察直升机，可谓恰如其分（既可攻击敌人，也可运输伤员）。和国外同级别武装侦察直升机相比，“楼陀罗”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但其能按时交付部队，免于步入LCA轻型战斗机、“阿琼”主战坦克等自主项目频遭诟病的后尘，就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编辑/一翔）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