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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霹雳(专栏写手)
前十五年生活在广袤的新疆农场,后几十年生活在深爱的南京。心思强烈、内心霹雳,短暂狂热,杂志癖,南京独立杂志《闲》主编。日常之乐,也可有滋有味。出版有《小食记》等。
秋天就想着吃蟹黄汤包,首选是殷高巷的那家,起个大早,还是排了半小时的队。
一条再平常不过的市井巷子,显出一大早的市井忙乱。旧色的盆里是剥好的蟹壳蟹肉,蒸笼冒着呼呼的热气,火苗有力地窜出炉口,向两侧笔直地舔舐。门口收钱的小伙算账极快,点完餐,便能立马告知钱数,边声音洪亮地吆喝,边递给你一笼汤包,面无表情。端着笼屉,就得靠自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找地方落座了。虽然算不上皮薄如纸,但也吃着爽口,咬开皮,嘬干汤汁,热乎气把隐在馅儿里的蟹肉鲜逼出来。那丝鲜味若有若无,蘸点醋,有吃螃蟹的游离感,偶尔能嚼到蟹壳,不知是否故意为之。
听闻花鸟市场旁的那家也很好吃,便去尝试。这家的汤包,尖上一点黄,确能满足视觉上的“鲜”,一口下去,那点黄却口感干硬,心里便不大畅快。十月班对结婚,几个同学同赴镇江,第二天去大名鼎鼎的宴春品尝蟹黄汤包,哪知一笼包子两人吃都有些艰难,虽说汁水丰盛,可十分油腻,实在没吃出蟹味,倒是镇江的香醋,拯救了这顿早饭的尴尬。
爸妈迷恋上做汤包,一锅接一锅实验,每出一锅就叫我品尝,每吃一个就问一句:有汤汁吗?毅力之坚定,隔段时间便再试一次,最近终于做到汤汁充盈了!出了锅盯着我,待咬下一口就急着问这次如何?本以为得到肯定的答复,他们便可释然了,谁知汤汁的问题已解决,转脸两人又嘀咕,这糖是不是放少了?看这认真劲,估计是以“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后喝汤”的标准在要求自己。
这两天打嗝都一股包子味。
——《关于汤包的6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