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彩画纸的特性及国内外发展现状

李 政 刘 文 刘群华

(1.中国制浆造纸研究院，北京，100102；2.制浆造纸国家工程实验室，北京，100102)

·水彩画纸·

水彩画纸的特性及国内外发展现状

李 政1,2刘 文1,2刘群华1,2

(1.中国制浆造纸研究院，北京，100102；2.制浆造纸国家工程实验室，北京，100102)

介绍了水彩画纸的分类和纸张特性，初步分析了水彩画纸特性的检测方法。阐述了国内外水彩画纸的市场现状、生产工艺及研究进展，提出了国内水彩画纸研究应解决的问题。

水彩画纸；纸张特性；色彩还原性

(*E-mail：lizheng198799@sina.com)

水彩画纸是专门供美术界绘制水彩画用的一种高级绘画纸，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供画家用的高级水彩画纸(有手工纸和机制纸)；另一种是普通水彩画纸，主要供美术或工艺美术、建筑和服装设计的学生们进行习作之用[1]。水彩画产生于文艺复兴时期[2]，19世纪初，水彩画创作的兴盛是与造纸工艺的发展联系在一起的[3]，到19世纪末，水彩画已发展成完整的独立体系。水彩画的基底是纸，水彩画纸的外观和质量对水彩画的创作和最终效果产生很大的影响。除了干湿强度、施胶度等纸张的一般要求外，水彩画纸还应具有耐擦性、耐伸缩性、高的色彩还原性及耐久性等特点。国内对水彩画纸的研究较少，而国外各种档次水彩画纸的生产已经非常成熟，现在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具有某种特性的新材料的研制上。目前，国内对水彩画纸的需求量日益增多，但国内水彩画纸的市场主要被进口水彩画纸所占据，特别是中高档水彩画纸几乎完全依赖进口。因此，国内迫切需要研发高档水彩画纸。

本文介绍了水彩画纸的分类和纸张特性，初步分析了水彩画纸特性的检测方法，阐述了国内外水彩画纸的发展现状，总结了国内水彩画纸的研究方向和应解决的问题。

1 水彩画纸

1.1 水彩画纸的基本特性

由于画家作画风格及绘画题材的差异，水彩画纸有不同的品种。太薄的纸着色后高低不平，水色淤积，影响运笔；吸水太快的纸，水色不易渗化，难以达到表现意图；太光滑的纸水色不易附着纸面，以上3种纸都不适合水彩画创作[4]。图1为获多福(Waterford)水彩画纸的表面纹理。由图1可见，水彩画纸表面纹理自然、不规则，会产生丰富的水彩画肌理[5]，因此，水彩画纸的表面纹理是画家选择水彩画纸的关键指标之一。高档水彩画纸的原料一般采用纤维素含量高的棉浆，如阿诗(Arches)和获多福水彩画纸的原料均为100%棉浆；中低档水彩画纸一般采用木浆，如巴比松(Barbizon)和博更福(Bockingford)水彩画纸采用针叶木浆和阔叶木浆混合抄造。

图1 获多福水彩画纸表面纹理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以棉浆和木浆混合抄造的水彩画纸及竹浆抄造的水彩画纸，如哈尼姆勒(Hahnemühle)水彩画纸。水彩画纸的定量较大，从150 g/m2到640 g/m2不等[6]，定量为300 g/m2的纸张使用最为广泛。使用者认为定量低于300 g/m2的纸张伸缩性较大，定量在300 g/m2以上的水彩画纸一般用于有特定需求的画作。由于画家追求自然白度，因此水彩画纸的白度各异，但水彩画纸表面要求洁白，不能有斑点和尘埃，也不应添加荧光增白剂，根据需要水彩画纸有不同的颜色。

1.2 水彩画纸特性

使用者对水彩画纸的质量要求是从艺术角度进行的，因此，需要从水彩画技法及画作在纸面上的呈现机理来探索水彩画纸的纸张特性。

1.2.1 水彩画技法简介[7- 8]

水彩画基本技法主要有干画法和湿画法两种。干画法指前一遍色彩干透后，再进行多次重叠与覆盖的作画方法；湿画法指在润湿的纸张或尚未干透的色层上再上一遍色彩的作画方法，具体的分类及方法如表1所示。

1.2.2 水彩画颜料在纸面上的呈现机理

水彩画是用水调和透明颜料作画的一种绘画方法[4]。水彩画的各种效果主要是通过颜料悬浮液的流动和不同色彩的运用这两部分形成的[9]。水彩画颜料是固体颜料粒子在含有黏结剂和一些表面活性剂的水性溶液中形成的悬浮液。颜料粒子的粒径较小，为0.05～0.5 μm[10]。水彩画颜料中黏结剂最常用的是阿拉伯胶，几乎能完全溶于冷水中。阿拉伯胶不仅用来帮助纸面黏结颜料，而且在颜料层较厚时，也可使颜料之间互相黏结。如果没有黏结剂，大部分的颜料粒子在干燥以后就会从纸面上脱落下来。除此之外，水彩画颜料中还含有少量蜂蜜、甘油及表面活性剂牛胆汁等物质。

由水彩画颜料的组成及水彩画技法可以看出，水彩画的作画过程主要是颜料、阿拉伯胶及水在纸面上流动、渗透和干燥的过程。水及颜料在纸面上的流动和沉积所带来的各种变化是水彩画各种技法的本质。水彩画颜料是通过吸收某一特定波长的光产生颜色的，当光线照射到颜料悬浮液上时，入射光线将经历复杂的反射、折射、吸收、散射等过程。随着水彩画颜料的干燥，纸张浸水层及颜料层中的水最终被空气或阿拉伯胶取代，从而形成最终的画面。由于不同介质的折射率不同，在水彩画颜料干燥过程中颜色会发生变化，因此，水彩画颜料及阿拉伯胶在纸张内部以及纸面的分布状态会对最终的画作效果产生很大的影响。由此可见，水彩画纸的纸张特性对水彩画不同效果的呈现具有决定性的作用。

表1 水彩画的基本技法

1.2.3 水彩画纸的纸张特性

根据水彩画的技法及其在纸面上的呈现机理，水彩画纸需满足以下几点特性：

(1)色彩还原性。色彩还原性是指颜料在干燥与润湿时颜色的差异。由于光线的折射等原因，干燥过程中颜色必然会出现一定的差异。实验测得不同水彩画纸润湿和干燥后的色差值△E>3，视觉上都会感觉出明显的颜色变化，但档次较低的水彩画纸，待颜料干燥后很深的颜色会变得很浅，档次较高的水彩画纸，待颜料干燥后还会保持艳丽的颜色[11]。

(2)耐擦性。在水彩涂色干燥之后，用清水洗去颜色一次，再重新涂色，纸面不应起毛[12]。

(3)伸缩性。纸张浸湿后，不应有严重的褶皱和凹凸不平的现象，且纸在上色时伸长的尺寸与干燥后收缩的尺寸应达到一致。否则，将导致笔迹和涂色出现不好的“走形”现象[12]。

(4)耐久性。对需要保存的水彩画来说，要求纸张的耐久性好。

(5)合适的吸收性。水彩画纸的施胶度一般较高，合适的吸收性对水彩画各种技法的体现具有重要意义，一般要求纸张只具有渗透性，不能有扩散作用[12]。

(6)自然的纹理。高档水彩画纸表面纹理自然而无规则，一般的水彩画纸面有明显的规则毯痕，显得呆板而生硬。

1.3 水彩画纸的纸张特性检测方法

水彩画纸的纸张特性主要由绘画作者主观评价，水彩画纸的一些纸张特性可采用国家标准中相应的检测方法进行表征，如表2所示。

表2 水彩画纸的纸张特性检测方法

吸收性是画家鉴别水彩画纸性能的一个关键指标。实验测得水彩画纸的施胶度较高，目前通用的一些测量纸张施胶度的方法，如Cobb法、液体渗透法、HST施胶度测试法等都不能很好地区别水彩画纸吸收性的差异。专利JP1996—188313[13]中将颜料用水稀释为质量比1∶1，使用专用画笔将颜料涂于纸面，从水接触纸面开始计时，到水全部吸收停止计时，以时间评价吸收性的差异。此外该专利中也介绍了一些主观评价方法，包括色彩的均一性和颜料的扩散性等。专利JP1996—319274[14]介绍了一种测量水彩画纸色彩还原性的方法，在纸张上涂抹颜料后，通过计算出每个点的彩度值c=(a2+b2)1/2，即可对不同纸张的色彩还原性进行量化。但由于透明水彩颜料黏度很低，易与水分层，这种方法的制样过程很难保证一致。

2 国内外水彩画纸的发展现状

2.1 国内水彩画纸的发展现状

国内水彩画纸的生产起步较晚。20世纪50年代上海和20世纪80年代保定604厂都曾经生产过水彩画纸，深受国内绘画工作者喜爱，但与进口水彩画纸在色彩还原性和耐擦性等方面还存在一定的差距。现今这些水彩画纸都已经销声匿迹。随着水彩画在国内的兴起，目前很多厂家都投入了水彩画纸的生产，主要有保定华融纸厂生产的彩虹水彩画纸、温州市海栗工贸有限公司开发的雪山牌系列水彩画纸、温州市大千纸业有限公司生产的大千水彩画纸和凤凰牌水彩画纸等。国内水彩画纸以保定华融纸厂生产的水彩画纸最受画家认可。但目前国内还未能生产出与世界顶级水彩画纸相媲美的产品。

虽然目前国内还没有针对水彩画纸的研究见诸报道，但是我国各大专院校与科研单位对其他的绘画用纸展开了一系列研究，这对水彩画纸的研究可以起到一定的指导和借鉴作用，如刘仁庆[15]从原料的角度阐述了宣纸的润墨性，并对宣纸的耐久性做了初步研究[16]，此外四川夹江书画纸、安徽泾县宣纸、广西都安书画纸和迁安桑皮纸的生产商都与相关院校进行了合作，对制浆、抄造工艺及该工艺对纸张绘画效果的影响进行了探讨。

从绘画工作者对不同水彩画纸的适用感受来看，国产水彩画纸存在不吸水、不耐刮擦、色彩还原性不佳等问题，因此，现今的国内水彩画纸市场一直被国外的水彩画纸垄断。

2.2 国外水彩画纸的发展现状

国外生产水彩画纸有着悠久的历史，法国康颂(Canson)、英国的圣桥拔(St Cuthberts)、德国的斯科勒(Schoellershammer)、法国的法布亚诺(Fabriano)及拉纳(Lana)都是水彩画纸的著名生产厂商。他们根据不同艺术家的需求设计出了很多系列的产品。法国康颂公司旗下的阿诗、巴比松(Barbizou)，英国圣桥拔公司旗下的获多福和博更福，这些品牌基本占据了各国水彩画纸的主要市场。

2.2.1 水彩画纸生产工艺

阿诗水彩画纸和获多福水彩画纸目前都采用较为传统的造纸工艺，如图2所示。阿诗水彩画纸的原料精良，除采用纤维素含量高的棉短绒外，对纤维悬浮液的水质要求也比较高。阿诗水彩画纸的抄造采用圆网造纸机，虽然圆网生产力较低，已被很多工厂淘汰，但圆网造纸机更能适应水彩画纸纤维原料较长、

图2 阿诗水彩画纸生产工艺

定量较大的特点，而且能保证纤维交织均匀，生产纸张没有明显的纵横向问题。水彩画纸在水印辊处被加上水印，之后使用羊毛毛毯对湿纸幅进行压榨，从而产生自然的纸面纹理。压榨后的湿纸幅在明胶槽中进行浸泡，赋予纸张抗水性，最后送入烘干部。明胶表面施胶能够使绘画色彩更加鲜艳明亮，赋予纸张耐刮擦的能力，文献[17]还指出明胶有利于提高纸张的耐久性。此外，浆料中添加CaCO3填料，不仅可以使纸张获得更高的不透明度，还能缓冲纸张的pH值，增强纸张的耐久性。国外一些较低端的水彩画纸主要采用长网造纸机生产工艺，如康颂的巴比松牌水彩画纸。另外法国的法布亚诺牌有一种水彩画纸完全手工抄造，类似于我国宣纸的抄造工艺。

2.2.2 传统水彩画纸研究进展

市售的高档水彩画纸一直沿用传统的抄造工艺进行生产，传统工艺虽然赋予了水彩画纸很多优异的特性，但是也存在一些问题。使用100%棉浆生产价格昂贵，一张A1尺寸的阿诗水彩画纸市售49元；同时表面施胶剂明胶存在常温为凝胶、不稳定易降解的缺点[18]。因此，国外对传统工艺的改进主要集中在原料配比及施胶剂种类的选择两个方面。

国外研究中改变原料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降低水彩画纸的生产成本或提高水彩画纸的某一特性。专利JP1996—188313[13]对水彩画纸中棉浆含量进行了研究，指出水彩画纸的棉浆含量应不少于30%，否则会影响吸收性。棉浆的打浆度应该控制在22～36°SR之间，打浆度高于36°SR会影响纸张的吸收性，打浆度小于22°SR会影响纸张的匀度，从而影响水彩画纸吸收的均匀性。专利JP1996—319274[14]指出，纤维经过丝光化处理后纤维本身的光泽度提高，可以产生更好的光学效果，而且丝光化处理后纤维的吸附能力增强，可以更均匀地吸附颜料粒子，从而使水彩画的颜色更加艳丽生动，添加无张力丝光化处理的苎麻纤维可以有效地改善水彩画纸的色彩还原性。专利US3772141[19]使用含量35%～45%的纤维素纤维配抄40%～50%的石棉纤维和10%～20%的玻璃纤维，可以有效地提高水彩画纸的伸缩性。

高档水彩画纸能够保证绘画的线条没有任何的羽化现象且不会发生渗透，颜料中的水又能快速地渗透到纸中，这些都与施胶剂有密切的关系。专利JP1996—188313[13]提出，近代化学工业株式会社生产的一种阳离子型环氧化高级脂肪酸酰胺中性施胶剂对满足水彩画纸的各项性能有较好的作用，并指出中性松香胶、苯乙烯丙烯酸共聚物和AKD等施胶剂不能使水彩画纸有均一的颜色增强效果，这可能是由施胶的不均匀性导致水分吸收的不均匀性造成的。虽然已开发了各种浆内施胶剂和表面施胶剂，但专利US3772141[19]指出画家更习惯于使用明胶进行表面施胶的水彩画纸。

2.2.3 水彩画纸其他新结构

图3 US4207366专利水彩画纸结构示意图

除了对传统水彩画纸的改进之外，国外其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开发新材料和新结构使水彩画纸具有某些特性上。专利US4207366[20]介绍了一种水彩画纸的新结构，如图3所示。由图3可知，1是由中性棉浆纸制作的一个蜂巢状结构，该结构两端都是开放的，孔的形状近似六边形，孔高为3～50 mm，直径为6～25 mm；蜂巢的上下面4和5处分别涂上一层抗水的中性胶黏剂，如环氧树脂胶黏剂或聚乙烯胶黏剂；面层3和2是普通的水彩画纸。这种设计可以保证水彩画纸在高湿度的情况下仍然可保持原状，因此，特别适用于使用定量较低的水彩画纸，由于所选用的材料都是中性的，且α-纤维素含量高，可以保证耐久性。

日本YUPO株式会社生产的一种优泊纸(YUPO)目前在国外已被广泛用作水彩画纸，优泊纸的结构如图4所示。优泊纸的主要原料是聚丙烯薄膜，抄造中加入无机填料和少量的添加剂。优泊纸是多层结构，包括一个基层和两面复膜的纸状层，主要提供强度和刚度，产生许多微孔，会散射光线，从而提供高白度和不透明度。但优泊纸不像传统水彩画纸能够吸收水彩颜料，因此，会影响一些水彩画的技法。专利US0196630[21]介绍了一种以塑料薄膜为基底，但可以吸收水彩颜料的水彩画纸，其结构如图5所示。由图5 可知，1为ABS(丙烯腈-丁二烯-苯乙烯共聚物)塑料，将ABS的表层打磨粗糙后，在ABS表面均匀涂上一层50%软凝胶(soft gel gross，Golden Artist Color Inc)和50%高岭土的混合物，干燥后，将表面打磨粗糙，即为图5中2。在2的表层再连续涂两层同样的物质，分别干燥后进行轻微打磨，即图5中3。图5中4是一层可以用来吸收水彩颜料的基底。由于ABS选用的是丙烯酸类物质，可以有效地抗紫外线辐射，因此在这种材料上创作的水彩画可以不必放在玻璃窗中进行保存。此外，专利WO1988002702[22]和专利WO2005047020[23]也介绍了2种可以替代水彩画纸的新材料，基本原理都是在非纸张类的材料上面涂上一层涂料，使得这种新材料不仅能像传统纸张一样吸收水彩颜料，且在绘画过程中不会像普通水彩画纸一样起皱。

图4 优泊纸结构示意图

图5 US0196630专利水彩画纸结构示意图

3 结 语

美国、英国、法国、意大利等国家生产传统水彩画纸具有悠久的历史，生产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因此，国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通过使用某种材料来替代传统的水彩画纸，在不影响绘画的前提下，新型水彩画纸具有某些传统水彩画纸所不能拥有的特点。国内对水彩画纸的研究较少，对水彩画纸的需求主要还是传统纸张，像新结构的优泊纸在国内使用较少。因此，国内应加大对传统水彩画纸的研究，特别是针对高档水彩画纸，从而改善国内高档水彩画纸一直依赖进口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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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董凤霞)

The Properties and Development Situation at Home and Abroad of Watercolor Paper

LI Zheng1,2,*LIU Wen1,2LIU Qun-hua1,2

(1.ChinaNationalPulpandPaperResearchInstitute,Beijing, 100102；2.NationalEngineeringLaboratoryforPulpandPaper，Beijing，100102)

The characteristics of watercolor paper were introduced firstly, then the quality index and test method of watercolor paper were analyzed. Present market situation and production technology as well as the research progress at home and abroad were described in detail. Finally, the watercolor paper research trend and the existing problems in China were discussed.

watercolor paper； quality index； color reproductive

李 政女士，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特种纸与纸板。

2013- 09- 14(修改稿)

TS761.2

A

0254- 508X(2014)02- 0063- 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