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入乡随俗必须常态化

宋文洲

技术本应是无国界的，但技术一旦被政治力量利用，便会错综复杂起来，正义的界限也变得模糊不清。

尽管有所谓的“普世价值”招牌高悬，但市场毕竟是有国界的，每个市场使用的货币不同，消费习惯不同，成为商品的技术自然也要入乡随俗，至少要服从所在市场当局的管理。这是商业的哲学，在商言商，大抵也应该如此。

听说最近中国政府高层命令所有国有企业禁止与美国几家咨询公司的合作，麦肯锡、波士顿咨询公司等均在其列，理由是担心它们成为美国政府窃取中国经济机密的工具。同时，所有在华销售的美国IT设备与服务产品必须接受新的安全审查。这似乎是对美国司法部起诉5名中国军官的网络黑客行为的报复。也有说法称美国政府一直在对中国政府和领导人、中资企业、科研机构等实施监听，这的确让人感到不安。

对于禁止国企使用美国咨询公司服务的信息尚没有得到确证，即便是真事，我也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自称是美国CIA前特工的斯诺登注定是要名垂青史了。尽管我们不知道美国国家安全局（NSA）棱镜计划（PRISM）的梗概，但被媒体广泛报道的电子窃听行为绝非空穴来风。热播美剧《24小时》中为达到目的无所不用的CIA特工，其手段令人眼花缭乱。再想一想这些知名企业对美国政府的配合，难免令关键部门的企业客户们不寒而栗。

先不说这些谍战片般的惊心动魄，在中国的互联网上浸淫一段时间后，再反观美国互联网企业的一些做法确实有些霸道。此前，在日本的智能手机上使用日文版Google检索信息时，总是被要求输入手机号码，并被告知“如果不输入手机号码，可能无法正常使用”，当时我第一个想法就是想换一个搜索引擎。可是，日本智能手机上除了Google外，几乎没有可以用的其他搜索引擎了。

接下来要吐槽的当然是苹果。虽然iPhone、iPad、App Store给我们带来极大的便利和乐趣，但即使下载免费的app，App Store也要和你的信用卡关联起来，这不免给人带来一些担心。

数年前，美国互联网巨头谷歌撤出中国内地市场时，曾摆出一副“言论自由”守护者的形象。当时我曾断言其撤出的主要原因是业绩不佳，此举不过是扔掉一块鸡肋，博取一片好名声的沽名钓誉而已。当然，这个企业还是收到了很多鲜花惜别。不过，近来这家企业也承认了其允许美国政府访问用户的数据，而且绝不允许其他国家同样享受这种“服务”。对此，不知当年为这家公司撤出而用尽溢美之词的人又该如何评论。

我支持中国政府对部分美国企业管制，其理由和政治、言论自由等无关。企业和其客户所在国的政治环境不可能是绝缘的，入乡随俗，到哪座庙，就要唱哪个调。我作为中国人在日本创立过一家上市企业，公司的总部在东京，因此不可能做出同日本法律或和日本商业惯例相违的事。

这些和美国政府配合的知名企业，他们的客户遍及全球，既有中国、俄罗斯这些美国潜在的对手，也有日本、英国、德国等同盟国。即使是同盟国，其利益也未必和美国处处贴合。如果完全以美国的国家利益为重，那么在立场、法制和消费习惯与美国不同的市场上，以客户为中心也就是一句空话。

其实，即使从创新的角度看，对美国某些互联网巨头的限制也是利大于弊，而在这种保护下，便诞生了微博、微信这样更有意思的巨头。例如今年5月刚在纽约上市的京东，订购商品时，可以货到付款，连我不懂中文的老婆也能轻松订购。

和中国相比较，日本的互联网产业似乎已落后。除了本土的即时通讯Line，门户网站是Yahoo，搜索引擎是Google，购物在Amazon，视频看YouTube，社交用Facebook和Twitter，没有竞争，更没有选择。

中国互联网产业的勃勃生机，和中国商业环境的不断迭代创新以及政府的努力是分不开的。更重要的是，这些互联网企业都很自觉地遵守了其所在环境的游戏规则。

[编辑 周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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