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美学相关问题之浅见

杨 倩 （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 江苏南京 211172）

歌剧美学相关问题之浅见

杨 倩 （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 江苏南京 211172）

本文对歌剧美学相关的几个问题提出了个人的浅薄看法，涉及歌剧与音乐、歌剧与戏剧的关系、重唱在歌剧中的重要作用等，以期引发更多关于歌剧美学的探索和思考。

歌剧；音乐；戏剧

歌剧是音乐与戏剧的最高综合形式。它如同诗歌、戏剧、音乐那样在实践中开展，又如同绘画、雕塑、建筑、舞蹈以及戏剧那样在空间构建，它既像戏剧、舞蹈那样，以语言或人体形态作为传递信息媒介，而且更以抽象音符的运动作为表现思绪心态的手段，然而，尽管它既诉诸听觉有又诉诸视觉，既有各种艺术的某些特性，但它仍被归属在音乐艺术门类之中。但无庸置疑，离开了音乐或忽略了戏剧，真正意义上的歌剧便无从说起。由此可见，应该正确理解歌剧与音乐、歌剧与戏剧的关系。以下是笔者的浅薄之见。

首先，音乐在歌剧中是居于主导地位的因素，音乐的好坏对歌剧是具有决定性意义的。音乐独有的时间特性和听觉特性，它的抒情性和表现性的巨大魅力，都可以在戏剧所提供的空间里充分的展开、发挥、升华，可以使歌剧的生命鲜活而完满。例如歌剧《费加罗的婚礼》序曲就使用交响乐的手法，言简意赅地体现了这部喜剧所特有的那种轻松而无节制的欢乐，为整个歌剧的气氛作了很好的铺垫。《图兰朵》中替图兰朵宣读猜谜活动奖惩规则的官吏说完失败者将处以斩首时，音乐表现出了非常威严的气势，增添了歌剧的戏剧性。歌剧中的音乐担负着揭示歌剧人物内心世界最微妙、最精细、最隐秘的情感活动及其相互纠葛和相互冲突，揭示歌剧人物情感和个性发展心路历程，揭示歌剧人物所活动的时空环境和氛围的独特性及其绚丽色彩，进而揭示人物命运和歌剧主题的内在意韵。在《费加罗的婚礼》中，对沾花惹草的伯爵讽刺揶喻、对高贵温柔的伯爵夫人同情赞美、费加罗的机智、苏珊娜的活泼、凯鲁比诺少年的纯真以及马切林娜夫人的嫉妒，还有其他人物以及群众场面都被莫扎特用准确的音乐语言赋予了鲜活的生命。比如第一幕里费加罗的谣唱曲“好吧，老爷如果你想跳舞”，在剧首就把费加罗打算教训伯爵的情绪表达的一览无余，还有劝凯鲁比诺参军的咏叹调，与其说是费加罗性格的刻画，不如说是反衬出凯鲁比诺女性化的懦弱。因此，音乐在歌剧中占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笔者不禁联想到有一些歌剧无视音乐的主导地位，在创作中只有纯粹的戏剧构思，一味追求戏剧本身的存在方式无疑是对歌剧犯了致命的错误。当然，音乐一旦进入歌剧中，就必须与其他元素相互依存、形成对立统一的关系，要有十分清晰的戏剧意向，要具有戏剧性。没有戏剧性的音乐，游离于歌剧戏剧冲突、人物性格和特定情境的音乐，对于歌剧来说是毫无价值的。

戏剧对于歌剧来说更是重中之重，在歌剧中，首当其冲的艺术元素是戏剧。戏剧的基本范畴包括人物和人物关系、情节、场面、动作以及对话与剧诗等等。这些范畴对于歌剧来说同样是不可或缺的。戏剧和歌剧都是时间的艺术，同样都在时间流程中展开，具有不间断性，它的发展体现出层次和结构，例如呈示、展开、高潮、结局等。而戏剧中的话剧和歌剧一样都是空间的艺术，是开展在舞台空间的。戏剧和歌剧还具有其它种种的密切的必然的联系。20世纪的歌剧曾出现过淡化人物情节，淡化戏剧动作，淡化戏剧冲突的现象，但仍然是有戏剧性的轨迹可寻的，戏剧品格仍然是歌剧最基本的品格。试想，如果一味地淡化戏剧元素，就会造成作品根本不是歌剧，更谈不上优秀歌剧了。当然戏剧这个元素也必须同歌剧的其他元素协调统一，不可以喧宾夺主，它只能成为整个歌剧艺术的一部分，只有建筑在歌剧的整体价值之上，戏剧元素才有自己的价值。戏剧元素在自己所提供的人物、情节、戏剧动作和矛盾冲突中，最大限度地发挥其他艺术因素的表现优势来共同完成整部歌剧的创造，从而达到一种和谐均衡，这才是一种最佳的状态。总之，如果没有戏剧元素，就不可能有歌剧存在。

另外，歌剧美学中关于“重唱在歌剧中的重要作用”这一问题，也引起了笔者的思考。笔者认为重唱确实给歌剧增添了非常丰富的色彩，增强了戏剧性。在歌剧中，重唱几乎都发生在主要人物的情感交融和纠葛的时刻。重唱可以精简歌剧的篇幅，例如一段四重唱，至少压缩了四个人物各自的宣叙调和咏叹调，而直接表现戏剧冲突。重唱可以使几个角色内心世界同时得到展示，并相互影响，这就使得歌剧的音乐更具有交响化。重唱为戏剧的进行提供了速度，显著增强了戏剧性的效果。在歌剧《弄臣》中有一首举世闻名的四重唱，在这个重唱中，公爵的爱情浪漫曲是整个重唱的核心声部，他在热烈的向玛达林娜倾诉他的爱慕之情，和公爵声部相对应的是玛达林娜声部，她以玩世不恭的口吻与公爵打情骂俏，嘲笑公爵的用情不专。这两个声部构成的二重唱，本身既有抒情性，又在两个人之间形成一定的冲突。以它作为前景，又引出躲在墙外目睹此情此景的另外两个人的心理冲突：一个是吉尔达，她的声部在高中区已连续的、短促的变化音旋律抒发着内心的后悔和痛苦，还有一个是黎戈莱托，他的声部在低声区发出愤怒的阴冷的复仇誓言。这四个声部交织起来，就构成了一个长大的四重唱场面，揭示出四个人物不同的情感和心理所造成的戏剧冲突。笔者也看过一些歌剧，作曲家们每每以重唱作为高潮的铺垫。在大多数的作品中重唱所处的部位都在一场之末或是终场。比如《费加罗的婚礼》第二幕的终场，音乐不间断地提供机会，让众多的角色进入剧情，使得伯爵和伯爵夫人的矛盾（二重唱），经过苏珊娜加入的三重唱、费加罗再进入的四重唱，一直发展成玛切琳娜、医生巴尔托洛和教师巴西里奥上场的七重唱，从而把喜剧推向高潮。显而易见，重唱是歌剧音乐中富有戏剧性功能的声乐体裁。

歌剧美学领域是一个博大精深的领域，涵盖了许许多多内容，它是对歌剧各构成元素方方面面的论述，是对歌剧体裁类型、歌剧高潮以及歌剧形象等这几个与综合美感密切相关的范畴进行的阐述，它阐明了歌剧的艺术特征和内在规律。笔者只是对歌剧美学有一些最初步的星星点点的浅薄认识，如“沧海之一粟”，这是微不足道的。目前中国歌剧艺术的发展还面临着一定的难题，关于歌剧美学相关理论的深入研究和向国人普及歌剧的基础知识甚至于让国人真正看的懂歌剧、理解歌剧，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这条道路上不乏艰辛。期待更多的音乐工作者和歌剧爱好者共同坚定不移的为中国歌剧事业的欣欣向荣继续求索。

杨倩（1980—），女，江苏江阴人，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演艺学院教师，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