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选女婿

杨锡祥

曾国藩素有知人之明，他著有一部名为《冰鉴》的书，论述文人看相方法的精要。然而，曾国藩亦有看走眼的地方，他共有五个女儿，前四个女婿都没选好，心有愧疚。他反省后认为：“这是因为过去选女婿，其实不是选女婿本人，而是选父亲。父亲好，并不能保证儿子就一定好。还有，过去选婿是在他们还是小孩子，没有长大成人前就选定了。小时候聪明可爱的小男孩，长大后不一定能有所成就，或是做个好丈夫。”

同治十年（1871年），曾国藩最小的女儿曾纪芬将满20岁。为小女儿选婿之事，已提上了议事日程。他考虑再三，欲将小女曾纪芬许配给其老友湖南衡山人聂亦峰的儿子，即当时正在江南机器制造局当委员的聂仲芳。曾国藩的夫人欧阳氏在为其小女儿选女婿时显现了女子特有的心思，她坚持要与女儿亲自观察、考察这位可能的女婿人选。于是，曾国藩请聂仲芳来家里谈天，欧阳夫人带着女儿在屏风后面聆听，并通过屏风的缝隙，将聂仲芳好好打量了一番。不论是外表还是谈吐，欧阳夫人和女儿曾纪芬都很满意。

留下来吃晚饭时，聂仲芳知道曾国藩是不大喜欢喝酒的人，遂滴酒不沾，放开胆子津津有味地吃了三大碗饭。屏风后的欧阳夫人看了，认为这个青年人不喝酒，能吃饭，是正派、身体好的象征。吃完饭，喝过茶后，聂仲芳起身告辞。曾国藩家人捧出十段各种颜色花纹的洋布，曾国藩指着洋布说：“纪泽的娘（曾国藩的夫人）过去与你母亲熟，又见过你的两个姐姐，她要给她们三人各送一段衣料，不知她们喜欢什么花色和布料，你给她们各挑一段吧！”聂仲芳将十块布料，一块一块仔细地看看、摸摸，最先挑出一段黑色的毛织呢布料，说：“我母亲素来不喜欢穿红戴绿，平时家居爱着男子装。这段黑呢布料给她做衣服好。”又挑起一段米色小花格子的绒洋布，说：“我大姐三十岁了，生了两个孩子，她爱美，又颇稳重，这段小花格子布给她最好。”最后挑了一段黄底绿叶、粉红桃花、亮闪闪的缎子，说道：“二姐明年出嫁，她又爱俏，这匹缎子给她做嫁妆最合适。”曾国藩把聂仲芳选布匹的情形告诉夫人，欧阳氏彻底放心了：这男孩心眼细，对女人关心，今后一定会对妻子体贴照顾，这样的女婿打起灯笼也难找啊！

〔本刊责任编辑 袁小玲〕

〔原载 《文史博览·文史》2013年第12期〕endprint